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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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田抿抿唇，他往后退了三步，在小会客厅侧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黑泽明拎着黑色的公文包，径直朝着通往主任办公室的里门走去，黑田盯着黑泽明的背影，黑泽明戴上手套，打开了里门，黑泽明走了进去，没有关门。

    内井欠了欠身以作回礼，面上不苟言笑，道：“请坐，伊藤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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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失陪了。”女人欠欠身，井村径直往楼上走去，黑田站在原地，他牙恨得痒痒，只不过是正副一字之差，许多事情的拍板压根轮不上他。

    上午九点五十，黑田隆志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步子有些急促地走出环境省的大门，在大门右边停住了脚步，男人显得有些不安与紧张。

    黑田瞧着黑泽明端正坐着的模样，他惊疑不定：“伊藤桑？”

    黑泽明掏出手机，指尖跳跃发出一条信息：

    “您请。”黑田在小会客厅门口站定，他推开小会客厅的门，黑田先一步进门，他打开小会客厅的灯，临街窗户的窗帘拉着，黑泽明跟着走了进去，他听着黑田粗重的呼吸声，他走进小会客厅，反手关门。

    井村拎着包，手里拿着一打文件，她正是来找固废物办公室的人的，“您在等人吗？”井村问道。

    黑泽明顿了顿，他压下嘴角的弧度，声音仿佛梦魇的呢喃：“请您镇定些，起码配得上您即将得到的权力。www.jingmiao.me您要知道，我们不需要一个胆小且瞻前顾后的傀儡……”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内井走了进来，他听到了黑泽明最后半句话，顺势看向了年轻人。

    黑田抬手看了眼表，九点五十八分，他心里有点急，掏出手机，一边拨通了之前联系他的人留下的手机号，一边探头往院子大门口看去。

    黑田在小会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他搭在扶手上的手微微发颤，强自将视线从闭合的会客厅门上收回来，他故作镇定的歪了歪身子，努力透过门敞开的间隙往里看。

    那人慢步走近，手里捏着手机，手机正响着铃声，黑泽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嘴里说道：“上午好，黑田副主任，鄙姓伊藤，是瑞丰化工株式会社销售科科长，昨天和内井主任预约好，今天来向他汇报我们社处理氦气储存罐的具体情况。”

    朝着他走过来的职业装女性对他打了声招呼：“黑田副主任，上午好！”

    “好的，内井主任。”

    不自觉的，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人穿着白色衬衣打着黑色领带，外面套一身裁剪合身的黑色西服，黑发理得整齐，容貌清秀英俊，嘴角微勾，还带着几分笑容，手里拎着黑色的公文包——

    黑泽明没有在意外面男人的反应，他径直走到内田主任办公桌前，脚步站定，视线从左到右像是雷达一样扫过，心里有了计较。

    黑泽明勾起唇角的浅笑，眼眸里却一片冰凉：“您越优秀，日后得到的会越多，当然，上了这艘巨轮，如果您德不配位的话，您并不需要由我来告诉您的结局。”

    黑田应了一声，和黑泽明一前一后就往外走，走廊里空无一人，办公室的人都在工作，没人在外面走动，黑田忍不住凑近些，压低声音：“……这就完了？”

    Ok

    “这恐怕不大好，黑田副主任。”黑泽明说着，双手捏着一张名片送到黑田面前——

    “那你们尽快处理，”内井眼里显出几分疲惫，这个工作负责的办公室主任站起身，说道：“明天，嗯……要不后天，处理清单整理好再拿给我看，若核对符合条件，我就给你审批。”

    “我……”黑田垂在腰间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垂了垂眼皮，他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与激动，应道：“我明白，伊藤先生。”

    果然，拆了两包的烟盒正放在抽屉里。

    黑田惊疑不定，黑泽明的模样和他想象中的杀手截然不同，衣着整齐，容貌英俊，面带笑容，黑田迟疑开口：“这样啊，我在等人，您看我联系科员送您上去，怎么样？”

    黑泽明压低视线，拉开了办公桌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

    “是的，内井主任，”黑泽明回应道：“我明白，我会和我们领导汇报的。”

    黑泽明道：“不会有人发现的，内井主任今天会死于急性心肌梗死，”黑泽明抻了抻袖子，深色的眸子不起波澜，他瞧着眼前贪婪又怯懦的男人，声音轻而低沉，带着烟腔的声音与他面上阳光的笑容截然相反，他说道：“在您面前的是一艘即将扬帆起航的巨轮，黑田先生……”

    “黑田桑，”内井抬手送客，说道：“帮我送一下伊藤先生。”

    黑泽明倾身恭听，内井捏着文件的书脊，翻出氦气储存罐的联系清单，他说道：“你回去查一下，我记得这家汇合灌气社的资质似乎去年年中就到期了，”内井一顿，口气放缓了一些：“伊藤桑，不是我特意难为你们，你们瑞丰化工株式会社不光是氦气罐处理情况，其他工业用产生的固废物的处理情况都不符合现行条例。”

    这人笑容阳光，一眼就让人心生好感，他就和普通的上班族一模一样，但他正看着黑田。

    阳光穿过云层，照在环境省灰白的建筑上，反光明亮得有些刺眼。www.nianping.me

    黑泽明做了个请的手势，黑田前面开路，环境省的安保自然认识固废物处理办公室的副主任，也没有上前盘问，直接用卡刷开了闸机，黑泽明跟在黑田的后面，黑田走到电梯前，按下了上行键。

    积极主动地拨打急救电话？

    “是的。”黑田回答，他顿了顿：“您可以直接上楼找内井主任，他在等您。”

    死。

    “等着好消息吧，”黑泽明继续朝着电梯口走着，声音却很轻：“记着，黑田先生，如果内井主任出了事，你要积极主动地拨打急救电话。”

    注射器的液体被推进去的小小的一格，黑泽明拔出针头，盖好盖子，放回包里，他把烟包放回原处，细心地把塑料包装袋整理好。

    手机滑进裤子口袋里，他朝外走去，绕过茶几，在黑田右手边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

    此时，走廊里传来一阵嘈杂声，脚步声响起，内井和那位副社长井村小姐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内井主任正朝着办公室走来，黑泽明整了整袖口，面上露出微笑，把着内井踏入办公室的时刻，开口说道：“黑田副主任，我们社处理氦气储存罐的情况大致就是这样……您看，是由您向内井主任汇报呢，还是我等会再耽误一下内井主任的时间。”

    “很好，”黑泽明伸出手，黑田握了上来，黑泽明道：“很期待和您合作愉快。”

    “伊藤先生，”人来了，黑田胸腔里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他咽下嘴里的唾液，紧张地问道：“方……方便，不……不会被人发现吧？”

    “请吧，”压下心头的恐惧，激动占据了上风，黑田道：“内井主任正在和孚溪食品株式会社的副会长沟通事宜，我带您去他办公室的会客厅等他。”

    黑泽明演技极佳，作为瑞丰化工株式会社销售科科长，他在看清内井模样的瞬间，立马站了起来，朝着内井主任深深鞠了一躬，自我介绍道：“上午好，内井主任，鄙姓伊藤，是瑞丰化工株式会社销售科科长，昨天和您预约好，今天来向您汇报我们社处理氦气储存罐的具体情况。”

    黑田闷声站在一边，瞧着黑泽明掏出一打文件递给了内井，语气专业开始汇报所谓的“氦气储存罐处理情况”，内井听得认真，一边翻着资料，还一边问着问题，末了，这位固废物处理办公室的主任合上文件，说道：“我看你们更正后的处理情况还不到位……”

    “啊！”黑田短促地叫了声，黑田抬起头，副主任，他在副主任的位子上坐了十五年，连主任都换了三任，他还是副主任，黑田强作镇定，他认出了眼前这人，孚溪食品株式会社的副会长：“上午好，井村小姐。”

    “……《东京固废物处理条例》更新之后，既然条款已经写明，为了日本未来的环境，我们就必须按例处理。”内井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及时更新，按例处理，虽然如今的成本增加了，但到以后总有好处的。”

    固废物处理办公室在环境省十三楼，出了电梯，走廊里安安静静的，黑田的手在裤兜里握得紧紧的，他前面带路，直接朝着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走去，黑泽明跟在后面，他扫了眼大会客厅半关的门，内井坐在主位，皱着眉翻阅文件。

    伊藤秀杰，瑞丰化工株式会社销售科科长。瑞丰化工株式会社生意兴隆，是专业人士在运营，盈利虽然不多，但这家公司别的方面有很大的作用。

    烟灰缸主人的烟瘾很大，像这样的人，一般身上带着香烟，办公桌的抽屉里也会放着没有开封的香烟。

    烟盒被拆的那一头朝外，透明塑料包装被扯开，黑泽明拿出最外面的拿一包，搁在桌上，他一手拉开黑色公文包的拉链，从里面摸出一根注射器，一手捏着香烟，他手指头按了按烟盒的包装，确定了一下里面香烟的位置，扯开注射器的盖子，尖细的针头缓缓的推了进去。

    擦得铮亮的桌面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黄灰色的液体在缸底铺了薄薄的一层——看起来是特意倒入烟灰缸里的茶水，缸壁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烟垢，七八条烟尾泡在水里，底下的一层白色的烟尾已经吸满了茶水，上面的四五根烟尾都是干干净净的。

    黑泽明压低声音：“你也可以叫我日内瓦。”酒名，代号，黑田吸了一口气，黑泽明继续说道：“劳烦您带我上楼，我听说孚溪食品株式会社的副会长正在和内井主任沟通事宜，您看您方便这个时候带我去他办公室吗？”

    插销与门栓发出细微的摩擦声，黑泽明抬手按住黑田的肩膀，他说道：“在这里等我。”说罢扬扬头。

    “好的，”黑泽明站起身，他态度恭敬：“麻烦您了，我会处理好的，到时候再来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