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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同志,有点意思。

    卫孟喜把冰粉端出来,让大家分着吃,“仇大叔也来尝尝,解暑。”

    话刚出口,机灵的已经往卤肉店跑了。

    这种出差卫孟喜也不是让她们白跑,在每个月十块底工资的基础上,又增加了每天两块的出差补贴,只要拿着招待所住宿证明回来盖章就能报账。

    ***

    狗蛋虎蛋不为别的,就为了能跟好朋友多一点谈资,渐渐的也会留意学校和班级里发生的有趣的事,留意那些有意思的同学……慢慢的,这不就融入新学校了吗?

    当然,这只是按销量计算,只是计划……要真能把这么多量的卤肉生产出来才算真挣到钱。国庆节后第三天,金水煤矿的前后大门上,同时张贴出一份招工启事。

    韦向南淡淡的点点头,“是,以前在我们生产队当会计,现在生产队改村,我就出来找点事情做。”

    韦向南点点头,“是,卫老板。”

    为了方便他学篮球,陆广全干脆在院里支了个简易篮球架,几乎是一比一复制国际上标准化的篮筐。

    刚开始,他把球扔上去大多数时候都砸不到篮筐,渐渐的,个子窜起来,力气练起来,也找到技巧之后,已经能投中好几个了,基本保持在十个中四个的概率。

    她接触过的女同志太多了,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李茉莉张雪梅,她们的手指也没这么光滑过。

    卫孟喜想让晓梅来帮忙,但她最近带着煤嫂去省里南边阳城那一带推销去了,刘桂花和孙兰香也不太行,因为她俩都有各自要盯的工作,不能拆东墙补西墙。

    卫东常说的是学校里的事,“我们班那个谁”,“我们学校哪个地方”,似乎他的生活处处充满乐趣,哪儿哪儿拎出来都能作为一个单独的话题。

    卫孟喜就想给他搓一点。

    言简意赅,没一个多余的字,声音也十分冷静,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静。

    这234人里,有五个残疾人,好在都不重,一哑一聋一瘸,另外两个,一人是多根手指,一人则是少根手指,做点轻松的,譬如清洗保洁

    卫孟喜一看这架势,哪还敢贴一个星期啊,只贴到第三天晚上就撕下来了,报名人数太多,只的只能先登记一些必要信息,可饶是如此,也有234人报名!

    “成。”大叔指指身后年轻人,“昨天小陆说你要找帮手,我这儿正好有一个,你看看合不合适。”

    做了一年多的邻居,他们还不知道吗,只能说利欲熏心,为了钱真是啥都豁得出去啊。

    “嗯。”

    晚上,陆广全回家,卫孟喜少不了要跟他抱怨几句,“一天天我都忙不过来,要是能找几个得用的人手就好了。”

    谁知,告示才贴出去第一天,短短两个小时的工夫,她的美味卤肉店门槛都让人踏平了,来的男女老幼都有,都是要参加招工。

    “喂喂喂王老太你跑啥,等等我。”

    这……这就拒绝了?!

    其实,一开始煤嫂们连金水市都不敢去,总觉着踏出矿区就是要她们命一样害怕,后来约着伴儿,又有晓梅带着,大家渐渐的敢到省城去,经过两个月,居然连下面的其它地州市县城也有她们的踪影。

    当然,更重要的是,有了这个定期的愉快的缓冲,他们对新学校似乎也没那么抵触了。

    什么情况会经常使用这三根手指?

    接下来几个星期,狗蛋兄弟俩都来矿区过周末,偶尔有空苏大娘也来,呦呦家成了窝棚区第一热闹的人家。

    这个速度和人数,实在是让她大吃一惊,这么多,234人里挑50人,将近五分之一的概率,可不是个小工程。

    这些平时聚集在村口后门一带说长道短的老太太和中年妇女们,哪里还顾得上等人啊,平时跟她一个阵营的长舌妇,现在可都是要跟她们竞争工作机会的对手。

    “算我一个,我的小马扎呢?先放这儿,我去给我儿媳妇报个名。”

    “卫东小子,赶紧叫你妈妈出来。”

    “你好,我叫韦向南。”

    她当时只是埋怨,也没指望他能听进去,反正两口子都有自己的事情,谁都忙。

    一进厂子大门,韦向南就在四处打量,卫孟喜也不藏着,跟她交个底,说了自己的计划和现在能动用的一切人力和资金。

    结果韦向南没接她递过来的登记本,“术业有专攻,我对你们矿区的情况也不了解。”

    该!要换了个性子软的,可能还真就被他的“诚意”打动,冰释前嫌了,可苏大娘是谁?

    韦向南却依然坚持。

    “你一定很疑惑吧,韦向南其实不是咱们本地人,十年前她是粤东省来的知青,嫁给我们族里一个侄儿,后来侄儿一场意外没了,她膝下也没一男半女,我看她会打算盘,就叫来给你看看。”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妇女,看样子一十八.九,个子中等,样貌也是中等,总体而言几乎没有啥出挑的地方,但卫孟喜注意到,刚才跟她握手的时候,她的左手指腹十分光滑,不像是干农活的。

    当时他只说了这么一个字,结果第三天,本来每周来给卫东上两次课的仇大叔,居然骑着自行车来,还载来了一个年轻人。

    等你?想屁吃呢!

    卫东赶紧把球往身前一抱,“妈妈,我师父老人家来啦!”

    陆广全最近比她还忙,进入大一年级以后,这是他最后一年学基础理论的时间,相较于别的同学用三年打基础,他却只有两年的时间,明年要做项目搞设计,后面三年要去京市,所以他的时间更紧张。

    卫孟喜想到一个可能——“你是做财务的?”

    首先,考虑到矿区家庭的贫困,她优先照顾病残和单职工家庭的妇女。

    “我这里有234份报名资料,但只有50个招工名额,向南姐你看咱们怎么选?”

    “真开始招工了?”

    “有没有识字的帮我老太婆念念。”

    单凭卫孟喜和李晓梅,是绝对跑不完的,更何况她还得管孩子,还得抓自己的学习,不想把自己搞太累,那就花钱找人干吧。

    没办法,石兰省底下那么多地州市,那么多饭店招待所,都是市场。

    原来是粤东人,还能打一手好算盘,卫孟喜现在缺的就是专业的财务和人事,她一个人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承包下来,“行,那我就叫你向南姐了?”

    卫孟喜真想给她竖大拇指,这种性格的员工是老板PUA不了的,因为才入职第一天交给她的第一件事,人家就能直接拒绝!

    好吧,卫孟喜也不跟她纠结一个称谓问题,反正私底下也有人这么叫她,当老板已经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只要不带“总”就行。

    卫孟喜正在厨房做凉虾冰粉,现在矿区多了一家卖凉虾的,一碗两分钱,甜丝丝凉润润的,老少皆宜。平时根宝最喜欢了,但这两天感冒,都不能吃,今天烧退了说想吃,出去买的时候人已经收摊了。

    其实这东西很简单,冰粉籽漫山遍野都有,去年摘回来一直没用,现在先用白色纱布包裹上,搓一搓,冰粉液就出来了,很快整个盆里的水变得越来越粘稠,最终会变成带气泡的固体,配上红糖水就能吃。

    仇大叔说话很随意,端着一碗冰粉,直接蹲在地上吃,几个孩子也有样学样,似乎这样吃会更香。

    在场的所有人,差点被她这声“卫老板”给呛着,就是脸皮厚的卫孟喜也尴尬,“别,还是叫我小卫吧。”

    如果喜欢吃豪华大满贯的,还可以配点切碎的时令水果和山楂糖、梅干儿桃干儿之类的,淋上一勺枇杷酱,酸酸甜甜满满一碗超有幸福感。

    倒不是故意为难考验她,单纯就是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选,希望能得到指点。

    有小孩放学听见,就缺胳膊少腿的读起来:“为回贵(馈)矿区羊(群)众对美味卤肉加工厂的支持,经开(研)穷(究)决定,我厂将于1982年10月26号正式开业,现面向社会招……招耳(聘)五十名工人,其中女工40人,男工10人。要求16周岁以上,50周岁以下,文化程度不限,家庭困难者优先……”

    到1982年国庆节后,卤肉加工厂的订单量已经多到每个月八千了,这还只是订单,加上两个门店的收入,一个月流水轻轻松松破万,就是净利润也足有五六千,是没搞加工厂之前的两倍。

    更反常的是,她的右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却又十分粗糙,尤其是指尖上的皮肤,有一层硬硬的老茧。

    卫孟喜第一次意识到,规模化经营带来的甜头!

    张毅两颊又红又肿,好多个巴掌印呢……看形状,还是他自个儿扇的。

    磕磕巴巴还没念完呢,有人已经急了,“有没说上哪儿报名?”

    今儿只是初步认识一下,第一天一早八点半,韦向南准时来到加工厂门口,卫孟喜把摩托车交给刘利民,让他去送货进货,现在进一趟不够,他得骑摩托车跑两趟才行。

    这边加工厂已经改造得差不多了,那边派出去的一十多名推销煤嫂们,也源源不断带回新的订单。

    祖孙关系渐渐的也亲密起来,这种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苏大娘看在眼里,喜在心上,终于低下她高贵的头颅,承认自己以前太独断专行。

    于是,卫孟喜干脆把资金问题交给她,自己手里有多少钱,做了哪些工作,还有哪些没做,她一股脑交给她,自己专心忙招工的事。

    卫孟喜倒是不着急,反正时间还宽裕,还有一十多天呢,先用一个礼拜广而告之,一个礼拜招工,剩下一个礼拜培训新员工,为上岗做准备。

    美味卤肉加工厂是从徐良和工业局那里拿到批文,正式建起来的,有公章和程序,介绍信一开,章子一戳,她们想到哪儿就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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