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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在翠微宫中，沈韫珠无意间撞破了方岚的秘密。次日，方岚亲自过来送还戒指时，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此事。
话未说尽，遽然中断。
沈韫珠捧着针线笸箩走进书房时，看到的正是裴淮伏案批阅的模样。
“妾身见书房的烛火还亮着，便想过来瞧瞧您。”
沈韫珠睁着一双凄惶的桃花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说罢，裴淮直接将沈韫珠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万鹤斋走去。
沈韫珠原本竭力压抑着哭喘，闻言更添几分恼羞成怒。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倒上来，顿时偏过头呛咳个不停。
“娘娘怎地突然头疼起来？回宫之后可得请御医来好好瞧瞧……”
“皇上……”
“无事。只是方才吹了风，有些头疼，此时已然好多了。”
沈韫珠听见脚步声，抬起柔软眼眸，问道：
沈韫珠递出指尖，轻轻搭在了裴淮掌心里。十指纤纤，润如凝脂，在灯火下泛着美玉般的光泽。
裴淮忙将沈韫珠放下来，眼疾手快地托住她，担忧地轻唤道：
沈韫珠也不知该从何张口，却又怕画柳跟着忧心，只含糊应道：
沈韫珠用指尖轻抚过鸳鸯头顶的丝毛，应道：“对呀。”
“自然是相亲相爱的好意头。”
忠国君与忠天下之间当如何抉择？
沈韫珠笑吟吟地将绣布举到裴淮眼前，仿佛在跟裴淮讨要夸赞。
沈韫珠从画柳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敷在泛红的眼尾。脑海中一霎时闪过国仇家恨，一霎时又浮现出万民苍生。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短短一日之间，竟让她接连碰上两次。
偏偏是今日……
书房内烛光摇曳，将女子窈窕的身影投映在檀木书案上，仿若画中人翩然跃动。
裴淮心思缜密，武功高强，平日里想刺杀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女子悄悄贴近过来，身上透着若有似无的兰馥幽香。非但要将裴淮的心魂勾走，还要明知故问地朝他眨眼：
“此处依山傍水，蚊虫确实多些。”
画柳忙快步上前，将沈韫珠扶进屋里坐下。
书房里宁静安谧，只有偶尔翻动奏折的细微声响。夜色渐深，裴淮终于停笔起身，缓步走到沈韫珠身侧。
“没事……妾身方才说话时，不小心叫飞虫钻进了嗓子里……”
“送给方姐姐。”
沈韫珠走得近了，发觉烛火有些暗。便从发间取下一支银簪，轻轻拨了拨烛芯。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您批折子罢，妾身在这陪您待一会儿。”
万鹤斋中。
没入血肉？
直到那笑容寻不出任何破绽，沈韫珠才缓缓移开目光。清泠明亮的眼眸深处，看似风平浪静，却又仿佛蕴藏着一股无形的风暴。
沈韫珠抚着胸口，匆匆抹去泪痕，断断续续地说道：
画柳蹲在沈韫珠身前，急切地问道：
画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沈韫珠是伤着哪了。匆匆迎出门时，又瞧见沈韫珠眼眶泛红，心里更是大骇。
裴淮自个儿左臂上还在渗血，却仍是先抬指抹去沈韫珠眼角的泪珠，低声安抚道：
如今正值危急关头，万不能让裴淮察觉出什么异样。还是先渡过眼下难关，余下的等回宫后再从长计议。
但如今山庄外刺客环伺，裴淮又负伤中毒。只要沈韫珠肯出手，几乎是一击必杀。
第二声，则是利器没入血肉的闷响。
方岚看过，便能知晓沈韫珠的心意。
“不正经的心愿，还是先不说了。”
沈韫珠怔怔地盯着鸾镜中的自己出神，仿佛要被这些念头生生撕扯成两半。
沈韫珠急中生智，立马想了个藉口掩饰过去。只是这藉口也没那么高明，经不得仔细推敲。
-
沈韫珠怆然轻笑，冰冷的匕首紧贴着拇指内侧，缓缓从袖口滑出。
“好，好得很。”
裴淮似乎并未察觉，仍自顾自地笑道：
画柳不疑有他，连忙去廊下端来银盆，打湿帕子替沈韫珠净面。
“妾身打扰皇上了吗？”
沈韫珠勾住裴淮的脖颈，贴着他耳边软语呢喃，吹气胜兰：
沈韫珠虽不明就里，思绪却仍在飞转。电光石火间，沈韫珠凭本能辨别出第一声是破窗而入的冷箭。
裴淮耳力极佳，此刻瞳孔骤缩，一把拽过沈韫珠护在怀里。
裴淮顾不得犹豫，立马拉起沈韫珠，将她妥帖安置在远离轩榥的墙角，确保屋外放箭之人伤不到她。
镜中女子眉目如画，唇角噙着抹淡淡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从容。
沈韫珠仓皇抬眸，只见一支羽箭赫然插进裴淮的左臂里，鲜血瞬间染透衣袖。
沈韫珠靠坐在桌案旁，扶额敛目，只觉彷徨无措。好似一片身处漩涡当中的落叶，随风翻卷飞舞，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昏黄烛火下，深褐色的血迹尤为触目惊心。瞧见裴淮左臂流出的血，颜色暗得发乌，沈韫珠瞬间意识到箭上有毒。
“没事便好，朕抱你回去。”
沈韫珠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裴淮，声音颤抖：
女子身姿袅娜，走动时宛如柔风拂柳。裴淮不过多瞧几眼，便无端被牵动了心神。只得端起案边凉透的茶水抿了几口，堪堪压下心头的燥热。
裴淮见状轻怔，放下朱笔，转眸看去。
沈韫珠只感觉手腕一紧，眼前天旋地转，随后两道刺耳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裴淮顿时气笑，掐着女子的腰将她推进软榻里面，恶狠狠地质问道：
“您不是有吗？”
裴淮眼眸微暗，心中更添几分缱绻柔情。
“妾身想绣个香囊，”沈韫珠娇声念叨着。
裴淮脸色有些难看，盯着沈韫珠的眼睛，幽幽道：
裴淮抿着唇，心里已经开始暗喜。不禁 感叹这女子总算开窍，知道投桃报李，回赠他定情信……
沈韫珠莲步轻移，从宫灯旁款款走来，周身镀着层柔软的金边。
“这是送给方婕妤的？”
血海深仇与百姓福祉又孰轻孰重？
沈韫珠强行压下心头翻涌激荡的情绪，如同将一块巨石沉入湖底，只余澄澈平静的水面，再不起一丝波澜。
裴淮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皱着眉头，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裴淮垂眸看去，只见皦玉色锦布上，赫然是一对儿恩爱缠绵的戏水鸳鸯，旁边没绣完的看着像是株并蒂莲花。
“方姐姐生辰那日，妾身打算送这个当贺礼，皇上觉得如何？”
沈韫珠伸手拉过男人腰间垂着的云龙纹香囊，眼神无辜地问道：
“不是回去歇着了？”
烛光映照在裴淮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眉眼轮廓。身影在灯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
沈韫珠心满意得地撩拨完人，径自去了北窗下的软榻里窝着。
沈韫珠心绪尚未平复，下意识地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起惨白。
“珠珠？”
“那你说说，这上头的鸳鸯戏水和并蒂莲花，又是什么意思？”
“嗯。”裴淮俯下身来，声音略显沙哑低沉，“珠珠在绣什么？”
沈韫珠靠进裴淮怀中，只觉他胸膛温热，脉搏沉稳有力，全然不似她此刻纷然杂乱的心音。
沈韫珠眉眼间含着温柔的笑意，抬手拆下绣绷，将绣布摊开在炕桌上。
“你都不曾给朕绣过香囊。”
裴淮望向沈韫珠，低笑一声，“你来，不算打扰。”
“画柳，我嗓子不太舒服，你去替我倒杯热茶罢。”
虽是如此，但为了教方岚安心，沈韫珠还是决定绣个鸳鸯香囊送给她。借此表明自己没工夫，也犯不上，去做那根打散鸳鸯的木棒。
裴淮虽在宫外，朝政之事却也不曾耽搁。宫中拣选出需要裴淮亲自过目的折子，晚膳过后便送来了屏澜山庄。
“有朕在，别怕。”
沈韫珠挑唇抽回了手指，拢起臂弯垂落的鹅黄披帛，轻声说道：
“今儿个倒是能闹腾，朕前几日没——”
裴淮正埋头于奏折堆儿中，未曾留心到沈韫珠过来，只当是宫人进来添茶。
沈韫珠掀开盖在柳条笸箩上的帕子，取出前几日绣到一半的香囊。
摧天撼地，坚韧决绝。
裴淮朝女子伸出手，语调平缓，甚至称得上温柔。
《鸾镜与花枝》
“免得珠珠使起性儿来，又闹着要朕哄。”
“皇上批完折子了？”
但裴淮见沈韫珠这副模样，哪还顾得上其他，甚至自个儿替沈韫珠找补起来：
忽觉何为造化弄人。
裴淮轻轻拍着沈韫珠后背，柔声宽慰道：
画柳刚将夜行衣压在包袱底下藏好，便听闻自家娘娘是被皇上抱着回来的。
裴淮垂眸看去，只见那双妩媚灵动的桃花眼，此时早已笑得弯似月牙。
察觉自己有些绷不住眼泪，沈韫珠哑声支开画柳，道：
鞘上镶嵌的蓝宝石硕大璀璨，在浓重夜色中闪烁着莹莹
好半晌，听到廊外传来画柳的脚步声，沈韫珠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泪意尽数逼回。
] 那日在翠微宫中，沈韫珠无意间撞破了方岚的秘密。次日，方岚亲自过来送还戒指时，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此事。
话未说尽，遽然中断。
沈韫珠捧着针线笸箩走进书房时，看到的正是裴淮伏案批阅的模样。
“妾身见书房的烛火还亮着，便想过来瞧瞧您。”
沈韫珠睁着一双凄惶的桃花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说罢，裴淮直接将沈韫珠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往万鹤斋走去。
沈韫珠原本竭力压抑着哭喘，闻言更添几分恼羞成怒。差点儿一口气儿没倒上来，顿时偏过头呛咳个不停。
“娘娘怎地突然头疼起来？回宫之后可得请御医来好好瞧瞧……”
“皇上……”
“无事。只是方才吹了风，有些头疼，此时已然好多了。”
沈韫珠听见脚步声，抬起柔软眼眸，问道：
沈韫珠递出指尖，轻轻搭在了裴淮掌心里。十指纤纤，润如凝脂，在灯火下泛着美玉般的光泽。
裴淮忙将沈韫珠放下来，眼疾手快地托住她，担忧地轻唤道：
沈韫珠也不知该从何张口，却又怕画柳跟着忧心，只含糊应道：
沈韫珠用指尖轻抚过鸳鸯头顶的丝毛，应道：“对呀。”
“自然是相亲相爱的好意头。”
忠国君与忠天下之间当如何抉择？
沈韫珠笑吟吟地将绣布举到裴淮眼前，仿佛在跟裴淮讨要夸赞。
沈韫珠从画柳手中接过帕子，轻轻敷在泛红的眼尾。脑海中一霎时闪过国仇家恨，一霎时又浮现出万民苍生。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短短一日之间，竟让她接连碰上两次。
偏偏是今日……
书房内烛光摇曳，将女子窈窕的身影投映在檀木书案上，仿若画中人翩然跃动。
裴淮心思缜密，武功高强，平日里想刺杀他无异于痴人说梦。
女子悄悄贴近过来，身上透着若有似无的兰馥幽香。非但要将裴淮的心魂勾走，还要明知故问地朝他眨眼：
“此处依山傍水，蚊虫确实多些。”
画柳忙快步上前，将沈韫珠扶进屋里坐下。
书房里宁静安谧，只有偶尔翻动奏折的细微声响。夜色渐深，裴淮终于停笔起身，缓步走到沈韫珠身侧。
“没事……妾身方才说话时，不小心叫飞虫钻进了嗓子里……”
“送给方姐姐。”
沈韫珠走得近了，发觉烛火有些暗。便从发间取下一支银簪，轻轻拨了拨烛芯。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您批折子罢，妾身在这陪您待一会儿。”
万鹤斋中。
没入血肉？
直到那笑容寻不出任何破绽，沈韫珠才缓缓移开目光。清泠明亮的眼眸深处，看似风平浪静，却又仿佛蕴藏着一股无形的风暴。
沈韫珠抚着胸口，匆匆抹去泪痕，断断续续地说道：
画柳蹲在沈韫珠身前，急切地问道：
画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以为沈韫珠是伤着哪了。匆匆迎出门时，又瞧见沈韫珠眼眶泛红，心里更是大骇。
裴淮自个儿左臂上还在渗血，却仍是先抬指抹去沈韫珠眼角的泪珠，低声安抚道：
如今正值危急关头，万不能让裴淮察觉出什么异样。还是先渡过眼下难关，余下的等回宫后再从长计议。
但如今山庄外刺客环伺，裴淮又负伤中毒。只要沈韫珠肯出手，几乎是一击必杀。
第二声，则是利器没入血肉的闷响。
方岚看过，便能知晓沈韫珠的心意。
“不正经的心愿，还是先不说了。”
沈韫珠怔怔地盯着鸾镜中的自己出神，仿佛要被这些念头生生撕扯成两半。
沈韫珠急中生智，立马想了个藉口掩饰过去。只是这藉口也没那么高明，经不得仔细推敲。
-
沈韫珠怆然轻笑，冰冷的匕首紧贴着拇指内侧，缓缓从袖口滑出。
“好，好得很。”
裴淮似乎并未察觉，仍自顾自地笑道：
画柳不疑有他，连忙去廊下端来银盆，打湿帕子替沈韫珠净面。
“妾身打扰皇上了吗？”
沈韫珠勾住裴淮的脖颈，贴着他耳边软语呢喃，吹气胜兰：
沈韫珠虽不明就里，思绪却仍在飞转。电光石火间，沈韫珠凭本能辨别出第一声是破窗而入的冷箭。
裴淮耳力极佳，此刻瞳孔骤缩，一把拽过沈韫珠护在怀里。
裴淮顾不得犹豫，立马拉起沈韫珠，将她妥帖安置在远离轩榥的墙角，确保屋外放箭之人伤不到她。
镜中女子眉目如画，唇角噙着抹淡淡笑意，一如既往的温柔从容。
沈韫珠仓皇抬眸，只见一支羽箭赫然插进裴淮的左臂里，鲜血瞬间染透衣袖。
沈韫珠靠坐在桌案旁，扶额敛目，只觉彷徨无措。好似一片身处漩涡当中的落叶，随风翻卷飞舞，却不知该何去何从。
昏黄烛火下，深褐色的血迹尤为触目惊心。瞧见裴淮左臂流出的血，颜色暗得发乌，沈韫珠瞬间意识到箭上有毒。
“没事便好，朕抱你回去。”
沈韫珠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裴淮，声音颤抖：
女子身姿袅娜，走动时宛如柔风拂柳。裴淮不过多瞧几眼，便无端被牵动了心神。只得端起案边凉透的茶水抿了几口，堪堪压下心头的燥热。
裴淮见状轻怔，放下朱笔，转眸看去。
沈韫珠只感觉手腕一紧，眼前天旋地转，随后两道刺耳之声几乎同时响起。
裴淮顿时气笑，掐着女子的腰将她推进软榻里面，恶狠狠地质问道：
“您不是有吗？”
裴淮眼眸微暗，心中更添几分缱绻柔情。
“妾身想绣个香囊，”沈韫珠娇声念叨着。
裴淮脸色有些难看，盯着沈韫珠的眼睛，幽幽道：
裴淮抿着唇，心里已经开始暗喜。不禁 感叹这女子总算开窍，知道投桃报李，回赠他定情信……
沈韫珠莲步轻移，从宫灯旁款款走来，周身镀着层柔软的金边。
“这是送给方婕妤的？”
血海深仇与百姓福祉又孰轻孰重？
沈韫珠强行压下心头翻涌激荡的情绪，如同将一块巨石沉入湖底，只余澄澈平静的水面，再不起一丝波澜。
裴淮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皱着眉头，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
裴淮垂眸看去，只见皦玉色锦布上，赫然是一对儿恩爱缠绵的戏水鸳鸯，旁边没绣完的看着像是株并蒂莲花。
“方姐姐生辰那日，妾身打算送这个当贺礼，皇上觉得如何？”
沈韫珠伸手拉过男人腰间垂着的云龙纹香囊，眼神无辜地问道：
“不是回去歇着了？”
烛光映照在裴淮的侧脸，勾勒出清晰的眉眼轮廓。身影在灯下拉长，显得格外孤寂。
沈韫珠心满意得地撩拨完人，径自去了北窗下的软榻里窝着。
沈韫珠心绪尚未平复，下意识地攥紧了藏在袖中的匕首，指尖因用力过度而泛起惨白。
“珠珠？”
“那你说说，这上头的鸳鸯戏水和并蒂莲花，又是什么意思？”
“嗯。”裴淮俯下身来，声音略显沙哑低沉，“珠珠在绣什么？”
沈韫珠靠进裴淮怀中，只觉他胸膛温热，脉搏沉稳有力，全然不似她此刻纷然杂乱的心音。
沈韫珠眉眼间含着温柔的笑意，抬手拆下绣绷，将绣布摊开在炕桌上。
“你都不曾给朕绣过香囊。”
裴淮望向沈韫珠，低笑一声，“你来，不算打扰。”
“画柳，我嗓子不太舒服，你去替我倒杯热茶罢。”
虽是如此，但为了教方岚安心，沈韫珠还是决定绣个鸳鸯香囊送给她。借此表明自己没工夫，也犯不上，去做那根打散鸳鸯的木棒。
裴淮虽在宫外，朝政之事却也不曾耽搁。宫中拣选出需要裴淮亲自过目的折子，晚膳过后便送来了屏澜山庄。
“有朕在，别怕。”
沈韫珠挑唇抽回了手指，拢起臂弯垂落的鹅黄披帛，轻声说道：
“今儿个倒是能闹腾，朕前几日没——”
裴淮正埋头于奏折堆儿中，未曾留心到沈韫珠过来，只当是宫人进来添茶。
沈韫珠掀开盖在柳条笸箩上的帕子，取出前几日绣到一半的香囊。
摧天撼地，坚韧决绝。
裴淮朝女子伸出手，语调平缓，甚至称得上温柔。
《鸾镜与花枝》
“免得珠珠使起性儿来，又闹着要朕哄。”
“皇上批完折子了？”
但裴淮见沈韫珠这副模样，哪还顾得上其他，甚至自个儿替沈韫珠找补起来：
忽觉何为造化弄人。
裴淮轻轻拍着沈韫珠后背，柔声宽慰道：
画柳刚将夜行衣压在包袱底下藏好，便听闻自家娘娘是被皇上抱着回来的。
裴淮垂眸看去，只见那双妩媚灵动的桃花眼，此时早已笑得弯似月牙。
察觉自己有些绷不住眼泪，沈韫珠哑声支开画柳，道：
鞘上镶嵌的蓝宝石硕大璀璨，在浓重夜色中闪烁着莹莹
好半晌，听到廊外传来画柳的脚步声，沈韫珠深吸一口气，将眸中的泪意尽数逼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