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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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见了苏培盛，干干净净一张脸，不十分好看，也并不难看。眉眼弯弯，身躯微垂着，唇角眉稍挂着淡淡笑意。

    只她穿好了鞋袜，却不急着起身，低垂着眉眼，扫了一眼shi哒哒地面。

    将他隔在了门外。

    苏培盛察言观色，低低骂道：“没心肝的东西。来人，打杀了扔出去。”

    胤禛心上微动，暗道了声，“妖精！”牵得更紧了。

    抬眸便瞧见姑娘，亦红着张脸眸光转也不转看着他。

    茗鸢紧抿着唇，跟着夹了朵卷心菜。

    猫儿连着“喵呜”了好几声，四蹄试探性迈了迈，终没能抵抗小黄鱼的诱惑，小跑着去了胤禛脚边。

    胤禛眉舒目展，伸展了四肢，挺拔的身姿格外的放松起来。

    终在竹榻缝隙，寻到了玉簪。姑娘粉嫩的指尖细抠着玉簪细密的纹理，抬眸看了眼胤禛。

    胤禛长眉轻蹙着，清俊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怎么说呢，姑娘花招百出，勾着、缠着他。

    ...............

    一顿饭吃得安安静静，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话一出口，他才惊觉暗哑的不像话。

    既有人抢，画的价格自然便上去了。等北山先生有了名气，只要她还能画，就不必愁没有钱。

    白猫是个长毛的，毛发蓬蓬的看着很大，体型却是很小。小家伙爪子才抬，胤禛便缩手躲了。

    白猫顾着小黄鱼，略略停了停，便没有别的动作了。

    或者二者皆有。

    胤禛想及了什么，眸色微暗，放缓了语气似自言自语般，道：“不会便不会罢。”

    这个，在四福晋那儿是小姑娘心眼多，防备心重。可在胤禛这儿，就是妥妥tiao情了。

    胤禛、苏培盛：“......”。

    他察颜观色不是一日两日了。不为别的，就为四阿哥胤禛眸光似尖刀般扎在他身上。

    是他常吃的。

    茗鸢等着胤禛撂下了木筷，才轻轻搁下了自己的。口还渴着，她小手碰着桌上茶水，眸光闪了闪，犹疑了一瞬，端起来小口啜饮着。

    胤禛看在眼中，逗着猫儿也不管她。抚了小家伙脑门会儿，他修长的指尖向下挪去，探向了猫儿软绵绵脖颈。

    胤禛见怪不怪，折腾到这个时辰，若是不饿，便可以入定成仙了。

    微风徐徐，一屋子饭菜香味，她昨日晚膳并着今日早膳都没有用。

    他凶她的时候不少，倒从没见过她红眼睛。

    茗鸢想着眸光转了转，搭着胤禛掌心的手渐擒了些力道，回握了过去。

    胤禛的指尖，刚触到白猫细软的毛发，白猫扯着嗓子“喵呜”了声。

    胤禛大掌压了压，仆从们手上的动作骤停，一个个屏气凝神，不敢有一点儿声响。

    茗鸢微微颔首，冲苏培盛浅浅一笑。

    到了这个时候，茗鸢彻底想明白。银钱什么的，她有法子挣。

    可要护住额娘与五格，除了银钱，还需权势。这个，她挣不来。

    却从没有，对着他笑过。

    四阿哥弯下挺拔身姿，冲着猫儿轻招了招手。

    茗鸢柔声道了谢。

    茗鸢见胤禛坐了，便款步走至了他身后，默然侍立在侧。

    她一颗心便如飘动的秀发般，乱糟糟的，没有着落。

    “千呼万唤使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1)

    绯红的脸颊，大半掩在了墨发中，胤禛凝神细究着，竟瞧不出来，她是委屈了，还是难过的。

    粉嫩嫩的脚丫子，因噙着力道微微泛着白。

    东次间，苏培盛早候在里面，目光如炬盯着进进出出的婢女、侍从。

    穿着与别个不同。

    他忽觉眼前一黑，抬眸便瞧见了身姿挺拔的四爷，牵着个姑娘往东次间进了。

    略略转过来脸，轻推了推茗鸢腰肢，道：“一起用罢。”沉吟了会儿，他补充道：“不必拘束。”

    胤禛夹了筷子烧鹿筋，当归与野山鸡熬出来的浓汤，细细炖着梅花鹿前蹄筋，四周有卷心菜绕成朵花做装饰。

    苏培盛呼吸微滞，慌着垂下了眉眼。

    故意勾他？胤禛唇角微勾，才十七岁能藏住什么心事。

    两人行至门扉处，姑娘后退了半步，缩回了小手，等着四爷跨过了门槛，才提起了嫩黄色裙摆，抬脚跨过。

    他心中惴惴，倒不全是怕惹恼了主子，更怕主子饿坏了身子。

    苏培盛低垂着眉眼，眼角余光瞧见了美人影影绰绰的身姿，还有这柔柔糯糯的嗓音。

    边吩咐着人摆盘，便仰脸张望着门扉处，午时早过去了，四爷还未用膳。

    墨发似丝绸一般，她小心翼翼拢着，却顾此失彼。莹白的脖胫大剌剌亮在了他眼前。

    对面杯中，水尚是满的。她眸光轻扫了眼，便挪开了。

    可猫儿不是她。

    茗鸢垂下了眼睑，便瞧见了男人虎口处，一道浅浅牙印，大约、可能，是她咬得。

    茗鸢心上微动，这人喜欢抚人脖胫，她昨夜便知晓了，雪白的脖胫上密布着红痕，这会还疼着。

    姑娘披散着头发，发尾shi哒哒的，嘀嗒着水珠子。

    胤禛深看了人眼，神色莫名，伸出了手由着她看。

    见男人紧抿着薄唇，面上并不见什么情绪。她背过了身去，小臂微抬又开始挽发了。

    眸光落在桌上油炸小黄鱼上，肚子情不自禁哼起了歌来。

    茗鸢一头雾水，眉眼低垂着，既不多看也不多说。口中还有些渴，可杯盏中茶水已经饮尽了。

    语音暗哑低沉，道：“先用膳。”

    而他有。

    须臾，仆从、丫鬟鱼贯而入，低垂着眉眼收拾起了桌上盘盏。

    小姑娘一举一动皆成诗入画，美不胜收。他喜欢什么，她便是什么样子。

    胤禛呼吸微滞，拎起了竹几一旁，整齐摆放的鞋袜，沉下了嗓音道：“自己穿上。”

    忽一只雪白大猫窜了进来，仰头见一屋子人，脚步略略停顿。

    他跟着劝了又劝，最终，爷抬步进了屋子，“啪”一声阖上了门扉。

    胤禛眼角跳了又跳，好磨人的小妖精，他快招架不住了。

    慢悠悠啃着卷心菜，又落筷将碟中清炒三丝用完。

    眼下正是早春，院中刚落了场雪，腊梅花掉了满地，别的树还没有抽芽。

    啊，啊，啊，是费扬古大人幺女，京城第一美人。

    很快恢复如常，捡了个油炸小黄鱼扔在脚边。

    苏培盛想及了这些，便更着急了起来。

    她只需要小心捂好马甲便成。

    茗鸢离得近，看得清清的，没有挠破他一点皮。暗道了声“活该”，慌着去看他手了。

    窈窕的身姿甫一站稳，姑娘抬起了眉眼，眸光微动环视了一圈。

    毛绒绒脑袋一动一动的，仔细啃着地上酥脆的小黄鱼。

    远的不说，若四爷饿出了毛病，福晋与李侧福晋便头一个要撕了他。

    端起了右手边净白的瓷碗，自顾自盛了碗飞龙汤。

    胤禛长眉微挑，抬眸示意了苏培盛。苏培盛忙弯腰，盛了碗飞龙汤，搁在了主子面前。

    胤禛耐心十足，等着人用完了膳，饮尽了茶水，抬眸看了眼苏培盛。

    皆是女儿家最美的模样，那人不过愣怔了须臾，并不为所动。

    她管不着他们是为了什么。

    胤禛似受了他话的鼓舞般，收起了长腿。身躯一弯，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出，轻抚了抚猫儿毛茸茸额头。

    挑了根青椒丝，细细咀嚼着，并没有盐味。

    “倭堕低梳髻,连绢细扫。”(2)

    这会，姑娘倒没有动。

    他这话一出口，姑娘的眼尾倏然红了，眼眶shi哒哒的，却不曾落下来眼泪。

    说着，不由分说牵着茗鸢小手，出了净室。

    微风徐徐，一头墨发随风飘动，荡到了鼻尖上，脸颊微有些痒。

    苏培盛示意，冲着门外吩咐了声。

    他颇有些激动想。

    小脸低垂着，他看不具体。只看这羊脂玉般肌肤，与成诗入画的眉眼，便是个顶尖的美人。

    苏培盛适时出声道：“是个有良心的，不枉爷您常喂着。”他声音既尖且细，这会儿顾着白猫，放低了不少。

    胤禛喉结缓缓下沉，阖眼缓了好一会。男子深吸了口气，抬手抽出了姑娘握在手中浅碧色玉簪，“铛”一声撂在了竹榻上。

    眸光落在了茗鸢小巧玉足上，她脚趾弯着，薄薄的指甲片细抠着冰凉的竹榻。

    白猫“喵呜”了声，不为所动。

    茗鸢：“......”。她身躯轻颤了颤，伤害

    抬爪，挥向了人。

    眉头轻蹙着，薄唇微张，浅浅吐息着。

    茗鸢拢了拢墨发，眼角余光便瞥见了，四阿哥清俊的面容稍有着不悦。

    茗鸢颤着指尖，接过了鞋袜，背过了身去，快速穿好了。

    茗鸢抄起了木筷，见胤禛夹了筷子清炒三丝，便跟着夹了筷子，搁在了盘中。

    那一副“远浦归帆”借十三阿哥口，传入了八阿哥耳中，两兄弟暗戳戳较劲了一番。

    青黄不接的时候，可眼前美人微微一笑，他恍惚间有繁花盛开之感，心情豁然明媚了。

    乖顺得像猫。

    茗鸢披散着头发，低垂着小脸，由着胤禛牵着他出了里屋。

    面上一红，抿着唇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