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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朝段长点点头。

    “初二那年,有人提到了那件事,真就是往阿辞心里戳,他又犯了病。”

    集合,清点,然后一辆辆大巴车载着他们又回到了学校。

    说话的女孩正在整理货架,在唐念深进来的那一刻,她就认出对方是一个月前,那个在门口玻璃上画小人的男孩子。

    对方笑了笑,“不碍事儿,送你了。”

    唐念深回完沈亦辞的消息,抬头的时候眼里都是笑意。

    也就半个硬币那么大,同样是扁平的龙形,盘旋着,简单刻画着龙的形态。

    想起沈亦辞,

    锁已经锈了,女孩没砸几下就开了。

    周主任清清嗓子,继续道:“我很羡慕你们现在的学习环境,同时,也希望你们能在这么好的条件里努力学习。不为别的,只为两年后的高考不留遗憾。高考不是决定你人生的最主要因素,但现在的你们,没有选择。”

    “我不知道阿辞是不是真的好了,但念深,归根到底他自己选择忘了那件事。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我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他自己想起来了,这该怎么办?”

    那天沈亦安跟唐念深说了很多,他还是没勇气去告诉沈亦辞这些事。

    唐念深每天往返家与学校,除了周末上学放学的路上多了沈亦辞以外,生活没有多大的变化,可是白依却发现他的儿子似乎变了很多。

    大院里的小孩,沈亦辞的年纪是最小的,但偏偏他是最虎的一个。弟弟这种生物,一般情况下他不屑承认。

    唐念深挂断了视频,往后靠在椅子上,他回想着沈亦安和自己说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等人差不多齐了,周主任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台阶上。

    于依依:“老周对我们是真的好,听说这次春游的机会就是他和段长一起争取的。”

    “我知道,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告诉他。”

    唐念深拢了拢沈亦辞的衣领,“别笑,安安是姐姐。”

    “属龙啊。”

    她将盒子转过去,指给唐念深看,“诺,这个。”盒子里面空了八个位置,还剩下四个。

    唐念深笑容一顿,抿着唇,没有说话。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们学死了,要逼自己但不能把自己逼傻了。结果只有一个,过程由你们决定。”

    咚咚锵锵,也不知道在翻什么。

    唐念深有些失落。

    段长:“好了,各班可以解散了,回去的路上小心一点。”

    “不过…”她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阿辞关于你的事情,还有当初那件事…”

    高一年段的段长在旁边掐着表提醒:“主任,时间差不多了。”

    链子下挂着一个扁平的银色兔子吊坠,就只是一个简单的兔子形状,但却很新。

    唐念深点点头,取下项链。

    女孩子摇摇头,“不清楚。”

    唐念深闭上眼,淡漠的神色消失殆尽,缓缓开口。

    “这一次春游不管是在博物馆、美术馆还是科技馆里,我都希望你们多少能在里面收获一些东西。我知道读书很难,上学很累,但老师们也是这么过来的,你们现在的条件比我们当初要好得多了。”

    说完,也没等唐念深回答,便匆匆跑到里面去。

    “阿辞?”白依点点头,心中了然,用手将落在前面的碎发挽到耳后,“也就只有阿辞能逗你笑笑。”

    看见夏方成发来消息,哼,拉黑。

    “谢谢,不用…”他突然一顿,解开领口拿出脖子间带着的那条兔子吊坠,“请问这里有没有和这条项链一样的,款式差不多也行。”

    苏遇:“阿辞,安安姐应该已经回家了吧,我和秦江织他们给她准备了礼物。”

    过了一会儿,那女孩抱着一个黑色的东西出来。

    她扯了扯盒子上已经有些生锈的锁,然后蹲下从下面的柜子里找了个小锤子。

    “阿辞知道自己有病,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们,自己的癔症是怎么来的。但他知道,和你有关。”

    唐念深不知道在窗前站了多久。

    唐念深用的是电脑,屏幕里的母亲在讲近几日家中发生的一些事宜,他通常只是应声,大多时候都是听对方讲。

    苏遇感慨了一下,“真好啊,青梅竹马,我怎么就没有一个像安安姐一样漂亮乖巧的青梅。”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把自己关了起来,可是这回出来后,阿辞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样子。他会笑会闹,会叫我安安,经常惹事但每次都会乖乖认错,很认真地读书。”

    “没有选择。”他又重复了一遍。

    “那件事情结束后,你走了,阿辞犯了病。清醒后,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关了好些天。之后背着我们偷偷去找你,可是你不见他。”

    “是送人吧?”

    苏遇:“那行,我先去找秦江织和赵无眠拿东西。”

    几排的架子上摆着各种饰品,他逛了两圈始终没有看见想要的。

    她将项链还给唐念深,“爷爷那时候卖的小玩意儿大多是他年轻时候收藏的,所以基本只有一个。”

    唐念深:“谢谢。”

    他说:“阿辞。”

    “唐夜。”

    周主任点点头,说完了最后一句话。

    双手紧握着椅子的扶手,青筋易显,骨节泛着白。

    她抖落黑绒布上的灰,从里面拿出一个木盒子,用纸擦了擦外边。

    钟楼的整点钟声敲了一遍又一遍,哪怕这一场春游没有想象中那么尽人意,却仍赋予了另一种意义。www.wannengwu.com

    “诺,给你。”

    白依知道他的性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他总归还是要知道的,不管是你现在的状况,还是当初那件事,你既然选择回来就不该瞒着他。”

    沈亦辞点点头,又回身问唐念深道:“那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唐念深也没走,摊开掌心,放着兔子吊坠,难道还有第二个?

    刚打开盒子,就有木盒的霉味散出来。

    阿辞已经忘了那件事,又何必再让他想起。只不过阿辞的癔症,现在看起来是好了,但他之前去找过沈亦安。

    可这一回却经常低头,有时都没有听见白依在说些什么。

    女孩回道:“没事,年纪大了很正常,是喜丧。”

    “十二生肖有一套的,不知道里面还剩下哪些。”

    沈亦辞不服,说得理直气壮道:“我才是哥哥,安安那小丫头不就是早出生两年吗,有什么的。”

    她接过来放在手心里看了一会儿,抬头说:“你这个也是在我家买的吧,从前这里是间老铺子。”

    这些话,每一位老师都会和自己的学生反复强调。周主任也不知道他们能听进多少,但作为一位老师,是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学生的。

    “我去给你找条链子挂上。”女孩说着,便回头去柜子里拿出一条链子,将龙形吊坠挂上去。

    他接过,问:“多少钱?”

    唐念深伸手将龙形吊坠拿出来。

    唐念深将它和自己的兔子吊坠一起放在掌心里。

    “我总觉得我那像个小霸王一样的弟弟又回来了。”

    唐念深:“好。”

    她转过身去后面的柜子里翻找,“我记得在这里的。”她突然敲下头,对唐念深说:“我想起来了,你等我一下。”

    唐念深眸子亮了几分,跨步走到她面前。

    “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唐念深不自觉的走进了那家店铺。

    “有龙吗?”

    对方点头,“对,他是我爷爷,前几年去世后我接了他这个店。”

    “等等。”

    她低头不知道在念叨什么,见唐念深要走,喊住他。

    “今天玩得开心吗?没想到你们学校还会给你们弄春游。”

    “去世…抱歉。”

    他像是要吞噬嚼碎那人的皮肉血骨。

    从夜幕到天明,从破晓到暖阳倾洒,床头木质的时钟滴答滴答。

    周主任已经在学校大厅等着了,大巴车停在校外,学生们按照班级陆陆续续走进来。

    还是那条长街,四月的天已经渐渐热起来,街上的人早就褪去了棉袄换上长衫。

    “对。”

    “漂亮是真的,但竟然会有人觉得沈安安乖巧。”沈亦辞笑了出来,“这话可别让她听见,不得嘚瑟上天,是吧?”他回头去看唐念深。

    女孩子咳了几声,眼睛一亮,“有诶。”

    沈亦辞正和唐念深说完话,闻言,摇头道:“应该不在,安安说她今天和江言哥一起过生日,你们等会儿把东西给我,我带回去好了。”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进来做什么。

    “啊?”那女孩愣了一下,“可以拿下来让我看看吗?”

    “你家?”唐念深也有些惊讶,“我记得店主是个老爷爷。”

    夏晗还在计较着自己的保湿霜,无心顾及其他。

    “等我们把他带回来之后,阿辞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再后来,他谁都不愿意接触,彻底把自己封闭起来。”

    在她儿子第三次笑起来的时候,白依终于忍不住问道:“儿子,你在和谁聊天,笑得这么开心。”

    “论一技之长你们比不上职高的学生,既然来到瑞榆,就不能荒废自己。哪怕现在成绩不好,给自己定个目标,问问自己将来想做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暮色暗沉,夜里静得人心慌。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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