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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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帛声尖利刺耳，像是飞禽临终前高仰着脖颈，发出的最后一声哀鸣，在这庄严正式的会议厅中，显得尤为突兀。

    “狂悖之言......！”大长老被气得胡子都在发抖，这么多年，他做什么不是被追着捧着，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沉默片刻，他从喉咙中发出几声干哑难听的笑。“那您...可要好好坐稳了。”

    立于左右的侍女推开门扉，身着厚重华服的女人却停下脚步，烟眉微挑，遥遥打量室内那些窃笑的脸。www.sixuan.me

    面对孩童的稚语，神宫寺无月失笑，毫不避讳地直直看向仍然站在中央的大长老。

    【系统，我好像闻到一股老人味，你快帮我屏蔽一下嗅觉......不得不说，童磨那家伙虽然可憎，但他确实是有品味的。】

    “无需害怕。”名为无惨的女人平静道：“妾身是五条的家主。”

    “从今往后，没有人会再对你不利。”

    四周无声。

    在原著中，鬼王可以随心所欲地把血分个各种npc，用起血来可以丝毫不心疼。但由于这项能力太过BUG，几乎是隔壁十一区片场的geass加强版，所以当它的宿主使用时，便有了苛刻的使用条件。

    身着繁复华服的女人静立于快要和她的膝盖及平的门槛前，室内灯火通明，照得那过高的门槛上还未干彻的油漆痕迹分外引人注目。

    五条长老毫不客气地开口：“您如此不敬先祖，恐怕会为整个家族招来祸患。”

    孩童的声音里携着几分期待与惊喜，这使神宫寺无月微微一愣。

    偌大的正厅，身形单薄的女人姿势随意地坐在最高处象征权利的座椅上，与堂下站立的一众成年男性形成强烈反差。

    而等到他再看过去时，全身上下一抹白的孩童又恢复成方才的懒散样，环着双臂，扭过头去，不肯再正眼看他。www.chunbo.me

    但却被神宫寺无月抬手阻止。

    “诸位尊敬五条的先祖们，怎么也没见各位大人问一问先祖大人们的意见？”

    这幅样子......倒是和剧情梗概中的五条悟不太一样。

    ......还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

    然而，比他坐得更高的神宫寺无月却会错了意。

    紧接着，他朝着两侧不知所措的侍女呵斥道：

    ......这群下三滥的贱骨头！

    系统：童磨的品味？这边建议直接换成口味。

    ......五条家的正牌继承人，平时的日子原来这么难过吗？

    从他的视角看去，白发的孩童将脑袋埋得更低，肩膀一耸一耸，他弓着背，单薄的浴衣上甚至浮现出肩胛骨的轮廓，令神宫寺无月眉头一蹙。

    张扬的黑红裙摆之下，一抹雪白一闪而过。

    可摆在眼前的事实是，这两人不仅关系不差，甚至是肉眼可见的和睦。

    “你真慢。”

    五条悟一愣，呆滞地眨了眨眼。

    ......就像是一朵被群兽环伺的花。

    猩红的舌尖探出，扫过森白尖利的犬齿。

    本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张嘴开饭的系统长舒一口气，虽然感到无语，但它还是照做了。

    就算堂下这些人清一色穿着古老的民族服装、从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都咬文嚼字得要命，但这无法改变他们都身处二十世纪的事实。

    【五条悟，未来的第一咒术师，当之无愧的最强人类。】

    它的宿主昨天刚到这个世界时，就对家族中的骨干成员使用了这具鬼王之躯自带的能力——血液同化，这才使它的宿主以压倒性的优势成为了下一任家主。

    与此同时，那宽大的振袖之中，探出一只过分纤细的手腕。

    “你、你——”

    低声交谈的人群自发向左右散开，从中走出一位手持拐杖的老者，老人年过古稀，背脊佝偻，脸上布满岁月的沟壑，一双混浊的眼睛里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他经历过无数的任务世界，这是第一个能让他感到荒谬的。

    神宫寺无月没有应答，他缓步走上高台，裙摆逶迤，浓墨之中，鲜红的山茶艳极。

    这就是号称咒术界御三家之首的五条家吗？

    五条悟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他身后的侍女见怪不怪，这位实力惊人的悟大人行事作风向来古怪。

    “对妾身设下的欢迎仪式已经开始了吗？”与名字极不相称的女人掩唇，眉眼间的笑意无法掩藏，“只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就没必要存在了吧。”

    嘭！

    ......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眼神。

    【阿月，你要小心。】

    “无惨夫......大人，虽然有些无礼，但我作为族中长老，还是想提醒您一番。”

    这是专门为了他准备的吧？

    他的第一反应是——这女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的啊？

    吃不饱穿不暖的。

    与话音一同落下的，是一记沉重而巨大的闷响。

    撕拉——

    等等，他这样一说，显得他好像非常期待她的到来一样......

    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踢断了那临时赶工完成的高门槛！

    每一滴将他人转化为鬼的血，都是这具壳子的心头血。

    高傲冷艳的古典和服美人挑了挑眉，随着怒气逐渐上涌，他感到牙齿也在隐隐作痒。而当他望向老人那遍布褐色斑点的干瘪脖颈时，神宫寺无月下意识感到作呕。

    言下之意即，你们怎么不去死一死啊？

    这是二十世纪末，不是还强制要求一米五以上的男丁一律入伍的战国。

    她哼笑一声，幽幽的烛火随风跳动，带着暖意的明黄色却如何也照不进她的眼底。



    进入任务世界之前，系统会从数据库中调出与之对应的任务目标相关信息，虽然十分简略，但也足以让任务者对任务本身有一个初步印象。

    在同步率上升时，马甲使用者能看到马甲原主人的片段记忆，它现在根本不好奇它的宿主到底看到了哪段记忆。

    “关于继承，诸位还有其他推荐人选吗？”他单刀直入。

    按理来说，年龄越小不应该越狂吗？神宫寺无月默默想到，哪怕未来会长成多么糟糕的大人，可少年时期的五条悟，看上去也比较容易搞定的样子。

    五条悟笑着笑着，便感到头顶一暖，他随即抬眸——

    然而，系统只是低低地叹息一声，最终简短叮嘱了一句——

    关于他的事，难道就没人告诉过这女人吗？

    脸上毫无血色的女人声音平静：“说够了吗？”

    弯腰俯身的管家意识到不对，于是抬起头来。仅此一眼，脑筋活络的仓矢便明白了一切，毫无血色的脸颊顿时涌上磅礴的怒意。

    红眸微抬，看向那些牌位，随后又将视线停在牌位前方的座椅上。

    五条悟与仓矢几乎同时蹙眉。

    “确实有够无礼的。”

    在他们的情报网中，过去一年里，这位手段成迷的女性与五条悟之间鲜少往来，两人交谈的次数屈指可数，按理来说，他们的关系无论如何也算不上好......

    坐在座位上打瞌睡的五条悟瞬间精神起来，苍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坐直了身体，手臂伸直撑在面前的矮几上：

    此言一出，众人都一头雾水，先是已被神宫寺无月转化为鬼的眷族们打破沉默。

    女人脚步缓缓，半点迟疑也没有，众目睽睽之下，径直坐上那把椅子。

    嚯，还是个傲娇崽。

    她的声音不小，一字一顿：

    神宫寺无月：......

    看着临时搭建的供桌上那一面面牌位，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唇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只听她柔声道：“大长老有话直说便是。”

    待再无人提出异议，端着托盘的侍女们正欲上前进行仪式环节。

    方才耽搁了一些时间，但仪式环节并不长，只需由族中辈分最高的长老进行祝词，然后再按照惯例由新家主向先代的灵位进行祭拜，长老再将刻有家主私印的戒指正式交给新家主，如此便算礼成。

    “那就杀了他。”

    摄人心魄的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能直接气死人。

    看着看着，神宫寺无月也忍不住发笑。

    【狂妄，自大，傲慢，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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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悟歪了歪头，强行忽略心中那一抹淡淡的暖意：“那如果有呢？”

    心头血不是用之不竭的，将会从根源直接影响这具壳子的健康值与武力值。

    “按照我族惯例，继任仪式本应在象征生气的上午举行，并同时接受各大家族的祝贺。”大长老耷拉着眼皮，那颇有分量的拐杖一下一下地敲着地面，发出咚咚咚的闷响。“您是女子，阴气本就重，而您还一意孤行，将仪式定在晚间。不但如此，您进门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向先祖们行礼，而是破坏仪式举行的会场，这实在是、实在是......”

    轻揉着孩童的脑袋，红眸却扫向下方。

    话一出口，五条悟立马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此刻，神宫寺无月完全忘记了不到半小时前、自己曾下令撤去五条悟小厨房的举动。

    “妾身昨日说得很清楚，仪式的举行地是正厅而非宗祠。”神宫寺无月嗤笑道：“好好的牌位，不在宗祠供奉着，倒是被你们辛辛苦苦搬到这里来。”

    吐槽归吐槽，它的担心未减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