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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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说是打他小就认识。

    更何况江朔跟白安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3%。

    ——只为了光明正大地看一眼他人眼中的夏星辰。

    ——夏星辰在床上浪的什么话都敢说，什么动作都能做，唯有在进入的时候突然亮起的灯、亲吻时骤然响起的获奖感言会让他羞得失控，踢着脚求他关掉。

    只可惜不是Omega。

    江朔没看完比赛就走了，简子越差点以为他纯粹是在公司待烦了出来喝杯酒，结果他连酒也没喝。

    绿得清新脱俗。

    他跟《EPIC》赛场上那颗停留的金星一样，有着长而卷翘的睫毛、密而浓烈的眼眉、精致小巧的耳垂，甚至在腺体周围相似的位置上都有一粒红色的痣，如同玫瑰一般热烈地诱惑着Alpha去采撷亲吻啃咬直至彻底标记。

    他们给他赚钱，他也就乐意往里面砸钱。

    也许是不论是以什么理由见面，最终的结果往往都大同小异，江朔在茶水间听见游戏声音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有些想他家小孩。

    连江朔都敢拒绝，这世界上可能就没他不敢做的事情。

    拿开水一烫还能有雨前龙井的味道。

    简子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自己这么多年看人的本领可真不是赖的。

    本就气得不行，他续了一杯酒继续看比赛，身边突然坐过来一个小男生。

    白宁，17岁，正在读高三，白家这一辈唯一的Alpha，在他上面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全都是Omega。

    至于夏星辰，他是不是星星都无所谓，他封不封神也无伤大雅。只要江朔想，哪怕夏星辰打的再差，他也可以花钱造一个神出来。

    那小男生毫不见外地坐在了江朔刚刚的位置，视线落在矮几上还未收走的酒杯，低低地来了一句：“这就走了啊……”

    江家连续三代都有S级Alpha诞生，他们家的Alpha自分化开始就注定了要跟最优秀的Omega在一起，生下继承人，否则便对不起得天独厚的条件。

    太像了，像到他甚至不知道谁才是谁的替代。

    那太缥缈虚幻了。

    在他之前，简子越对于“人间绝色”这四个字并没有什么具象的认知，若要真论见过的好看的人，江朔算一个，但那是Alpha才会有的张扬锐利，不同于任何一只Omega会展现的魅惑纯欲。

    夏星辰没名没分地跟在他身边，从来没要求过什么，除了每月一天的战队假期都会来找他之外，小孩还总喜欢在大大小小的节日以各式各样的名目送他礼物。

    很奇怪，明明是在被人命令，但江朔闷了一晚上的气突然就顺了，不自觉笑着应了声好。

    人在镜头里和现实生活中是不一样的。在赛场上、闪光灯下，简子越只会觉得Venus是他见过最厉害最有张力最具血性的人，可是直面的那一瞬间，少年选手收敛满身的刺、卸下疏离冷淡的边界，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简子越才恍然意识到，白安可能根本就没离开。

    他认识这只Alpha。

    ·

    就像感情一样。

    “怎么这么早就走了。”白宁很是不解。

    所以身边这个男生虽然看起来年纪很小，但其实也是个Alpha，夏天刚分化，信息素都不能很好的控制，一坐过来就有一股很淡的龙井香气若隐若现，简子越让侍应生给他上的是果汁。

    也不需要知道夏星辰为了打这场比赛付出多少心血，赢或输，回来总归是要给奖金的。

    可简子越依旧不喜欢这味道。

    简子越越想越觉得他是个狗东西，越看越觉得屏幕上的男孩子被猪拱了。

    所以他说的哥哥只会是一个人。

    所以他只是在很长一段时间没见到夏星辰之后，突然有些不适应。

    可时间往前推几年，在大家都还没长开的年纪，他们这些自小玩在一起的世家公子里，的确是有一只Omega像是玫瑰的。

    “对啊。”白宁点头，手机屏幕停在聊天界面。对面那人头像是一片海岸，白衣少年坐在黄昏的礁石上望向远方欲升的星，“前天到家的，倒了一天时差，今天原本说要来简哥你这边，我还特意喊人去耀世跟江哥说了，我以为今天他们俩能和好呢。”

    简子越抬手招来一个侍应生，当着白宁的面说：“通知下去，今天客满，不准进人了。”

    简子越皱起了眉头，从回忆中剥离，酒吧内气氛依旧火热，门口张贴的注意事项拦得住普通Omega可挡不住白家的少爷。

    也许是小猫卸下了天真纯欲的表情让他觉得有些冷漠疏离，也许是他的小孩在他看得见看不见的地方被那么多Alpha觊觎着让他心生烦躁，也许只是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打破了自己的原则，头一次因为别人将工作放在了后面。

    他皱了皱眉，喝了一口酒用酒精冲散刺鼻的绿茶味。

    这本该是隐私，会被他知道还是因为那朵鲜活的玫瑰曾经很不耐烦地坐在学校操场上当着一众Alpha的面跟江朔商量：“你能不能别缠着我，匹配度超过90%又怎么样，你们家要是缺孩子等我成年了给你怀一个你带回去养行不行，别指望我当你家童养媳，我还没玩够呢。”

    而不管是为什么，江朔不是会折腾自己的人，既然觉得不是那个意思，就没必要再在那边待下去。反正不管是赢是输，比赛结果出来的那一瞬间就会有人报告给他，他没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在那看一场比赛。

    而这个人本该消失在他们的世界里了，直到两年前的春节，简子越崇拜Venus崇拜得欲罢不能，仗着是战队投资人发小的关系，去了一趟SQG基地，在沙发上等了很久，看见刚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的夏星辰。

    看到了又总觉得不那么对味，具体是哪里不对他说不出来。

    简子越忍住不去看屏幕，问他：“白安回国了？”

    他去看比赛也不是想看一看自己的小情人在赛场上是什么样子，他在赛场上的模样早就无数次在他呜咽哭泣时被投放在房间墙壁上了。

    “谁都不可以。”他语气放得很重。

    挂了电话他意识到，这才是真实的，又甜又软又乖的夏星辰，只属于他的小孩，而不是别人的Venus。

    江朔从酒吧出来直接开车回了家，投资SQG只是因为行业前景很好，他在里面看到了利益，而不是对电竞事业抱有多大的激情和热爱。

    屏幕右侧选手生命条倒计时在21秒，夏星辰单手松开键盘按了按脖子，一脸无畏的从容，唇瓣微动，在队伍语音里指挥，简子越却看着那张侧脸发起了呆。

    他不是夏星辰那种二十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以为梦想是崇高无上值得一辈子去追寻的东西。

    生意每天都能做，Venus的决赛一年可就一次。

    简子越没说话，缓缓转过头。

    在他看来，那始终都是不成熟的愣头青才会沉迷的东西。

    这一桌不是Alpha就是Beta，准确来说今晚这间酒吧就没招待Omega。他虽然那样讽刺江朔，但他怂得很，人还分是人是狗呢，中年人看场球赛都可能打起来，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子看电竞决赛，保不齐就有谁真做那头脑不清醒的支持国外队伍，到时候万一打了起来，有Omega在这受伤，巡卫队能分分钟取缔他这间酒吧顺便再给他送去吃牢饭。

    让别的Alpha闻到信息素的味道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种挑衅，因为这一般都用来驱逐、震慑，但若是释放信息素的那人等级很低，也可以在一些情况下将其视作示弱和臣服的信号。

    江朔听见小孩在那边喘着气，笑嘻嘻地跟他撒娇：“我赢啦！我又拿冠军了！哥哥要奖励我！”

    屏幕里比赛正打到精彩处，Venus完成丝血反杀敌队中单，极限一换三给SQG打出波优势，简子越看得热血沸腾本不欲管这个小绿茶茶言茶语地说些什么，却在听见称呼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自觉转过头，浑身血液都逐渐冷却下来。

    众所周知，Venus是一只Beta。

    很小很小的时候，家长就警告过他：“这么漂亮的Omega，以后是要嫁进江家的。你可以跟他玩，但不要喜欢上他。”

    进地库电梯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那头声音很吵，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像是要掀翻这片漆黑的夜一样。

    ——漂亮精致得过了分的Beta，比大多数基因优良的Omega还要好看千百倍的Beta。

    与其熬夜等一个结果，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一早还有一个谈判案等着他。

    那个时候的夏星辰往往好掌控得一塌糊涂。

    张扬、漂亮、干净、恣意。

    领带在系在江朔胸口之前一定是绑在夏星辰手腕上的；衬衣穿在江朔身上之前是会在浴室打湿作为夏星辰的浴衣的；手表在发挥它正经的作用之前一定还有别的计时功能，直到有人哭着承受不住小声哀求……

    想要单纯、不掺杂欲念的看一看他。

    也就是迟了一点，不然一会夏星辰打完比赛怕是真能发现他男朋友远在几千公里以外给他戴了顶新鲜的绿帽子。

    他才不想被毁了心情。

    江朔听完真的转身就走了，直到高中毕业，白安出国留学，他都没再去送过一次。

    他不想自降身份怼一只未成年小Alpha，这人却掏出了手机自言自语：“我还以为会再等一会呢，哥哥都在路上了。”

    梦想敌不过现实，感情比不上物质，只有天真到幼稚的小孩才会相信这些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