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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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难想象,在外面传得凶神恶煞的司礼监掌印实则有着一副好模样。
“怎么?”时序关心道。
先前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她没能瞧清时序的模样,现在总算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自己不觉有什么,偏在外人眼里,那时时变化的眼神着实叫人紧张。
他竟然开始希望,眼前的女孩千万不要是他的女儿。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时序忍俊不禁。
有了之前在府外的经验,这次时序没有着急,只管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耐心等她回忆。
只因时归觉得他是阿爹,阿爹并非该恐惧的存在,她就能将这份害怕压下去,努力表达着信任和依赖。
就在时归暗暗打量这个名义上的亲爹时,时序也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念着天色已晚,她有些干枯毛躁的头发就没有梳起来,只拧干散在耳后。
时序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已过了子时。
时序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径自往西厢走去。
且被那样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双手慢慢背到身后去,无知无觉地搅在一起。
就在时归将受不住这般沉默气氛时,主位的时序终是发话。
然她大多时候都在生病,清醒时间少之又少,浑浑噩噩地醒来了,也少有得到好脸色的时候,反要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直小心讨好着亲舅舅。
正说着,时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萎靡地蜷在椅子上。
或许时归本身是害怕的,时序本身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时序回到西厢小阁楼时,时归尚没有回来,他又是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见窗外传来说笑声,小孩子稚嫩的童音不时响起,间或夹杂一二咯咯笑语。
时序受宫刑时身量已基本长成,较那些自小入宫的内侍们身量更挺拔些,声音也与寻常男子无甚差异,只有始终光洁的下颌彰显着他身体的不同。www.jingzhu.me
问题一出,时归竟又沉默了一回。
见状,时序面上笑意更甚。
时归脑中嗡嗡作响,胸脯剧烈起伏着,许久才冷静下来。
他对两人的相似之处兴趣不大,却热衷于从时归身上找寻亡妻的影子,每寻到一处相似便兴奋些,若有细微不像,又不愉地撇下嘴角。
时序望着时归满脸的泪痕,终没说出什么质疑的话来。
谁能想到,这样可爱讨喜的小姑娘,一个时辰前还灰头土脸地在街上流浪。
不知何时,雪烟和云池悄悄退出去,顺手合上了房门,而管家提早被时序打发了出去,如今的屋里明面只留时序一人。
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感受到痛彻心扉的情绪了。
时序半晌不言语,时归更是不敢说话。
时序没有应,先是装模作样地问候两句,得知她吃过了晚膳,也有请府医给开了冻疮药,这才话音一转:“说起来,你一见面就喊我爹,我又怎知你骗没骗我?”
时归只迟疑了一瞬,就提步上前,甚至缓缓踱到时序两步远的位置,试探着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只需伸手就能碰到时序的身体。
几人一进门就看见在厅中端坐的时序。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六,正值风华,又五官端正,四肢修长,高高束起的发髻挑起眼梢,叫本该无辜纯善的眸子露出几分锋芒,鼻梁高挺,剑眉入鬓,不怒自威。
“娘亲被抢走了,被抢去了山上……我有大声哭叫,可他们还是把娘亲丢进土里,叫娘亲再也看不见我——”
听着她源源不断的抱怨,时序眼底泛起波浪。
管家本想问用不用叫人跟着,可一晃神的功夫,眼前就没了时序的身影,待他再拔着脖子一看,只见一贯四平八稳的掌印背影依旧□□,唯步伐较平常快了不是一点半点,那是有眼可见的急切。
等两人退下,时序又在书房静坐良久,面上的表情时缅怀时忌愤,半晌抬手捂住双眼,掩去其中的无限悲吟。
“……”时归眨了眨眼睛,慢半拍道,“不、不怕……是阿爹,阿爹就不怕。”
她目光空洞,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来:“我只记得娘亲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舅舅舅母守在门口,一直在招呼不认识的人进来。”
时序问:“你如今几岁了?”
他默念两遍清心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可能,轻轻拍抚着时归的肩膀,淡淡说着安慰的话。
他只是问:“那阿归要找舅舅吗?我可以帮你把他找来。”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时二的影响,他还真从时归面上瞧出几分熟悉来。
管家微微躬身:“听底下人说,小姐被带去暖和那边了,前不久刚要了热水,还不曾见人出来。”
伴随着时归缓慢而清晰的话语,时序手中的杯盏被放回桌上,他一手扶着木椅把手,一手死死抓着桌角,手背上全是因用力而泛起的青筋。
他到底没忍心叫时归一直站着说话,亲自将一侧的桌椅拎到身前来,又俯身将时归抱上去,这般两人就能面对面,膝对膝,好生长谈一番了。
时序心跳停了一瞬,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若有人从侧观察,便会发现时归与他不光眉眼相像,更有一双如出一辙的耳朵,两人耳厚而高,小巧的耳珠饱满圆润。
管家先是一怔,旋即一路小跑跟上去,任心底如何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只默默将时归在府上的尊贵程度提了又提。
他勾了勾嘴角,逗弄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这样的认知叫时序心情愈发愉悦,忍不住勾了勾手指,示意时归靠近些。
按着他离家的年份算,若妻子在他离家那年怀上的身孕,孩子今年应是五岁。
这样一身打扮,叫她本瘦小单薄的身躯也显出几分丰腴来。
寻亲几月,时归是亲身经历的。
听说当人受到严重刺激时,大脑出于保护会叫其忘掉一些过往。
时归猛摇头:“没、没有了,就是这些,我就是这样跟舅舅找来的。”
“倒不如你给我说说你娘,我好辨别一番。”
最终他只能先把时一时二打发了去,且紧着明日的公事来。
“舅舅说,别怪他狠心,实是没有外嫁女埋在娘家的,二姐一路走好……”
“娘亲不理我,我明明没有调皮……阿归明明有乖乖的,可娘亲还是不肯理我。”说着说着,一行清泪自她眼角蜿蜒而下。
时归撅起嘴:“不要!我有阿爹了,再不要舅舅!反正舅舅也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舅舅了,阿爹待我好,给我新衣裳穿,我只喜欢阿爹!”
时归坐在与她齐腰高的椅子上,紧张地抓了抓衣摆,呐呐喊声阿爹。
时归有没有福气暂且不知,时序前半生却多有坎坷。
说到最后,时归险些将杨元兴要把她卖进花楼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突然止住,她一把捂住嘴巴,面上闪过一抹慌张。
现在一想起来,时归有些委屈,声音越发低微:“舅舅不喜欢我……”
村里的老人总是说,有这样双耳的皆是福厚之人。
过了不知多久,他从桌案后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出门跟守在门口的管家问一句:“刚刚带回来的小孩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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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想把时归查个底朝天,奈何他们与时归只是初相识,说得严谨些,连个相识都算不上,探查无可厚非,却也非一朝一夕能有结果的。
但这份欢愉在见到时序后戛然而止。
约莫一炷香后,时归嘴唇颤了颤:“……我不记得了。”
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孤儿寡母,世道艰难,本以为逝去的妻子如何在逃生后独自一人诞下又拉扯大女儿,死后却被丢弃在野山上,连祭拜的人都没有。
他无声比划着:她的眉眼与大人极像,打眼看去,实在叫人恍惚。
也就是用来安置时归的地方。
他从时归身上寻到好些记忆里的熟悉处,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心里总是欢喜的,再开口,音调也和煦许多。
看出她的不情愿,时序没有逼迫。
“……好。”
时二的说辞与时一并无两样,不过在最后添了自己的主观看法。www.yundan.me
时归说:“到年底就六岁了。”
且看时归困得厉害,完全是强打
时归在雪烟和云池的帮助下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又暖和又漂亮的冬衣,上面是一件红里透白的绣花夹袄,下面是一席同样花色的襦裙,颈间围了一条雪白的狐毛围巾,手上也套了厚实的棉手套。
“是吗?”时序有些回忆不起来小孩儿的模样了,对此不置可否。
那时的一些话语太寒人心,饶是时归刚穿越过来,还是将当时的对话牢牢记在心底,半梦半醒间,望着床上没了呼吸的清减女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悲痛。
时序定定望着她,想了想说道:“那便跟我讲讲你和舅舅寻亲的这一路吧。”
时归说:“舅母跟舅舅说,嫁出去的姑娘,死后也不能入杨家坟的,舅舅没应,却出去叫了好几个人来,将娘亲给抢走了。”
她眼尾还含着泪,却仍是乖巧问道:“阿爹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记着。”
雪烟和云池很快收拾好表情,撒开牵着时归的手,后退半步,福身行礼。
与这具身体留着相同血缘的父亲。
时归则过了初时的大无畏,怯生生地站在门口,仰着巴掌大的小脸,不错眼珠地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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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时序关心道。
先前在黑漆漆的夜色里,她没能瞧清时序的模样,现在总算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自己不觉有什么,偏在外人眼里,那时时变化的眼神着实叫人紧张。
他竟然开始希望,眼前的女孩千万不要是他的女儿。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时序忍俊不禁。
有了之前在府外的经验,这次时序没有着急,只管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耐心等她回忆。
只因时归觉得他是阿爹,阿爹并非该恐惧的存在,她就能将这份害怕压下去,努力表达着信任和依赖。
就在时归暗暗打量这个名义上的亲爹时,时序也将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念着天色已晚,她有些干枯毛躁的头发就没有梳起来,只拧干散在耳后。
时序看了一眼天色,如今已过了子时。
时序点了点头,却是一言不发,径自往西厢走去。
且被那样一双深沉的眸子盯着,她心里愈发惴惴不安起来,双手慢慢背到身后去,无知无觉地搅在一起。
就在时归将受不住这般沉默气氛时,主位的时序终是发话。
然她大多时候都在生病,清醒时间少之又少,浑浑噩噩地醒来了,也少有得到好脸色的时候,反要她一个五岁大的孩子,一直小心讨好着亲舅舅。
正说着,时归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身体萎靡地蜷在椅子上。
或许时归本身是害怕的,时序本身也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存在。
时序回到西厢小阁楼时,时归尚没有回来,他又是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听见窗外传来说笑声,小孩子稚嫩的童音不时响起,间或夹杂一二咯咯笑语。
时序受宫刑时身量已基本长成,较那些自小入宫的内侍们身量更挺拔些,声音也与寻常男子无甚差异,只有始终光洁的下颌彰显着他身体的不同。www.jingzhu.me
问题一出,时归竟又沉默了一回。
见状,时序面上笑意更甚。
时归脑中嗡嗡作响,胸脯剧烈起伏着,许久才冷静下来。
他对两人的相似之处兴趣不大,却热衷于从时归身上找寻亡妻的影子,每寻到一处相似便兴奋些,若有细微不像,又不愉地撇下嘴角。
时序望着时归满脸的泪痕,终没说出什么质疑的话来。
谁能想到,这样可爱讨喜的小姑娘,一个时辰前还灰头土脸地在街上流浪。
不知何时,雪烟和云池悄悄退出去,顺手合上了房门,而管家提早被时序打发了出去,如今的屋里明面只留时序一人。
已经有很多年,他没有感受到痛彻心扉的情绪了。
时序半晌不言语,时归更是不敢说话。
时序没有应,先是装模作样地问候两句,得知她吃过了晚膳,也有请府医给开了冻疮药,这才话音一转:“说起来,你一见面就喊我爹,我又怎知你骗没骗我?”
时归只迟疑了一瞬,就提步上前,甚至缓缓踱到时序两步远的位置,试探着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只需伸手就能碰到时序的身体。
几人一进门就看见在厅中端坐的时序。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六,正值风华,又五官端正,四肢修长,高高束起的发髻挑起眼梢,叫本该无辜纯善的眸子露出几分锋芒,鼻梁高挺,剑眉入鬓,不怒自威。
“娘亲被抢走了,被抢去了山上……我有大声哭叫,可他们还是把娘亲丢进土里,叫娘亲再也看不见我——”
听着她源源不断的抱怨,时序眼底泛起波浪。
管家本想问用不用叫人跟着,可一晃神的功夫,眼前就没了时序的身影,待他再拔着脖子一看,只见一贯四平八稳的掌印背影依旧□□,唯步伐较平常快了不是一点半点,那是有眼可见的急切。
等两人退下,时序又在书房静坐良久,面上的表情时缅怀时忌愤,半晌抬手捂住双眼,掩去其中的无限悲吟。
“……”时归眨了眨眼睛,慢半拍道,“不、不怕……是阿爹,阿爹就不怕。”
她目光空洞,眉头紧锁,似是想起了不好的记忆来:“我只记得娘亲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舅舅舅母守在门口,一直在招呼不认识的人进来。”
时序问:“你如今几岁了?”
他默念两遍清心诀,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任何可能,轻轻拍抚着时归的肩膀,淡淡说着安慰的话。
他只是问:“那阿归要找舅舅吗?我可以帮你把他找来。”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时二的影响,他还真从时归面上瞧出几分熟悉来。
管家微微躬身:“听底下人说,小姐被带去暖和那边了,前不久刚要了热水,还不曾见人出来。”
伴随着时归缓慢而清晰的话语,时序手中的杯盏被放回桌上,他一手扶着木椅把手,一手死死抓着桌角,手背上全是因用力而泛起的青筋。
他到底没忍心叫时归一直站着说话,亲自将一侧的桌椅拎到身前来,又俯身将时归抱上去,这般两人就能面对面,膝对膝,好生长谈一番了。
时序心跳停了一瞬,半天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若有人从侧观察,便会发现时归与他不光眉眼相像,更有一双如出一辙的耳朵,两人耳厚而高,小巧的耳珠饱满圆润。
管家先是一怔,旋即一路小跑跟上去,任心底如何惊涛骇浪,面上也不敢显露分毫,只默默将时归在府上的尊贵程度提了又提。
他勾了勾嘴角,逗弄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这样的认知叫时序心情愈发愉悦,忍不住勾了勾手指,示意时归靠近些。
按着他离家的年份算,若妻子在他离家那年怀上的身孕,孩子今年应是五岁。
这样一身打扮,叫她本瘦小单薄的身躯也显出几分丰腴来。
寻亲几月,时归是亲身经历的。
听说当人受到严重刺激时,大脑出于保护会叫其忘掉一些过往。
时归猛摇头:“没、没有了,就是这些,我就是这样跟舅舅找来的。”
“倒不如你给我说说你娘,我好辨别一番。”
最终他只能先把时一时二打发了去,且紧着明日的公事来。
“舅舅说,别怪他狠心,实是没有外嫁女埋在娘家的,二姐一路走好……”
“娘亲不理我,我明明没有调皮……阿归明明有乖乖的,可娘亲还是不肯理我。”说着说着,一行清泪自她眼角蜿蜒而下。
时归撅起嘴:“不要!我有阿爹了,再不要舅舅!反正舅舅也不喜欢我,那我也不要喜欢舅舅了,阿爹待我好,给我新衣裳穿,我只喜欢阿爹!”
时归坐在与她齐腰高的椅子上,紧张地抓了抓衣摆,呐呐喊声阿爹。
时归有没有福气暂且不知,时序前半生却多有坎坷。
说到最后,时归险些将杨元兴要把她卖进花楼的事说出来,话到嘴边突然止住,她一把捂住嘴巴,面上闪过一抹慌张。
现在一想起来,时归有些委屈,声音越发低微:“舅舅不喜欢我……”
村里的老人总是说,有这样双耳的皆是福厚之人。
过了不知多久,他从桌案后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件披风,出门跟守在门口的管家问一句:“刚刚带回来的小孩可睡下了?”
《穿为阴冷掌印的亲闺女》最快更新 [lw77]
他倒想把时归查个底朝天,奈何他们与时归只是初相识,说得严谨些,连个相识都算不上,探查无可厚非,却也非一朝一夕能有结果的。
但这份欢愉在见到时序后戛然而止。
约莫一炷香后,时归嘴唇颤了颤:“……我不记得了。”
不然他实在无法想象,孤儿寡母,世道艰难,本以为逝去的妻子如何在逃生后独自一人诞下又拉扯大女儿,死后却被丢弃在野山上,连祭拜的人都没有。
他无声比划着:她的眉眼与大人极像,打眼看去,实在叫人恍惚。
也就是用来安置时归的地方。
他从时归身上寻到好些记忆里的熟悉处,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心里总是欢喜的,再开口,音调也和煦许多。
看出她的不情愿,时序没有逼迫。
“……好。”
时二的说辞与时一并无两样,不过在最后添了自己的主观看法。www.yundan.me
时归说:“到年底就六岁了。”
且看时归困得厉害,完全是强打
时归在雪烟和云池的帮助下梳洗干净,换了一身又暖和又漂亮的冬衣,上面是一件红里透白的绣花夹袄,下面是一席同样花色的襦裙,颈间围了一条雪白的狐毛围巾,手上也套了厚实的棉手套。
“是吗?”时序有些回忆不起来小孩儿的模样了,对此不置可否。
那时的一些话语太寒人心,饶是时归刚穿越过来,还是将当时的对话牢牢记在心底,半梦半醒间,望着床上没了呼吸的清减女人,发自内心地感到悲痛。
时序定定望着她,想了想说道:“那便跟我讲讲你和舅舅寻亲的这一路吧。”
时归说:“舅母跟舅舅说,嫁出去的姑娘,死后也不能入杨家坟的,舅舅没应,却出去叫了好几个人来,将娘亲给抢走了。”
她眼尾还含着泪,却仍是乖巧问道:“阿爹还想知道什么?我都记着。”
雪烟和云池很快收拾好表情,撒开牵着时归的手,后退半步,福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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