第16章 打工日记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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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0日 星期五 晴

    老师说，“东北人最穷了，工资微薄。”

    “不行，你们的垃圾不能倒，我要对你们罚款！”黄面红耳赤的嚷道。

    谷没事就在院子里转悠，看到排水沟不干净就让外围师傅去清理。看见玻璃宣传栏不干净就让他们冲洗。看见墙上的爬山虎枯萎了就让他们去铲除干净。吕师傅在剪除藤蔓时被掉落的树枝砸破了头皮，本来就稀疏的头皮被树枝砸破了、流血了。回到休息室，李师傅（物业的）为他上药。谷主任发现草坪的草长高了，就让柱子和李师傅去修剪草坪。他们刚修剪一半，谷主任又命令他俩去会议室搬椅子、摆椅子。

    陈姐又回来上班了，田要求保洁公司必须把人配齐（2名男保洁员8名女保洁员）。www.cuihan.me否则就不能及时给保洁公司拨款，保洁公司也就不能及时给保洁员们开支。现在不好雇佣保洁员，因为不管吃、不管住，而且活累、要求高。没有办法，郝经理只好又找到陈让她回来上班。陈姐回来时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不知道能干几天，如果那个瘪犊子还难为我，我还走！”陈姐还是原来的性格，为人大大咧咧，豪爽仗义，爱开黄色笑话，有点色。她是一个离婚的女人。吃饭用大海碗吃饭，说话三句话不离色情。每次都是把大家逗笑前仰后合。她发明的名词叫“目奸”就是用眼睛去强奸。陈姐的爱好是扭秧歌，每天都去扭秧歌，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疲劳生病她都坚持不懈。

    早上柱子碰到小杨了,她和柱子说让我做好准备。www.meilun.me她随时走。昨儿挨骂的时候就想当场离职了。

    10月11日，星期二，晴

    今天早上，又来一个人，是食堂经理的亲戚。柱子一下子明白了：昨天田经理、李主管和食堂经理在院子里聊天的原因了。然后下午田经理在群里说：“让陈姐干不完不能下班的话。”陈姐是个有血性的人，一听这话，肯定不能干了。原来他们是有预谋啊！激将法用的活灵活现啊！

    今天有个老师很傻逼啊！说，“东北人爱吹牛逼，东北经济不行。”田经理还指着柱子说他就是东北人。

    下班时，那个新来的女的（她以前是开荒的，开荒就是新买的楼房在装修前将房子打扫干净，很累但是给的钱多每天四五百呢）也和大家说自己不干了。她说这里的活太累，而且李主管说她这么干不行，那么干不对，到下班时不让下班，她们事太多，没法干。新来的和郝通话时，让他快点找人，自己不干了，郝经理商量她在坚持几天他尽快找人。

    柱子心里暗自骂道，“你们才是傻逼呢，贬低别人的人，最终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柱子劝她，冲动是魔鬼，没有找好下家，回家呆两天吧，回头想想，嗒吧嗒嘴，不知道究竟是对还是错呢。

    第二天，“ 李主管，告诉陈姐打扫干净才在下班，”经理在微信上告诉李主管，李主管将此话转发到工作群。晚上陈姐和李主管说自己不干了，并打电话给郝经理。

    “ 你有多大权利啊？动不动就罚款？都是打工人为啥相互难为人呀？”

    柱子想，“每个人都有一张嘴，他不光吃饭，还有传播的作用，有的人的嘴说出的话让人舒服，有的人的嘴说出的话就和屎一样臭，但臭的不是我们自己的嘴，他不在我们身边臭味就没了，影响不了我们的心情。地域歧视的人德行也好不了哪去，满嘴喷粪。”

    下午，小罗将卫生间的堵的用铁丝通开了，并打扫干净；浴室也打扫干净了。另外，保洁员们再也不用食堂的铁碗吃饭了。因为食堂师傅说他们给学生用的碗，经常丢，他们怀疑是保洁员们拿他们的碗了，告诉保洁员们不准用食堂的碗吃饭。其实碗都是学生们吃饭后乱扔乱丢，被保洁员们捡到后用使用罢了。

    李师傅五十六七岁年纪，是矮个子壮实的农民，有聪明的头脑和邋遢的外表。他穿袜子，从来都是破的，经常露脚趾头。穿衣服是松松垮垮，可是说话却十分幽默风趣，黑黑的脸膛总是面带微笑。说他是个农民不如说他是个木匠。他成年在工地干活，是个小包工头。随着年龄大了，孩子都成家了，加上身体的原因就不干工程活了。他与老伴一起帮助孩子照看孙子、孙女。孩子渐渐大了，小的都上幼儿班了，自己又待不住，所以就出来干点活。他最想做的事是当一名快递员，有一定的自由。可是老婆不让干，没做成。他来保洁公司干，他媳妇没拦着，所以成了一名保洁员了。

    深秋了，银杏树开始落果了，银色的果子像沙果那么大，大树下满地都是，发出阵阵腥臭。如果谁不小心踩上去，粘粘的，如同踩上了狗屎。柱子和李师傅刚扫干净，一阵风又落满一地。李师傅决定爬上树将那些熟透的果子揺晃下来。他搬来梯子，找来长长的杆子绑上铁钩。他像一只灵活的猴子顺着梯子攀爬上去，用钩子拉动树枝开始摇晃，树上的果子像雨点冰雹一般落下。“哇，下金钱雨咯”小姜边说边用戳子将银杏果戳起，“这个杏核烤着吃，还治病呢。”

    李师傅是个爱打抱不平人。那次他们去倒垃圾。垃圾站的黄师傅，专挑毛病，说什么垃圾里有橘子皮和玻璃瓶。然后就对柱子吼道“把它给我检出来。”柱子说，“有话不能好好说，喊什么？”“喊怎么了，我让你捡出来就得捡出来，你们垃圾怎么分类的？”黄师傅狠狠地说。李师傅立即过来与黄大声争辩起来，“我们的垃圾最干净了。人工分类，谁能把垃圾分类的干干净净呀？你过分了吧？就是我们没给你好处，你就刁难我们？而且我们有专人负责垃圾分类，我俩不负责垃圾分类，只负责倒垃圾。”

    那个老师面带怒色转身就走。

    柱子在想，哼，有的人觉得自己是老师，了不起，满嘴跑火车，其不知素质更低，心里龌龊，肮脏，表面一副正人君子。

    一次中午去教学楼打饭（那是学生们吃剩的餐桶里的饭菜）。食堂师傅就不让打饭。那个高个子穿红色衣服的中年师傅嚷道，“你们别打饭了，也不帮我们干活，别吃我们的饭。”李师傅回答说，“我们怎么没有帮你们干活，那些餐桶，都是我们从楼上拎下来的。再说，你不让我们吃，剩饭剩菜不是都倒进垃圾桶了吗？”食堂师傅说，“啊，我们用的厕所堵了，你们都不帮通通，你们太懒了，不许吃我们的饭。”李师傅说，“通厕所我不会弄，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厕所堵了呀！这个你埋怨不着我。”李师傅嘴上说着，手上继续将餐桶里的剩饭剩菜倒进自己的桶里、盆里。其它的保洁员们将饭菜端回休息室，回来后大家开始吃饭。李师傅与大家说，“别管他们说什么，咱们该去打饭打饭，就当没发生过事一样。不能听见兔子叫就不种黄豆了。”小姜说“他们怎么那么缺德，把饭扔掉，也不让我们吃？”李主管说，“这个事谷主任和他们经理沟通了，让咱们吃，不过咱们得帮着他们从楼上拎餐桶到楼下。说话的那个人也不是什么管事的，就是一个普通打工人，咱们该去打饭打饭，就是注意别和他们吵架就行了。”

    谷主任的脸总是阴沉沉的，仿佛是暴风雨前的乌云，让人感觉到沉闷和压抑。见到下级是这个样子的，见到上级则是满脸堆笑，一副献媚的样子。

    中午，田经理遇见正在擦窗台的柱子后，说“下午不忙时，你去把自动大门中间的横乘擦擦吧，外面的横乘有人擦过了。”柱子嘴上答应了，心里却不乐意，“他妈的，田就是没事找活干。里面的横乘擦起来老费劲了，手伸进去很费劲的。如果下午干还不如现在干呢，下午还得重新拎水在来擦，不如现在就擦。现在时间离下班时还有十几分钟，努努力加把劲，也许下班前就干完了呢。”说干就干，柱子一根一根仔细擦抹铝合金横乘。一根、两根、三根……这时田经理走过来看着柱子干活，柱子知道田安排的工作一定会回来检查一下，看看他安排的工作是否干了没有。田指着底下的横乘说“这个没擦到你再擦擦。”“好的，我现在过去擦。”柱子回答道。当柱子回到休息室时，已经12.30了，大家都吃完饭关灯休息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椅子上，吃了一口饭。然后趴在桌子上，睡觉了。

    10月18日，星期三 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