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假如这是校园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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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刻, 莫名的，他突然想：不然去打个工吧。

    令狐雪放下电话，神情呆滞。

    他有被稍微地冒犯到。

    席云岫眼疾手快地给她按住了——

    令狐雪理直气壮地委屈上了：“你不是说你没钱嘛。我就让司机带了好多东西过来。”

    席云岫还算耐心地和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讲讲人情世故，“我和你不熟，我为什么要收你这些东西？”

    她开心地去抓席云岫的手，说：“那我送你这些都是补课费，算不得白拿。”

    这一闹腾，就闹腾了很久。

    个子本来就小, 缩成小小的一团。

    一夜都没有那些缠着他的噩梦。

    他有些慌张地舔舔嘴唇——

    只是找来一张小被子，给她盖在腿上。

    家里欠了钱, 父亲又不在了。

    大概是超出了她的智商服务区，令狐雪反应有点慢，眼睛都不转了。

    席云岫眉头皱着。

    地上全是各种食材。

    但是也没有别的什么想买的东西。

    陶夭夭又说：“昨天那个家教有事没来，等我空了找到新的再通知你——”

    她又可怜巴巴地说：“司机送我来的，我一个人也拿不回去。”

    这顿饭竟然吃出了几分温暖。

    席云岫脚步一顿，说了一串数字。

    席爸爸：“……”

    小雪团哆哆嗦嗦一阵，想大声吼，但声音都被冻得打颤了：“你为什么不给我微信！”

    令狐雪咧开一个笑，小爪子捧着肚子：“哥哥，我饿了。”

    他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想。

    暖什么？

    里面是一个餐馆。

    “为什么？”令狐雪不解道，“这些都很好吃的。”

    令狐雪哒哒哒地跟在他后面，只见他给一个卷帘门打开了锁，使劲一拉，终于拉开了。

    “进来吧。”他说。

    一夜无梦。

    她终于从陶夭夭对她的众多评价里，找到了合适的词语。

    令狐雪理所当然地晃晃脑袋，“狗咬了你，难道你要咬狗吗？”

    席云岫抿抿唇，一时没有说话——

    “人来疯。”

    竟然是令狐雪。

    席云岫看着她坐在自己父亲平时坐的座位上，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女生都在想什么，靴子到短裙之间是裸露的皮肤，都被冻成红红粉粉的一片。

    席云岫不知道怎么对这个场景这个场景做出正确的反应, 于是重复道：“你来干什么？”

    他平时是不怎么开暖气的，房子太旧了，四处漏风，开了也没用。

    直到他听到旁边传来一声排山倒海的轰隆轰隆的声音。

    令狐雪正拿着手机噼里啪啦一阵乱按，气鼓鼓地说：“又有人在校网上造谣我。”

    令狐雪被冻得伸不开腿似的，保持着圆球的姿势移动进了家门，手一撑，坐上了一个椅子。

    -

    原来她说的自己家有钱是这个意思——

    他又回过头说：“太晚了，别吃太多肉，明天再给你做。晚上就吃皮蛋瘦肉粥好不好？”

    她想了想没想出来狠话，退一步道：“算了，我让律师去做就好了，我才不亲自下场呢！亲自下场才是傻子。”

    席云岫偏头把嘴角的笑意抹去了，又正色道：“门口的东西你拿回去，我不要。”

    席云岫侧脸过来，问：“为什么？”

    他走在京市的深冬里, 叹出一口雪白的雾汽。

    令狐雪的手机突然响了。

    “家里没有冰箱。”席云岫解释道：“你带的东西太多，暂时放这里吧。”

    他清清静静的世界，突然闹腾起来。

    -

    席云岫在餐馆找了个临时工作来做。

    就像刚才在他饭盒戳来戳去的不是她一样。

    哦不对，这还是只会自带食材的野狐狸。

    她家每个人都日理万机。

    还钱不够。

    这些年帮着父亲照顾小餐馆的生意，他做起这些事情来得心应手。

    她吸吸鼻涕，抱怨道：“怎么还这么冷？”

    席云岫低头嘴角翘了翘，开始吃饭。

    【二】「他的世界一片漆黑时, 撞进来的光」

    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塞满了令狐雪家顶级大厨的料理。

    不知道是不是在寒风中冻的，他的手抖了抖，戳了好几下，才摸黑找到了钥匙孔。

    她哆哆嗦嗦按了免提，避免自己的脸和一块冰一样的手机接触：“喂，姐。”

    她又伸出一个指头，据理力争道：“我只因为等你才没吃东西。”

    这只小兽听到动静, 抬头看他。

    席云岫这次终于笑开了，笑容深深浅浅在脸上印出笑纹。

    席云岫突然心跳有些快，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不然明天买点排骨肉吧。

    席云岫想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自来熟这么闹腾的人——

    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

    不过人红是非多，每个学校的校花都逃不过这些。

    令狐雪点点头，很会抓重点：“那我先和哥哥说了再过来，哥哥你扫一下我的微信吧——”

    席云岫说：“以后不准这样跑来。”

    席云岫来回跑了几趟终于把东西搬完了，额头出了一点薄汗。

    他把嘴抿成一条直线，最后无奈地去里屋拿钥匙。

    席云岫昨天也在校园网上搜了令狐雪的名字——

    他捏着兜里的几十块钱。

    但是, 他不会和一个口无遮拦但心思单纯的小姑娘计较。

    令狐雪裹着棉被缓过来了一点，又闹腾地凶巴巴上了：“你再不来，我的暖宝宝都要凉了。”

    令狐雪说，“我知道的，这个就是缘分！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席云岫：“……”

    席云岫一愣，开始摸钥匙开家门。

    “所以周末的时候，哥哥是路过吗？”

    陶夭夭说：“我今天有个广告，明天直接回学校，就不回来了。”

    出来了一堆爆炸性的消息，把她描述成一个太妹渣女。

    又找补道：“我平时不这样，我就是看见你……看见你就……”

    她恐怕连时差都算不明白，同时在世界四地有男朋友，还是太勉强了。

    路灯昏暗, 他看见毛茸茸的雪白的一团，像是什么动物。

    令狐雪已经习惯了家里除了佣人，只有她一个人这件事，“知道了。”

    席云岫其实已经好久没有正经听过课了。

    席云岫也没太在意。

    席云岫一愣，说：“没什么。”

    警报竟然就这样解除了。

    吼完了，她似乎又意识到自己不请自来, 声音没底气地降了下去, 哼哼唧唧道：“我都等你好久了——”

    令狐雪呵呵笑了一声，看着有点憨, 指指勺子说：“我用没有用过的勺子舀的。”

    门口堆了满地的塑料袋。

    席云岫一愣：“你来这儿干什么？”

    令狐雪看他没听懂，撩开棉被就准备给他展示自己的聪明才智，“就是这个，我是贴在裙子下面的光腿神器。”

    令狐雪看他笑，莫名有点慌张：“哥哥，你不要相信他们，我都没有交过男朋友。这些嚼舌头的人，我以后要——”

    令狐雪好奇地左看右看，坐在餐馆地椅子上，晃动着两条细腿。

    她戴了毛茸茸的白绒毛帽子围巾，又穿了一身毛茸茸的外套，配上了毛呢单圈和白色的长靴。

    席云岫喉头发干，“嗯”了一声。

    令狐雪被难住了，她想了又想，说：“可是你是我的家教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都是我孝敬你的——”

    令狐雪老实地回答：“任逍哥哥说的。”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不小心喂过一次的野猫缠上了。

    当天晚上，席云岫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他倒不是多了解令狐雪，但是以他对令狐雪数学的浅薄了解——

    想到这他又勾了勾嘴角。

    席云岫又问：“那如果这条狗得不到该有的惩罚呢？”

    他低头想合上饭盒。

    令狐雪横眉竖眼, 看着奶凶奶凶的。

    他准备在自己变得更老之前，解释清楚。

    她想了一会儿才说：“但是，为什么要咬狗呢？等我变成更强大的人，我总会找到惩罚它的方法！”

    他实在也有点饿了。

    令狐雪抬头，视线交叠，她的眼睛晶亮晶亮的——

    令狐雪脸唰一下就红了，小声嘟嚷：“我没想那么多。”

    令狐雪又说：“那你还救了我，我就知道，哥哥你人真好！那你那天本来是来干什么的？”

    他来学校不过是躲躲来家里讨债的混混。

    他往后厨走，边走边问：“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这是个祖宗。

    “没钱啊？”令狐雪听了之后，担忧地看看他，随后又高兴地说道：“但是我家有很多钱！”

    像是把整个家都搬来了。

    餐馆营业到九点，收档打扫之后已经是十点了。

    令狐雪也吃, 偶尔开心地看他一眼, 又埋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