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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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方又帅气的导演nim，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剧组的人大吃一顿吧~”沈姜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莫，你这孩子，这个时候不应该说点好听的吗？！”孔成宇从工作模式转为生活模式，开始和沈姜开起玩笑来。

    孙尚宇紧皱的眉头终于松展开来，他一脸兴奋地跑到弦娜的病房前，准备给她分享这个好消息，却看到医生和护士在病房里进进出出。

    孙尚宇察觉到妹妹滚烫的眼泪浸入自己的衣服里，“没关系噢，弦娜，我从来没有怪罪过你。”

    孙尚宇怔愣地盯着手中的小兔子皮筋，他想到每天给弦娜梳辫子的场面了，眼前一片漆黑，摇摇晃晃地靠在墙边，“弦娜”

    “她不在里面。”护士气喘吁吁地跑了出来。

    “好了，继续下一场！”孔成宇看完摄像机后觉得两个主演情绪正好到位，可以再接再厉拍完整条。

    医生面色沉重地走出手术室，他看了一眼在门外等候的母子，“请你们节哀”

    “我会的，等下一条过了我就洗澡换身衣服。”沈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大口灌着裴壮煮的姜汤驱寒。

    沈姜欲言又止，在这一方面她确实不是专业的，只能照着导演说的话去做。

    “造血干细胞恶性克隆引起的疾病，换句话说就是白血病初期。”医生平静地把检查单递给面前的男人。

    《我的兄长》剧组杀青，沈姜都没想到结尾竟然这么轻易过了，她跑到还在回味的河政宇身边，抓着他的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我们终于不用忍受导演的咆哮了！”

    “先生，您冷静一点。”护士立刻上去阻止，把医生从男人手里拯救出来。

    男人沉默地走在妹妹最喜欢的那个公园里，他抬起头看向天空，想到一年前那个乖巧可爱的女孩趴在他肩头，指着那朵云彩脆生生地说道，“哥哥，你看那片云彩像不像小兔子！”

    “啊，导演要杀人啦！”沈姜飞快地跑了起来，最后躲到河政宇背后，“政宇xi，救救我！”

    孔成宇托着摄像机看着两位主演飙升的演技，他把镜头拉近，给两人之间的对视来了一个细腻的特写。

    孙尚宇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恐惧，他想着弦娜瘦小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

    “咳咳不信的话你可以换个医院重新查一遍，但是确诊后最好尽快给病人找到合适的骨髓，越早治疗痊愈的希望越大。”医生松了松脖颈上的领带。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弦娜的病情越来越恶化，原本不多的积蓄也逐渐见底，孙尚宇打了两份工负担妹妹高额的医疗费，他打着那些认识的人的电话，低声下气的跟人借钱。

    孙尚宇这才注意到刚刚滑倒的那一脚磕破了他的膝盖，血渗出了裤子，留下深色的印记，“我没事。”

    就在孙尚宇渐渐绝望的时候，两个人的母亲又出现了。

    “嗯哼，其实我早就订好餐厅了。”孔成宇傲娇地说道。

    孔成宇扔下板子，他哼了一声，“你就宠她吧，早晚给你宠坏了！”

    冰冷的自来水又淋在了两个人身上。

    她想活下去，但不想让自己的兄长陷入窘境，车弦娜紧紧握住那缕头发，人生的岔路口出现了迷茫。

    护士被男人凶神恶煞的面容吓了一跳，她很快拾起职业素养，“那个小朋友刚刚还在的，是不是去厕所了？”

    “啊，我没事。”河政宇愣了一下，接过沈姜手中的纸杯。

    “病人的情况恶化了，需要进行抢救。”医生沉着冷静地说道，他让护士长去安抚一下病人的家属，自己进入手术室开始抢救。

    “什什么？”孙尚宇手中的病例本掉到地上，他按住医生的肩膀大力摇晃，“怎么会？！她还那么健康！昨天还能跑跑跳跳！怎么可能是白血病呢？！！！”

    “哥哥。”车弦娜用力抱住兄长，她口中一直说着对不起。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愈来愈大的趋势，孙尚宇在雨中寻找着妹妹的身影，在一个水坑中滑倒，又爬了起来继续呼喊着弦娜的名字。

    没想到刚起身就被车弦娜拉住，“哥哥，你受伤了。”

    “怎么回事？！”

    “大餐？！今天晚上吗？导演，这个时候你就别抠门了，快点请我们大吃一顿啦！”沈姜探出头来说道。

    孙尚宇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发现车弦娜没有躺在病床上，他上前摸了摸床铺，还存留着余温，发疯似的跑到外面拽住一个护士，“3102病房的病人呢？！”

    医生安慰着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把一个东西交给他，“她走的时候很安详，没有痛苦。”

    再加上现在骨髓稀缺，等待合适的骨髓捐赠者希望更是渺茫，孙尚宇试过自己去配对，发现他跟弦娜并不匹配，毕竟他们不算真正的亲兄妹。

    孙尚宇瞳孔一缩，踉踉跄跄地跑到医院外面，“弦娜！！！！！！”

    孙尚宇看着膝盖上的蝴蝶结，他宠溺地揉了揉弦娜的小脑袋，“小傻瓜，你这样让哥哥怎么走路啊。”

    车弦娜挤出一个笑颜，她闭上眼睛，“我知道啦，好困，好想睡觉”

    “唉，我本来想请你们吃大餐庆祝一下的，既然这样”孔成宇装作唉声叹气的样子，果然得到沈姜的注意。

    孙尚宇在家门口的公园滑梯底下找到浑身湿透的车弦娜，他看着妹妹害怕地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下意识放轻声音，“不要害怕，哥哥在这里。”

    河政宇下意识板起脸，他挡在孔成宇面前，“导演，你不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弦娜，我会按照你的话好好生活，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他看着那朵似曾相识的云彩，脸上浮现一丝微笑。

    “政宇是老演员，他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你上前只会打扰到她的状态。”孔成宇语气平静地说道。

    他翻开堆积的纸箱，雨越来越大，“弦娜弦娜！”

    车弦娜慢慢抬起头，露出那张沾满泪痕的小脸，“哥哥对不起”

    “睡吧，我会守着你的，拔针的时候帮你叫护士姐姐。”孙尚宇轻轻抚摸着弦娜的脑袋，他听着女孩呼吸变得平缓，才离开了病房。

    “好吧。”沈姜重新躺回手术台，闭着眼睛酝酿情绪。

    最后一场戏是河政宇一个人的戏份。

    “与其担心政宇那边，倒不如想想你自己，接下来可是你一个人的独角戏。”

    女人已经无法承受，晕了过去，护士连忙让人把她抬到旁边专门备用的病房。

    他背着妹妹回到那个有烟火气息的小屋中，从浴室拿了干净的毛巾擦拭着弦娜头发上的雨水，“我去给你倒杯热水，不要感冒了。”

    “啧，你早说啊。”沈姜无趣地耸耸肩。

    孙尚宇在厕所外面焦急地等待护士进去寻找，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发现弦娜面色苍白，一直流鼻血，连忙带着她来到医院做检查，没想到会得到那样的结果。

    女人一直在暗地里观察兄妹两个人的消息，她看到孙尚宇愿意给妹妹治病，于是站出来给女儿提供骨髓移植。

    车弦娜积极地接受化疗，她看着指尖一缕细软的黑发，一直以来在兄长面前强颜欢笑的表情再也绷不住，她无声的哭泣，她在妈妈离开的那天就知道了真相。

    沈姜几次想上前却被孔成宇拦下了，她皱着眉头看向面前铁石心肠的男人，“政宇xi看起来不是很好。”

    “呀！白歌，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孔成宇原本不错的心情被毁掉，他拿着导演打板朝着沈姜追过去。

    “弦娜，快出来啊！”

    “不可以，哥哥也要好好照顾自己。”车弦娜跳下沙发，找来家里的医药箱，不由分说把孙尚宇按在床上，“我来帮你包扎吧。”

    女人微凉的手抚摸着弦娜的脸颊，“弦娜，你要记得紧紧抓住你的哥哥，如果他要把你丢掉，你就哭，谁都无法对你的眼泪硬下心肠。”

    “没事的，弦娜，哥哥一定会治好你的。”孙尚宇把弦娜冰冷的身子拥入怀中，他眼中的泪水落在了弦娜的发间。

    吝啬的孙尚宇卖掉自己好不容易买来的房子，带着弦娜住进了医院，他耐心地给女孩削好苹果，“弦娜乖乖的，只要听医生的话，一定会好起来。”

    “政宇xi，你还好吗？”沈姜身上盖着一条干爽的浴巾，她把手中的姜汤分给河政宇。

    “略略略~~~”沈姜做了个鬼脸。

    他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小朋友，“你注意一下，不要感冒了。”

    门被关上那一刹那，车弦娜睁开眼睛，她凝视着铁架上的输液管，管内透明的液体滴落的声音在病房里格外清晰，她把脑袋钻进被子里，不想面对事实。

    “骗人的吧。”孙尚宇睁大眼睛，他整个人被绝望笼罩。

    “跟哥哥回家好不好？”孙尚宇低头轻吻着妹妹的脑袋，他感受到怀中的身躯瑟瑟发抖，“我们是家人，永远都是家人。”

    ‘我该怎么办呢？神啊，请给我指示吧。’车弦娜双手交叉放在下巴处，一脸虔诚地站在阳光下祈祷。

    “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车弦娜笑容元气满满，跟窗外的暴雨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工造雨准备！”孔成宇朝另一边的工作人员挥手，随着导演打板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孙尚宇在客厅盘点着自己的积蓄，他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弦娜，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还是远远不够啊。’

    “来了。”沈姜拿开身上的毛巾，弯腰钻进滑梯洞继续等待着导演喊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