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养活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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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琥珀噌就站起来，“这里土地贫瘠，天寒地冻的，听闻这里四月初才开始回暖，到八月份就下大雪了，这种地方什么庄稼能活下来！”

    萧知远回首瞥了他一眼，“你可曾见过你母亲练字？”

    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到嘴边的那句‘可是为了陆姑娘特意梳洗打扮的’被平二生生咽下去。

    在二人说话的功夫，外边传来嘈杂之声，似乎出了什么事。

    “不过她一个庶女，哪有什么见识，若非儿子犯病后体虚，也不需要总听她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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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还是往里边走去。

    “小姐，你到底要做什么？”琥珀百无聊赖地守在旁边，直打哈欠。

    萧知远不知不觉竟走到听澜园。

    平二惊奇的声音传来。

    他面色沉下去。

    细看这些首饰的样式，他愕然发现都是陆家嫡女的，这么多年她自己一件首饰都没添吗？

    或许因为刚才她的铁血手段，没人敢胡乱认领，棉衣被原主人领了回去。

    “民以食为本，我倒是可以一直想办法筹集粮食，但我走了以后呢。”

    见萧景年低着头不语，萧知远不再追问。

    他们打扮给谁看呢。

    她在练他的名字！

    萧景年的声音响起在身后。

    而且百姓脸上的麻木让人感到压抑，既然有能力去改变，那就努努力。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名字断崖式减少，上边几十页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爹爹怎么把母亲写的字翻出来了。”萧景年信手翻看着。

    随手拿起一张，一手行书字迹隽秀，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美，反倒是多了几分锋芒毕露。

    被父亲拒绝后，萧景年转身就去找陶云倾了。

    不怪他有如此反应，乍一看到许宴舟，他险些没认出来。

    萧知远沉下脸，“胡闹！”

    身旁的将士咋舌不已，“将军，不是说这位陆姑娘是侯府和离出来的吗，内宅妇人怎会有如此魄力？”

    回将军府的路上，琥珀不解地问道。

    等找到陆棠，他定会教训她一番。

    有希望要摆在百姓面前，没有希望，创造希望也要摆在他们面前。

    “爹爹。”

    萧知远心里涌起莫名的燥意，眉头轻拧，扔下这些纸往内堂走去。

    两个人的名字越是往下翻就越多，可是往上翻便寥寥无几，甚至后边再也没出现过。

    他央求陶云倾帮着说项。

    “小姐，你真的要养活整个平遥城啊！”

    繁华似锦的京城，武定侯府。

    在这平遥城，不论是将士还是百姓，人都要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上仪表，更遑论好生打扮自己。

    看到外厅桌上摆放着练字的宣纸，萧知远愣了一下。

    “爹爹，我能跟您一起上战场吗？”萧景年希冀地问道。

    许宴舟似是料到他想说什么，凉凉地看向他，“怎么，不认得本将军了？”

    可实际上他很依赖陆棠，想听她说奇人异事，想听那些天南海北的故事，甚至很多时候，她会用一些故事来解析西席所讲内容，有趣的很。

    父亲总说陆棠的师父是三教九流之辈，她以前也都做着不入流的事情，没有官家女的教养，没见识没学识，所讲内容自然都是妄想的胡说八道，他哪里敢让父亲知道。

    她看出陆棠怎么都要杀那四个人，为何要多此一举。

    陆棠在宣纸上写写画画，没有作答。

    萧景年将来要承袭侯府，怎么能听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辱了孩子的耳朵。

    宣纸都是熟宣，是前府尹留下的，尽管没有侯府的好，但在边关能找到这个，已经是惊喜。

    打开妆奁，价值不菲的首饰一样都没少。

    琥珀瞪大眼睛，“小姐，你该不会要在这里开荒吧，这城中会耕种的人可没多少。”

    他脸上的胡子修剪干净，剑眉星目，丰神俊逸，尽管还是那一身破旧的布甲，却遮不住那一身如虹的气势。

    所以，尽管他觉得丢脸，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却还是忍不住凑近想听。

    萧景年露出紧张之色，同时又有点难为情。

    他恍然记起两年前陆棠和他提过练字的事情，原以为她只是附庸风雅，想以此吸引他的目光，可没想到她写得如此漂亮。

    陆棠给他解答都是连说带写，练字的时候也从不避讳他，还告诉他该如何握笔用力等。

    只有温饱不够。

    “我让小将军采了些土壤回来，也不算贫瘠，只需要找到适合的农作物。”

    片刻后，她才喃喃自语，“这里倒是不缺水，适合种点什么呢？”

    萧景年点头，“见过，儿子有时候不舒服，西席讲得不是很明白，母亲课后会为儿子解答。”

    “以后若是有不懂的，尽管来问我。”萧知远说道。

    ……

    人都走了，再问这个有什么用。

    否则内忧外患，平遥城早晚失守。

    不仅有他的名字，也有萧景年。

    “小姐，为什么要问百姓的意见？”

    这是……陆棠写的？

    远在北地驻边的陆棠，这几日把自己关在房间中。

    趋利避害的本能他还是有的。

    陆棠练字似乎有落款的习惯，看上边的时间，一年前他和萧景年的名字时常会出现，次数频繁。

    伸手翻了一下，他的名字跃然纸上。

    满篇‘萧知远’，这样的纸有十几张。

    许宴舟看着她们消失的背影，眼神带着异彩，“她只是曾经有过内宅妇人这段经历罢了。”

    ……

    陆棠让平二将四个人身上的棉衣扒下来，招呼百姓过来认领。

    萧知远头也没回，看着内堂的布置一如既往，桌上还散乱着几样首饰。

    再看她的闷户橱满满当当，华服件件都在，只带走几件寻常衣裳。

    萧知远眉头轻蹙，“她还给你讲课？怎么从未听你说过。”

    “将军？”

    琥珀觉得她异想天开，可是想想一路过来，她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几乎所有遇到的困难都被她提前想到，且做了万全准备，他们才能安然无恙带着这么多物资来到平遥城。

    这是陆棠在的时候住的地方。

    陆棠看了一眼满目苍夷的平遥城，说道：“这里的百姓需要希望。”

    陆棠头也不抬地说道。

    陆棠当街斩人这一幕正好被许宴舟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