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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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察觉到骆听寒心中所想，郦倦唇角微微翘起“公主，你忘了，我们昨日初见，郦某早已说了，我的耳朵很好，听得见天下万事。”
“参见公主殿下”忽一人声响起，骆听寒这才注意到，亭外还站着她昨日见到的郦倦的暗卫，云岭，他身着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走吧，如嫣”骆听寒好言劝慰道“你也该出宫过自己的生活，宫外天大地大，你不该深陷宫中，消磨一生。”
“听寒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要这些符图作甚？”骆听寒的语气诚恳中透着凄楚，“世子有所不知，听寒在大燕受人牵掣，什么商人什么买图，不过是大燕新帝假借听寒之名，暗中操纵罢了，听寒哪里懂这些?”
骆听寒闻言心中一惊，她在蜀国安插探子之事，虽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也做得格外掩人耳目，郦倦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我是世子失明前黑月光》
骆听寒站在亭外，定睛看去，白衣人眼上蒙着层白纱，不是郦倦又是谁?
“公主，你乖乖听话，做个木头美人，莫听莫看莫言，我必不会薄待你，若是让我知晓你还有别的心思，那我劝你趁早打消为好，不然”郦倦忽然凑前，摸了摸骆听寒的双眼，“我虽看不见，但是公主的眼形真的很美，是我摸过的眼睛中，最美的，若把它们剜下来，定是最好的藏品。”
“可是大燕新帝登基后，太后钟爱大燕民乐，重换了乐坊宫人，旧人不久前已出宫去了”
“公主”如嫣噗通一声跪在骆听寒面前，眼泪浸花脸上的妆面，“如嫣哪里做得不好么，公主。如嫣知道，自己话多，脑子笨，总读不懂公主的心，这些，如嫣可以慢慢改的，求公主别赶如嫣走，好不好?”
“如嫣，细算算，我们相处已有十五年了，我记得初见你时，我才五岁”骆听寒忽然打断如嫣的话，说起过往，手上开始翻找起什么。
啪嗒一声，骆听寒终于翻出钥匙，打开了右手边剔红酸枝木的锦盒，里面竟是一厚沓的银票。
郦倦闻言，语气难得有些波澜“这是蜀乐秋山烟雨，不知公主是在何处听到的?可是大燕宫中有去过蜀地的宫人为你演奏过?”
“公主来了?”郦倦开口道，“今日白天郦某多有冒犯，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公主海涵，不若在此听上一曲，也算是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骆听寒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郦倦比自己还能装，白日里恩威并施，如今反倒装起无辜来。
骆听寒抬眼看镜中的自己，双眼流出鲜血，眼眶中漆黑一片，眼珠已被人挖去。她闭上双眼，复又睁开，自己的眼睛还在，方才不过是幻觉罢了。
如果她找到那大燕女子的线索，这瞎阎王又能否将手中的虎符借她一用？只是天大地大，寻一个数年前便无音讯之人，谈何容易?
“如嫣听说，这世子府里有许多蜀君赏赐的宝贝，世子更深得蜀君宠信。要我说，您该抓住机会，把世子的心上人挤出去，得了世子宠爱，那您……”
世人盛传，燕国的长公主温婉柔顺，堪称贤德典范，父死从兄，绝无违逆。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挡箭牌与牺牲品，骆听寒说她是被新帝利用，倒也有可能。
骆听寒叹了口气，她的母亲最擅音律，乐坊中人都是母后一手调教出来的，常演奏各国乐曲。母后自焚后，她再也不愿见到乐坊中人，唯恐见再见旧人时，忆起母后心痛难当。
夜凉如水，骆听寒行至殿外，才觉阵阵冷意。一阵乐声传至骆听寒耳中，初听惊渺，余韵悠长，骆听寒虽不通丝乐，却觉得这乐声格外熟悉，似是在哪听过。
骆听寒沉思不语，今天郦倦的警告言犹在耳。
“如嫣，郦倦是个瞎子，我穿得再美，他也看不到的。”骆听寒好心提醒如嫣。
“公主是聪明人，不必在这里打谜语，前些时候几位大燕商人在蜀国出手阔绰，豪掷千金，甚至买走了蜀宫中的几幅图，那几幅图想必是在公主手中吧？”
“有缘无份。”郦倦神情怅然，难道不久前她已出宫了么？
他精通演算，数次推算过心上人的位置，烧焦的龟壳纹路上只显示她在大燕宫中，因此郦倦凭空编出蜀国习俗，为的便是搬进大燕宫，想找到那位曾在山洞帮他的少女。
“那可否请公主将大燕宫中会演奏乐曲的宫人都找来，询问是否有宫人能弹奏秋山烟雨。”郦倦语气激动。
她不甘心只做受人摆布的木偶，她不要在如母妃和外祖母一般，如羔羊般等着被别人决定命运。即使冒着被挖双眼的风险， 她也要拿到郦倦手中的虎符，她要登高位，必须要有兵权。她要走的路，注定凶险万分，同行之人必然要心思缜密，处变不惊。
……
“呀，瞧我这嘴，呸呸呸”如嫣伸手捂嘴。
“我知晓世子寻人之切，可我自从母后去世后，再未听过宫人奏乐，若是我真听过这首蜀乐，那该是七年前的事。”
“不知世子方才所弹何曲，我好似在何处听到过。”
不过她与郦倦相处一天下来，确发现郦倦对那个大燕女子情根深种。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这图中的令牌画的精美繁复，没想到世子虽然眼盲，心却不盲。”
“如嫣，三天后我便要离开大燕去蜀国，山高路远，长途跋涉。我已想好，明日便放你出宫，这盒中的钱财足够你衣食无忧度过余生，出宫后你要是想做点小生意也好有个本钱，若是遭了难，便去找”骆听寒态度郑重，表明此话并非玩笑。
郦倦缓缓坐下，抚摸着手上的镂空玉扳指，显然在思索骆听寒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如嫣，我决定的事，你改变不了的”骆听寒语气冷硬，起身离开。
骆听寒心中瞬时千回百转，不知该如何应答。
“对了，公主，今日织锦署把您的嫁衣送来了，您看多美啊，世子禀明燕帝，两日后婚礼就在大燕宫中举行，礼毕再回蜀国。公主到时您穿上这身嫁衣，艳压四座，世子定会被您迷住。”如嫣拿起嫁衣缓缓展开，刺目的红色映入骆听寒得眼帘。
骆听寒想，此次郦倦来大燕，不是所谓的与新娘交流感情，怕是特意来体验大燕的风土民情，走那大燕女子走过的路，吃她吃过的大燕饭菜，体味她的生长的地方。没想到，这个瞎阎王，倒还是个情种。
“可是公主，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一定是怕自己身边不安全，才赶我走，是吗？”如嫣红着眼睛说。
日落西山，骆听寒才又回到含元殿主殿，她坐在妆台前，眼角眉梢难掩疲倦。
“我不记得了”骆听寒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
“公主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信。”郦倦坐回原位，话头突然一转“我平生最恨背叛之人，昨日刚查出身边的小内侍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内应，便立刻处理了，那场面，啧啧啧，可惜公主没见到，甚为精彩。”
看来郦倦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此时再装聋作哑，故作糊涂怕是不行，但要怎样解释自己在蜀国安插探子的行径呢？若是骆听寒现在解释不清，郦倦以后定加倍提防她，想拿到他手里的虎符可就难了。
“世子”骆听寒趁热打铁，楚楚可怜道“听寒在此以大燕国运发誓，绝无任何谋害蜀国与世子之心，望世子明鉴。”
“公主，今日您和世子聊的如何?”如嫣一面将骆听寒头上的金钗细合摘下，一面又忍不住嘴碎道
如嫣性子急，心思浅，骆听寒又想到自己早上见到的那个被剜眼割舌的内侍，她怕如嫣哪日也……如嫣不适合与她共行险路，还是留在大燕为好。
“是啊，公主。”如嫣语气感慨，追忆往昔“那时我还只是大燕宫的低等仆役，是皇后娘娘怜恤我年纪尚小，劳作辛苦，开恩让我来作公主侍女，那时的日子真好啊，娘娘和先皇夫妻恩爱，您和太子一起嬉戏玩闹，可惜太子和娘娘……”如嫣止住了话头，低头擦了擦眼泪，笑道“好在公主和如嫣总还是在一处。”
骆听寒眼底浮起不舍，可还是狠心扭过头去。她方才心中思绪万千，郦倦的恐吓让她一度产生退意，可方才那件红色的嫁衣如同一把快刀，斩断她心中乱麻。
男人对哪种女人最没防备呢？骆听寒很清楚，柔弱的的提线木偶最是无害，也是她最擅长扮演的角色。过往的经验告诉骆听寒，此时甩锅是最好的选择。
骆听寒循声走去，水榭中正坐一白衣人弹琴，月色溶溶，水波粼粼，更衬着白衣人清尘脱俗。
] 像是察觉到骆听寒心中所想，郦倦唇角微微翘起“公主，你忘了，我们昨日初见，郦某早已说了，我的耳朵很好，听得见天下万事。”
“参见公主殿下”忽一人声响起，骆听寒这才注意到，亭外还站着她昨日见到的郦倦的暗卫，云岭，他身着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察觉。
“走吧，如嫣”骆听寒好言劝慰道“你也该出宫过自己的生活，宫外天大地大，你不该深陷宫中，消磨一生。”
“听寒不过一个妇道人家，要这些符图作甚？”骆听寒的语气诚恳中透着凄楚，“世子有所不知，听寒在大燕受人牵掣，什么商人什么买图，不过是大燕新帝假借听寒之名，暗中操纵罢了，听寒哪里懂这些?”
骆听寒闻言心中一惊，她在蜀国安插探子之事，虽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也做得格外掩人耳目，郦倦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我是世子失明前黑月光》
骆听寒站在亭外，定睛看去，白衣人眼上蒙着层白纱，不是郦倦又是谁?
“公主，你乖乖听话，做个木头美人，莫听莫看莫言，我必不会薄待你，若是让我知晓你还有别的心思，那我劝你趁早打消为好，不然”郦倦忽然凑前，摸了摸骆听寒的双眼，“我虽看不见，但是公主的眼形真的很美，是我摸过的眼睛中，最美的，若把它们剜下来，定是最好的藏品。”
“可是大燕新帝登基后，太后钟爱大燕民乐，重换了乐坊宫人，旧人不久前已出宫去了”
“公主”如嫣噗通一声跪在骆听寒面前，眼泪浸花脸上的妆面，“如嫣哪里做得不好么，公主。如嫣知道，自己话多，脑子笨，总读不懂公主的心，这些，如嫣可以慢慢改的，求公主别赶如嫣走，好不好?”
“如嫣，细算算，我们相处已有十五年了，我记得初见你时，我才五岁”骆听寒忽然打断如嫣的话，说起过往，手上开始翻找起什么。
啪嗒一声，骆听寒终于翻出钥匙，打开了右手边剔红酸枝木的锦盒，里面竟是一厚沓的银票。
郦倦闻言，语气难得有些波澜“这是蜀乐秋山烟雨，不知公主是在何处听到的?可是大燕宫中有去过蜀地的宫人为你演奏过?”
“公主来了?”郦倦开口道，“今日白天郦某多有冒犯，实属无奈之举，还望公主海涵，不若在此听上一曲，也算是给我一个赔罪的机会。”
骆听寒心中暗暗翻了个白眼，郦倦比自己还能装，白日里恩威并施，如今反倒装起无辜来。
骆听寒抬眼看镜中的自己，双眼流出鲜血，眼眶中漆黑一片，眼珠已被人挖去。她闭上双眼，复又睁开，自己的眼睛还在，方才不过是幻觉罢了。
如果她找到那大燕女子的线索，这瞎阎王又能否将手中的虎符借她一用？只是天大地大，寻一个数年前便无音讯之人，谈何容易?
“如嫣听说，这世子府里有许多蜀君赏赐的宝贝，世子更深得蜀君宠信。要我说，您该抓住机会，把世子的心上人挤出去，得了世子宠爱，那您……”
世人盛传，燕国的长公主温婉柔顺，堪称贤德典范，父死从兄，绝无违逆。这样的人，是最好的挡箭牌与牺牲品，骆听寒说她是被新帝利用，倒也有可能。
骆听寒叹了口气，她的母亲最擅音律，乐坊中人都是母后一手调教出来的，常演奏各国乐曲。母后自焚后，她再也不愿见到乐坊中人，唯恐见再见旧人时，忆起母后心痛难当。
夜凉如水，骆听寒行至殿外，才觉阵阵冷意。一阵乐声传至骆听寒耳中，初听惊渺，余韵悠长，骆听寒虽不通丝乐，却觉得这乐声格外熟悉，似是在哪听过。
骆听寒沉思不语，今天郦倦的警告言犹在耳。
“如嫣，郦倦是个瞎子，我穿得再美，他也看不到的。”骆听寒好心提醒如嫣。
“公主是聪明人，不必在这里打谜语，前些时候几位大燕商人在蜀国出手阔绰，豪掷千金，甚至买走了蜀宫中的几幅图，那几幅图想必是在公主手中吧？”
“有缘无份。”郦倦神情怅然，难道不久前她已出宫了么？
他精通演算，数次推算过心上人的位置，烧焦的龟壳纹路上只显示她在大燕宫中，因此郦倦凭空编出蜀国习俗，为的便是搬进大燕宫，想找到那位曾在山洞帮他的少女。
“那可否请公主将大燕宫中会演奏乐曲的宫人都找来，询问是否有宫人能弹奏秋山烟雨。”郦倦语气激动。
她不甘心只做受人摆布的木偶，她不要在如母妃和外祖母一般，如羔羊般等着被别人决定命运。即使冒着被挖双眼的风险， 她也要拿到郦倦手中的虎符，她要登高位，必须要有兵权。她要走的路，注定凶险万分，同行之人必然要心思缜密，处变不惊。
……
“呀，瞧我这嘴，呸呸呸”如嫣伸手捂嘴。
“我知晓世子寻人之切，可我自从母后去世后，再未听过宫人奏乐，若是我真听过这首蜀乐，那该是七年前的事。”
“不知世子方才所弹何曲，我好似在何处听到过。”
不过她与郦倦相处一天下来，确发现郦倦对那个大燕女子情根深种。
她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这图中的令牌画的精美繁复，没想到世子虽然眼盲，心却不盲。”
“如嫣，三天后我便要离开大燕去蜀国，山高路远，长途跋涉。我已想好，明日便放你出宫，这盒中的钱财足够你衣食无忧度过余生，出宫后你要是想做点小生意也好有个本钱，若是遭了难，便去找”骆听寒态度郑重，表明此话并非玩笑。
郦倦缓缓坐下，抚摸着手上的镂空玉扳指，显然在思索骆听寒这话几分真几分假。
“如嫣，我决定的事，你改变不了的”骆听寒语气冷硬，起身离开。
骆听寒心中瞬时千回百转，不知该如何应答。
“对了，公主，今日织锦署把您的嫁衣送来了，您看多美啊，世子禀明燕帝，两日后婚礼就在大燕宫中举行，礼毕再回蜀国。公主到时您穿上这身嫁衣，艳压四座，世子定会被您迷住。”如嫣拿起嫁衣缓缓展开，刺目的红色映入骆听寒得眼帘。
骆听寒想，此次郦倦来大燕，不是所谓的与新娘交流感情，怕是特意来体验大燕的风土民情，走那大燕女子走过的路，吃她吃过的大燕饭菜，体味她的生长的地方。没想到，这个瞎阎王，倒还是个情种。
“可是公主，我舍不得你，我知道，你一定是怕自己身边不安全，才赶我走，是吗？”如嫣红着眼睛说。
日落西山，骆听寒才又回到含元殿主殿，她坐在妆台前，眼角眉梢难掩疲倦。
“我不记得了”骆听寒十分诚实地摇了摇头。
“公主言之凿凿，让人不得不信。”郦倦坐回原位，话头突然一转“我平生最恨背叛之人，昨日刚查出身边的小内侍是别有用心之人派来的内应，便立刻处理了，那场面，啧啧啧，可惜公主没见到，甚为精彩。”
看来郦倦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此时再装聋作哑，故作糊涂怕是不行，但要怎样解释自己在蜀国安插探子的行径呢？若是骆听寒现在解释不清，郦倦以后定加倍提防她，想拿到他手里的虎符可就难了。
“世子”骆听寒趁热打铁，楚楚可怜道“听寒在此以大燕国运发誓，绝无任何谋害蜀国与世子之心，望世子明鉴。”
“公主，今日您和世子聊的如何?”如嫣一面将骆听寒头上的金钗细合摘下，一面又忍不住嘴碎道
如嫣性子急，心思浅，骆听寒又想到自己早上见到的那个被剜眼割舌的内侍，她怕如嫣哪日也……如嫣不适合与她共行险路，还是留在大燕为好。
“是啊，公主。”如嫣语气感慨，追忆往昔“那时我还只是大燕宫的低等仆役，是皇后娘娘怜恤我年纪尚小，劳作辛苦，开恩让我来作公主侍女，那时的日子真好啊，娘娘和先皇夫妻恩爱，您和太子一起嬉戏玩闹，可惜太子和娘娘……”如嫣止住了话头，低头擦了擦眼泪，笑道“好在公主和如嫣总还是在一处。”
骆听寒眼底浮起不舍，可还是狠心扭过头去。她方才心中思绪万千，郦倦的恐吓让她一度产生退意，可方才那件红色的嫁衣如同一把快刀，斩断她心中乱麻。
男人对哪种女人最没防备呢？骆听寒很清楚，柔弱的的提线木偶最是无害，也是她最擅长扮演的角色。过往的经验告诉骆听寒，此时甩锅是最好的选择。
骆听寒循声走去，水榭中正坐一白衣人弹琴，月色溶溶，水波粼粼，更衬着白衣人清尘脱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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