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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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不夷一怔，握着储丹袋的手便是一紧：

    周围的人在刚刚掌派的那一问之下，早已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让一让，各自有着百转千回的思绪，却被陆不夷这句很是寻常的话语打断了。

    知道了，便就能早点各回各家了吧……

    其她人没注意，可就连言无也没明白——

    “当时的玉佩是我托明琰做的，控制阵法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啪嗒。”

    更何况是言无。

    “休要胡言。”

    陆不夷手上把玩着的茶碗倏忽落下，她笑容变冷，语气不善：

    陆不夷眉眼弯弯，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陆不夷！”掌门咬牙切齿，“你这样和言无又有什么区别？！”

    陆虞多少比围观群众要多知道一些事情的内情，闻言脑子里不由得比别人多转了一圈，转头想找人询问：

    “嗯，死了。”陆不夷在扎储丹袋的袋子，声音很低，不知道在说给谁听，“生死佩都碎了，当然是死了。”

    此话一出，无邪弦通人性一般闪亮起，横在了言无的面前。

    “师妇向来把万妖窟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我多次上山，不过是为了更谨慎一些。”

    捉妖界终于恢复了宁静。

    “陆不夷，你究竟在做什么？”

    言无素来平静如波的眸光一瞬间锐利了起来，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他几乎都要忘记了太多太多的细节。

    他们只想着，究竟什么时候可以回房睡觉。

    “她大概完全没想起来这是你给她的生辰礼，所以才丢得随意。

    陆不夷笑：

    “你以为你惺惺作态了这些，师妇就可以原谅你了吗？”

    陆不夷的目光刹那间狠厉，盯着言无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一般，下一刻，她解除了封印在四周的结界，声音亮亮堂堂地让所有人都能听见，

    ……

    他顿了几秒，复又开口：

    “雕像、没有光了。陆式微果然是死了。”

    “所以言无老祖，您违背诺言了。”

    可此时，她却睚眦欲裂地，直直瞪着陆不夷：

    陆不夷背着手，目光浅淡地看着言无：

    掌派抖了抖袖子，往前又迈了一步——

    他亲眼看着她掉下去的。

    西微门掌门执掌西微门多年，历经沉浮，却仍然能够扛得住西微门这块招牌，靠的便是她无时无刻都能泰山崩于前亦面不改色。

    《死对头怎么可能暗恋我》

    “二师妹……”

    后面的事情轰动了整个捉妖界，既早已死去千年的西微门老祖陆式微的生死佩突然显世、并再次封印大妖后，东无派老祖言无被发现私下用邪门妖道企图复活陆式微。

    *

    在场人面色剧变，各是五味杂陈，西微门掌门最先走上来，伸手搭在陆不夷的肩膀上：

    “我没什么居心。”

    不料，陆不夷却笑出声来，

    “言无，师妇死了两次，你凭什么好好活着？

    “因为，您才是高高在上的言无老祖啊，一心除妖卫道，当然在万妖窟旁，连师妇都不曾手软。”

    陆不夷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得更温和了几分：

    西微门下，捉妖楼。

    绕过最后一个弯，西微门掌门愤怒的面庞便被看了个清楚。

    “进来吧，我带你回去。”

    她终于扎好，抬头看言无：“言无老祖，我便把她带走重新封上了。”

    “这样的捉妖界，难道不正适合作为祭品，献给我的师妇吗？”

    围观人很贴心地想劝解他，毕竟他与陆式微是天下人共知的死队友，实在没必要为这点事耿耿于怀。

    掌门却又开口了：

    等等？

    现在又是几个人对峙的时刻，不知道为何，又突然喊出了这个名字。

    “倒是你，堂堂言无老祖，使用妖术，用妖力滋养着被师妇丢弃的肋骨，是想要做什么？”

    围观人员又听不明白了，这些高手之间的爱恨情仇总是让人闹不明白。

    而被咬牙切齿喊着名字的女人则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抬眼看她：

    兴许是刚刚陆式微谁都没贴心嘱咐，只喊了言无一个人唠唠叨叨的，他心里不爽了。

    这话说得咄咄逼人，言无的面色终于“刷”的变白，甚至下意识退了一步，他几次张了张嘴，声音更沙哑了几分：

    “在我面前，你竟然还敢撒谎！你在捉妖界布下了多少密密麻麻的气运阵，你想要毁掉师妇的心血吗？”

    向来寂静如尘的楼梯此时却传来了怒不可遏的脚步声。

    “不要把你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沉了片刻，忽而开了口：“你要怎么罚我。”

    万妖窟边上。

    这回，是他贴着言无更近了：“师父，那后山一直是您掌管的禁地，我竟然不知道，您私下里竟然做这些腌臜事情，妄图逆天改命，想要让陆式微复活？”

    “这么一来，镇守万妖窟的大妖异动，都是因为言无老祖想复活师祖整出来的？”

    于是他问：“你都知道什么？”

    也许是为了某种安全感。

    “陆式微、死了吗？”

    “早就死了。”陆不夷手里慢悠悠地结着阵法，将储丹袋温温柔柔地笼罩在了大妖的身上，“当时死的时候，我给你们每一处大妖都送过雕像，你不记得了吗？”

    自戕而亡。

    一直没说话的言无突然抬起眼来，望着陆不夷。

    琴弦依旧是铮铮发亮，哪怕因为之前的战斗而褪去了些光彩，却依旧坚持着守护主人的责任。

    是的。

    “我自然不敢对言无老祖随意惩处，但如果不在此行刑又怕有失公允。

    哦，围观人员懂了。

    “而你却能知道此事，你和明琰表面上对蓁蓁忠心耿耿，其实也没有多干净。”

    “生死佩里锁着师妇的残念，师妇唯一的愿望就是还捉妖界一片安宁，您知道的。

    为保捉妖界和平，东无派掌派大义灭亲，与西微门掌门共同问罪。

    妖术？妖力？陆式微的肋骨？

    “如果不是因为大妖是用来封印万妖窟的，你大概也会把他们全部都挖出来用来复活师妇。”

    言无的面色变了几分，却没有被带偏：

    “她死了吗？”

    “区别？”

    言无，一代捉妖大能，用妖术，引来妖力，想要复活陆式微？

    “我当时去捉妖楼见你，你让我跟着陆真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在陆真的身体里？”

    下一刻，陆虞的额头就狠狠被吃了个暴栗，陆不夷展开储丹袋，这次是对着大妖，

    他已经很久没喊“蓁蓁”了。

    他亲自站着的。

    “看来，今天没办法请大师姊喝茶了。”

    什么？

    “她自然也不知道，那玉佩上被你下了控制阵法——

    没人听见，唯一离他近些的西微门掌门笑了一下，道：“我师妇一声惩恶扬善，便是不需要对我们嘱咐什么，我们自然也是要继承这衣钵的。”

    一代捉妖师使用妖术，这无论在谁的眼中都是不可饶恕的过错。

    他被陆不夷提醒了一般抬起眼来，喃喃问了句：

    “言无，你到底想对我师妇做什么？！”

    但如今一直存在感不强的陆不夷忽然变了脸色，让他混沌的脑子里一瞬间清明了几分。

    兴许是因为被那储丹袋罩住的原因，大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气氛凝滞了片刻，掌门顾忌着什么，还是压下了声音：“你承认了？”

    不知为何，大妖瑟缩了一下，环视了一周，兴许是被周围充满敌意的目光烫了好几下，而后才乖乖来到了陆不夷的身边。

    “再说，难道你们不想蓁蓁                                                复活吗？何必高高在上在此指责我。”

    嚯，感谢有个明白人，这样一说，所有人便都明白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知道你这些年，挖了曾经和师妇有关系的所有妖怪的妖丹，搜集了师妇所有的东西。

    她仰头，声音有些低低的：

    “师妇死后，捉妖界立刻就像忘了她这号人一样，个个对着言无溜须拍马。

    “大师姊，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多亏了师妇对你无意，不然还当真留不下那块玉佩。

    “恭请言无老祖、自戕！”

    后来，于捉妖大比之上，与万千捉妖师眼前，东无派老祖言无使用跟随了自己上千年的法器无邪弦——

    “当时，您亲自站在万妖窟边上，此事您不是最清楚吗？”

    掌门黑着脸，声音更沉了几分：“西微门与捉妖楼向来泾渭分明，你却假借着要封印大妖的名义屡次上山来，究竟是何居心？”

    陆不夷声音很缓，听起来像是睡眠前的诱哄，却带了点不容置疑的坚定：

    可周围人意味不明的目光，处于正中间的言无仿佛听不见一样。

    所幸，总有人会发现他们的苦衷。

    陆不夷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陆不夷的声音坚决，用的却是只有在场三人能听见的声音：

    “捉妖界又如何？”

    “那言无老祖，自戕于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