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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是对不起你了。”

    “……”

    言出狂摇头,“不行的狗蛋,你得反抗到最后。”

    写儿童文学的?

    言出没听懂,但这不妨碍他继续不懂装懂,将对方的拒绝视作点头答应,“狗蛋,你来当怪兽,我当奥特曼,我要打倒你。”

    宴之峋问:“把我打倒就能结束了?”

    宴之峋瞬间瘫倒在地,“我输了我投降,所以你去找你妈吧。”

    宴之峋拿捏住了废话文学:“努力就是努力。”

    “……”

    房间没开灯,借着外面的路灯和皎洁的月色,他注意到沙发边横着一条腿。

    “你的哭哭妈到底是做什么的?”宴之峋没捱住好奇心问。

    “不一样的,那是哭哭写给出出的。”

    这种状态,直到他们在一起后,才有了些改变。

    肉嘟嘟的脸蛋,低头时,从侧面看,特别像蜡笔小新。

    “出出也要去。”

    宴之峋把书举高,一面懒洋洋地说:“看心脏、肺、肝、胆、大肠、小肠……”

    他听说过强买强卖的,倒从来没听过强行要求敌人不能投降的,这小脑袋瓜里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言出猛摇头:“哭哭还在睡觉。”

    言出嘟囔道:“哭哭是全世界最好的妈妈,她会在出出睡前给出出讲故事,出出生病了,她会一直陪着出出,她会给出出做很多好吃的……”

    照身形推断是个女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哭哭,她上身一件灰色卫衣,下面穿着格纹睡裤,脸上罩着一顶毛线帽,只有一半下巴暴露在空气里。

    了不起,还是翘着二郎腿睡的。

    小家伙说了一大堆,话题的主人公永远是“哭哭”,偶然掺进几声“外婆”,宴之峋听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口中描述的家庭结构里,缺少了一位至关重要的角色——父亲。

    她的普通话很标准,不带一点口音,出席一些聚会时,她的举止优雅又大方,日常穿搭时尚又简洁,就像从FUDGE日杂里出来的模特。

    “狗蛋,你在看什么?”言出探头探脑。

    “去过就不能再去了吗?”

    至于她清寒的家境,她也从来没有藏着掖着,她周围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从偏远乡村来的,即便从她身上看不出一点乡土气息。

    言出不懂装懂,托着长长的调,咦了一声,“你好没意思喔狗蛋。”

    “没关系的,你陪我玩,我就接受你的道歉。”

    愣神的空档,小家伙已经窝到他怀里,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腰,一副天塌下来也别想把他挪走的样子。

    言出抱住他胳膊,“但哭哭总说自己还不够好……狗蛋,努力是什么?”

    宴之峋皮笑肉不笑地抬杠道:“识字的人都会讲。”

    言出点头,“嗯。”

    然而他最佩服她的一点,是她从不屑于展露自己的努力,相反她将努力当成了装点自身价值的附属品。

    他就挂个闲职,别说周末,就算天天不去,也最多被人说几句闲话,惩处落不到他头上。

    碍于涉及到家庭隐私,宴之峋就没有多嘴过问。

    就在他把时间浪费在回忆前女友上时,小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他的床,阖眼睡了过去。

    他就没见过比言笑还要努力的人,别人吃喝玩乐的时候,她在学习。别人冬眠的时候,她顶着寒风学习。体测没请过假,生理期也不例外,哪怕跟乌龟爬一样,也要爬到终点。

    宴之峋恍然大悟。

    宴之峋从她起伏的小腹和打雷一般的呼噜声里推测出她还活着,且睡得很香。

    今天一天,每当宴之峋提起“去找你妈”这句话,不出意外都会得到两种回答:哭哭在休息,或者哭哭在工作。

    宴之峋懵了一瞬。

    言出的兴致来得突然,消失得更快,宴之峋替他算了下,从他打开乐高积木到碎片装回盒子里,大概只花了十分钟。

    对着这样一双眼睛,宴之峋再次想起自己的前女友,长达五秒的失神,让他错过了最佳的拒绝时间,最后只能硬着头皮:“我今天不打算出门,所以要玩也只能在三楼。”

    言出眨巴眨巴眼睛:“那你可以陪出出玩吗?”

    不到一小时,宴之峋就悔不当初,是他低估了这小屁孩的缠人程度,几乎他走到哪,那两条小短腿就跟他到哪,生怕他趁他不注意把他丢下。

    宴之峋深吸一口气,决定原谅他的童言无忌,折返回卧室,盘腿坐下,拿起一本书看。

    失去话语声的氛围,一时让人难以适应,宴之峋忍不住将视线从白纸黑字上挪开。

    “努力”这两个字再次不可避免地让宴之峋想起他那前女友。

    “你还是这辈子都别原谅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言笑:我谢谢你啊

    言出又不懂装懂地哦了声,“昨天晚上,哭哭跟外婆说,她不想努力了,努力好累。”

    桐楼的冬天,昼夜温差极大,阳台门开着,不断有冷风灌进来,宴之峋怕她冻死,上前几步关了玻璃门,又将空调打开,离开前顺手抄起沙发上的毛毯,远远朝她肚子上一丢。

    宴之峋还是没听明白四楼这位昼伏夜出的女人究竟做的什么工作,言出又说:“彤彤阿姨也说哭哭很了不起,她会写出很多让人幸福的故事。”

宴之峋:“不上。”

    宴之峋感觉自己眉梢快跳起舞来了,“喂,别缠着我了,去找你妈。”

    “我去上厕所。”宴之峋合理表达诉求。

    “五分钟前你不是刚去过?”

    但这位哭哭的作息安排和他,或者该说绝大多数人的截然不同。

    小言出歪着脑袋想了想,“哭哭很厉害的,她会给我讲很多童话故事。”

    言出一脸懵懂,“狗蛋,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吗?”

    言出这一赖,就是赖一整天,晚上也是在宴之峋房间里睡的,十一点,宴之峋下楼倒水,经过二楼时,听见里面传来洗衣机运作的声响。

    没几分钟,言出不知道从哪拿来乐高玩具,像模像样地拼起来。

    说完,他就做出了迪加奥特曼的招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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