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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还有几次更夸张的，因为被倒霉鬼跟着，好不容易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网红火锅店，结果刚吃完就肚子疼，想拉肚子却找不到厕所，跋山涉水跑了几条街，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厕所，结果居然在维修中，再跋山涉水地找到下一家，结果要排队……
“地府鬼员跟我分属两个不同的机关，我们是互不干涉的，他不归我管，他也管不了我。”我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几句，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按理来说，干你们倒霉鬼一行的，不应该很好干业绩么？随便挑个活人，形影不离地跟在他们身边一段时间，业绩不都能达标么？怎么会不合格？”
“所以，你就又走了？”我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业绩为什么总是不达标了。
“这样不是正好么？你被革职后，也就不用再花心思在这上面了，不必再在业绩和良心之间纠结，不是两全其美么？”我又反问道。
“要是实在没办法也没关系。”倒霉鬼鼻翼翕动，可怜巴巴地抬了抬头，“我走了之后，你能不能替我保护好他们？”
顾名思义，一旦被他盯上并靠近，他身上的倒霉劲儿就会过渡到你的身上，他的业绩会因此提高，而你，将会霉运缠身。
听到这话，本就垂头丧气的倒霉鬼，脑袋低垂得更下了，他闷声道：“对不起。”
倒霉鬼，阴间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类鬼物。
“可不是吗？”我没好气道：“前几年那会，你的同事们老爱跟着我，以致于那段时间，我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吃个冰棍都能把牙咯掉，还是最新换的，那颗疼了半年想拔掉的倒是牢固得很。”
我收好手里的钱，冲那边喊道：“你让他进来吧，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
你妈的李太白。
闻言，我眉梢一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有意跟他拉开一段距离，警惕道：“你该不会是想拿我当你冲业绩的对象吧？”
“可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帮你？”我反问道：“业绩不过关，是鬼的业务能力问题，要是每个濒临失业的鬼都来我这软磨硬泡一下，那我还叫什么公务员？我不如把这改名为扶贫办算了。”
闻言，我哦了一声，看了看秦飒身后的鬼，皱眉道：“你是……倒霉鬼？”
我只是帮鬼完成夙愿的公务员，不是傻子。
眼睛好像进烟头了。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离开他后，我又开始在人群中寻觅我的目标，我找啊找，找了好久，终于在月底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女人。”倒霉鬼陷入了回忆，缓缓地说道：“我的朋友们告诉我，女人的阴气重，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缠上她，没有人会发现。”
倒霉鬼抿了抿唇角，委屈道：“我想找你帮帮忙，我已经连续五个月业绩不合格了，过几天业绩报告给无常府那边，我就该被革职处理了，我，我不想被革职……”
倒霉鬼努了努唇角，眼底升起几抹哀伤，“说来话长……”
倒霉鬼恹恹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也不是多大的事，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我能理解。再说了，我要记恨，也是记恨你的同事，跟你没什么关联。”
门口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不是外卖小哥。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其实，我前几个月就找好人选了。”倒霉鬼委屈地扁了扁嘴巴，眼神哀伤，“是一个滴滴司机，我跟了他好久了，每天晚上都会撞上我，我想，他好像跟我的作息时间是一样的，而且他人也比较粗枝大叶，就算我缠上他，他也不会想太多，是个很好过渡霉运的载体。”
我：……
我的神情微微松动，拳心捏紧。
沉默了一会儿后，倒霉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上像是压了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得他身体直颤，就连从胸腔中呼出的气都在轻轻颤抖。
一身灰蒙蒙的倒霉鬼这才抬起了脑袋，睁着丧气的双眼，迟钝道：“你认识我？”
这活人又瞧不见他们，更不可能找他们寻仇报复，这还不好办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倒霉鬼点了点头，眼里像是落了一层灰，沉沉的，蒙蒙的，不见半点光亮，“对。就在我决定对他下手的时候，我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昼伏夜出，他是昼也出，夜也出，找了三份工作。他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了，他身上还绑着一家人的命运。”
倒霉鬼点了点头，“人类都好可怜，只是简单地活着，就好像用尽了他们的全力了，他们好累，也好难过，我不忍心再增加他们的负担了。”
“可在跟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那个女人也好可怜啊。”倒霉鬼扁了扁嘴，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她是个单亲妈妈，还有女儿要照顾，如果我缠上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女儿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秦飒就拎着身后的不速之客进来了，“用不着拖鞋，他是鬼。”
倒霉鬼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我，我听李白说，你上到补天射日，下到不孕不育，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想来肯定跟无常大人关系很好，就想让你帮我美言几句。”
倒霉鬼摇了摇头，小拳头攥着衣角，小声道：“可是，我要是被革职了，就会有新的倒霉鬼继任，那样的话，我就保护不了他们了……”
“后来呢？既然是个很好的载体，可你还是没有完成业绩不是？”
人活着就很累。
秦飒哦了一声，“你找季楚淮啊？他在家。”
“别吞吞吐吐的，所以呢，你到底找他干什么？”我刚要开口问话，一旁的秦飒就抱着手臂，替我把问题问出来了。
门口离客厅不远，他们的谈话声自然是落进了我的耳里。
是啊，否则，人类为什么要叫人类呢？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般来说，活人看不到鬼物，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发生了糟心事后，也只能自认倒霉。
倒霉鬼的头也低下了些，“如果我缠上他，他可能会疾病加身，可能会出什么事故，他的妈妈会失去儿子，他的妻子会变成寡妇，他的女儿会没有爸爸……他们都好可怜，我不想他们变成我的同事，所以，我就走了。”
“请问，季同志是住在这里吗？”
] 那段时间，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灰暗的日子了。
我轻叹了一口气。
不仅如此，还有几次更夸张的，因为被倒霉鬼跟着，好不容易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网红火锅店，结果刚吃完就肚子疼，想拉肚子却找不到厕所，跋山涉水跑了几条街，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厕所，结果居然在维修中，再跋山涉水地找到下一家，结果要排队……
“地府鬼员跟我分属两个不同的机关，我们是互不干涉的，他不归我管，他也管不了我。”我叹了口气，言简意赅地解释了几句，又道：“不过话说回来，按理来说，干你们倒霉鬼一行的，不应该很好干业绩么？随便挑个活人，形影不离地跟在他们身边一段时间，业绩不都能达标么？怎么会不合格？”
“所以，你就又走了？”我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想，我大概明白，他的业绩为什么总是不达标了。
“这样不是正好么？你被革职后，也就不用再花心思在这上面了，不必再在业绩和良心之间纠结，不是两全其美么？”我又反问道。
“要是实在没办法也没关系。”倒霉鬼鼻翼翕动，可怜巴巴地抬了抬头，“我走了之后，你能不能替我保护好他们？”
顾名思义，一旦被他盯上并靠近，他身上的倒霉劲儿就会过渡到你的身上，他的业绩会因此提高，而你，将会霉运缠身。
听到这话，本就垂头丧气的倒霉鬼，脑袋低垂得更下了，他闷声道：“对不起。”
倒霉鬼，阴间最让人恨得牙痒痒的一类鬼物。
“可不是吗？”我没好气道：“前几年那会，你的同事们老爱跟着我，以致于那段时间，我喝口凉水都能塞牙，吃个冰棍都能把牙咯掉，还是最新换的，那颗疼了半年想拔掉的倒是牢固得很。”
我收好手里的钱，冲那边喊道：“你让他进来吧，柜子里有一次性拖鞋。”
你妈的李太白。
闻言，我眉梢一挑，下意识地往后挪了几步，有意跟他拉开一段距离，警惕道：“你该不会是想拿我当你冲业绩的对象吧？”
“可你不说的话，我怎么帮你？”我反问道：“业绩不过关，是鬼的业务能力问题，要是每个濒临失业的鬼都来我这软磨硬泡一下，那我还叫什么公务员？我不如把这改名为扶贫办算了。”
闻言，我哦了一声，看了看秦飒身后的鬼，皱眉道：“你是……倒霉鬼？”
我只是帮鬼完成夙愿的公务员，不是傻子。
眼睛好像进烟头了。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想要落泪的冲动。
“离开他后，我又开始在人群中寻觅我的目标，我找啊找，找了好久，终于在月底的时候，找到了一个女人。”倒霉鬼陷入了回忆，缓缓地说道：“我的朋友们告诉我，女人的阴气重，可以在不知不觉中缠上她，没有人会发现。”
倒霉鬼抿了抿唇角，委屈道：“我想找你帮帮忙，我已经连续五个月业绩不合格了，过几天业绩报告给无常府那边，我就该被革职处理了，我，我不想被革职……”
倒霉鬼努了努唇角，眼底升起几抹哀伤，“说来话长……”
倒霉鬼恹恹地点了点头，欲言又止。
我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也不是多大的事，这是你们的本职工作，我能理解。再说了，我要记恨，也是记恨你的同事，跟你没什么关联。”
门口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不是外卖小哥。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给我一个理由，说服我。”
“其实，我前几个月就找好人选了。”倒霉鬼委屈地扁了扁嘴巴，眼神哀伤，“是一个滴滴司机，我跟了他好久了，每天晚上都会撞上我，我想，他好像跟我的作息时间是一样的，而且他人也比较粗枝大叶，就算我缠上他，他也不会想太多，是个很好过渡霉运的载体。”
我：……
我的神情微微松动，拳心捏紧。
沉默了一会儿后，倒霉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身上像是压了一块无形的巨石，压得他身体直颤，就连从胸腔中呼出的气都在轻轻颤抖。
一身灰蒙蒙的倒霉鬼这才抬起了脑袋，睁着丧气的双眼，迟钝道：“你认识我？”
这活人又瞧不见他们，更不可能找他们寻仇报复，这还不好办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倒霉鬼点了点头，眼里像是落了一层灰，沉沉的，蒙蒙的，不见半点光亮，“对。就在我决定对他下手的时候，我发现，他根本不是什么昼伏夜出，他是昼也出，夜也出，找了三份工作。他已经不仅仅是他自己了，他身上还绑着一家人的命运。”
倒霉鬼点了点头，“人类都好可怜，只是简单地活着，就好像用尽了他们的全力了，他们好累，也好难过，我不忍心再增加他们的负担了。”
“可在跟了一段时间后，我发现，那个女人也好可怜啊。”倒霉鬼扁了扁嘴，一副快要哭出来了的样子，“她是个单亲妈妈，还有女儿要照顾，如果我缠上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女儿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秦飒就拎着身后的不速之客进来了，“用不着拖鞋，他是鬼。”
倒霉鬼连忙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我，我，我听李白说，你上到补天射日，下到不孕不育，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想来肯定跟无常大人关系很好，就想让你帮我美言几句。”
倒霉鬼摇了摇头，小拳头攥着衣角，小声道：“可是，我要是被革职了，就会有新的倒霉鬼继任，那样的话，我就保护不了他们了……”
“后来呢？既然是个很好的载体，可你还是没有完成业绩不是？”
人活着就很累。
秦飒哦了一声，“你找季楚淮啊？他在家。”
“别吞吞吐吐的，所以呢，你到底找他干什么？”我刚要开口问话，一旁的秦飒就抱着手臂，替我把问题问出来了。
门口离客厅不远，他们的谈话声自然是落进了我的耳里。
是啊，否则，人类为什么要叫人类呢？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般来说，活人看不到鬼物，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发生了糟心事后，也只能自认倒霉。
倒霉鬼的头也低下了些，“如果我缠上他，他可能会疾病加身，可能会出什么事故，他的妈妈会失去儿子，他的妻子会变成寡妇，他的女儿会没有爸爸……他们都好可怜，我不想他们变成我的同事，所以，我就走了。”
“请问，季同志是住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