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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生日礼物,会成为不喜欢生日的原因。库洛洛又开始思考其中的关联性,想了好一会儿,还是猜不出所以然。

    送她什么东西,都不如送东西的人来。

    “哪天?”

    见她点头,库洛洛说:“我以为自己会比较收敛。”

    听到这话,库洛洛把手放到窗子上,放在太阳和月亮的边缘。月亮一点点划过他的指尖,已经开始离开太阳了,重合的部分渐渐变少。很快,月亮就会和太阳重归两个独立的个体,运行在各自的轨道

    “嗯?”

    “嗯。”

    很快,未寻就画好了。

    未寻站在窗口往外看,太阳正一点点变黑。调好设备后,库洛洛也过来看。与太阳保持同一行进轨迹的飞艇,大大延缓了两人看到的日食消失的速度,让两人能够更近距离、更清晰、更长时间地观看到这个过程。

    “有些流派认为太阳是阳性的,月亮是阴性的。日月就代表阴阳,阴阳相生相克。或许他是把阴阳相生相克,理解成共存共亡了吧。有的人把阴阳相生相克理解成相辅相成,会使用日月来象征天长地久。《The Sling Proud Wanderer》里面的日月神教,大概就有这样的考量。他们的教主也想着‘千秋万代,一统江湖’,很日月呢。多恩神父给日升教堂和月恒塔命名的时候,或许也是这样想的吧。日升月恒,日月同辉,是亘古以来的浪漫呢。”

    “为什么?”

    “你说,是日环食的太阳更亮,还是超级月亮更亮?”

    听到这话,库洛洛懂了。

    “嗯。”

    未寻指着飞艇,说:“要是现在,这个掉下去了,就不那么浪漫了。”

    “未寻。”

    不是“团长”的时候,他的行为和外表给人的感觉更接近一些。孩子气和好奇心,仍旧保留在“库洛洛”的身体里,那本来就是他的一部分。“团长”不需要,而“库洛洛”必不可少的部分。

    “情绪,像这种太过暴露情绪的笑,很危险,是破绽。”

    是啊,现在旅团已经暂停活动了,他暂时不是团长了,他现在是库洛洛。尽管已经暂停旅团活动三四个月了,思维的惯性还是让他习惯从团长这个身份出发,去思考很多事,忘了他现在只是库洛洛。现在,时间是属于他自己的。

    月亮刚好遮住太阳的中间,形成日环食的时候,未寻伸手到窗前,在空中沿着圆环的轨迹,隔空画着太阳的轮廓。太阳圆环边缘的光落到她指尖上,像是触碰到了太阳一样。库洛洛也伸出手,他似乎也触碰到了太阳,没有任何温度的光芒在他手中绽放。

    去年的生日,他收到了一本书。今年的生日,他收到了一幅画。明年的生日,他收到的会是什么?

    “嗯。”

    在她画的画上又一次看到了红色战士的笑容,库洛洛沉默了一会儿,问:“我有过这样的笑?”

    “我得到过一个能力,叫‘成对的破坏者’,别名叫‘日与月’,是流星街一个长老的能力。能力发动的时候,在两只手的手背上会分别出现太阳和月亮的刻印,可以把刻印印在目标上。目标物上的日月刻印相碰,目标就会爆炸。他把刻印的印记定为太阳和月亮,他认为二者相碰就会爆炸,尽管二者实际上没有相碰的可能性,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知。”

    “超级月亮比只剩下一个环的太阳,看起来明亮的部分更多一点。”

    说着说着,库洛洛的声音逐渐变小,他睡着了。

    “未寻。”

    “因为他们是旁观者呀。要是置身其中,恐怕他们就手忙脚乱,很难感觉到浪漫了。”

    阳光透过窗口照进来,照在他脸上,神色十分平和,还残留着笑意。睡着的时候,他看起来和普通的人没什么不同,外表给人的稚气感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

    点头。

    点头。

    未寻指指那幅画,说:“礼物。”

    “在飞艇上看,超级月亮肯定更大。”

    飞艇飞得再快,也追不上太阳的。

    刚收到今年的,库洛洛已经开始思考明年的问题了。想了一会儿,发现有太多可能,无法确定,库洛洛干脆不想了,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听到这话,库洛洛笑了,说:“在你眼里,流星很浪漫,日月也很浪漫,有什么不浪漫的东西吗?”

    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他同时碰触到了日与月。

    看了一会儿,库洛洛起来,走到舱口坐了下去。未寻正在画全宗教教堂的放映厅,那个被重新上过色的太阳出现在了画里面。飞艇外面,天上那轮太阳散发出的光芒正照亮画上的太阳。

    阳光照在她脸上,泛起了金色的光,如同日光下的琉璃,晶莹剔透,仿佛一碰即碎。库洛洛知道,她不易碎。和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她比大多数人类都要能承受,压力、风险、困难、问题、痛苦、伤害,她都能承受。

    “嗯。”

    “飞艇坠毁的冲击力不小吧,铁达尼号撞毁,不也创造了影史上最受观众欢迎的浪漫吗?”

    放好之后,他又回到原处坐下,问:“你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点头。

    等她画完了,库洛洛才说:“下次不要在阳光底下画画了。”

    选址恰当的话,在飞艇上观察到的太阳,比在地面上观察到的更大、更清晰。日食开始出现的时候,从飞艇上观看,也可以获得最佳的观看体验。

    “没什么。”

    她不需要礼物,她需要的是送礼物的人。送礼物的人用礼物代替了自己,对她来说就像是礼物抢走了人。所以她不喜欢生日,不喜欢人送她生日礼物,不喜欢在那种日子里,通过一份又一份的礼物,一次次感受到那种被抢走。

    猜不出,库洛洛就直接问了,他之前已经吃过绕弯子的亏了,不会再那样做了。对她,得直接,能多直接就多直接。跟她绕弯子,她就会跟你绕弯子,一直绕。

    《[猎人]愿者上钩3》最快更新 [lw77]

    “因为会收到礼物。”

    身为团长,库洛洛必须尽可能地确保自己不成为旅团的命门,不被人抓住破绽,威胁旅团。毫无顾忌暴露情绪,很容易被逮到破绽。

    听到这话,库洛洛一愣。他看了看圆环的内侧,被他忽略的月亮。太阳和月亮重叠在了一起,碰到了太阳的时候,同时也碰到了月亮。在这一刻,月亮出现在太阳之前,却隐匿在太阳的光芒下,让人看到了太阳,忽略了月亮。

    听懂了之后,库洛洛就不再提起这个话题,他也不打算再送什么生日礼物了。日环食快开始了,他去设置了飞艇的数据,准备起飞。飞艇升空后,库洛洛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又去调整之前准备好的摄影设备。

    “太阳和月亮,似乎都被碰到了。”

    孩子气和好奇心,总是最难留住的。他留住了那部分,留到了现在,不知道将来还能不能留住。

    点头。

    “嗯。”

    “过几个月就有超级月亮了,到时候比比看?”

    “到时候一起看吧。”

    “礼物像任务一样,似乎送了礼物,就完成了任务。礼物到了就行,送礼物的人到没到就没关系了。礼物把人抢走了。”

    库洛洛醒来的时候,未寻正坐在舱口,当时她曾经坐过的地方。她坐在阳光和阴影的中间,受到了阳光的偏爱,也没被阴影忽视。阳光和阴影在她身上交汇,勾勒出了她的轮廓。

    见她点头,库洛洛才把画拿过去看。

    “我不喜欢生日。”

    听到这话,库洛洛一愣。

    “超级月亮。”

    她承受了那些东西,把它们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那些东西像是雨滴,落到她的海里,短暂带起波澜之后,很快就融进去。www.huayun.me水面上看起来平静无波,海里面藏着什么,很少有人能知道。库洛洛想知道,正在做出努力。海里面的每一部分,他都想知道。

    因为能看到更多波段的光,未寻的眼睛比正常人脆弱,阳光对她眼睛可能造成的伤害比正常人更多,受到伤害后也很难好。

    就像神话里追逐太阳的夸父,他看见太阳的时间,比停留在原地的人看见的更久。要是飞艇的速度能跟上太阳的行进速度,两人就能看到的日食更持久,可惜不能。

    “收敛什么呢?”

    清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同记忆中的味道一样,带来了现实与回忆里的双重味道。

    那张画纸的底色是灰色的,教堂内部的一切都藏在灰色中,只有正中间舞台上的屏幕和墙上的太阳是明亮的。屏幕上的是红色战士,他正在对着观众席、对着那轮墙上的太阳露出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库洛洛之前也曾有过那样的笑容。

    “去年说超级月亮,今年也说超级月亮,明年肯定也要说超级月亮。”

    ……

    “你已经暂停了呀,现在的时间是属于你自己的。”

    “嗯?”

    库洛洛伸手,未寻把画递给他。www.shiqin.me库洛洛把画盖在脸上,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一袋糖,一袋冬瓜糖。之前和未寻分开后,他抽空去了一趟蜜里,买了很多冬瓜糖。他打开袋子,把糖放到未寻手里,又剥开一颗放到自己嘴里。

    见她点头,库洛洛才想起自己的生日快到了。他并没有刻意去记住那个日期,对此一点也不敏感。去年在卡金,他生日的那天,要不是看见了邮戳上的日期,他都想不起来那个日期是他的生日。

    听见这个回答,库洛洛一愣,直接问:“为什么?”

    “送我的?”

    “为什么?”

    库洛洛把这幅画和那幅红色战士的画放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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