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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昱安只是笑笑,竖起一根手指抵着她的唇:“栀栀,商人之间最讲究利益。”

    游栀皱了皱眉,把燕昱安往自己身后拉了点,自己半挡着他。

    游栀瞪圆眼,压低声音,一板一眼的,颇有些认真:“你别和他们说,他们会想尽办法吸血的。”

    –如果我也能大大方方,张扬明媚就好了。

    方明华有些颤,说话语气也不是平缓的:“对不起栀栀,是我的错,我不会了。”

    游栀和方明华找了一个楼梯间,这里一般不会有人经过,相对来说比较清净。

    燕昱安忽的想到什么,拿着笔捡起日记本,在其中一页写下一串话。

    短短的文字里,都写着她曾经无时无刻的拧巴、自卑。

    燕昱安指尖缠着她的一缕发丝,支着头:“我陪你去吧,奶奶的手术我帮你出。”

    方明华老了许多,气质没有曾经那么锋芒,更多的是谨慎,她看到游栀有些欲言又止,张了张嘴。

    外公还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和保姆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坐着的摇摇椅一晃一晃。

    “栀栀?”

    奶奶手术是在后天,她想待到手术完再回去。

    “?”

    “第一次把我关在里面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了里面放着一束因为我过敏,才收进去一直忘记拿出来的栀子花。”

    在争抢的过程中,日记本不小心掉落,在地上平铺着,起了个折角,刚好出现燕昱安名字。

    再往下看,是燕昱安刚才写的话。

    “游明谦。”游栀笑笑,垂眼看着楼下,“你和夏荷也是这样说的吧。”

    游栀还想说话,衣角被扯了扯,她察觉到顺着看过去,方明华踌躇着问,样子有些小心翼翼:“栀栀,能借一步说话吗?”

    她不在的时候,燕昱安和奶奶聊了什么,短短几分钟称呼都变了。

    她的东西很少,都是一些教材还有之前写的日记本。

    “你爸找你收拾烂摊子?”

    他们不会有着分别,会一直手牵手完成曾经的约定。

    燕昱安摆摆手,背挺直着:“没有,是栀栀照顾我。”

    四姑妈笑的乐呵呵,语气里打着商量:“你男朋友看着应该很有能力吧,你姑父最近生意里碰到一些问题...”

    方明华琢磨了一下,犹豫着说:“你奶奶生病了,游明谦不肯出这笔钱。”

    ……

    ……

    这是从前方明华不会有的态度。

    游栀顿了顿,顺从的起身。

    《流浪[暗恋]》

    奶奶躺在病床上,见到游栀有点想起来,但被方明华按着肩重新按回床躺着。

    现在的燕昱安和她高中时想的一样,离她越来越远,但她也会试着往他靠近,想和他肩并肩。

    燕昱安和外公说了一下大概情况,老人家很能理解,中气十足的挥手让他们现在赶紧走,别到时候在路上耽误时间。

    她的字迹娟秀,看着舒服,和她文静恬淡的外表很搭。

    算是留给了她一个念想。

    她还给了燕昱安相框,里面都是游栀小时候的照片,稍微长大之后的只有高中毕业照和初中毕业照。

    日记停在大一寒假放假的第一天。

    她轻笑,手挣脱开四姑妈的禁锢:“姑妈,你知道姑父的钱还有一半给谁了吗?”

    短暂的离开,换来了更好的相遇。

    游栀和方明华说了几句,挂断电话,放进兜里。

    –拧巴也好,自卑也罢,这些都是你,是我喜欢的游栀。

    游栀看清后瞪圆眼,有些心虚的去抢,燕昱安举着日记本举的很高,她手扒着他的衣领,踮着脚去抢。

    游栀一愣:“这是?”

    这些东西放了好几个大纸箱,游栀翻的时候,还特意注意着那本日记,不想让燕昱安看到。

    “栀栀。”方明华说,“你这八年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

    话音落地,她出了楼梯间,留方明华在那儿站着。

    燕昱安只收了一张小时候的照片和初中毕业照,剩下的都还给了方明华。

    放在外套包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游栀拿出来,是方明华打来的电话,她皱眉划了接通。

    ……

    日记本内容很枯燥,都是一句带过,除了写到燕昱安时,才会多几段话。

    游栀呼出口气,眼睫垂下看着地板,放缓了语气:“这次我奶奶生病你完全可以不用来的,我知道你是想和我谈一次话。”

    “那你说了吗?”

    “行。”游栀推开椅子,“我去交手术费。”

    他眼尾微挑,拉长语调:“嗯,说了。”

    游栀听到这个称呼一愣。

    等到了奶奶在的医院,几个亲戚本来围在一圈不知道说什么,听到门推开的动静,往四周散开,目光都落在燕昱安价值不菲的西装上。

    四姑妈看了眼燕昱安,压低声音问:“这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

    游栀挂断电话,回了客厅。

    游栀皱眉,四姑父是小时候最讨厌她的,初中时自己的成绩单被他看到,他当时喝酒喝的满脸通红,也不忘记教育她:“女生读书读的再好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辍学嫁人,换点彩礼。”

    哪怕这一句话没有出现名字,他也知道是和自己说的。

    想起刚才一些亲戚看着燕昱安的眼神不太好,她压低音量,凑近他身边俯身:“我和这些亲戚关系不太好,你不要听他们的话。”

    日记内容是遇见付依嘉后,发现她是那么的大方明媚,看着和同样张扬肆意的燕昱安那么般配,写下的。

    奶奶见游栀回来笑着:“乖幺,你有没有谢过安安啊,人家以前在学校那么照顾你。”

    这些年游栀除了每个月给她汇生活费,就没其他的联系,母女关系冰到极致,方明华一直想挽回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妈,挺好的。”

    方明华说:“心脏血管堵塞,要做支架手术。”

    燕昱安退了一步,在手机上划了几下,定好飞机票,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我陪你回去。”

    他弯腰把书捡起来,大概看了一眼,愣着:“日记本?”

    “嗯。”

    燕昱安想跟着去,但被游栀重新按下:“你帮我陪陪我奶奶吧。”

    游栀接过,看清内容后顿住。

    日记重新从手里滑落,游栀想去捡,却被抱着,抱的很紧,耳边是他的声音:“栀栀,幸好你给了我机会。”

    “栀栀,爸爸当时虽然做错了事,但还是爱你的。”

    日记前面都是一些当天的天气,看了眼日期,那时候她还在盛南,往后翻了几页,从到升远之后,后面的日记都会提到他的名字。

    方明华现在一个人住,空了俩间房,除了游栀的房间,另外一间就是客房。

    刚翻完一个纸箱,燕昱安拿着                                                日记本在她面前晃了晃问:“这是什么?”

    本来打算住酒店,但方明华让她回家住,说前几天把她以前的东西收拾出来了,可以回去看看。

    四姑父和游明谦是一丘之貉,曾经也互相打过掩护。

    “你可能也不知道,因为我之前被关进去,后面一直待不了封闭的房间。”

    她连着说了一串话,发泄着曾经的委屈,哪怕是以前也没有说过这么多。

    “怎么了?”

    游栀语气没什么变化,顿了顿反问:“他是没钱出吧。”

    游栀重新抬眼,正视着她:“我会履行给你养老的义务。”

    “喂?”

    燕昱安笑,凑近她的耳根,呼吸打在上面:“问我的工作。”

    交完手术费回来的时候,四姑妈那边站起身,拉着游栀的手,语气熟稔:“栀栀,这么久没回家,长这么漂亮了。”

    在姑妈愣神的片刻,她坐回去,拉着椅子往病床靠,轻声问:“我走的时候他们和你说什么了吗?”

    回了病房,燕昱安正和奶奶说着在国外遇到的趣事,逗的她一直笑的合不拢嘴,不停拍着他的手,重复念叨着:“好孩子,好孩子。”

    游栀顿了顿,点头:“嗯。”

    燕昱安声线放缓,嗓音柔和:“不用自卑,你就是你,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样的。”

    “嗯,他说虽然他出轨了,但还是爱我的。”

    哪怕她没有刻意关注过游明谦的事,也从游夏荷嘴里得知他六年前生意出了问题,再加上养的小老婆全部被发现,当时阵仗闹的很大,整个盛南都知道。

    游栀走过去,握着奶奶的手:“她要做什么手术?”

    燕昱安蹙眉,想起什么眉眼舒展开,拖长尾音:“还记得之前我俩说你爸

    电话那头声音止住,像没想到游栀和游夏荷认识,甚至可能关系很好。

    –山高路远,天地辽阔,我们再也不见。

    游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银行卡余额,是够手术费的,她拒绝着:“不用,我够出手术费的。”

    游栀把日记本合上,重新装回纸箱里,她眼弯着:“我知道,我不会自卑了。”

    游栀试着挣脱了一下,她力气有些大,纹丝不动的:“四姑妈,你也是。”

    她话止住,想起曾经那些压抑的日子,眼睫一颤:“我没有资格替以前的我原谅你因为我没有考好,把我关在杂物室里。”

    游栀在阳台打电话,是游明谦打来的,她的电话号码没有换过,他能打来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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