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试探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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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荷上将。”

    “他很优秀是没错，”月荷记起和落羽见过的寥寥数面，omega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她很赞成尤安的前半句，“可我不是他的追求者呀。”

    明明世界上比他凄惨的多的是。为什么她总是觉得他很可怜呢。

    提起伤心事，在战场上勇敢的青年不禁红了眼眶。

    月荷对他虽还没有男女之情，却还是比对其他人多了些亲密和信赖。

    “抱歉，我太粗心了。”她伸手缓缓擦去落羽眼角的泪水，手心下的皮肤微微发烫，很柔软湿润的触感，和omega此时给她的印象一样。

    是，谁也没想到刺玫星战役后，月荷不是被授一级上将军衔，而是被当众赐婚与叛国罪臣之子婚配。

    月荷疑惑：“当然没有，怎么这么问？”

    口腔内壁被咬破的血腥气直冲大脑，他才克制住眩晕的生理反应。

    “别怕，我帮你。”月荷说着，将不断留泪的可怜omega轻轻搂到怀里。

    管家：“上将，裴先生发热期到了，抑制剂不太管用。”

    月荷奔波一天，准备洗完澡再去看落羽。

    得到月荷的解释，尤安稍稍放下心：“那您不会爱上他是吗？”

    倘若不经意间吐出破碎的音调，便受惊地咬紧牙关。

    月荷微微皱眉：“应该不会。”

    彼时父亲叛国的消息骤然在宴会上蔓延，落羽毫无心理准备，众星捧月的高岭之花一朝跌落，成为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泥。

    她的话并未安慰到尤安，反使青年越发羞愧：“父亲向来偏疼我，我以为我能劝得了父亲。原本他答应了的，只要您和我结婚……但谁也没想到。”

    谁也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个裴落羽。

    而月荷出身贫民区，是近几年靠着战功赤手空拳在已经固化的贵族阶级硬生生撕出一到口子跻身其中的人。尽管她功勋卓越，但在许多老牌贵族那里，还处于“泥腿子”“暴发户”的评价中。

    然后alpha清淡但掷地有声的嗓音传来：“能和裴先生结婚，是我的荣幸。”

    落羽并不是她的择偶类型，更何况她现在哪有心情想情情爱爱。

    我对您的渴慕也如此肮脏不堪。

    室内很安静，或许在睡觉，她猜测。

    月荷便以为落羽已经稳住了发热期。

    落羽没想过他会是以那样狼狈的方式从月荷的生命中退场，他以为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他顺从父母愿望，和一个倾慕他的alpha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度过平淡的一生。

    “落羽，你睡了吗？管家说你发热期不舒服，我过来看看。”

    水蓝色的丝绸床上，omega蜷缩着身体侧躺着。瓷白透明的皮肤染着情动的绯红，乌发半掩，自纤长的后颈蔓延没入半敞的领口。

    会好起来的。

    他软着手臂捞来抑制剂，不管不顾地扎在腺体上。

    白梅信息素属于清淡系信息素，就算最浓烈的情况，闻起来也是偏淡雅的幽香。信息素释放其实不能缓解多少他眼前的痛苦。

    “好，我一会去看看。”月荷进来时，就闻到了幽幽的白梅香。

    尽管婚后的几个月，落羽从未对她表现过排斥，但月荷只认为对方是出于良好的修养。

    落羽不知道几点了，直

    落羽也这样觉得，他没脸在宴会呆下去了，那是属于保家卫国的将军凯旋的庆功宴，他的存在只会玷污宴会的光明神圣。

    落羽眼角溢出泪水，羞愧和罪恶感同发热期一起折磨着他。

    得益于西蒙家的家族势力，月荷已表露出愿意和尤安结婚，为了实现共同利益的目的。

    “抱歉上将，我也没想到父亲会临时反悔。”尤安愧疚道。

    月荷回到苏山别墅已经很晚了，管家正在楼下，苍老的脸上挂着一丝担忧，见到月荷，他明显松了口气。

    他只配在贫民区苟延残喘地活着，一生为自己父亲的昏聩赎罪。

    愉悦和痛苦撕扯着他的大脑，纤长浓密的睫毛浸满泪水，兜不下地自绯红的眼尾滚落，纤长的天鹅颈绷成受不住的弧度。

    裴家出事前，落羽有资格在贵族所有的未婚alpha中择偶，嫁入皇室都足够。

    她记起庆功宴时的落羽，那时他倒没像现在这样哭，但不知为什么，他那天在人群中绝望无措的模样，让她和今天一样也觉得他好可怜。

    唔，真够可怜的。

    没人认为月荷会答应下这桩荒唐的婚事，他们只是等待月荷拒婚后，将已被钉在叛徒耻辱柱上的omega赶出宴会，赶出贵族阶层。

    如果能被拥抱着，被亲吻着该多好。落羽奢望地想。

    她的风轻云淡却伤害到尤安，他问出内心的不安：“上将，您是爱上落羽了吗？”

    身上的衬衫已经汗湿，透出精致漂亮的蝴蝶骨。

    裴家是个古老的家族，自帝国建立，就稳居贵族之列，家族勋爵最高至二级上将。

    三管抑制剂下去，落羽清醒不少，他快速喘着气，调整方才紊乱的气息，唇角终于浮出一丝笑意。

    热潮一阵接着一阵汹涌而来，落羽蜷缩着身体，羞耻地咬紧嘴唇，怀里抱着从楼下客厅偷来的外套，用力嗅着上面属于alpha的深海的味道。

    他抖着唇喊出“月荷上将”，要哭的表情。

    那是他距离月荷最近的一次。

    不在意料范围内的回复，幻梦般的窒息感更加强烈。

    不够，完全不够。

    他的腺体发育已步入成熟期，就算是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安抚都不见得能纾解眼前的状况，更何况是一件仅仅残留着alpha信息素的衣服。

    尤安愁容的脸终于露出喜色：“是，没有关系。”

    对于她来说，和落羽结婚算不上糟糕。

    白梅香传来，比在楼下闻到的浓郁些，但不到刺鼻的程度。

    那人只是加重了抓着他脚踝的力道。

    春江别院。

    月荷对此无法感同身受，她只遗憾于和西蒙家联手的计划需暂且搁置。

    “他应该也是迫于无奈才和我结婚。”月荷还替落羽解释一句。

    刺玫星战役中，AI预估最快一年才能结束的战役，月荷带领将士在短短四个月内大获全胜，死亡率也低于AI预测。

    听到动静，omega颤抖潮湿的长睫倏然上抬，乌黑水亮的眼仁写满小兽般受惊的惶恐。

    月荷打算看他一眼确认后再走。

    近乎逆天的指挥天赋，震慑外敌的同时，也引起女王的忌惮。

    再忍一忍，下周就能去做手术了。

    陛下当众宣布他和月荷的婚事时，落羽还处在一个很混乱的状态。

    尤安咬咬唇，眼睛微红：“落羽是个很优秀的omega，追求者众多，您爱上他……也不奇怪。”

    月荷是在这时候走到他面前，像拨开黑暗的耀眼圣光，温暖明亮，他得以从绝望中悄悄喘息。

    月荷很自然解读成落羽是出于求助，她记起落羽的年纪和这个年纪的omega发热期会遇到的窘境。

    月荷敲了敲门，门直接打开了。

    对于她来说，尤安的思维有些跳跃。

    不过浓度不高，根据她的经验判断，问题应该不大。有些omega到了发热期，信息素味道都重得呛人。

    落羽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雪白的耳根透红，玫瑰色的丰润唇瓣抿成直线。

    她拉回话题：“而且这和我们今天讨论的议案有什么关系？”

    月荷觉得自己同情心有点泛滥。

    月荷完全不认为落羽会对她有意。

    他痛苦地想离开，但身体没有一丝力气，他只愿谴责的目光能暂时放过他，留他独自在角落消化现实。

    月荷早在前线时就想到这个结果，尽管如此，她也做不到将能快速结束的战争拖延到一年。

    落羽从不知道，发热期还会有这么难熬的时候。

    一个家族落没的omega，她既能一时打消女王的疑虑，还不用分心对抗对方的家族势力。

    他一遍遍喊着身后人的名字，这样就能得到安抚似的。

    月荷上将，很抱歉，我成为您光明璀璨的前途中唯一的污点。

    月荷还不知道她的名字还能这么婉转动听。

    尤安追随月荷在前线一年，是她身边的近卫，在数次共同作战中，早已为能征善战的上将倾心。

    落羽睫毛颤了颤，涌出更多的泪水，浸湿绵软的枕头，字不成句地喊她名字。

    他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周围人讥讽、看好戏的冰冷目光。

    昔日围在他身边献殷勤的人迅速离他很远，不加掩饰地表达厌恶和鄙夷。

    月荷抬眼浅笑：“没关系，多事之秋，就算西蒙上将同意在今年的上将联合会议上支持我的提案，我也会重新考虑是否延迟提出。”

    虽然陛下亲赐两颗产能丰富的行星作为新婚贺礼，甚至用皇家礼仪亲自为他们主办婚事，但女王对月荷势头的打压依然显而易见。

    她抽出纸巾给对面少见露出脆弱一面的omega：“没办法，也是我冒头太快，让陛下感觉权力受到威胁。如果我和落羽结婚能让她更安心，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落羽的眼前浮现出三个月前庆功宴上，月荷的模样。

    西蒙老头子老奸巨猾，看来她不给出让他足够有安全感的筹码，这老头子不愿意轻易冒险。

    “817提案要暂时压下来了。”alpha葱白的手指在文件上点了点，上挑的桃花眼闪过一抹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