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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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是蛮芜，顾长生是庶出，娘亲为妾，日子可想而知不好过。
“既然要体验一番人情，下次记得把鞋穿上，免得还没领悟，先把自己冻死了。”
显然，王爷眸中落了墨，暗含着月光幽幽的冷意。
小魔头的称号由此而来，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何不留下赏月？”
脚踝上的小铃铛清响，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就听到帝辞鬼魅般的森然警告，“你最好别动她心思。”
难以启齿的苦涩。
帝辞知道，却没打算说。
把她藏起来。
闻言，帝辞眸光一沉，落在他晃荡的小脚上，“没鞋穿？”
临了临了，他还是亲手喂给阿爹虫蛊，只让阿爹感受了一盏茶的撕心碎骨。
帝辞慵懒的撑着头，目光落在熄灯的房屋内，放缓了语调，“喜欢就是，有一天你会发现，无论周围是华灯初上还是星河流转，你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
至少陌离遇到了他。
楚九月偷腥成功，心情美滋滋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顾长生笑得苦涩，“公子，有些人和事，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你要剥开他套在表面的枷锁，才能看得透彻。”
念及此，帝辞眸色渐沉，“你只要安分守己，想留下就留下吧。”
不让人伤了她，更不想与人平分她的情意。
帝辞觉得顾长生跟陌离一样，一个小孩，总说些成熟稳重的话，那样才有长大暗爽的成就感。
后果可想而知，在蛮芜那人吃人的地方，看到果子就跟疯了一样，最后老翁被活活打死。
顾长生疑惑道:“公子，你这是想阿九姐姐想的睡不着觉？”
此刻他有些羡慕帝辞，至少有人护着帝辞走在阳光下，而他的兄长只想让他去死。
帝辞忽觉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在和一个不懂人情的孩子说这些，他也是吃饱了撑的。
顾长生仍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问道，“公子，你说什么才是喜欢呢？”
一直想维持安稳现状的顾长生，见到老翁尸体的那一刻，银铃过境，召来千万蛊虫，吞噬了蛮芜整座城池。
是用内力传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帝辞眸色越来越沉，不自觉的唇角上扬，“会想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哄着她，顺着她，最好是能把她藏起来。”
想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没有惊扰小虫的意思，倒是让顾长生见到了摄政王难得温柔的样子。
就鹿生那仙姿缥缈的样子，昨天就被一众江南女子好一番垂涎三尺，如今一个人出去了，还不得被人诱拐回家？
只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在看到满地尸首，血泊涌动时，帝辞才真切感受到杀人者也会陷入恐惧。
这样是显得他老练沉稳吗？
根本动弹不得。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就算当时顾家人没中蛊，他也会下定决心屠了顾家。
顾长生:“……”
王爷的内力竟与永安侯难分伯仲？？？
顾长生想了想，该是王爷顾忌丽娘，又顾忌到沧澜那老头只是为了拦人，并不打算伤人。
谁也没能伤了他分毫。
“烦。”
翌日。
刚得知顾长生小魔头的称号来历时，帝辞是先是惊讶后是愤然猜忌，最后却在得知他儿时经历时，夹杂了些许怜惜。
很久没人认真的听他说话了。
让人听了温暖的同时，也会觉得帝辞是不是还夹杂着真的要人去冻死的意思。
还是姐姐最好……
闻言，便见那小孩小脚不晃了，腰背微微弯着，露出瘦削腰线，能清晰的看到骨头，低眸盯着地面的样子，处处写满了落寞和不属于十二三岁少年的沉稳。www.qingyoushu.com
又或者说，只要是能找到机会数落教育年长着，就会捉住了不放。
在顾长生的印象里，摄政王处处不次于永安侯，否则也不会在永安侯极力隐藏下，找到当年凉州城防图的蛛丝马迹。
一旦知道他的名字，帝辞便交由府中暗探调查，定会知道的事无巨细。
顾长生表面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好像在问今夕是何年一样的平淡，“从小我就没见过他们，老翁说爹娶阿娘的时候，梅花娇艳落了一地红妆，跟阿娘死的时候倒是相得益彰，一袭红内衬加身冻成了冰雕，一开始爹也是喜欢阿娘喜欢的不得了，哪怕是要一轮明月，阿爹也会捧一汪清泉，双手奉上。”
他知道一个小孩凭借自身走上顾家家主之位，经历了多少非人对待，也清楚的知道顾府被屠当天，帝辞意识到顾家所有人都被下了蛊，否则也不会疯了似的朝剑扑过来，只为求死，求一个解脱。
感觉到试探的灼灼目光，顾长生看着他笑得一脸天真明媚，“我要有别的目的也瞒不过公子啊，这不是鬼域待久了，想来人间走一趟。”
一想到这，楚九月没顾上身后追上
连骨头残渣都没有残留，眨眼间化为一片废墟。
摄政王总会慢人一步，无非是他还秉持着良善初心，不杀无辜之人，不忘苍生安宁。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还是说另有目的？”
三岁那年被顾老家主，也就是他亲爹，扔进蛮芜，幸得顾家一老翁相救，教给他虫蛊之术，这才在人鬼都不愿踏足的蛮芜活了下来。
一记眼神扫过来，顾长生意识到说错了话，忙着小手道，“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就是对人间的情爱很好奇，你说我爹当年到底喜不喜欢阿娘呢？”
当年顾长生也就才七八岁，同他当年失去爹娘的年岁一样。
而他与侯爷不一样，人活在黑暗中，杀人无数，害人无数，走的是独木桥，幸得有同路之人，却也是各怀心思。
楚九月喜欢的是鹿生。
一醒来便没见到鹿生，听陈安说，鹿生一醒就往江南市集去了，楚九月一听就匆匆忙忙去追。
萤火虫落在他墨袍上，有金线被照的熠熠生辉。
楚九月会隐忍到眼眶通红才落泪，凝结成一大颗才会往下掉，比鲛珠还要刺目。
可顾长生是小魔头，但他也有心。
“你和一个人一样。”顾长生看着他，笑得纯粹，“若是我喜欢一个人，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把人锁在笼子里，困在身边。”
自责愧疚。
何谓人间冷暖？
对帝辞而言，无论如何害顾长生没了亲人的是他，又是个缺爱的小孩，算起来陌离比顾长生要幸运许多。
顾长生跳下石桌，往那昏暗的房间走去，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魔头也不是白叫的，他也未曾在永安侯面前暴露的彻头彻尾，良久，听到帝辞房间没了动静，他耸了耸肩，闲庭信步的回了房。
在平阳迎仙庙也没见王爷如此厉害啊？
只见王爷连起身都透着矜贵风雅，冷风拂过他鬓角碎发与高高束起的马尾，自腰间晃动着不大不小的弧度。
不是他帝辞。
明明是关切的话，帝辞也能说的带着刺。
刚刚还好好的，脾气真是古怪。
王爷似是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萤火下眼圈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青紫。
顾长生一怔，除了姐姐，还未有人在意过，“不想穿。”
“睡不着。”
更不会在永安侯刚刚赶到，王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拿下顾家的城防图残片。
好不容易有人能认真听他说话，顾长生显然还没唠够，抬起小手想将人拦住，却被帝辞优雅侧身躲了过去，“公子，你睡得着？”
沉默半晌，顾长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他不想继续说下去，越说越觉得当时让阿爹死的太容易。
想到当年死在剑下的顾家人。
而后是她一张张明媚娇艳的笑脸，会娇软乖巧的唤一声他的名字，可仅仅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足矣动人心弦。
十月雨季，冷潮来的凶猛，霜降来得猝不及防，顾长生的娘就是在这一天，在柴房生下的他，厚袄都给他裹得严严实实，娘亲却被活活冻死，死后连件得体的衣衫都没有，未曾入棺椁，裹着草席给埋了，没名没分，连墓冢都没立。
就该剁了阿爹手脚，一寸寸的剥骨抽筋。
一想到姐姐在被人霸占，顾长生就忍不住想将姐姐带走，锁在笼子里，只供自己把玩赏乐。
可惜，那只是奢望。
老翁想给小少爷偷点果子尝尝，自己养大的孩子，连新鲜果子都没吃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老翁就算再胆小懦弱一想到小少爷也就无惧生死。
帝辞把这些都当成是小孩的胡言乱语，“小时候没有先生教导你，学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你这小魔头的名头，我可没忘，一介蛊王，杀了一座城的人，怎么会突然想体验人生百态了？”
可惜了。
面前的小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帝辞却从小孩身上，看到了苦涩。
他满脑子里循环着楚九月的身影。
或许是月色朦胧，又或许是察觉到帝辞温柔良善的初心，又或许是顾长生憋了太久，想找个人说说话。
帝辞明明没说后果，光是深入冰海的声调，就让顾长生浑身一颤，小小的身子僵在原地，自脚踝有冰雪渗透进骨髓，冷意骇人。
这小孩明明年龄不大，却总是说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毕竟那双桃花眸矜贵清冷，冲你掀一下眼皮，就是最大的尊重。
] 城是蛮芜，顾长生是庶出，娘亲为妾，日子可想而知不好过。
“既然要体验一番人情，下次记得把鞋穿上，免得还没领悟，先把自己冻死了。”
显然，王爷眸中落了墨，暗含着月光幽幽的冷意。
小魔头的称号由此而来，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那你何不留下赏月？”
脚踝上的小铃铛清响，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爬动声，就听到帝辞鬼魅般的森然警告，“你最好别动她心思。”
难以启齿的苦涩。
帝辞知道，却没打算说。
把她藏起来。
闻言，帝辞眸光一沉，落在他晃荡的小脚上，“没鞋穿？”
临了临了，他还是亲手喂给阿爹虫蛊，只让阿爹感受了一盏茶的撕心碎骨。
帝辞慵懒的撑着头，目光落在熄灯的房屋内，放缓了语调，“喜欢就是，有一天你会发现，无论周围是华灯初上还是星河流转，你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人。”
至少陌离遇到了他。
楚九月偷腥成功，心情美滋滋的，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顾长生笑得苦涩，“公子，有些人和事，不能只看表面，有些人你要剥开他套在表面的枷锁，才能看得透彻。”
念及此，帝辞眸色渐沉，“你只要安分守己，想留下就留下吧。”
不让人伤了她，更不想与人平分她的情意。
帝辞觉得顾长生跟陌离一样，一个小孩，总说些成熟稳重的话，那样才有长大暗爽的成就感。
后果可想而知，在蛮芜那人吃人的地方，看到果子就跟疯了一样，最后老翁被活活打死。
顾长生疑惑道:“公子，你这是想阿九姐姐想的睡不着觉？”
此刻他有些羡慕帝辞，至少有人护着帝辞走在阳光下，而他的兄长只想让他去死。
帝辞忽觉自嘲似的嗤笑一声，在和一个不懂人情的孩子说这些，他也是吃饱了撑的。
顾长生仍带着天真烂漫的笑意，问道，“公子，你说什么才是喜欢呢？”
一直想维持安稳现状的顾长生，见到老翁尸体的那一刻，银铃过境，召来千万蛊虫，吞噬了蛮芜整座城池。
是用内力传声，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
帝辞眸色越来越沉，不自觉的唇角上扬，“会想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保护她，哄着她，顺着她，最好是能把她藏起来。”
想让她只属于自己。
他没有惊扰小虫的意思，倒是让顾长生见到了摄政王难得温柔的样子。
就鹿生那仙姿缥缈的样子，昨天就被一众江南女子好一番垂涎三尺，如今一个人出去了，还不得被人诱拐回家？
只是他对自己太有信心，在看到满地尸首，血泊涌动时，帝辞才真切感受到杀人者也会陷入恐惧。
这样是显得他老练沉稳吗？
根本动弹不得。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就算当时顾家人没中蛊，他也会下定决心屠了顾家。
顾长生:“……”
王爷的内力竟与永安侯难分伯仲？？？
顾长生想了想，该是王爷顾忌丽娘，又顾忌到沧澜那老头只是为了拦人，并不打算伤人。
谁也没能伤了他分毫。
“烦。”
翌日。
刚得知顾长生小魔头的称号来历时，帝辞是先是惊讶后是愤然猜忌，最后却在得知他儿时经历时，夹杂了些许怜惜。
很久没人认真的听他说话了。
让人听了温暖的同时，也会觉得帝辞是不是还夹杂着真的要人去冻死的意思。
还是姐姐最好……
闻言，便见那小孩小脚不晃了，腰背微微弯着，露出瘦削腰线，能清晰的看到骨头，低眸盯着地面的样子，处处写满了落寞和不属于十二三岁少年的沉稳。www.qingyoushu.com
又或者说，只要是能找到机会数落教育年长着，就会捉住了不放。
在顾长生的印象里，摄政王处处不次于永安侯，否则也不会在永安侯极力隐藏下，找到当年凉州城防图的蛛丝马迹。
一旦知道他的名字，帝辞便交由府中暗探调查，定会知道的事无巨细。
顾长生表面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好像在问今夕是何年一样的平淡，“从小我就没见过他们，老翁说爹娶阿娘的时候，梅花娇艳落了一地红妆，跟阿娘死的时候倒是相得益彰，一袭红内衬加身冻成了冰雕，一开始爹也是喜欢阿娘喜欢的不得了，哪怕是要一轮明月，阿爹也会捧一汪清泉，双手奉上。”
他知道一个小孩凭借自身走上顾家家主之位，经历了多少非人对待，也清楚的知道顾府被屠当天，帝辞意识到顾家所有人都被下了蛊，否则也不会疯了似的朝剑扑过来，只为求死，求一个解脱。
感觉到试探的灼灼目光，顾长生看着他笑得一脸天真明媚，“我要有别的目的也瞒不过公子啊，这不是鬼域待久了，想来人间走一趟。”
一想到这，楚九月没顾上身后追上
连骨头残渣都没有残留，眨眼间化为一片废墟。
摄政王总会慢人一步，无非是他还秉持着良善初心，不杀无辜之人，不忘苍生安宁。
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少年，“还是说另有目的？”
三岁那年被顾老家主，也就是他亲爹，扔进蛮芜，幸得顾家一老翁相救，教给他虫蛊之术，这才在人鬼都不愿踏足的蛮芜活了下来。
一记眼神扫过来，顾长生意识到说错了话，忙着小手道，“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就是对人间的情爱很好奇，你说我爹当年到底喜不喜欢阿娘呢？”
当年顾长生也就才七八岁，同他当年失去爹娘的年岁一样。
而他与侯爷不一样，人活在黑暗中，杀人无数，害人无数，走的是独木桥，幸得有同路之人，却也是各怀心思。
楚九月喜欢的是鹿生。
一醒来便没见到鹿生，听陈安说，鹿生一醒就往江南市集去了，楚九月一听就匆匆忙忙去追。
萤火虫落在他墨袍上，有金线被照的熠熠生辉。
楚九月会隐忍到眼眶通红才落泪，凝结成一大颗才会往下掉，比鲛珠还要刺目。
可顾长生是小魔头，但他也有心。
“你和一个人一样。”顾长生看着他，笑得纯粹，“若是我喜欢一个人，管她喜不喜欢我，我都会把人锁在笼子里，困在身边。”
自责愧疚。
何谓人间冷暖？
对帝辞而言，无论如何害顾长生没了亲人的是他，又是个缺爱的小孩，算起来陌离比顾长生要幸运许多。
顾长生跳下石桌，往那昏暗的房间走去，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小魔头也不是白叫的，他也未曾在永安侯面前暴露的彻头彻尾，良久，听到帝辞房间没了动静，他耸了耸肩，闲庭信步的回了房。
在平阳迎仙庙也没见王爷如此厉害啊？
只见王爷连起身都透着矜贵风雅，冷风拂过他鬓角碎发与高高束起的马尾，自腰间晃动着不大不小的弧度。
不是他帝辞。
明明是关切的话，帝辞也能说的带着刺。
刚刚还好好的，脾气真是古怪。
王爷似是很久没睡过安稳觉了，萤火下眼圈周围弥漫着淡淡的青紫。
顾长生一怔，除了姐姐，还未有人在意过，“不想穿。”
“睡不着。”
更不会在永安侯刚刚赶到，王爷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上，拿下顾家的城防图残片。
好不容易有人能认真听他说话，顾长生显然还没唠够，抬起小手想将人拦住，却被帝辞优雅侧身躲了过去，“公子，你睡得着？”
沉默半晌，顾长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是他不想继续说下去，越说越觉得当时让阿爹死的太容易。
想到当年死在剑下的顾家人。
而后是她一张张明媚娇艳的笑脸，会娇软乖巧的唤一声他的名字，可仅仅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就足矣动人心弦。
十月雨季，冷潮来的凶猛，霜降来得猝不及防，顾长生的娘就是在这一天，在柴房生下的他，厚袄都给他裹得严严实实，娘亲却被活活冻死，死后连件得体的衣衫都没有，未曾入棺椁，裹着草席给埋了，没名没分，连墓冢都没立。
就该剁了阿爹手脚，一寸寸的剥骨抽筋。
一想到姐姐在被人霸占，顾长生就忍不住想将姐姐带走，锁在笼子里，只供自己把玩赏乐。
可惜，那只是奢望。
老翁想给小少爷偷点果子尝尝，自己养大的孩子，连新鲜果子都没吃过，甚至连见都没见过，老翁就算再胆小懦弱一想到小少爷也就无惧生死。
帝辞把这些都当成是小孩的胡言乱语，“小时候没有先生教导你，学的东西倒是不少，不过，你这小魔头的名头，我可没忘，一介蛊王，杀了一座城的人，怎么会突然想体验人生百态了？”
可惜了。
面前的小孩，水汪汪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让人看不清他真正的情绪，帝辞却从小孩身上，看到了苦涩。
他满脑子里循环着楚九月的身影。
或许是月色朦胧，又或许是察觉到帝辞温柔良善的初心，又或许是顾长生憋了太久，想找个人说说话。
帝辞明明没说后果，光是深入冰海的声调，就让顾长生浑身一颤，小小的身子僵在原地，自脚踝有冰雪渗透进骨髓，冷意骇人。
这小孩明明年龄不大，却总是说些让人捉摸不透的话。
毕竟那双桃花眸矜贵清冷，冲你掀一下眼皮，就是最大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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