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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一者：人。”
说到底，依旧是粮食。
“待日后，当时刻谨记：谋定，而后动；未定则勿动。”
“又吾儿以为：往昔，殷商、姬周，乃至春秋列国，因何不因粮、盐、布、铜、铁五者之重，而禁商贾货之？”
“然吾儿可知：若欲专营关中之粮，需得粮仓几处、吏佐几何，又护仓之兵卒、监察之御史几多？”
说着，便见吕雉慈爱的摸了摸刘盈的脑袋。
看着老娘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期翼，刘盈只轻笑着一点头，却并没有着急开口应答。
“及铜、铁，则系军国之重；铜更兼系钱制，关乎天下万钱黎庶之生计！”
“盈儿所言，确无谬。”
朝堂有了粮食，那更是可以甩开膀子，于内，可以兴起水利、基建；于外，可以征讨各方不臣。
“便言此番，吾儿欲绝天下货粮之贾，而令少府专营米粮事。”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有一天，铜钱乃至于黄金不值钱了，盐、布，都不可能不值钱！
面色严肃的道出这番话，便将吕雉慈爱一笑，望向刘盈。
“然纵管仲之贤，亦只凭渔、盐而牟利，再以所得之利强国富民，而不敢行‘专盐’事。”
至于盐、布，那就更不用说了，放在任何时候，都是足以比拟黄金的硬通货。
结合此间种种，刘盈说的，确实没错。
说到这里，吕雉又是一叹气，将目光望向殿外。
说着，便见吕雉略带阴戾的一颔首：“纵今，功侯贵戚皆识大体、顾大局，然亦不乏尸位素餐，败诉其内之纨绔！”
大家，都得吃饭。
“春秋列国不专营此五者，确乃国小力若，无以为之。”
稍带严肃的道出一语，便见吕雉面带无奈的侧头望向刘盈。
轻声发出一问，见刘盈做出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吕雉只自顾自苦笑一声。
——农民种地，那自是不用多说，必然是想打庄稼吃饭；
无论行走于行伍的军卒将帅，亦或是执笏于庙堂的公卿百官。
又是接连发出数问，吕雉才终于面带迟疑的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刘盈的手背。
“无论盐、布，亦或粮米、铜铁，但专营，其利，皆巨之又巨！”
见刘盈略带不确定的道出自己的猜测，吕雉只轻笑着一点头，又微微一摇头。
这其中，铁，算是最近这几十年，才出现的‘新兴事物’；在之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唯一具有战略意义的金属，其实就是铜。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谋未定而先动，且不论成败，终当因人之绯言，而功败垂成。”
无论是以耕地为生的农民，还是以行商发家的商贾；
——军人，从家国大义上来说，是保家卫国，但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讲，也还是为了吃军粮。
“既如此，儿或可试言：民之大事，唯食与货？”
“然殷商、姬周，却非无人念及专营。”
听闻刘盈这一番回答，吕雉只不无不可的一点头，又问道：“听吾儿方才之言，似欲绝商贾货粮事，以少府专营米粮事。”
“盐、布二者，虽可人制，然其工序甚繁，较之于粮米，更难取之。”
“可是管仲不知，若使天下之盐尽出于齐，可使齐强胜列国之合？”
听闻老娘这接连数问，刘盈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无粮米为食、锐士相互，列国安能不嫉羡专盐之利，而兴兵掠夺之？”
想到这里，刘盈便稍一措辞，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商人，虽说自己不种地，但赚来的钱，最终也是为了能吃上更好的饭；
“吾儿可知，除粮，还有何物，可称之为‘国之重器’？”
至于官员，那就更不用说了。
“今之府、库，可能承兴建粮仓之钱粮、力役，日后，可能承仓吏、兵卒之俸禄、军粮？”
“便言粮米之专营，但粮价大跌，关中民自当奔走以庆，粮商米贾，亦只得忍气吞声。”
“吾儿行粮米专营事，此辈，恐当日夜绯言于陛下身侧，言吾儿不当立！”
且先不论如今的汉室，是出于冷兵器时代的封建农耕文明，对粮食的战略意义有多看重，光一点，就足以道明一切。
“又《尚书·洪范》曰：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
见刘盈摆出一副竖耳恭听的架势，吕雉终是深吸一口气，为这个稍有些涉嫌帝王之术的话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至于粮食，性质于盐、布类似，但毕竟可以通过耕作，相对轻松地获取，相较于需要卤制的盐、需要纺织的布，稀缺性相对没那么高。
还有关东的宗亲诸侯、列候贵戚，其崇高地位为自己带来的最直观的利益，也是各自封地的租税。
整个汉室天下，不分高低、贵贱、贫富，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共同点。
“若欲专盐，便当得卤盐之匠数以十万，顷少府之力，方可足天下所用；然少府，总不能只知卤盐，而不制军械、箭羽？”
诸侯王有了粮食，没出息的，可以酒池肉林，胡吃海塞，有点儿出息的，可以好好建设一下封地，为后代留下一块丰厚的封土；
无论是剑、戟、戈、矛、箭羽等武器装备的制作，还是钱币的铸造，都离不开铜。
“儿愚钝，还望母后解惑······”
闻刘盈此言，吕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佯怒的一绷脸。
“此间事，盈儿，确有些孟浪了······”
过了好一会儿，待刘盈面色都有些尴尬起来，才将吕雉若无其事一叹气，继续道：“再者，专营之利愈巨，其始所需之钱粮，亦愈巨。”
“而乃此二者，纵富拥神州，亦无力为专营之事······”
稍带感叹的道出这句话，便将吕雉悠然长叹一口气。
“亦或桓公九匡诸侯，其威无以迫列国，许齐盐专营？”
“若往昔，管仲欲专盐，欲使齐盐可足天下之用，当使齐人尽为卤盐之匠，方可行。”
听闻刘盈斩钉截铁的给出‘粮者，国之重器也，不可谓贾人掌’的结论，饶是对天下之事颇有涉猎，吕雉也是不由稍变了脸色。
“盐、铁、铜、布！”
“夕者，管仲凭渔盐之利，佐桓公九合诸侯，不失为史家之绝唱。”
撇开那些‘为国为民’‘指点江山’的场面话不谈，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时代，做官，他就是为了吃皇粮！
“于吾汉家，亦同理。”
“及此五者，因何从未曾专营······”
甚至可以说，整个天下各行各业、身处各个阶级、各个群体的人，其绝大多数的行为，也都是为了讨口饭吃。
粮食究竟有多重要，其实根本不用刘盈赘述，当今天下汉民近二千万，但凡不是脑子有坑，就不可能不明白粮食的重要性。
听闻此问，刘盈只稍一思虑，便面色沉凝的一点头。
粮、盐、布、铜、铁等‘国之重器’，用后世的话来说，其实就是战略资源。
——但凡是个人，他就得吃五谷杂粮！
“吾儿以为，此乃为何？”
“或乃殷商、姬周皆未念及此，而春秋列国皆土窄而弱，无力为之？”
“盐、布、粮三者，皆系人之温、饱，当同重！”
“然食封国租税之功侯贵勋，安能坐视米价暴跌？”
“盈儿以为，此四者，比之粮米如何？”
“然若如此，齐人尽不事农耕、军阵，只知卤盐而输售列国，齐人以何为食？”
“及铜、铁，虽不可食之饱腹、衣之遮体，然系军国之事，其重，较盐、布、粮三者更甚！”
但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吕雉神情当中，却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反倒是顷刻间，便有了些许愁云遍布的意味。
说着说着，吕雉便似是想起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一般，竟隐隐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其二者：利。”
“如此巨利，若由朝堂专营，安能不为人所嫉羡，行私食，乃至毁阻事？”
“——若确得行，关中粮价，确当不复鼎沸；少府亦可凭此，累赀万贯，而富国强兵。”
“盐、布二者，于粮同，皆为天下万民不可或缺之物。”
“儿得叔孙太傅教言：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然，亦不然。”
百姓、官员有了粮食，就可以吃饱肚子；
“既盐、布、铜铁四者，其重皆不下于粮，吾儿以为，此四者，可亦当由少府专营？”
“又何来精悍之锐士，护齐之社稷？”
“嗯？”
措辞良久，才见刘盈带着自信的微笑，起身对吕雉稍一拱手。
——现如今，上至食禄万石的丞相萧何，下到地方县乡的百石小吏，乃至于俸禄不到百石的‘无秩’，做官的工资，都无一例外是发粮食！
听到这里，刘盈终于是茫然的摇了摇头，对吕雉微一拱手。
“——粮者，确乃吾汉家之重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追求，最终都可以归类为——粮食。
粮食，确实称得上一句‘国之重器’，确实不能掌握在被鄙视为‘末业’的商人手中。
“铜、铁二者，皆取于山矿，乃天成而不可人制之物。”
] “其一者：人。”
说到底，依旧是粮食。
“待日后，当时刻谨记：谋定，而后动；未定则勿动。”
“又吾儿以为：往昔，殷商、姬周，乃至春秋列国，因何不因粮、盐、布、铜、铁五者之重，而禁商贾货之？”
“然吾儿可知：若欲专营关中之粮，需得粮仓几处、吏佐几何，又护仓之兵卒、监察之御史几多？”
说着，便见吕雉慈爱的摸了摸刘盈的脑袋。
看着老娘望向自己的目光中，那一抹若隐若现的期翼，刘盈只轻笑着一点头，却并没有着急开口应答。
“及铜、铁，则系军国之重；铜更兼系钱制，关乎天下万钱黎庶之生计！”
“盈儿所言，确无谬。”
朝堂有了粮食，那更是可以甩开膀子，于内，可以兴起水利、基建；于外，可以征讨各方不臣。
“便言此番，吾儿欲绝天下货粮之贾，而令少府专营米粮事。”
毫不夸张的说：就算有一天，铜钱乃至于黄金不值钱了，盐、布，都不可能不值钱！
面色严肃的道出这番话，便将吕雉慈爱一笑，望向刘盈。
“然纵管仲之贤，亦只凭渔、盐而牟利，再以所得之利强国富民，而不敢行‘专盐’事。”
至于盐、布，那就更不用说了，放在任何时候，都是足以比拟黄金的硬通货。
结合此间种种，刘盈说的，确实没错。
说到这里，吕雉又是一叹气，将目光望向殿外。
说着，便见吕雉略带阴戾的一颔首：“纵今，功侯贵戚皆识大体、顾大局，然亦不乏尸位素餐，败诉其内之纨绔！”
大家，都得吃饭。
“春秋列国不专营此五者，确乃国小力若，无以为之。”
稍带严肃的道出一语，便见吕雉面带无奈的侧头望向刘盈。
轻声发出一问，见刘盈做出一副低头沉思的模样，吕雉只自顾自苦笑一声。
——农民种地，那自是不用多说，必然是想打庄稼吃饭；
无论行走于行伍的军卒将帅，亦或是执笏于庙堂的公卿百官。
又是接连发出数问，吕雉才终于面带迟疑的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刘盈的手背。
“无论盐、布，亦或粮米、铜铁，但专营，其利，皆巨之又巨！”
见刘盈略带不确定的道出自己的猜测，吕雉只轻笑着一点头，又微微一摇头。
这其中，铁，算是最近这几十年，才出现的‘新兴事物’；在之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唯一具有战略意义的金属，其实就是铜。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若谋未定而先动，且不论成败，终当因人之绯言，而功败垂成。”
无论是以耕地为生的农民，还是以行商发家的商贾；
——军人，从家国大义上来说，是保家卫国，但从个人的角度上来讲，也还是为了吃军粮。
“既如此，儿或可试言：民之大事，唯食与货？”
“然殷商、姬周，却非无人念及专营。”
听闻刘盈这一番回答，吕雉只不无不可的一点头，又问道：“听吾儿方才之言，似欲绝商贾货粮事，以少府专营米粮事。”
“盐、布二者，虽可人制，然其工序甚繁，较之于粮米，更难取之。”
“可是管仲不知，若使天下之盐尽出于齐，可使齐强胜列国之合？”
听闻老娘这接连数问，刘盈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短暂的沉思之中。
“无粮米为食、锐士相互，列国安能不嫉羡专盐之利，而兴兵掠夺之？”
想到这里，刘盈便稍一措辞，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商人，虽说自己不种地，但赚来的钱，最终也是为了能吃上更好的饭；
“吾儿可知，除粮，还有何物，可称之为‘国之重器’？”
至于官员，那就更不用说了。
“今之府、库，可能承兴建粮仓之钱粮、力役，日后，可能承仓吏、兵卒之俸禄、军粮？”
“便言粮米之专营，但粮价大跌，关中民自当奔走以庆，粮商米贾，亦只得忍气吞声。”
“吾儿行粮米专营事，此辈，恐当日夜绯言于陛下身侧，言吾儿不当立！”
且先不论如今的汉室，是出于冷兵器时代的封建农耕文明，对粮食的战略意义有多看重，光一点，就足以道明一切。
“又《尚书·洪范》曰：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
见刘盈摆出一副竖耳恭听的架势，吕雉终是深吸一口气，为这个稍有些涉嫌帝王之术的话题，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至于粮食，性质于盐、布类似，但毕竟可以通过耕作，相对轻松地获取，相较于需要卤制的盐、需要纺织的布，稀缺性相对没那么高。
还有关东的宗亲诸侯、列候贵戚，其崇高地位为自己带来的最直观的利益，也是各自封地的租税。
整个汉室天下，不分高低、贵贱、贫富，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绝对意义上的共同点。
“若欲专盐，便当得卤盐之匠数以十万，顷少府之力，方可足天下所用；然少府，总不能只知卤盐，而不制军械、箭羽？”
诸侯王有了粮食，没出息的，可以酒池肉林，胡吃海塞，有点儿出息的，可以好好建设一下封地，为后代留下一块丰厚的封土；
无论是剑、戟、戈、矛、箭羽等武器装备的制作，还是钱币的铸造，都离不开铜。
“儿愚钝，还望母后解惑······”
闻刘盈此言，吕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旋即佯怒的一绷脸。
“此间事，盈儿，确有些孟浪了······”
过了好一会儿，待刘盈面色都有些尴尬起来，才将吕雉若无其事一叹气，继续道：“再者，专营之利愈巨，其始所需之钱粮，亦愈巨。”
“而乃此二者，纵富拥神州，亦无力为专营之事······”
稍带感叹的道出这句话，便将吕雉悠然长叹一口气。
“亦或桓公九匡诸侯，其威无以迫列国，许齐盐专营？”
“若往昔，管仲欲专盐，欲使齐盐可足天下之用，当使齐人尽为卤盐之匠，方可行。”
听闻刘盈斩钉截铁的给出‘粮者，国之重器也，不可谓贾人掌’的结论，饶是对天下之事颇有涉猎，吕雉也是不由稍变了脸色。
“盐、铁、铜、布！”
“夕者，管仲凭渔盐之利，佐桓公九合诸侯，不失为史家之绝唱。”
撇开那些‘为国为民’‘指点江山’的场面话不谈，毫不夸张的说：在这个时代，做官，他就是为了吃皇粮！
“于吾汉家，亦同理。”
“及此五者，因何从未曾专营······”
甚至可以说，整个天下各行各业、身处各个阶级、各个群体的人，其绝大多数的行为，也都是为了讨口饭吃。
粮食究竟有多重要，其实根本不用刘盈赘述，当今天下汉民近二千万，但凡不是脑子有坑，就不可能不明白粮食的重要性。
听闻此问，刘盈只稍一思虑，便面色沉凝的一点头。
粮、盐、布、铜、铁等‘国之重器’，用后世的话来说，其实就是战略资源。
——但凡是个人，他就得吃五谷杂粮！
“吾儿以为，此乃为何？”
“或乃殷商、姬周皆未念及此，而春秋列国皆土窄而弱，无力为之？”
“盐、布、粮三者，皆系人之温、饱，当同重！”
“然食封国租税之功侯贵勋，安能坐视米价暴跌？”
“盈儿以为，此四者，比之粮米如何？”
“然若如此，齐人尽不事农耕、军阵，只知卤盐而输售列国，齐人以何为食？”
“及铜、铁，虽不可食之饱腹、衣之遮体，然系军国之事，其重，较盐、布、粮三者更甚！”
但在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吕雉神情当中，却并没有多少欣喜之色，反倒是顷刻间，便有了些许愁云遍布的意味。
说着说着，吕雉便似是想起什么事，亦或是什么人一般，竟隐隐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其二者：利。”
“如此巨利，若由朝堂专营，安能不为人所嫉羡，行私食，乃至毁阻事？”
“——若确得行，关中粮价，确当不复鼎沸；少府亦可凭此，累赀万贯，而富国强兵。”
“盐、布二者，于粮同，皆为天下万民不可或缺之物。”
“儿得叔孙太傅教言：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然，亦不然。”
百姓、官员有了粮食，就可以吃饱肚子；
“既盐、布、铜铁四者，其重皆不下于粮，吾儿以为，此四者，可亦当由少府专营？”
“又何来精悍之锐士，护齐之社稷？”
“嗯？”
措辞良久，才见刘盈带着自信的微笑，起身对吕雉稍一拱手。
——现如今，上至食禄万石的丞相萧何，下到地方县乡的百石小吏，乃至于俸禄不到百石的‘无秩’，做官的工资，都无一例外是发粮食！
听到这里，刘盈终于是茫然的摇了摇头，对吕雉微一拱手。
“——粮者，确乃吾汉家之重器！”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以说：在这个时代，绝大多数人的追求，最终都可以归类为——粮食。
粮食，确实称得上一句‘国之重器’，确实不能掌握在被鄙视为‘末业’的商人手中。
“铜、铁二者，皆取于山矿，乃天成而不可人制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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