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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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梦枕道：“杨公子，不必如此。”

    拜过苏梦枕后，朝着凉亭内三位女子道：“扰了娘子们游春的雅兴，实在有愧，稍后请娘子们喝茶。”

    郭东十三的马场，一半的马都是从野外捕获，再与马场内圈养的雌马结合，生下良驹，驯服后输送出去。

    冲着往屠五撞去，沉浸在宝马的魅力下，眼见铁蹄快落下，屠五及时醒悟。避开了一次重伤，而马儿这又极快的侧反着身子给了他一击后踢，吓得他冷汗直冒。

    “呼哧，呼哧。”

    郭东十三追踪马蹄印记，很快找到了逃脱的马儿。他用特殊的药，掩去身上的味儿，以保证不会惊动它，悄悄观察着地理环境。

    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暗地祈祷，能在不惊动金风细雨楼的情况下把马牵回去。同时，也做最坏打算，若被发现，后面跟着的‘大人物’，好歹能捞自己一把。

    冷眼横眉，如针刺向杨开泰，又道：“我的马惹了祸，当赔礼道歉，若公子不嫌弃，马场有两三匹新马出栏，公子可让人半价来提。”

    他是驯马人，做得是卖马的买卖，擒马本事一流，像他这样的人，常常与江湖抹不开关系。偏他拜的码头，不是金风细雨楼……。

    郭东十三一口唾沫朝地，抹了把发凉的脸，让随从回去禀报。

    见持鞭男人飞滚着撞断一柳，估着他伤得不轻；从人打扮，以及绑着襻膊配着木牌，随着烈马出现，知道此人是谁，叫住要动手的茶花。

    心想这人手劲儿也太大，若在施力下去，自己得手必会废掉，训马者若失了手，还驯什么马？

    开始摆动身体，准备第二次攻击。

    “孽畜！”

    茶花：“俺最讨厌背后伤人！”

    “半价？”杨开泰笑道，“您这道歉，还能把生意促成，我还是佩服的。”

    “你这鞭子里面抹了什么？！”

    苏梦枕：“茶花。”

    郭东十三撞在树上，已感觉有骨头折断，见一家丁装扮，抱着剑的男人要拔剑伤马，顾不得疼得他牙齿打颤的伤，一鞭子甩了过去。

    小侯爷眼前一亮，道：“郭当家，可舍得？”

    他郭爷爷在外训马时，小子还在喝奶喃，郭东十三脸色发黑，道：“杨少东家替不得我吧？此事是我之过，让别人来赔罪，怪别扭的。”

    神通侯。

    刚才晃眼一瞧，尽管看不真切，又有两身影将人遮住，只见个虚样；郭东十三仍能看出此女必是位美人，身姿婀娜，素衣也风流，便把其归入红颜一类。

    此买卖若成，这新‘主子’也是不差的，还是正儿八经的官道儿，难道不比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强？

    小侯爷面若冠玉，目若朗星，他扫过郭东十三，“这人替我寻马，没想到会入了这玉泉山，闯了金风细雨楼，冲撞了苏楼主。”

    以为它是寻到了出路，哪知这马溜他在山下一大圈，闯入一凉亭，而凉亭边正有几道人影。

    差点儿得逞，马儿拉开些距离，眼里多了得意。

    若不能将此马巡回，他的荣华富贵，即刻如烟云消散。

    还是匹幼驹，通体如黑缎子一样，在阳光下发着光，四蹄雪白，矫健壮实。比他所见过的任何一匹马儿都好上百倍、千倍，看得他眼睛泛光。

    “好汉！且住手。”

    一听杨开泰的话，小鸽子愈要发作，被知晴狠狠掐了一把。

    林间多了一队人马，他们恭敬的簇拥着一位身份尊贵的青年，悠悠而来。

    郭东十三大呼‘发了’，没想到这马驹生下来就是此野马群选定的头马，他们将幼驹擒获，这群野马顿时束手就擒，乖乖跟着他们身后。

    是想讨得女子欢心，女人的风，可是能救命的。

    想入天泉山地界，那得摸着头，提着命，老老实实的。

    呸你个王八，请我娘子喝茶？是把我娘子当小姐了不成！

    郭东十三被甩出去，滚了一身泥点子，一棵生得枝繁叶茂的新柳，被他直直撞折了‘腰’，半截树冠‘啪’地砸在地上。

    自己则一头扎进林子，追马去了。

    暗器、套马绳同发，却被它躲开。

    郭东十三，哪敢让马跟带刀的人拼，就要扔鞭子时牵扯到伤口，鞭子又被茶花拽住。

    但未看清女子是什么模样，然见人呵护备至，便知此女在他心里地位如何。

    “烈马，若容易驯服，怎能称为烈马，”郭东十三抖着声，抢在杨开泰前回应，发现小侯爷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若不得训……便留着无用。”

    此马受到惊吓，直接发狂，开始横冲直撞；郭东十三额头渗出冷汗，咬牙跟上，见马看似毫无章法，躲避着他的套绳，实际目标明确的朝着某个方向一路狂奔。

    如此想，担忧的情绪瞬间被野心压倒。

    “你！！”

    两人挡在虞兮身前，不想让这一行人瞧了去，把人捂得结结实实。要是小鸽子发起脾气，去跟人理论，岂不是要暴露出娘子？

    郭东十三不傻，连忙起来赔罪，“苏公子，我这马实在可恨，闯到这儿，差点儿误伤了您及夫人，望公子海涵。”

    这马机敏，似有感应，开始烦躁地直撩蹄子，马耳笔直立起，捕捉着任何可疑动静。

    这话有理有据，比如持鞭者，自称‘马王’的郭东十三。

    可惜，它脾气不太好，尤不爱被人看。

    偏此次，出了纰漏。

    郭东十三可不想马受伤，若是这几人被踢了也就踢了，怕的是马撞出个好歹来。不得已使出杀手锏，甩动长鞭，勾住马的脖颈。

    “看来苏公子有美眷相陪，十三爷可是打扰了一桩美事啊，”应声的是位少年郎，衣着华美、贵气，生得俊朗清秀，含笑拜向苏梦枕，“在下杨开泰，久闻苏公子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我之幸啊。”

    郭东十三暗骂牵马人，追着踪迹入了天泉山下，已暗叫不好；此地是什么地方，江湖走过一遭的人，怕是无不知，无人不晓。

    喘着大气，烈马来回踱步，前蹄暴躁得刨地，戒备的紧紧盯着在场所有人。

    心里哪怕已生出退意，又想后面慢慢悠悠，等着看自己笑话的杨家马场。

    小侯爷冷脸，警告：“好了。”

    他的马鞭暗藏玄机，再烈的马到他手里，无不乖觉。

    眼见人脸色冷下来，杨开泰知晓事不如他所想，道：“倒是我悟错，请杨公子勿怪。但我是真心要替郭当家赔个不是，若不是我们两家的马要比个高低，也不会让这匹乌骓跑入玉泉山。”

    烈马狂奔而来时，马蹄哒哒。他已有察觉，恐怕伤到虞兮，亦怕她受到惊吓，先一步搂住人进入亭内。

    祖宗啊。

    苏梦枕冷看眼前的‘好戏’。

    口称夫人。

    七天七夜，才从马群里把这只绝世马驹抓住。

    “小侯爷。”

    听着外面一行人，话里有话，绕着圈儿得意有所指，不禁蹙眉；想外面哪位‘小侯爷’也是威风，得两人的奉承，还让两人相争，也是心眼涂黑了的主儿。

    哪想，这马在马场看似被他训怕了，实际已经掌握了机巧，硬生生地凭借蛮力把人扔甩了出去。

    此马通体乌黑，四肢修长，身壮如牛，胸前肌肉结实如盾，油光水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光，算得是马中极品，比美女都要更吸引男人的目光，尤其把屠五眼睛都看直了。

    见小侯爷轻抚微髯，意味深长说道：“你两人从早上争论到现在，无论是杨少东家的雪花骢，还是郭当家的乌骓，都是难得的马儿。但，郭当家你这乌骓虽好，却不异于驯服，如此桀骜，就算我收了，也找不到地方容留它啊。”

    他痛得龇牙咧嘴，向茶花讨饶。

    万万没想到，这身披朱红大氅的公子就是传说中的苏梦枕。

    这匹烈马是他偶然在二股河边发现。

    看那抓住长鞭，样貌端庄的大汉，迎面就要给自己一拳，郭东十三慌了，慌忙求人。

    他记得抓马时，苏梦枕大氅一遮护着一名女子，送入亭内。

    小侯爷打量着杨开泰，「源记」票号少东主事已久，虽瞧着年纪轻轻，但处事老辣，玩笑道：“真是少东家，做事真是有理有据。”

    有小侯爷发话，鼓足劲儿有心相争的两人噤若寒蝉，谁都不愿意得罪了金主。

    “苏公子。”

    这位少年郎，笑眼盈盈，很会做人。

    谁要杨家小子替人赔罪。

    小鸽子忍住疼，恶毒地盯着杨开泰。

    郭东十三连忙解释，“在下郭氏马场主事，郭东十三，是在为神通侯驯马。鞭里抹了醉马草，全是为让马儿镇定下来，绝无他意，好汉勿怪，勿怪啊。”

    当他一眼相中此马，立刻组织起人进行围猎。

    小侯爷疑惑半响，“夫人？”

    举着铁拳，茶花狠狠地瞪眼：“算你走运。”

    屠五自是不可能让烈马靠近，身轻如燕，挡在最前方正欲拔刀，茶花也入局插手，替他挡侧方袭来的长鞭。

    虞兮的帷幕早在烈马来时，飘落在亭外，因此一直避着外面的人。

    苏梦枕眼神微变，示意茶花放手，随即看向一个方向。

    摸着腰带系着的鱼鳞小袋，掏出暗器，蓄势待发。

    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www.fengshuang.me

    粗糙的汉子，眯起眼，也不惧长鞭末尾点缀的倒刺，勾得他皮开肉绽，凭借蛮力把人拉向自己，一拳击向郭东十三的腹部。www.suhua.me

    靠近边界，郭东十三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