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尾声：对话与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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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你意识到这个事情之前，一直如此，无论有没有你的干涉。】

    【你醒了。】

    “……果然，名号里面带博士的，没一个简单。”

    似乎有所触动，符博士沉默了片刻，一挥手。

    【谁不是“故事”里的角色呢？】

    房间的一面，是一堵银色的墙——准确地说，是一面镜子般的玻璃墙，能够清晰倒映出张宏的身影。

    肤色还算红润健康，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感，好像自己的确是变回了普通人。

    睁开双眼，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洁白的房间里。

    符博士拿出一个黑乎乎的拳头大的玻璃球， 放在张宏玻璃墙面前。

    他宁愿他的世界后来一切都没发生过，依旧保持最初的平凡模样。

    【我为何要大费周章雕琢其中一颗灰尘呢？】

    玻璃是半透明的，但是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毕竟我早已忽略了无数灰尘……】

    女孩的面容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是依稀透着熟悉亲切。

    “我什么都不要，只求平凡安静地生活着！”

    黑色短发，体型匀称，看上去像个普通人类。

    然而自己身体无比沉重，神智也混沌不清，躺在地上无法起身。

    【我知道你有诸多疑问，问吧。问完你也该下线了。】

    金发女子俏脸一红，看着周围众人古怪，意味深长，姨妈笑的目光，连忙试图将张宏推开，却发现男人抱得紧紧的，根本推不开。

    张宏心情凝重，沉默了两秒钟，“我的世界怎么样了？”

    符博士拿起玻璃球，默默打量，手指摩挲着光滑的球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半梦半醒，张宏听到一个女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房间内空无一物，地板和石壁洁白如玉，一尘不染，空气温暖舒适，像开了空调一样。

    “……”

    曾经拥有，方知可贵。

    ……

    张宏满心苦涩。

    女人用指甲在男人腰间软肉上狠狠掐了一下。

    张宏愣住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世界，再给我们一次生存的机会！”

    张宏惊呼一声，心中狂喜，激动地一把抱住金发女子。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随后乱糟糟的脑海中，混乱的记忆才慢慢归拢。

    【你救了之后，发现每一颗灰尘都是一个世界，都有无数生灵。】

    科学家不会关心蚂蚁的生老病死，因为那本就是蚂蚁生命的一部分。

    那是一个身穿白色的修身制服，打扮得像个未来科学家的年轻男人。

    张宏收回刚才的想法。好吧，对方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窥探。

    【结束了。你们的世界实数已经耗尽，已经走到了它既定的尽头，所以这就是它最后的模样，时间定格在一切结束的那一瞬间。】

    透过玻璃墙，张宏能看到那黑色玻璃球之内隐隐有星辰流动，随即他就精神一阵恍惚，看到一个灰暗破败的宇宙，飘荡着无数尸体。

    张宏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凄楚。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至尊超人他们的执念，那种身不由己的故事中人的痛苦。

    房间干净得不像是人类的建造物，没有门，也门有窗户，严丝闭合。

    就跟那些科学家在野外研究昆虫，最后的制作标本步骤一样。

    张宏站在原地，打量着镜中自己的模样。

    “张宏，张宏。”

    温润的声音在脑海中平静响起。

    张宏跟随内心的渴望，艰难地举起右手，想要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

    张宏甚至在匆忙一瞥中，看到了被定格在静止时间中的地球上的人类，与自己有着羁绊的人工智能少女，还有无数被卷入那场争夺起源世界大战中的来自幻想世界的角色。

    【……张宏，或许我这么说你不能理解。】

    系统……起源世界……战争……张宏隐隐约约记得，自己的世界

    【是我。你可以叫我，符博士。】

    一身素白，像是睡衣样式的衣服，赤着双脚。

    男儿膝下有黄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的时间到了，在这个世界上的旅途结束了。】

    “博士！”

    “看在我为你……为系统打工这么久的份上，我求求你，求求你帮我一把……”

    “你是说……我们的世界，也是一个【故事】吗？”

    他张宏——或者说系统，不过是这位大佬观测世界的一个切入点。

    【除此之外，并无特殊。】

    然而就在两人双手即将接触的瞬间，张宏醒了。

    水晶球中央，是一颗伤痕累累的蓝色星球，布满星星点点的火焰。

    张宏心里生出一个荒谬的念头。

    符博士似乎听到了张宏的心声，微微一笑。

    张宏隐隐能看到他的侧脸，似乎是个清秀的青年，二十来岁模样，有着东方人的典型面孔。

    张宏只来得及焦急大呼一声，身体就化作一道流光，被吸入那颗封印着起源世界的黑色玻璃球之中。

    【举个例子，你每天朝九晚五忙着工作的时候，有个细菌从一颗灰尘里面跑出来，让你拯救它们的世界。】

    就像是被琥珀封印的昆虫。

    熟睡之中，张宏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惊醒过来，却发现自己趴在高铁的桌子上，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女子，正在关切地看着自己。

    外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和图书馆的混合体，一排排两人的书架，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天花板里地面的高度，足足有二三十个书架那么高。

    就在这时候，玻璃墙外面亮了，像是开灯了一样，视野瞬间开阔明亮。

    “张宏，你弄疼我了！”

    他于是走到那面可疑的玻璃墙面前，趴在玻璃上仔细看，尝试透过玻璃观察外面的情况。

    见识过无数世界生息幻灭的大佬，只是例行工事对自己进行“观察实验”最后的“处置”。

    张宏默默在心里吐槽，不由想起了给自己制造了大麻烦的那个疯老头。

    而令张宏震惊地是，外面的一切都非常巨大——不，应该说是他缩小了，想不起来应该只有仓鼠大小，他身处的房间，分明是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盒子。

    “快醒醒，要下车了！”

    身材偏瘦，个头普通，变回了最开始的普通人模样。

    但感觉自己猜测不对。这里跟想象中死后的世界，差的也太远了。

    剧痛之下，张宏倒吸一口冷气，清醒过来，松开双手。

    【你能理解吗，张宏？】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提供信息的东西。

    但是张宏的目光，却是略过这些，被桌子前面，那个背向着自己的男人身影所吸引。

    书架之下，这是一张长条形的书桌，或者说实验桌。上面除了摆放着各种书本，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金属器具，五颜六色的晶石，好像是炼金术师的桌子。

    忽然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张宏心情渐渐沉到了谷底。

    “下线？什么意思？”

    【对我来说，你的世界的毁灭，是自然世界的一部分，是我工作中，一颗不起眼的灰尘的沉浮，而我与这灰尘的唯一关系，那便是它是我无数个观察对象之中的一个。】

    对方的话，他大概早已知晓意思。

    符博士也不会在意张宏世界的存亡，因为对他来说，这场“观测实验”，已经结束。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张宏发现，原来当初平安喜乐的普通人生活，没有超凡力量作妖的凡人世界，才是最幸福的。

    在一片朦胧的微光之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声音，看着对方似曾相识的身影，张宏心中一动，激动战栗，“你是……系统的创造者？！”

    他们通通被无形的伟力所封印，禁锢，成为静止在水晶球中的画面。

    【……你走吧。】

    女孩也将白皙的手掌伸过来，想要与他触碰。

    【在你平时吃饭睡觉的时候，已经有无数灰尘世界诞生和毁灭。】

    奇怪的是张宏没有感觉到气闷，房间里没有灯却光亮如白天，不知光从哪里来。

    【难道这里是人死后的世界？】

    “张宏。张宏……”

    张宏双眼通红，看着眼前的青年，咬紧牙关说：“是你创造了这个世界对吗？你就是【作者】！你可以改写这一切对吗？”

    【不太妙。你自己看吧。】

    然后张宏看清楚了自己外面世界的情况，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专注地摆动着手里的晶球，似乎在进行某种实验，对张宏的窥探毫无察觉。

    见到周围众人都在围观打量他们，下意识老脸一红，正襟危坐。

    “爱莉！”

    甚至太过用力勒的自己有些生疼。

    那青年放下手里的东西，停下动作，坐在圆凳上转过身来，看着张宏。

    不死心地说：“博士，既然你愿意花费宝贵时间与我对话，那么相比我这个【细菌】，对你也有一些价值吧？”

    这辈子除了祖宗没有跪过人的张宏，含泪跪在地上，五体投地，无比谦卑的恳求道。

    正是他熟悉的起源地球。

    张宏四处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