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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回门,两人早起去祭拜了秦家夫妇,又牵出驴车去镇上周家。

    “下回来可不能让你再这样喝,周叔他们本就好酒,有一便有二,到时看谁照顾你。”

    《山货郎的娇小姐》

    身旁的背篓里放了两小坛蜜糖,分给林青娘和吴春梨,酒肉则直接去镇上买。

    爹爹和周叔他们在军营里过惯了以酒度日的生活,等到后来想改也难,这是没办法的事。

    防身的柴刀由柳岚带着,秦蓁只要跟着他走便好。

    秦蓁叹了口气,同林青娘道:“还是要让周叔他们少喝点酒。”

    秦蓁放下周辰,让他自己去玩会,然后招呼吴春梨和林青娘过来看背篓里的东西。“柳岚特地带过来的蜜糖,不过要的人多,只能匀出这些。”

    柳岚将挡路的枝桠砍断,顺手清理路边一些长得高的杂草。“来。”

    “我还以为你不爱聊这些,平日里只能跟娘说说。”镇上住着的人家多半心眼子密,偶尔闲聊倒不要紧,交心却万万不能,因此有些事只能在自家说。

    林青娘点她额头,抱着小坛子喜滋滋回屋去了。

    “那边远不远?”前两年李青竹她们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去捡栗子,秦蓁有些心动,                                                但问过之后才知道要翻过两座山头,以她的脚力来说实在是困难,最后只得放弃。

    肉铺顺手把肉分成了差不多的两块,林青娘说完想把其中一块放回去,被秦蓁挡了一下。

    幸好三进的院落后门够宽敞,否则两人不好驾车过来,左拎右背也着实不方便。

    柳岚还算清醒,但这幅样子驾车回去也让人担心,于是待到未时才回去。

    “我早说了,你自己非得纵着,”林青娘瞪她,“每次回家都带个一两坛,一天天净盼着这点东西了。”

    因着周家汉子多,柳岚买了两坛酒,又去肉铺割了二十斤肥瘦相间的猪肉。听秦蓁说还有两个小娃娃,便再挑了一点小玩意和零嘴。

    周辰在饭桌上从不敢闹腾,更何况周围是他娘亲、姑姑和阿奶,米饭掉桌上了要偷偷捡起来吃掉,一碗饭乖乖吃完了才能下桌,还要把碗送回灶房。周辰拿着空碗滑下凳子,趁大人都在屋里,悄悄拿出姑父给他的芝麻糖慢慢啃。

    路程走了一半不到,柳岚发现秦蓁的步调慢了下来,便将背篓卸下,换到了身前。“还有一段路,我背你。”

    当初学骑马时来过几趟,不用秦蓁指路,柳岚自己也能找着周家的位置。

    “好。”

    “不过是一点心意。我把你拐回家了,怎么也得讨好一番。”

    吴春梨和她相视一笑,两人悄悄回屋放好装蜜糖的坛子和柳岚买的耍货和零嘴,见盼盼睡得香甜,便转道去秦蓁房里说说闲话。

    秦蓁牵着他伸过来的手,在山林里的孤寂感瞬间被驱散。

    秦蓁扶着柳岚的手臂跳下车,俯身去抱他。“旁边还有姑父,是不是忘叫啦?”

    田丰让镖局里跟着他学手艺的小伙子掌勺,自己跑过来给秦蓁做饭,柳岚进灶房学了两道秦蓁爱吃的菜色,想着回去做个她尝尝。

    “难怪。”吴春梨笑着摇摇头,转身去照顾自家女儿起床。

    田丰嘴里不说,心里却更满意了几分。他就知道蓁蓁的眼光不会错。

    柳岚看向秦蓁,她同意后和周安一起把两坛酒搬进屋子。

    柳岚点头,“周围山上没什么危险,我一个人也能应付过来,不过再远些的深山还是要跟着承哥他们一起。”

    柳岚跟秦蓁一样唤她青婶,把驴车牵进去后先提起割的肉,“带了点肉,给周叔他们添个下酒菜。”

    柳岚说完,将驴车停在不碍事的位置,扶着秦蓁上去坐。离周家还有一段路程,坐着轻松些。

    “好,我们一起去。”

    秦蓁去煮了碗醒酒汤,待柳岚缓了会让他喝下,又扶他去自己房间歇息。

    “当时大家手头上存货不多,只够做一件,我向来糙惯了,没在意这些。”

    刚过寒露,周围已经泛起了凉意,出门时柳岚特地给秦蓁披了件斗篷。兔皮做的斗篷并不华丽亮眼,但足够保暖,秦蓁一戴上兜帽便感觉不到寒风了。

    过了午时渐渐回暖,秦蓁没有再穿斗篷,而是坐在边沿和柳岚说话。

    “你买这么多,等日后青婶该说你了。”秦蓁笑得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刚刚不提,偏等他买完了才说。

    他见过有些夫妻因各种事情吵架、打架,他家蓁蓁却只说一句“不管你”这种无关痛痒的话,可柳岚怎么也不敢放肆,他要蓁蓁只管他一人,心里眼里装的都是他柳岚。

    已是深秋,山林不似夏日时茂盛,一阵风吹来往往能刮下一群纷飞的“蝶”。

    自长大后,她从未被人背过,此时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

    清早,载人的驴车在前往镇上的大道上慢跑着。

    秦蓁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较真了,不过酗酒这一条能避则避,还是不开这个头为好。

    小孩子对柳岚不熟悉,秦蓁今天又罩了件斗篷,直到走近了才认出。“姑姑姑姑!姑姑来啦!”

    “你平时都是一个人?”

    “也好,两个人总比一个人轻松些。”而且柳罗带着彤彤生活着实辛苦,有柳岚的帮衬,兄妹俩日子应该能好过点。

    正是栗子、核桃成熟的时节,趁早多弄点价格能高上一两文。

    柳岚空出一只手去牵秦蓁,嘴角也随之荡出一抹笑。

    “来我这的姑娘也常聊这些,只是我不同那些人打交道,便不在意,如今这些事的主人公都是日后会有往来的人,可不得留心点?”

    柳岚接到秦蓁的眼神,也跟着附和:“青婶放心,家里还有肉,冬天我也肯定会把蓁蓁养得好好的。”

    “可别这样说,”林青娘轻轻打了她一下,“柳岚待你好,你也要待人家好,欺负了人还不知足,小心我打你。”

    “不算远,只是林子深,去的人少些。”柳岚见她有些意动,自己也不想和媳妇分开太久,便继续说道:“咱们走慢些,上山的时候我也能背你,下山就多歇歇脚,怎么也能在午时赶回来。”

    ——

    这一路较为平坦,秦蓁晃着两人牵起的手问道:“怎么不多带个人一起?”她第一次过来便能感受到那种孤寂感,更何况柳岚在山里行走了这么些年。

    决定好之后,秦蓁换了身衣裳,披斗篷去山上不方便,倒是柳岚准备的夹袄正合适,不至于束缚手脚又能御寒。

    一大家子分了两桌,汉子坐在一桌喝酒吃肉,林青娘带着两人悠悠哉哉另做一桌。

    “就说该到了,”林青娘走出门,笑着招呼柳岚:“姑爷快进来坐,刚泡的菊花茶,喝一杯暖暖。”

    她背的小背篓,反正不指望能带多少东西回来,走个来回已经算她有毅力了。

    外头人多,秦蓁并未和柳岚过度亲近,只在心里琢磨着给他做两双冬日里驾车用的手衣,最好再添件围项,风雪大了也不怕冻着。

    吴春梨和周安从屋里出来,见秦蓁绾了妇人发髻,一时有些陌生。

    萧瑟的荒野其实并不算死寂,偶尔也能听到野兔或是野鸡跑过的动静。

    “哥,嫂子。盼盼还在睡?”

    先前赶制婚服的时候秦蓁生怕赶不上,一直紧绷着心里那根弦,如今放松下来了,恰好契书上定的时间也算宽裕,便不想动针线。

    “送出去的礼哪有收回去的?青婶你安心收下就好。”

    短短几天,秦蓁听了村里的不少事,她转述给吴春梨,吴春梨也将自己听来的事分享了出来,两人聊得津津有味,直到盼盼在屋里哼哼唧唧才被打断。

    “那咱们说好了,你若是食言,可别怪我不管你。”

    等到了镇上,秦蓁看着柳岚发红的双手有些心疼。“都买了这么大一件斗篷,怎么不给自己备一双手衣?”

    “给他吧,手里有吃食能少闹腾一点。”

    “是啊,早晨凉,让她在被窝里多睡会。”吴春梨手肘向后捅了捅周安,朝柳岚道:“爹和李叔他们在武场练武呢,周安带妹夫过去看看?”

    “小时候我只和我哥关系好,后来他去私塾念书,我跟着我爹上山捡山货。等长大后我爹去世,我就接手卖山货的事,也懒得再结交旁人。”柳岚转头看向秦蓁,接着道:“不过我以后准备让小罗过来帮忙,他手脚麻利,做事也稳当。”

    因成亲歇息了一段时间,今天柳岚又得去山里捡山货。

    刚开始秦蓁还被吓到,柳岚解释之后倒渐渐习惯了。

    “只喝这一次,往后再也不喝了。”见路上没有其他车马,柳岚朝她认真回道。

    周辰在秦蓁面前很听话,乖乖叫人。

    一路走来,耳边净是脚踩在铺满山道的落叶上发出的“咔嚓咔嚓”声。

    “我知道,怕你们觉得我受委屈,总得看个清楚才安心。”

    门开着,老远就看见周辰的小脑袋一探一探。

    林青娘不好和两个小辈争,只好提了肉回灶房。

    柳岚又被灌了几碗酒,好在双方都有分寸,不会像成亲那日一般醉。

    此时她背靠着柳岚,看路旁的景色向后倒退。

    “哎呦!怎么买这么多?他们几个少吃一顿又不碍事,留着自己吃多好,你和蓁蓁都太瘦了,等入冬了得好好补一补。”

    柳岚应声,从背篓里拿出块芝麻糖给他,拿之前还问秦蓁:“他能吃吗?”他记得周家小孩和朗星一般大,应当是能吃的,不过还是再确定一下为好。

    秦蓁也不扭捏,就着柳岚弯腰的姿势趴到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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