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17

[    【作者莫京一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这话倒像是他吝啬了。

    盛愿迈步走向他，短短的路，走得心猿意马。

    “辛苦了。”牧霄夺冷淡回复。

    《歌剧魅影》盛愿在网上看过很多遍，所以他才能脱口而出那些经典台词，但是如此身临其境还是第一次。

    “不是和你说了，今天就我们两个。”

    他从

    “去看歌剧。”

    他料想，舅舅这样的人温文尔雅的人必定会对艺术有另一番见解，所以不敢敷衍了事。

    他拉开衣柜门，里面赫然躺着两件不属于他的衣物——一件大衣，一件西装。

    她空有一身功夫找不到地方发挥，只能调整一些瑕不掩瑜的小瑕疵。

    “盛小愿，还就要有还的气度。”他语气几分不善。

    “我、我不是紧张这个……”盛愿讪讪放下胳膊，手扶着膝盖，坐得板正。

    盛愿回想前两天带舅舅到画室的情景——

    暮色将尽，室内室外皆是昏昧，两个人的影子投落在地上，被晚风吹得亲昵缠黏。

    静静对视一番，他觉得，这世上似乎没有舅舅办不到的事。

    待到盛愿靠近，牧霄夺揿灭烟头，绅士的替他拉开车门，却挡在身前不让人进。

    盛愿咂摸他话中的意味，识趣的摇摇头，说：“不会。”

    他都不嫌沉的带了过来，想着离开时要一并还给舅舅。

    侧目，却看见盛愿满脸心神不宁，手指紧紧攥着身前的安全带，指关节用力到发白。

    牧霄夺此刻闲散的半靠软椅，微眯着黑眸望向这边，看他慢吞吞朝自己走过来。

    “邀请我什么？”盛愿问。

    “他?”牧霄夺随意伸手，把闷声不响的盛愿揽到身侧，“这是我们家一个小朋友。”

    “……我有吗？”盛愿声音细得跟猫儿似的。

    他低着眸看盛愿咬着唇瓣，一副羞赧模样。语气明晃晃的戏谑：“叫人了吗？”

    盛愿惊诧转头，对上男人从容的眼。

    男人表情寡淡，单手搭着方向盘，肩膀宽阔，身姿舒展，近距离更觉器宇不凡。

    造型师给盛愿搭了一件收领的英伦风薄衫，领口和袖口做成了荷叶边的样式，布纹中埋藏着许多小颗粒皓石，在夜色中亮晶晶的散发出细闪光芒。搭配一条笔挺的黑色高腰长裤，收勒出细窄的腰线。

    “你这什么一副贪生怕死的模样？”他直言。

    台下，仅入座两人。

    他还记挂着自己已经欠下了三幅画，于是询问舅舅想要什么类型。

    管家结账送客，锐评：“化了跟没化似的。”

    盛愿自知理亏，这样拿得起放得下的气度他确实没有。茨戈薇的玫瑰是，月牙船是，这两件外套也是，他总是别扭的与一些东西藕断丝连着。

    盛愿答得也欲盖弥彰，盖什么、彰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庄园安静的出奇，偶尔传来白羽振翅的声响，那些本该回巢的白鸽在回廊下飞舞，翅膀掠过风和月光的痕迹。

    牧霄夺好整以暇向后仰了仰，颔首道：“你选。”

    他指间衔着一支没点燃的香烟，用烟嘴挑拨开盛愿的额发，指端若即若离擦过耳垂。

    盛愿收回视线，移回舞台之上。

    盛愿局促的享受了一回顶级待遇，坐进副驾驶，连手都不知道往哪搁，好像刚出厂的小机器人，生涩的摆弄着自己的身体。

    “喜欢吗？”

    他似有所感，在青烟迷离后抬眸，望见他，报以微笑。

    牧霄夺可能天生与浪漫无缘，骨子里藏着一股子傲气，只是被素来凛然的外表蒙蔽着。

    剧院经理早已等候多时，穿着一身熨帖西装迎出来，拉开正驾的门，款款有礼往下一请：“先生，车我会让司机帮您停好，您直接进场就好。”

    盛愿安静的走下车，亦步亦趋跟在牧霄夺身后，耳畔匆匆略过一些寒暄的场面话。

    -

    这动作很轻佻，带几分与生俱来的寡淡。

    “放心，今天没别人。”牧霄夺低声，末了又添上一句，“和舅舅单独相处，也会感觉紧张？”

    “舅舅只是不常开车，又不是没有驾照。”

    他看见搭在盛愿臂弯的两件外衣，眉心微蹙了下，晦涩不清的目光停留在那人脸上。

    踏进黑暗空洞的剧场，盛愿发觉这里异常安静，落针可闻。

    剧场经理跟在两人身侧引路，殷勤道：“剧目已经安排好了，演员也已经就位，就等候您开场了。”

    他没接，手中把玩着一支烟却没抽，依然云淡风轻的说：“还以为我们阿愿也给舅舅准备了惊喜。”接着“嗯”了一声：“喜没见着，惊倒是有。”

    他在美院是学生代表，无论是抽象、写实还是素描都得心应手。

    “那……我就不还啦？”盛愿莞尔，翘着尾音问他，表面乖巧，实则心里暗喜。

    牧霄夺被小朋友不合时宜的贴心弄得没脾气，也没了逗弄他的心思。

    “……舅舅。”

    于是，盛愿轻轻的把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第一次赴他的约。

    【歌剧院的地窖深处，住着一名相貌丑陋的音乐天才，不得不终日带着一顶白色面具。

    -

    牧霄夺微不可查的抬了下眉，似乎满意他的回答，“你很上道，小朋友。”

    “舅舅，我们这是去哪儿？”

    牧霄夺掀开窄薄的眼皮瞥他一眼，沉吟片刻，伸手去拿衣服，却不成想他抱得很紧，一副不想还的架势。

    盛愿忽然发现，从这句话开始，舅舅就不再讲粤语了。

    这样的仪态很适合穿西装                                                和衬衫，有种浑然天成的孤高风骨。

    没想到，造型师精湛过人的技术在这张几乎完美的脸蛋上遇到了职业滑铁卢。

    “哪有您这样邀请人的。”盛愿抿唇笑，他没有理由和舅舅的邀请周旋。

    “盛愿先生，正式邀请您。”他说，姿态犹如矜贵的贵族公爵。

    盛愿回到楼下时，已经没了刚才的兴奋头。

    下一刻，连缀的灯火骤然点亮，那双浅眸旋即荡漾起薄光。

    今夜，整座壹号公馆为他闪烁。

    四周没有任何光亮，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似乎是包了整场。

    “喜欢。”

    车子在剧院门前缓缓停下。

    哪知牧霄夺认真翻阅过他的画册后，直白又诚恳的评价道：“一窍不通。”

    他这话问得语焉不详，但听者有意，说者无心。

    造型师满意拍手：“去吧我的小王子，找你家国王吧！”

    “请进——”

    三千束珠串，三千颗灯光，彻夜不灭。

    “舅舅，其他观众呢？”盛愿回头张望，偌大的三层剧场厅空无一人，数万坐席空空荡荡。

    盛愿在靡丽的灯光中偷偷觑他的侧脸。

    牧霄夺站在灯火幽暗处，慵懒又随意的倚着车门，手中挟一支烟，几只白鸽在他身边盘旋。

    他嗫嚅着唇，声音堵在嗓子眼。

    其实哪件都不想还，盛愿迟疑不决，半晌才温温吞吞的说：“大衣留给我……舅舅把这件西装拿回去吧，还能凑成一套。”

    他不言。

    牧霄夺背对暮光，在这个平等映衬他们侧脸的夕阳中，微微倾身，绅士的朝对方做出邀请的手势。

    他是商人，对市场风向具有敏锐的嗅觉，对于美术则是毫无见解。

    盛愿看向身边的舅舅，那双寡情眼望着舞台，似乎意兴阑珊，手指交叉放在膝上，尾戒正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晕。

    回归到眼下，无论是外表气质，还是深层次的理性头脑与思维……他身上几乎同时拥有着一个成熟男性最完美的配置。

    牧霄夺单手撑额，闻言瞥他一眼：“你通就够了。”

    剧场帷幕缓缓拉开，桥梁建筑构架出一个恢宏庞大的地下古堡，身着十九世纪贵族风格的演员们纷纷从后台走出。

    牧霄夺站在风中，散尽身上尼古丁的味道，而后拉开另一侧的门上车。

用品管家早就已经为他备好。

    车子离开壹号公馆，驶入云川霓虹。

    埋藏在湖周以及草坪之间的灯光牵起一条遥遥长路，直直的通往路的尽头。

    他埋着头闷闷的说：“嗯……您就留一件给我吧……”

    夜色沉沉，盛愿独自徐徐走下白玉色石阶。

    “随你。”他惯会哄人。

    那真的是个很容易使人倾心的对象，而这枚尾戒恰恰也无声代表着他的不近人情。

    可牧霄夺若想对谁好，真的是致死量。

    盛愿浅色的发丝被微凉晚风拂起，露出光洁的额头，纤密的睫毛下是一双水波流转的桃花眼，四处寻觅着什么。

    最后，打理发型，喷上发胶，调整好弯曲的角度。

    “您不是说您对艺术不感兴趣吗？”

    经理忙赔笑：“不辛苦不辛苦，您这样照顾我们剧院，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呃……这位小少爷是？”

    他说：“不和你抢，衣帽间的衣服你随便挑，剩一套让舅舅明天上班有衣服穿就行。”

    管家遵照吩咐，为盛愿请来了专门给明星设计妆造的造型师。

    他瞥见剧场门前的剧目名单——Phantoof the Opera《歌剧魅影》

    牧霄夺引他到前排坐下，舞台前微弱的冷光，若有似无的映衬着男人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