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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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蝙蝠侠开始分配任务：“迪克，你跟提姆去有白色沙滩的标记地点，搜寻他的藏身处，你们的任务不是活捉，而是确认他离开后搜寻藏身地的文件信息，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哈尔·乔丹，我已经想到办法把他引出来了，你只需要处理戒指的问题。”

    席格点了点头，他本来就没指望从强尼这得到有用的线索，强尼只负责管理小丑帮的各项事务，小丑的私人问题他从不多问。

    他叹了口气：“杰森的死不是你的错，布鲁斯，我不建议你把对杰森的愧疚用在他身上……也许他不在乎，甚至用你的感情去伤害你，嘲弄你。”

    莱克斯一直想从dna层面上解构超人，找到氪星人强大的秘密和打败超人的方法，因此跟遗传学专家教授走得很近。目前大约80%的人类遗传学专家学者跟莱克斯集团有交集。有的受其资助，有的被他们邀请，有的干脆供职于莱克斯集团。

    他瞪着蝙蝠侠：“原来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让我当恶人？”

    好吧，这个理由说得过去。席格没有任何语气波动，冷淡地说，“你是小丑的得力干将，知道很多关于他的秘密。我只想问——他是否有孩子？”

    “你确定这样能引他上钩？”哈尔·乔丹低声说，为了避免绿灯戒的光芒惊扰对方，他不得不暂时熄灭能量戒指，现现在他跟蝙蝠侠并排蹲在滴水兽石雕上，哥谭空气中飘荡的煤粉让他有点水土不服。

    蝙蝠侠摇了摇头，为了找到席格而释放小丑，等于为了抓一匹年轻的野狼，把一头吃人为乐又得了狂犬病的狮子放出去，谁知道他会不会一见面就把席格咬死。蝙蝠侠很确定，谈起席格时，小丑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你最好别让席格跟我共处一室，否则我就把他砍成二十四块，分两年寄给你。

    因为答案太肯定，强尼回答得极其干脆：“他没说过。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孩子，他只跟我们聊蝙蝠侠。”

    蝙蝠侠半蹲在漆黑的滴水兽上，全身上下只有嘴唇在动：“他最恨的就是小丑，如果有机会杀掉小丑的手下，我想他不会愿意错过。”

    哈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蝙蝠侠让他进去唱红脸的手段，他在网络上倒是听过类似的。宠物医院有时会让医生装作凶神恶煞的坏蛋，把宠物从主人怀里抢走，做完阉/割手术后又让主人佯装悲痛的登场，据说演着一场悲情大戏是为了不让宠物认为是主人把它阉了，这样他们就不会记恨主人，但是……

    夜翼眉毛一跳：“不会是小丑吧？”

    “席格的领地意识很强烈，如果我们强行闯进他的巢穴，他很有可能会感到冒犯，我不希望看到他抗拒我们。”蝙蝠侠说着拍了拍哈尔的肩膀，“等抓人的时候，就劳烦你先冲上去把人按住，然后我再出场给他戴上手铐。”

    他的表情说明他并未说谎。席格点了点头，谁都不知道他是否露出了失望的表情：“那有没有跟他有关系的小孩，不是被他杀死的罗宾，是十岁之前的孩子，或者是婴儿。你仔细回忆。”

    虽然强尼??弗罗斯特不像阿卡姆那帮人那么有名，但他也是拘留所和黑门监狱的常客。

    小丑帮明面上是小丑的手下，实际上更多的是被小丑的名气吸引的追随者，或者他狗屁不通的犯罪哲学说服的信徒。但小丑一年大半时间都待在阿卡姆疯人院，显然不是个好的领头人，所以他需要一位忠心耿耿的手下帮他，强尼??弗罗斯特就是被他选中的实际管理者。

    他还没回答，一阵劲风就贴着他的耳朵吹了过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觉到脸颊刺痛，颧骨到耳垂的部分划开一道伤口，鲜血缓缓淌出。他转过头去，一柄足有小臂长的碎冰锥贴着他的侧脸划过，一大半插入水泥墙中，末端还在微微颤抖。如果对方瞄准的是他的要害部位，现在他已经脑袋开花了。

    蝙蝠侠没有立刻接话，而是沉默片刻，不知道为什么而沉默：“强尼是小丑的心腹，他很有可能知道小丑有孩子，席格也许会来寻找生母身份的线索。”

    某种意义上来说，席格确实跟杰森有点相似，他们都有糟糕的童年，并因此满怀憎恨，活得盲目又乖张，尽管他们并不愿意，但他们需要前辈的指引。可小丑残忍地把杰森从蝙蝠侠身边夺走，这块伤疤永远横亘在蝙蝠侠心头，也许至死都不能弥合。

    他像是完全没听到主人回家的声音，正兀自把一张黑胶唱片放到留声机上，在流淌而出的《月光曲》中，他对强尼说：“晚安，强尼强尼*。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所以当他打开客厅的吊灯，看见自己的客厅里多了个陌生人时，他竟然有种靴子终于落地了的感觉。

    他思考完毕，答道：“假释一名小丑帮成员做诱饵。”

    “不是这些。再想。”

    长大成人的席格依旧笼罩在父亲的阴影中，就像已经年过三十的蝙蝠侠仍然没有离开那条昏暗的小巷。

    前置品这个名字比较好听，但它有个极其残酷的同义词——失败品。

    窗外的蝙蝠侠听着窃听器中传来的声音，对哈尔做了个“先别动”的手势，他也想知道席格具体是从哪儿来的。虽然从强尼嘴里得到相对准确的线索希望很渺茫，但说不定他真的听到过些许风声。

    “找一个人做诱饵。”

    他称这种预感为饵食的自觉。

    “不是，我根本没有这么喊过。你先听我狡辩……”哈尔张了张嘴，心里想着他跟巴里·艾伦*开的玩笑怎么传到蝙蝠侠耳朵里了，他刚想辩解几句，蝙蝠侠立刻做了个“安静”的手势，让他把没说完的话咽回去：“别出声，刚刚有人钻进去了。”

    -

    蝙蝠侠依然面无表情，但哈尔知道他回想起了杰森。

    “他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会引导他的。”

    “那就没有了。”强尼摇头。

    “长大的是身体，不是心。”蝙蝠侠低声说，“他内心深处存在着对小丑的依恋，不把他彻底从‘父亲’身上彻底剥离下来的话，他很有可能会变成……极其不好的东西，我有预感。”

    这家伙从来就没有什么父爱，也不知道席格在他手上遭遇了什么，才会恨他恨到这种地步。

    “不要想着逃跑，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哈尔·乔丹看了看身边这位“生母”，还是觉得找由头绕开这个话题比较好。

    强尼??弗罗斯特提着便利店的袋子回到了单身公寓，一路上什么都没发生。他压低鸭舌帽的帽檐，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多话，穿上遮挡面容的兜帽衬衫，打车回到自己的小公寓中。多年在黑/道上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本能让他知道，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他必须暂避风头。

    当他拉上公寓的窗帘时，倘若他稍微抬抬头，往对面的高楼上看看，就能依稀看见两团漆黑的影子，蹲在高楼突出的滴水兽雕刻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他的动向。可惜他没有任何针对超级英雄的反侦查意识，还盘算着走到隔了一条街的小卖铺去买几听啤酒。

    -

    “难道我要看着小丑再夺走一个孩子？”

    “小丑让我特别留意你的动向。”

    “你打算怎么把他引出来？”

    强尼??弗罗斯特*。

    “他已经不是孩子了，他站起来跟你一样高。”

    蝙蝠侠瞥了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背后说我养孩子是又菜又爱玩，还说如果哪天有‘幽默感死光光军团’，第一枚戒指绝对飞向我。”

    蝙蝠侠很怀疑席格跟康纳有关系。

    “布鲁斯，你真觉得他……想当义警吗？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儿子……”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虽然这么说不好听，但他给我一种邪恶的感觉，我不觉得他会有什么正义感。”

    哈尔点了点头，没有去揭蝙蝠侠的疮疤：“你为什么不直接跟夜翼他们一起去排查沿海地带，反而要在这里蹲人？”

    “你们知道我？”席格可不觉得杀两个人就能在哥谭市名声大噪。

    他还没说话，忽然强尼的脸上显

    所以当他突兀地被释放时，他立刻感受到了一种不对劲。

    他在小丑身边工作了六年，这时间可太少见了，甚至比哈莉·奎茵还要长。要知道小丑性情残暴，经常随便打死手下取乐，强尼竟然在小丑手下安稳工作了这么久，不亚于与饥肠辘辘的猛虎相伴多年却没被咬死。

    “这个理由不太成立，你就不怕他知道你在钓鱼，压根不来上钩？或者什么都不管，先缩在鸟巢里舔伤口，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强尼后退了一步，眼珠悄悄转动，评估着周围的环境，想要找出一条逃跑的路线。

    他被假释时就有一种极为不妙且熟悉的预感，除了小丑女哈莉·奎茵，这些年跟小丑关系最紧密的人就是他了。因为这一层关系，蝙蝠侠没少拿他来钓鱼，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没被塞进黑门监狱养老，就是因为给蝙蝠侠当了太多次鱼饵戴罪立功。

    “好了，布鲁斯，接下来怎么安排？”夜翼转头去看蝙蝠侠。

    不久前，卢瑟还弄出了康纳这个自己和超人的基因融合产物，跟席格这个小丑与蝙蝠侠的基因人造人仿佛是一个系列的，让蝙蝠侠很怀疑卢瑟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嗜好，喜欢把死对头的dna融在一起。席格跟康纳仿佛是同一个制造车间的批次产品，或者……席格是双雄基因体外融合这条自动延长线上的前置品。

    男人带着一张鸟嘴面具，穿着一声肃穆的黑色丧服，丝绸般的黑色长发、繁复的黑纱和身后长长的燕尾随风摇动。绿灯侠隔着窗户远远望着他的背影，心想真是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起错的外号，一身漆黑的席格真是像极了一只鸟，他将翅膀收拢在身后，漂亮光滑的羽毛在风中颤抖。

    强尼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您就是那位‘黑伯劳’？”

    “他炸毁过两家孤儿院，袭击过一家小学，绑架孩子做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