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兰陵（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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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也看见青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知道自己这片刻的惊讶、停顿、转身已经尽收入他眼中，索性大步走过去，俯身低声问：“莫非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随欣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不礼貌。韩非和李斯今夜便留宿了在女闾中。
凌氏管家拉过随欣的手，放在手里搓了搓，摆摆手示意开始。李斯便一条条开始报告，韩非始终一言不发。
青年思索片刻道：“看见了。好像刚离开十几分钟。”
到了房间，荆轲把俞也往榻上一推。俞也自觉到了安生地方，很快睡着了。荆轲把被子扔到她身上，自己抱着刀坐在门边，也闭上眼。
此时两人身旁的门扉被推开，站在门后的女闾主人随欣恰好看见俞也附耳于李斯这一幕。她对李斯道：“你师兄早就到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身边这位又是？”
李斯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心中惊讶。
荆轲正急于寻个下处，却听哐啷一声闷雷炸响在头顶。紧接着铜币大小的冰雹就接二连三地砸了下来，天地间瞬间白成一片。
随欣点头，拉开门让他们进来。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俞也迷迷糊糊就要跟着走。
俞也被护住头脸，顿时舒服多了。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是荆轲在照顾她，嘿嘿笑道：“还好你跟我一起来了，不然我怎么办啊。”
俞也头痛欲裂地从榻上坐起来，看见手边放着张荆轲给她留的字条，说他出去买吃食了，让她如果醒了就在这等等他。
俞也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从井里打水上来洗脸。洗干净脸，她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听见不远处传来咔巴咔巴的声音。俞也扭头，看见一位陌生的青年坐在树下掰手指。他一个个捏遍自己的骨节，发出声声脆响。
随欣坐在他们对面，支使下人：“去请大人过来。”三人等了好一会，凌氏管家才姗姗来迟，一落座，浓烈的酒气和脂粉味扑鼻而来。
荆轲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跟来兰陵，该让你喝醉酒后自己流落街头。”
“十几分钟”，分钟绝不该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词语。
只见他身姿清瘦，下巴尖、鼻梁高且直、眉眼细长、眼尾一点泪痣。容貌当然是好看的，只是给人一种福薄短命的感觉。
荆轲苦哈哈地背着她走在兰陵的街头。
韩非摇摇头。随欣道：“你们是怕宿在我这女闾里，把名声搞坏了？左右你们经常出入我这里，知道内情的人明白你们只是代表荀府来见凌氏管家，不知道的早把你们名声编排完了，也不差这一晚。”
韩非从袖中掏出巾帕递给他，对随欣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荆轲没听清楚，问她：“你不要什么？”俞也不肯再说，转而抓着头上的斗笠四处张望：“我们今晚住哪？我帮你一起找！”
冰雹渐渐化为大雨。她话尾的几个字被淹没在嘈杂的雨声中，含糊不清。
俞也是被耳边呼啸的风声吵醒的。说是吵醒也不恰当，她意识还昏沉着，只是感到自己正被人背着走、潜意识里觉得危险。她啊呜一口咬在那人肩膀上。
李斯被酒水泼得说不出话。想到随欣和韩非都在旁边看着，他愈发觉得难堪。
随欣带他们进门，道：“我们这儿今天没什么客人，有不少空房。你们是要一间，还是要两间？”
四个月后。www.nianping.me十月末，楚国兰陵。
俞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巧这时那青年也抬头，刚好撞上她的视线。俞也为了转移偷窥被发现的尴尬，问他：“请问您看见从这屋子里出来的人了吗？”她指指自己刚才住的房间。
此时天色将晚。若是平常，荆轲就带着俞也一起露宿在街头巷尾了。偏偏今日狂风大作，秋风寒凉刺骨，着实令人难捱。要是荆轲自己也就算了，可他还带着个醉酒的俞也，不想让她一起吹风。受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俞也转身看向那位青年。
“两间，不，一间吧。”荆轲答。女闾毕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俞也又醉得厉害，他不放心让俞也自己住。
俞也自然而然地点点头，往回走。没走两步，她的脚步蓦然顿住。
俞也在他背上被砸得吱哇乱叫。
荆轲的斗笠有这么大，能同时容纳两个人？俞也轻飘飘的脑子里胡乱地思考着。
俞也：“我知道你。”她眯着醉眼，飞快地附耳过去，“李斯，后来把韩非害死的那个，是你没错吧？”
得找个客舍之类的落脚处才行。
李斯听了数字，心中为难道：“大人明鉴，我们荀府主要的事只是教书育人，哪里能筹来这么多钱财？”他意有所指道，“家主真的要我们交这么多钱吗？”怕不是最后都落入了管家的口袋。
荆轲走南闯北，一眼认出这是间女闾，本想拽住俞也不让她进去。但是他到门口看了一眼，大抵是因为天气恶劣，今日这女闾里没什么人，看着还算清净。此时外面大雨瓢泼，一时找不到客舍，在这里留宿一晚倒是最好的选择了。
凌氏管家可有可无地听着。等李斯说完后，他道：“我知道了，回去会禀报我们家主。对了，家主让你们荀府再缴一笔赋税上来。”他说了一个数。
她睁开眼，只见“斗笠”下面还站着另一位青年，此刻正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看。
她道：“你待我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对我也是，对嬴政也是。当年在路上一直一直照顾我们俩。我就算了；你知道嬴政是谁啊你就照顾他……”
他跟俞也一起从咸阳来到兰陵，是想来尝尝天下闻名的兰陵美酒。谁知到了兰陵沽酒的商人家，俞也要尝一杯，他没拦住。结果他这边还来得及品出酒味道如何，俞也已经一杯倒了。
随欣：“外面雨这么大，天色又晚，你们俩索性就在我这住一晚。今天没什么客人，多得是空房。”
她被风一吹，酒意上涌，再次陷入迷糊的状态中。
荆轲深吸一口气，切身体会到带崽的艰难。他一手托着俞也，另一边单手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反手扣在俞也脑袋上。
雨水消失了。俞也满足地喟叹一声。
“不要！”俞也抱紧他的脖子，“我只是想让你活着。www.miaoyin.me我不要和你……”做敌人。
李斯收敛心神，冷静道：“突然遇到大雨，我折回去取伞，耽搁了一会。这位…”他瞟一眼俞也身后的荆轲，“这两位是路过的侠客，刚才跟我说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俞也立刻放松下来，安心地靠在那人肩膀上：“是荆轲啊。”
第二天早上。
李斯把青竹伞柄用力往回拽，然而这素不相识的少女力气出乎意料得大，他没拽动。他蹙眉正要叱责时，听见身旁门闩传来被抽动的声响。
荆轲话音未落，俞也已经从他背上蹿了下去、啪叽一声摔到地上。幸好她常年练武，即便醉了也有肌肉记忆，手脚并用也能勉强站稳。
还说他是烂好人？
她放下字条，打量四周，估摸此处是个旅馆之类的地方。昨晚怎么到的这里？她想不起来。
荆轲被冰雹砸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听俞也在他耳边酒后吐真言、一路絮絮叨叨。
她醉得太厉害，恍惚间只觉得头顶斗笠不见了、雨点又砸得她头痛，于是伸手胡乱一摸，从空中把东西抓回来往头顶的方向扔。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前传来：“俞也你是属狗的吗！”
昨夜的雨早已停歇，此刻天空明净，只剩地上还有积水。晨光落在水面上，再反射几寸金光到那位坐在树下的青年脸上。
“荆轲，我跟你讲，你以后别再做烂好人了行不行？不管对谁都是。”
荆轲在大雨中背着人本就走得艰难，被俞也这么一乱动，立刻感到她在他背上摇摇欲坠。他急忙道：“你别乱动，老实点……”
凌氏管家急着回温柔乡、本就心中不耐，听到李斯出言暗讽，更是不快，要找个物件撒气。他本来看中了桌上一沓写满字的纸，却见韩非的手按在那沓纸上，显然是韩非的东西。
李斯立刻舒展眉心、露出笑意，正准备客客气气地请她松开他的伞，却听她问：“你是谁？”
李斯报上自己的名字。他自知非名士，并不期望一个路人能认识他，只是想快点回答完、好赶她走。
韩非不言，只是摇摇头表示没事。他一向如此，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李斯知道韩非并没有生气，敛裾坐在他身边。
凌氏管家不想得罪韩国的贵族公子，转而抄起桌上的酒泼在李斯脸上，丢下几个字：“让你交，你就交。”接着起身急不可耐地走了。
荆轲本来在旁边看俞也胡闹，以一种“看她还能捅出什么篓子”的心态看好戏。直到看见她快被人领进门了，他才不得不上前来，恰好听见李斯最后那句话。
随欣安顿好这两位不速之客，带李斯走到另一个屋子里。一进门，韩非正坐在案前提笔写字。李斯：“抱歉师兄，我来晚了。”
] 俞也看见青年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知道自己这片刻的惊讶、停顿、转身已经尽收入他眼中，索性大步走过去，俯身低声问：“莫非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来的？”
随欣都这么说了，再拒绝就不礼貌。韩非和李斯今夜便留宿了在女闾中。
凌氏管家拉过随欣的手，放在手里搓了搓，摆摆手示意开始。李斯便一条条开始报告，韩非始终一言不发。
青年思索片刻道：“看见了。好像刚离开十几分钟。”
到了房间，荆轲把俞也往榻上一推。俞也自觉到了安生地方，很快睡着了。荆轲把被子扔到她身上，自己抱着刀坐在门边，也闭上眼。
此时两人身旁的门扉被推开，站在门后的女闾主人随欣恰好看见俞也附耳于李斯这一幕。她对李斯道：“你师兄早就到了，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身边这位又是？”
李斯握着伞柄的手骤然收紧，心中惊讶。
荆轲正急于寻个下处，却听哐啷一声闷雷炸响在头顶。紧接着铜币大小的冰雹就接二连三地砸了下来，天地间瞬间白成一片。
随欣点头，拉开门让他们进来。李斯做了个请的手势，俞也迷迷糊糊就要跟着走。
俞也被护住头脸，顿时舒服多了。她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是荆轲在照顾她，嘿嘿笑道：“还好你跟我一起来了，不然我怎么办啊。”
俞也头痛欲裂地从榻上坐起来，看见手边放着张荆轲给她留的字条，说他出去买吃食了，让她如果醒了就在这等等他。
俞也推开房门走到院子里，从井里打水上来洗脸。洗干净脸，她用袖子抹了抹脸上的水，听见不远处传来咔巴咔巴的声音。俞也扭头，看见一位陌生的青年坐在树下掰手指。他一个个捏遍自己的骨节，发出声声脆响。
随欣坐在他们对面，支使下人：“去请大人过来。”三人等了好一会，凌氏管家才姗姗来迟，一落座，浓烈的酒气和脂粉味扑鼻而来。
荆轲咬牙切齿道：“我就不该跟来兰陵，该让你喝醉酒后自己流落街头。”
“十几分钟”，分钟绝不该是这个时代能出现的词语。
只见他身姿清瘦，下巴尖、鼻梁高且直、眉眼细长、眼尾一点泪痣。容貌当然是好看的，只是给人一种福薄短命的感觉。
荆轲苦哈哈地背着她走在兰陵的街头。
韩非摇摇头。随欣道：“你们是怕宿在我这女闾里，把名声搞坏了？左右你们经常出入我这里，知道内情的人明白你们只是代表荀府来见凌氏管家，不知道的早把你们名声编排完了，也不差这一晚。”
韩非从袖中掏出巾帕递给他，对随欣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荆轲没听清楚，问她：“你不要什么？”俞也不肯再说，转而抓着头上的斗笠四处张望：“我们今晚住哪？我帮你一起找！”
冰雹渐渐化为大雨。她话尾的几个字被淹没在嘈杂的雨声中，含糊不清。
俞也是被耳边呼啸的风声吵醒的。说是吵醒也不恰当，她意识还昏沉着，只是感到自己正被人背着走、潜意识里觉得危险。她啊呜一口咬在那人肩膀上。
李斯被酒水泼得说不出话。想到随欣和韩非都在旁边看着，他愈发觉得难堪。
随欣带他们进门，道：“我们这儿今天没什么客人，有不少空房。你们是要一间，还是要两间？”
四个月后。www.nianping.me十月末，楚国兰陵。
俞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正巧这时那青年也抬头，刚好撞上她的视线。俞也为了转移偷窥被发现的尴尬，问他：“请问您看见从这屋子里出来的人了吗？”她指指自己刚才住的房间。
此时天色将晚。若是平常，荆轲就带着俞也一起露宿在街头巷尾了。偏偏今日狂风大作，秋风寒凉刺骨，着实令人难捱。要是荆轲自己也就算了，可他还带着个醉酒的俞也，不想让她一起吹风。受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
俞也转身看向那位青年。
“两间，不，一间吧。”荆轲答。女闾毕竟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俞也又醉得厉害，他不放心让俞也自己住。
俞也自然而然地点点头，往回走。没走两步，她的脚步蓦然顿住。
俞也在他背上被砸得吱哇乱叫。
荆轲的斗笠有这么大，能同时容纳两个人？俞也轻飘飘的脑子里胡乱地思考着。
俞也：“我知道你。”她眯着醉眼，飞快地附耳过去，“李斯，后来把韩非害死的那个，是你没错吧？”
得找个客舍之类的落脚处才行。
李斯听了数字，心中为难道：“大人明鉴，我们荀府主要的事只是教书育人，哪里能筹来这么多钱财？”他意有所指道，“家主真的要我们交这么多钱吗？”怕不是最后都落入了管家的口袋。
荆轲走南闯北，一眼认出这是间女闾，本想拽住俞也不让她进去。但是他到门口看了一眼，大抵是因为天气恶劣，今日这女闾里没什么人，看着还算清净。此时外面大雨瓢泼，一时找不到客舍，在这里留宿一晚倒是最好的选择了。
凌氏管家可有可无地听着。等李斯说完后，他道：“我知道了，回去会禀报我们家主。对了，家主让你们荀府再缴一笔赋税上来。”他说了一个数。
她睁开眼，只见“斗笠”下面还站着另一位青年，此刻正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看。
她道：“你待我真好，可是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对我也是，对嬴政也是。当年在路上一直一直照顾我们俩。我就算了；你知道嬴政是谁啊你就照顾他……”
他跟俞也一起从咸阳来到兰陵，是想来尝尝天下闻名的兰陵美酒。谁知到了兰陵沽酒的商人家，俞也要尝一杯，他没拦住。结果他这边还来得及品出酒味道如何，俞也已经一杯倒了。
随欣：“外面雨这么大，天色又晚，你们俩索性就在我这住一晚。今天没什么客人，多得是空房。”
她被风一吹，酒意上涌，再次陷入迷糊的状态中。
荆轲深吸一口气，切身体会到带崽的艰难。他一手托着俞也，另一边单手摘下自己头上的斗笠、反手扣在俞也脑袋上。
雨水消失了。俞也满足地喟叹一声。
“不要！”俞也抱紧他的脖子，“我只是想让你活着。www.miaoyin.me我不要和你……”做敌人。
李斯收敛心神，冷静道：“突然遇到大雨，我折回去取伞，耽搁了一会。这位…”他瞟一眼俞也身后的荆轲，“这两位是路过的侠客，刚才跟我说想在这里借宿一晚。”
俞也立刻放松下来，安心地靠在那人肩膀上：“是荆轲啊。”
第二天早上。
李斯把青竹伞柄用力往回拽，然而这素不相识的少女力气出乎意料得大，他没拽动。他蹙眉正要叱责时，听见身旁门闩传来被抽动的声响。
荆轲话音未落，俞也已经从他背上蹿了下去、啪叽一声摔到地上。幸好她常年练武，即便醉了也有肌肉记忆，手脚并用也能勉强站稳。
还说他是烂好人？
她放下字条，打量四周，估摸此处是个旅馆之类的地方。昨晚怎么到的这里？她想不起来。
荆轲被冰雹砸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要听俞也在他耳边酒后吐真言、一路絮絮叨叨。
她醉得太厉害，恍惚间只觉得头顶斗笠不见了、雨点又砸得她头痛，于是伸手胡乱一摸，从空中把东西抓回来往头顶的方向扔。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她身前传来：“俞也你是属狗的吗！”
昨夜的雨早已停歇，此刻天空明净，只剩地上还有积水。晨光落在水面上，再反射几寸金光到那位坐在树下的青年脸上。
“荆轲，我跟你讲，你以后别再做烂好人了行不行？不管对谁都是。”
荆轲在大雨中背着人本就走得艰难，被俞也这么一乱动，立刻感到她在他背上摇摇欲坠。他急忙道：“你别乱动，老实点……”
凌氏管家急着回温柔乡、本就心中不耐，听到李斯出言暗讽，更是不快，要找个物件撒气。他本来看中了桌上一沓写满字的纸，却见韩非的手按在那沓纸上，显然是韩非的东西。
李斯立刻舒展眉心、露出笑意，正准备客客气气地请她松开他的伞，却听她问：“你是谁？”
李斯报上自己的名字。他自知非名士，并不期望一个路人能认识他，只是想快点回答完、好赶她走。
韩非不言，只是摇摇头表示没事。他一向如此，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李斯知道韩非并没有生气，敛裾坐在他身边。
凌氏管家不想得罪韩国的贵族公子，转而抄起桌上的酒泼在李斯脸上，丢下几个字：“让你交，你就交。”接着起身急不可耐地走了。
荆轲本来在旁边看俞也胡闹，以一种“看她还能捅出什么篓子”的心态看好戏。直到看见她快被人领进门了，他才不得不上前来，恰好听见李斯最后那句话。
随欣安顿好这两位不速之客，带李斯走到另一个屋子里。一进门，韩非正坐在案前提笔写字。李斯：“抱歉师兄，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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