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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回到景阳宫,屋子里冷飕飕的,忙叫人上了热水泡手泡脚,又吩咐去御膳房要两碗热乎乎的羊肉面。

    若她们宫里的主位娘娘,是个中用的,还能护着些她们。可景阳宫的主位敬嫔娘娘,跟她们一样,家世一般,早些年靠着少许宠爱和资历深熬到了一个嫔位,如今却是一点宠爱都没。

    如今才立春,再加上北方气候寒冷,这花期便晚一些,绕了一圈,只见到花蕾,未有盛开的花朵。

    蓁蓁坐了一会儿,打算起身离开,忽见面前来了两人,正是之前歌舞相和的两人。

    赏花的兴致便落了不少,恰好前头有个亭子,蓁蓁便进去歇息。

    不远处的柳树下,站着两个年轻女子。

    高常在有些不大情愿,抹不开脸面。

    高常在摸了摸手上的冻疮,无法反驳刘常在的话,但心底依旧惴惴。

    “你在说什么疯话!”

    蓁蓁边赏景,边问鸣翠,“她们怎么都到这里来了?”

    “我也不敢笃定,但先试上一试嘛?入了娘娘的眼,咱们就过好日子;没能入她的眼,就继续过如今的日子呗。

    蓁蓁听得如痴如醉,遗憾自己没带琴出来,不然就能以琴相和了。

    这万春亭地势高,视野开阔,倒是将下方的景象看了个全。

    反应过来后,忙出去应对。

    这也是她不得宠的缘由。

    “免礼,两位妹妹都起吧。”

    人家办事也机灵着呢,不会叫人寻了错,又能恶心你。

    高常在的容貌、家世都比她好,比她更有机会得宠晋位,所以刘常在经常拉着高常在一块求上进。

    嫔妃们三三两两的凑一起,有赏花的、有唱歌的、有弹琴的、还有跳舞的,真是千姿百态。

    歌声甚是美妙,堪比鲛人之音,舞姿也是不错的,轻扬飘逸、阿娜多姿,两者相辅相成,倒是比这御花园的景色还要赏心悦目。

    永寿宫?那不就是钮祜禄氏娘娘的宫殿吗?

    “谢娘娘。”

    赵德发走后,两人执手相望。

    刘常在毫不客气的叫人关上门。

    她笑盈盈的问:“两位姐姐从哪得了这么些好东西,妹妹瞧着真是羡慕。”

    “另外,这有两匹湖绿色、蜜合色的蜀锦料子,娘娘觉得很适合您二位,便一块送过来了。”

    还时常以次充好,就比如冬日的炭,分到她们手里的永远是最差的,烧起来呛死人,还不耐烧,屋子里冷得跟冰窖一样。

    这个天适合吃滚烫的锅子,可惜她俩没什么银子去置办,只能退而求其次要热面。

    高常在亦点头,“我也是,娘娘既然喜欢听我唱歌,我便替她唱一辈子。姐姐,你看这料子,可真是光亮细腻,稀罕得紧。”

    鸣翠在宫中呆了十多年,见多识广,自是明白那些人的心思,“她们都是来等皇上的呢。”

    姐妹俩看得正欢喜,外头忽然来了人,西侧殿的常在瓜尔佳氏,下午也在御花园里赏花呢。

    瓜尔佳氏看了一眼屋里的东西,惊讶不已,好东西啊。

    “小主,永寿宫的太监

    这瓜尔佳氏位份和她们一样,却总是依仗自己出身满军旗,瞧不起她们汉军旗的,时常挖苦讥讽。

    出了永寿宫,蓁蓁便沿着北边直走,不曾拜访其它宫殿。www.baijiawenxue.com

    敬嫔娘娘是指望不上的,那只能寻一颗大树依靠,眼下这位钮祜禄娘娘不就是顶顶好的人选?家世好、位份高,还有宠爱。

    高常在慌了,急忙拉住刘常在,“姐姐不要生气,是妹妹被猪油蒙了心,才说那些混帐话的。我都听姐姐的。”

    皇上每日都要午睡,午睡后多半会来御花园散心,次数多了总能遇到一两位可心的小主。

    听到后头还有蜀锦衣料,瞧那成色便知道是簇新的,很是感激。

    哼,你们不说我也知

    这歌声实在难得,蓁蓁便答应了。

    刘常在恼怒不已,她好心为二人前程筹谋,对方却觉得她谄媚又暗讽她是歌妓,心里起了火,说话便很不客气了。

    “是啊,明儿就把它送到内务府去,咱们也早些穿上漂亮衣裳……”

    她想多听几次这曼妙歌声。

    虽说没了圣宠,但位份在那,贵人的日子总是比答应强上许多。”

    穿姜黄旗袍的女子,胆子要小些,问道:“这样不太好吧,有些莽撞,万一得罪了娘娘怎么办?”

    高常在是典型的小家碧玉,模样清秀可人,还有一副好嗓子,要得宠是不难的。奈何她性子古板又胆怯,康熙不大看得上,召了两回,便不再召见。

    这两人如今是住一块的,她俩份例里低,冬日的炭火、夏日的冰块都不够用,干脆住在一块,还能将就着多用些日子。

    好日子?谁不想呢。

    刘常在忙道:“不过微末本事,能得娘娘青睐,荣幸之至。若娘娘不嫌弃,妾身愿在娘娘面前,再跳出一次。”

    “可是…可我们是皇

    一曲结束,她招呼着两人喝奶茶、吃点心,耐心询问这二人住在何处,是否常到这御花园里来。

    仔细想了想,她看向对面的人,“高妹妹,我打算去永寿宫娘娘面前献舞,你可要同去?”

    靛青宫装的女子,即刘常在,她道:“怎会?咱们在她眼皮子底下唱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叫人来赶我们走,想来是对我们的歌舞有几分喜爱的。

    刘常在亦是震惊,这妃位上的娘娘可真是大方,随便拔根毛都比她们腰身还粗。

    她俩住在景阳宫,是这东六宫中最偏僻的所在,位份低微,既没有宠爱也没家世,宫里的人都不大瞧得上他们。

    “不必客气。方才我在这亭中,正好看见了两位的歌舞,实在妙极。”

    既然难见,就更要想法子了。

    蓁蓁心情颇好,叫两人入了座,又命荷香给这二人倒了热乎的奶茶。

    雪中送炭啊,这可真是送到人心坎上了。

    “那太好了,妾身明日就在亭子里等娘娘。”

    “时辰不早了,瓜常在请回吧。”

    这沿途的翊坤宫、储秀宫里住着的人,她并不熟悉,贸然去拜访,反倒给彼此添不自在,倒不如去御花园消遣。

    “常在刘氏、常在高氏,拜见娘娘,娘娘吉祥。”

    瓜尔佳氏碰了一鼻子灰,心生不满,重重的跺了跺脚。

    还没法说人家办错了,因为规矩是一匹织缎锦啊,给你的不是一匹吗?不是织缎锦?

    她这会子过来,怕是没安好心。

    “是,你清高你有骨气。可是清高有什么用,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炭火取暖?”

    ***

    刘常在和高常在一起目送蓁蓁离去,望着那一身华丽又厚实斗篷,还有阳光下那金灿灿的簪子,羡慕不已。

    “娘娘,妾身也愿为您歌一曲。“

    “好吧,这次我原谅你,妹妹以后可不要再说这种话。”

    蓁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难怪呢。”

    来了。”

    高常在听到那十斤银霜炭,当即就红了眼圈。

    刘常在整了整衣袍,打算撂开高常在,独自行动。

    尤其是内务府的奴才,跟红顶白,对她们极为敷衍。比如每月去领分例,明明是她们的人先到,却总是要礼让旁人,待人家选过了才轮到她们。

    通贵人当年也只是个答应,在御花园遇到了皇上,此后圣宠颇多,还生育过一位皇子,只可惜早早夭折。打那之后,她的圣宠才开始少了。

    赵德发笑得温和,“奴才赵德发给两位小主请安了。我们娘娘与两位小主一见如故,又真心欣赏两位的才艺,下午听您二位说炭火不够,便叫奴才送了十斤银霜炭过来。”

    还有那份例里的织缎锦,规定是一匹,可发下来的却是去年的花样,颜色也都是旁人嫌弃的,穿在身上十分老气。

    上的妃嫔,为皇上献艺是应当的,但若为其它妃嫔献艺,岂不显得十分谄媚?像那南边养的歌妓一般。”

    “原来你们就住在这附近边上啊?那还是真是方便,明儿个我还来这里,带上我的琴,跟你们一块玩乐。”

    刘常在正要拆卸头饰,忽然外头来了人。

    那位娘娘身上的衣裳首饰都是妃主用的,若能得了娘娘的青睐,有她庇佑,你我的日子可不就能好起来?”

    “那姐姐怎就敢肯定,我们一定能夺得她的欢心?”

    怎么样,你要不要去啊?再晚些,这位娘娘走了,即便你愿意也没地去献殷勤。”

    “好,就这么说定了。”

    到了那,原以为此地偏远,没多少人,没想到里面却热闹着呢。

    “刘姐姐,我们这可算得上是苦尽甘来了?”

    刘常在和高常在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对那人的不喜。

    吃碗面便准备梳洗睡觉了。

    刘常在借坡下驴,拉着高常在一块往前走。

    “应该是吧。”刘常在也不嫌弃那炭脏手,爱怜的摸着它,“高妹妹,我要替钮祜禄娘娘跳一辈子的舞。”

    “多谢娘娘怜爱,妾身不胜感激。”

    那些人与她也是十分生疏的,只见了礼便退开。

    “等皇上?”

    身着靛青旗袍的女子,看了看上方,亭子里的人一身白狐斗篷,抱着热乎乎的手炉子,悠闲的喝奶茶吃糕点,叫她好生艳羡。

    “是呢。您看她们的服饰规制,都是位份低下的答应常在,那衣裳料子也是过时的,想必是不怎么得宠,难得见到皇上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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