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一周目完】

[    【作者来杯酸梅汁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看着小女孩得意洋洋的神采，莱娅哭笑不得，窗边还亮着一盏，她随手关了灯。今夜孤月高悬，照得海夜明亮，可惜舱室内没有窗子。

    对此露娜浑然不觉，她兴奋劲还没过，找了一大圈，终于在换岗前溜到莱娅的宿舍，偷摸爬上床冲她咬耳朵：“你不知道，我藏在行李中才混进来的，憋死我了。”

    莱娅探头：“露娜！你怎么到这艘船了？”说着往靠墙边挪挪，空出一片区域，等她上来。

    莱娅一怔，诚实地回应：“中将，我答不出来。”

    卡普有些触动，但终究什么话也没说。

    “胆小鬼。”露娜眨眼，故意往人堆人凑紧，彰显自己的勇气。莱娅笑笑。

    战国切断了电话虫联络，广播海军频道一片死寂，屋内也一片死寂。但没人移动，甚至没人敢大声喘息，人们都不想错过关于战争的一点细节。

    其实莱娅纳罕，听这话好像眼前这位战功赫赫的海军英雄已经和艾斯认识很久了。他对此一切都极其平静。

    十一点人员换班，音乐声渐止，这是最后一次小小的骚动。

    元帅当着在场数万人、以及全世界的观众说出那个秘密：艾斯是海贼王的儿子，他的身上留着海贼王的血液。师出有名，讨伐祸乱，惊世一举斩断魔鬼血脉。

    回到寝室也是闲来无事，斜倚着靠枕没多久就睡着了。

    在卡普的感慨间，小姑娘似乎说了句什么，他没大听清，一面掏耳朵一面喟叹自己大不如前，又问了一遍。

    此刻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亲历故人的死亡，一切都是如此的唏嘘、乏味。

    露娜扒头问：“莱娅姐姐，你不舒服了吗？”

    莱娅“嗯”了一声，抚了抚小孩的发顶。

    室内极静谧，露娜俯着对她说悄悄话：“我的爸爸不会回来了。”

    数万的海军海贼展开厮杀，白胡子正式出手，震震果实发动，马林梵多两侧海浪掀涌，周遭几十海里内都感受到强烈的震动。

    莱娅也震惊，一切聚变都过于惊悚，却也有蛛丝马迹可寻。

    处刑前一夜，公共海域风平浪静，为了缓和战争前夕的紧张氛围，军舰广播内放起舒缓的钢琴曲。

    初遇艾斯的情景已经模棱两可起来，见到他的那天是否真的阳光普照，他又是否真的说过要当海贼王呢？此时此刻，莱娅脑海中无比清晰的只有那段对话。

    “对，我害怕了。”

    莱娅侧头端详卡普中将，她看不到一丝因海贼入狱的欣喜，也看不到他为即将迎来战局的忧虑。

    察觉到她的目光，卡普摸摸脸：“怎么啦？”似乎察觉到了莱娅的困惑，他先是哈哈大笑，又反问道：“只要不流血，怎么不叫短暂的和平呢？”

    ......

    重重地吐出一口气：“短暂的和平也要打破了。”整个马林梵多都躲不开这场恶仗，世代终究要开始更迭。

    “你害怕了吗？”

    不到十一点，改装成客舱的舰室内集体熄灯。莱娅所在的寝室也不例外，她们互相勉励几句。

    青雉发动冰河时代冻结水墙，同时坚实的地上冰面也开辟了第二战场。

    战争来临前一夜，余下的三个女孩没有经历多言，被吓醒的女孩疲惫地看了露娜一眼，卸下全身力气，又窝进被子。

    然后露娜就缩下身子，滚到莱娅怀里，听她沉重的心跳，一下、两下，在她终于困倦的时候，听到极细微的一句：“等战争结束，爸爸就回来了。”但她终于入眠，今夜无梦。

    与此同时，船长室警报响起，航海士发出预警：“船长，检测到西南方向五海里外海底异常。”

    音波传来是静默的杂流，九点刚过，伴随着微不可查的镣铐声，播报员厉声传送：艾斯走上处刑台。

    趁着夜深人静，人员更替，一个小身影溜进她们的寝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三三两两的人坐不住起身活动，莱娅也跟着起身，往寝室方向走。

    尚且无法确定前方是何异象，海浪一震盖过一震，刚刚还风和日丽的天气瞬间浓雾翻涌。

    整件事在他眼里，仿佛只是一个海贼奔赴自己的末路。

    二人就坐在阿芸婆婆居酒屋后门的台阶上，卡普平静地听完故事，抬头感叹：“那个臭小子……”

    处刑前五天，战略部署基本就位，接下来只等人员统一，七武海就位，第三批与第四批居民同时离岛，大多是毫无战力的老弱妇孺。与此同时，第一批离岛居民所在的无人岛屿基地发现海贼踪迹。上报本部后，海军高层连夜召开大会，拟定第三套作战方案。

    随着铁门轻轻的旋转，一个女孩猛地弹坐起身，剩余两人已经处在半梦半醒间，艰难地眯起眼睛张望。

    处刑前三天，莱娅终于登上了护送第五批居民撤离的军舰，从本部到临时居住岛屿约两天行程，军舰行驶了约一天半，在登岛前一天夜里收到了前方可能是海贼聚集地的信号，军舰改变航道。

    九点十分，广播中喧哗起来，数十艘船只穿破浓雾倏地包围马林梵多外湾，海面声音嘈杂。

    处刑前十五天，各个海域支部的船只陆续登岛，第一批居民被遣送，他们大多是牺牲军官的亲属，安德鲁就在这艘军舰上，海军本部核心层确认第一版战略策划方案。

    如果说头几天本部海军的心态还是或兴奋或畅快，三天后全军上下噤若寒蝉，从马林梵多脚下的平民住户到最高会议层，人人严阵以待。

    “然后我们就会回家。”

    处刑前七天，士兵陆续乘军舰出航，分配到各个临近岛屿的协调任务中，第二批居民离港，居民秘密离港，前一夜莱娅还与妮蒙说些体己话，隔天他们一家已然人去楼空。

    莱娅被分配到了一个四人隔间的女生寝室，烘焙坊的露比、裁缝铺的黛珂，还有一个没打过照面的鞋店学徒，她们都是或来投奔亲戚，或听说马林梵多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而经过层层筛选获取暂住资格。

    她摇摇头，“不，我只是不想听下去了。”

    刹那间水面已堆出高墙，

    但海浪的余波未能消解，船体第一次感受到冲击，在洋流中猛烈摇曳，好像经历了一次暴雨的侵袭。

    从在场的将士到千里之外的普通观众，无不屏息凝神。猛然间，大厅里喧闹一片，连巡护的卫兵都震惊不已。

    他才有点情绪起伏，“没看老夫正在和小姑娘说话吗！”打发走了士兵。

    一排士兵找来，毕恭毕敬地行礼，代战国元帅提醒中将接下来的行程。

    这是她们第一次历经战争，开始还能寒暄几句，随着处刑时间的逼近，她们都再说不出话。

    萍水相逢的二人分别，莱娅回头时，看到卡普依然坐在那个位置，士兵们站在离他十米开外。

    不到十点，更激烈的战斗在侧湾爆发，白胡子海贼团主舰冲破水面，越过湾外层层包围，直达月牙湾内。

    “船长！前面是海底火山喷发！”瞭望塔的士兵传来急报。

    如无必要，尽量不要走上甲板。入夜后，甲板上只有几个短暂吸烟的人，捻灭烟头，扔近海里，沉默地走回舰内。

    昨夜里她心烦意乱实际根本没睡几个小时，挨到天快亮才闭眼，没过多久就被晨间信号吵醒。

    莱娅垂下头，轻声说：“不用还了。”这也是她讲故事的本意，她从来都没想让那个出海摸爬滚打的男孩赔钱。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很遗憾，莱娅无从了解。艾斯入狱的消息登上头版头条，随之而来的还有他即将公开处刑的消息。

    战争永远会激发人类本能的恐惧，迷迷糊糊醒来时，她觉得胸口闷闷的，这一生都如赶鸭子上架一般，永远被命运推行着前进，无从选择。

    “不，我要带着他那份，一起出海。”

    甲板上只剩巡回的卫兵。

    以上的故事是莱娅根据零星记忆拼凑出的。

    露娜凑到她身边：“莱娅姐姐，你以前就住在海贼王的故乡呀？”

    本部雷霆万钧的通告，普通居民、商户要以最快的速度打理手头的行李物资、本部任何居民不能向海外发送信息，因为任何一通从本部发出信号的电话虫都有可能被窃听。这些信号无一不昭示着战局的逼近，这里马上就会变成战场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受洋流方向的影响，船只不得不改变航道，前方几百海里处有一座驻扎海军支部的岛屿。船长先后向总部与支部申请登岛。

    “你的纹身是什么意思？”

    也许事实并不全然如此，但是她记不清了。如果不是中将大人固执的要打听事情原委，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回忆那天的故事。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幼年经历海难，被一对有钱夫妇收养，养母死后自己花了很多年才逃离养父的掌控，然后遇到了恩人，继承了酒馆生意，一开就是五六年。

    “明天就会结束的。”

    况且，她还停滞在艾斯前脚还是说要扬名立万的男孩，右脚已经被冠以极恶海贼的身份错位中。

    从中将的种种名号以及传闻中的故事，莱娅原以为他是个不苟言笑也不近人情的海军，但短暂的交谈过后，她觉得威名在外的卡普先生分明就是平易近人的海军嘛。

    “...抱歉。”

    猛然光亮的消失会使黑暗一度更加黑暗。

    莱娅走过带窗的沿廊，似乎已经看到了建筑的影子，离临时住所越来越近了，约莫只有数十海里。

    “是我的名字，还有我死去的兄弟。”

    早饭后，广播里出现断断续续接受信号的声音，众人围坐在公共休息区，此时没一个人出声。也没人为凭空出现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而好奇，所有人都知道，战争要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