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死而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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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没能挽留住项时钦，门一开一关，人就不见了。

    “你叫什么？”

    项时钦：“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但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随便给人扣上‘小偷’的名号可不好。”

    他不想因为这种滑稽的理由而被解雇，却也不想对莫名其妙的人示弱。

    看着面前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明白对方是在揶揄自己。

    “玩吗？”李暮商的声音低醇，在项时钦的耳边轻轻吹开。

    “你在做什么？”低沉有磁性的男音响起。

    项时钦表情淡淡的，“都行，反正损失不从我们工资扣就好。”

    虽然项时钦知道不少有钱人就好妖艳贱|货这一口，但这种撩男人的技巧也太过火了吧！

    项时钦拧起眉：“发生了什么？”

    他始终记得那一天很冷，北江边的大风呼呼地吹。

    男人抿下一口烈酒，继而睨向项时钦，“我叫李暮商，你呢？”

    在迟疑的几秒钟中，李暮商不知不觉把项时钦逼到了台球桌边。

    “你没叫保安吗？”项时钦问。

    公关听了这话，却依旧挡在门前不动。

    眼神落到后背，如带有灼烫的热意。

    男|公|关居高临下地俯视项时钦，看他焦躁地皱起眉头，咬着嘴唇。

    项时钦的眉头皱得更紧，焦躁的情绪，仿佛有一只小虫子爬上了咽喉，正瘙刮着咽喉内壁。

    男人无言地思考着，视线在项时钦的脸上来回扫过，似乎在确认些什么。

    他一眼就望见走廊那边的项时钦，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时钦哥，你可算回来了，刚差点没吓死我。”

    语气不温和，却也并不尖刻。

    项时钦闻言笑了，眼波潋滟，“怎么送？就你那山地车还想载人？”

    男人的嘴角隐约上扬，说：“会所允许这种行为？”

    项时钦瞟许欢一眼，说：“现在轮到你去休息，剩下的我来收尾吧。”

    他想从旁边绕开，但李暮商伸手压到台球桌面上，挡住了去路。

    蹲在旁边的一个小年轻嫌弃地瞪他，不满道：“项时钦，你还有完没完，这才几分钟的功夫你就一个劲儿地点烟，要熏死个人了。”

    眼看男人们就要跟抓小鸡似地将男生抓进电梯，项时钦连忙上前，“等一下，你们——”

    好吧，之前也

    与此同时，他还穿一身熨帖的高档西服，五官俊美，寒眸深邃，恰符合会所中的所有男|公|关的特征。

    他一边观察着项时钦的微表情，一边在漫不经心地拨弄着台球。

    项时钦犹疑起来。

    薛羽深深地吸入一口烟雾，无端想起自己上辈子死的时候，记忆就跟走马灯一样闪现在眼前。

    里面的人已经走光，只留下一片狼藉，碎裂的玻璃片遍布猩红色的地毯，在暗处盈盈发亮。

    李暮商眨了眨眼睛，复问：“你的名牌只写了姓，名是哪几个字？”

    他被人从北江中救了起来，与此同时也从背了黑锅的客户经理，重生为了一个名为“项时钦”的擦边小主播。

    项时钦的眉毛一跳，还没琢磨出这是怎么个回事，就瞧见三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挟着一个稍显矮小的青年从3号包厢中撞了出来。

    青年气恼得涨红了脸，拼命挣扎，“放开我，你们算什么玩意儿，敢这么对我！”

    咔嗒——

    许欢：“叫了，但魏经理不给管，还让我躲开点。”

    话是这么说，但他死活就是不挪地，偏要蹲在项时钦脚边。

    坚硬的球体轻轻碰撞在一起，发出细微的闷响，不安定得如同项时钦此刻的心跳。

    两人的距离一瞬间无比贴近，下半身更是紧紧挨在一起，项时钦甚至怀疑自己闻见了李暮商身上的气息。

    清冽而不容忽视，恰符合他本人所拥有的、极强的存在感。

    会所不允许员工私自收集客人喝剩的酒，一旦发现，会即刻开除，而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失去这份工作。

    一想到自己现在背上的二十几万外债，薛羽又用力吸了一口烟，眉头皱得死死。

    项时钦一边听着许欢说话，一边推开刚才发生争执的包厢的门，往里瞟了一眼。

    等许欢消失在走廊后，项时钦没进4号房，而是走入3号房。

    他从旁边托盘中拿出一个干净的玻璃杯，倒了酒后递给项时钦。

    他站起身，拿纸巾擦洒到衬衫上的酒渍。

    眼看裤子也要被弄脏，项时钦忙脱了衬衫，用手去拧干，酒液淅沥沥地滴落到瓷砖上。

    不仅不有趣，甚至还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等一切都平复下来后，在4号包厢内打扫清洁的许欢探出头来。

    薛羽，不，项时钦冷漠地瞥他一眼，说：“不喜欢就边上呆着去。”

    在剑拔弩张的临界点，公关出乎意料地桀然一笑，恰似冰山消融。

    但不管项时钦怎么擦，酒渍都只是晕染得更深，沉淀成一个深刻的印记，还有一些多余的酒液沿着布料往下淌。

    怀疑自己是误会了李暮商刚才那一番话，或许他只是真的单纯询问自己在做什么，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项时钦突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两颊红了一片。

    “你——”董丘气得脸涨红，但一想到之前结结实实挨的打，只能跟个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嘀嘀咕咕，“我要去告我舅，楼梯间就不该是让人抽烟的地儿。”

    “你们公关都这么闲吗？”项时钦望着李暮商，发现他的表情在听见这句话后一瞬间变得僵硬，闪过错愕和讶然。

    这相当于一种示好，拉近距离的方法。

    “好嘞。”许欢跟小狗一样欢快地应下，就差尾巴晃成螺旋桨了。

    项时钦哑然，只能看着电梯门关上，耳朵还能听见男生似乎在问什么“哥……知道……吗”。

    项时钦不动声色地藏起酒壶，说：“你来晚了，这房间里的人都已经走了。”

    再然后，就是睁开眼看到医院的天花板——

    他看着桌面上喝剩一大半的路易十三，从裤袋里摸出一个随身酒壶，接着小心翼翼地扶着酒瓶，让残液流入壶中。

    他的公鸭嗓子一叫起来，就如同砂纸在摩擦，吵耳得很。

    昏暗的楼梯间，一个长相昳丽的服务生点烟，火光一瞬间映亮了他的侧脸，也映得浓密的眼睫毛如同蝶翼般扑扇。www.chunyin.me

    项时钦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叹出一口气，“你是新来的对吧。”

    项时钦想管，但走在后边的男人挡住了他，说：“这与外人无关，别乱插手。”

    “让一下，我需要出去。”项时钦说。

    重活一次都落不得好，看来这老天爷是真恨透他了。

    但很可惜，这并非大难不死的福气。

    项时钦古怪地盯着那浅金的酒液，再抬头看面前人，他已经旁若无人地喝起来了。

    “你在偷酒。”

    其中一个黑脸的男人很无奈地按住青年，低声说了些什么，青年顿时瞪大了眼睛，气焰一下子萎靡下去。

    等等，搞错了，这人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搭讪的。

    小主播只能离开家，来到海城谋生，可惜性子耐不住，好吃懒做又爱慕虚荣，最后被高利贷压垮精神，嚎哭着跳了江，除了一堆糊涂债之外什么也没给附上身的薛羽留。

    小破孩扁扁嘴，“你今晚几点下班啊，我送你回家啊。”

    许欢摇摇头，说：“不清楚，反正就是突然有好几个人闯进了隔壁包厢，接着里面就大吵起来，噼里啪啦地摔东西……”

    项时钦倒得很专注，以至于没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滚开啊！”沙哑的声音在怒吼。www.yaran.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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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近了，两人的身高差和体型差更加突出，男人显然是经常锻炼的类型，腰身的线条优越。

    项时钦手一抖，酒液洒溢出来，回头却见一个身形十分高大的男人，宽肩窄腰，利落得好似一棵白桦。

    项时钦正转过一个拐角，一句高亢的咒骂兀地从旁边一个房间中传出。

    项时钦无暇顾及董丘的怔愣，他听见防火门外似乎有人在吵架，忙推门走了出去。

    小主播活得很艰难，还在读高中的年纪就被男友出柜，父母将他引为耻辱，第二年就另生了一个儿子，完全不管他死活了。

    他对这个话题毫不关心，被挟走的那个小年轻明显跟来闹事的人相识，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真蹊跷啊，”年轻的男生脸上溢满好奇，“跟□□抓人似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阵仗。时钦哥，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诶，”董丘气急地喊他，“你等等，再聊一会儿嘛。”

    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告状还是勒索？

    项时钦感受到坚硬的桌沿顶上后腰，这种局促感令他不舒服。

    “现在不是互问姓名的时候，”项时钦不悦地提醒道，“我正在工作。”

    而彼时的他刚被银行辞退，路过江边时，忽然心血来潮想下堤岸看看，没曾想就这样被人推进了江里。

    项时钦抿起唇，本来因为工作服沾了酒而烦躁的心情愈加不好。

    项时钦回过头，发现那个俊美的公关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还走入了房间，慢条斯理地盯着他看。

    项时钦懒得理口是心非的小破孩，碾了烟就踢他一脚，“十分钟到了，回去找你舅，省得他等下又过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