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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子里没有电视机,也没有投影仪等消遣设施。从前他都是看书或者做数独,偶尔会被纪筱筱拖出去参与一些所谓成年人该有的消遣。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的生活如此乏味。身边多了个人之后,突然发现小小的房子能够做的事情很有限。

    好在梁翊没有继续追问,微微笑了一下,把颜色淡一点的那盘肉放进购物车。

    “噢。”

    既然这样,何必同意白塔的配对呢。或许那人不是向导,不能满足他的日常所需。靖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不自然地抽回手。

    “你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上校?”梁翊夹了香煎猪颈肉放到他碗里,又夹了奶白菜。

    身后有人推着推车跟小孩追逐,眼看就要撞到靖霖身上了,梁翊眼疾手快捞住他的腰把人按在怀里避开。胸膛相贴,梁翊垂着眼,鼻尖几乎碰到他的眉骨,微微发哑的声音,说:“小心点,上校。”

    天气逐渐变凉,每天日落得很早,路灯早早开了。飞蛾蚊虫似乎都开始做冬眠准备,灯光少了些观众。

    两人静静走在散步径上,偶尔有人经过时,梁翊会下意识地把靖霖往自己的方向拉过来一些护住他,像一对寻常新婚夫妇。

    靖霖柔软的心脏似乎被冰蚕丝包裹,在他以为触到内核的时候,其实只是摸到了蚕丝茧的外壁而已。虽然同样柔软,但是蚕丝要坚韧得多,刀枪不入,并且泛着寒气。

    宠物用品货架上的东西五花八门,梁翊实在不能理解买了鱼罐头为什么还要买新鲜三文鱼,甚至还有酸奶,这吃的比人还好了。

    靖霖没有退出,径直付款了其中一款投影仪。本来就是买给你的。为了不让这人太得意,他没有说出来。

    靖霖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张口嘴巴,水红的小舌伸出来把蛋饼卷了进去,“勉勉强强。”然后又补充道:“够味了。”

    “好吧。”

    梁翊不自然地提醒:“走吧。”

    “饿两顿它就老实吃了。”

    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没必要牵扯太多。等青羽回到他身边,到时候,到时候梁翊如果还有需要的话,也可以偶尔给他做疏导,当作工作对待就好,靖霖在心底自我安慰道。

    他按下拿起牛肉干的手,“你是不是太纵容它了,会变成猪贝的。”

    “仙贝喜欢这个,牛肉干它吃得很快。”靖霖横了他一眼,把三包牛肉干放到购物车里,继续挑选猫粮,微微苦恼道:“它好像不太喜欢纯猫粮,是不是太干了它不喜欢。”

    “我父母工作很忙,我只能承担起大哥的责任照顾弟弟吃饭喝水,晚上还要给他讲故事哄睡觉。上校,你需要讲故事服务吗,我也可以提供。”

    他穿了素色长袖长裤,手上戴着手套,抱着臂十分谨慎地避开来往的人。尽管靖霖努力地把自己伪装得平静自然,但是在人来人往的超市显得更加不正常。

    “谢谢。”

    靖霖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吓到,不自然地撇了撇眼,然后听到身旁人喊他:“靖霖。”

    -

    经过两个小时的努力,三菜一汤终于上桌。虽不说色香味俱全,但也足够填饱饥饿的肠胃了。

    这话里蕴含的意思不就是在遇见他之前,梁翊就曾经有过一个关系极为亲密的人在身边,可以为了那个人学做饭、布置房子、照顾他的生活。

    避免他再问,梁翊夹了一筷子煎蛋递过去,“怎么样,要不要再加点盐。”

    “要不要去散步消食?旁边有个小公园。”才搬过来一周,他好像就把周围都摸清了,就连旁边有公园都知道。

    幸好靖霖是十分慷慨的,选购完一购物车的猫零食后,想起身后还有个年轻力壮嗷嗷待哺的人,于是随手拿了一罐蛋白粉给他,并贴心附言道:“这个配合锻炼一起效果还可以的。”然后视线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他的身材。

    “好。”

    靖霖常觉得出奇,每次与这人接触都没有出现想象中的不适,就只是牵手带来的一丝热气会烘出手汗。梁翊的内心一片澄澈,如同平静的湖面,最大的波动也只是一只小鸟掠过,泛起圈圈涟漪。

    “谢谢。”靖霖从臂弯里钻了出来,状似忙碌地接着给仙贝挑选护毛的产品。

    “?”梁翊后槽牙咬得咔吱咔吱响,拿起手机点开白塔的魔鬼训练课程,预约了两个加强版的。

    “?”

    “什么事?”他抿了抿唇看向他。

    仙贝跳上鞋柜不满地看着换鞋出门的两人,喵喵叫个不停。

    “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猪肉。不过后半句靖霖没有说出来,他不想被后辈认为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

    “猪颈肉还是梅花肉?”

    梁翊推着购物车走回去,问:“要牵手吗?”

    对于他的顺从梁翊感到讶异,“我随便说的,买你想要的就好。”

    吃过饭后,靖霖认为自己也应该承担一些家务,所以认真地刷盘子,这他倒做得很熟练。但是只刷了两个,梁翊收拾好餐桌后就过来抢走他的工作。

    梁翊轻咳了一下,道:“白塔的入职封闭培训要三个月,后面又忙着跟上校你结婚,确实有段时间没做了。”

    脚步停了下来,靖霖看向他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手也抽了回去。面上露出两人第一次见时候的神情,道:“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你需要疏导,而我要和青羽重新亲近起来,仅此而已。”

    还是买个电视机吧他想,于是打开了购物网页。梁翊擦干手,坐到他身旁,无意扫到他手机的屏幕,道:“买投影仪吧,看电影有氛围。”

    靖霖皱着眉推开他凑过来的脸,越过他往前走,生硬地转移话题:“给仙贝买零食,这边。”

    两人相对而坐,刚出锅的米饭热气尚足,熏得靖霖有些眼热,他很轻地眨了眨眼睛,把湿意划走。然后埋着头认真扒饭。

    “来了。”梁翊无声勾了勾唇跟上。

    说完转过身往来时的方向回去,梁翊站在原地没动。枝头上的枯叶施施然飘落,打在地上发出嘶嘶的声响,公园里很静,有点像静音室。但是梁翊的精神却沉静不下来,旋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很快回来噢,麻烦看家。”靖霖柔声说,然后低下头亲了亲它的脑袋。

    “要不要喝酸奶?”没有回答,梁翊回头看了一眼,靖霖站在货架外面没有动。

    须臾,梁翊轻笑了下,眼珠子往右上方晃,说:“是我弟弟。”

    不知为何,靖霖对这话感到有些许道不清的难受,像是太久没进食突然咽下一口饭菜而造成的胃酸返流,喉管与胃部都被涌上来的酸意覆盖。

    相处几天,似乎已经摸清楚了上校大人的心思,只要没有明确拒绝,那就是同意。于是梁翊泰然自若握住他的手,把他夹在货架与自己中间,隔开其他顾客。

    靖霖微微不满,比起自己,这人更像是房子的主人,做什么都游刃有余。不过梁翊也没让他闲着,把洗好的餐具递给他,说:“可以麻烦上校擦一下水吗?”

    “梨还是苹果?”

    靖霖回到家迅速洗漱完毕,罕见地锁上房门,连仙贝也被拒绝在外。瘦削的身躯陷在棉被里,他看着窗台边的花失神。是梁翊前天买回来的百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唔——我结婚了。”梁翊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我想把你介绍给我的父母,还有弟弟。”

    没有回答,梁翊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生动,仍强装镇定,“只是吃顿便饭,他们都很随和的。”

    抹布沥下来的水珠约十五秒滴落一次,靖霖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沉默地数着水珠。

    饭毕,梁翊盛了半碗汤放到他手边,“喝汤。”

    简易的洗碗流水线建立起来,两人默契十足,很快就处理完毕。

    “我说上校,你自己吃饭有这么上心吗?”梁翊稍稍抓狂,仙贝一天天过的什么神仙日子,对比自己,更凄惨了。

    “噢。”

    “我自己吃就行,倒是你,多吃点吧。”靖霖觉得自己应该要有一点长辈的样子,于是也学他那样给他夹菜,虽然稍显生疏,但是梁翊看上去很开心。

    在尝试了两次把蛋饼煎糊了之后,第三次终于有了质的飞跃,煎出金灿灿的蛋饼。梁翊举着锅铲,非常骄傲,“我就说能行吧,做饭是肌肉记忆,练习两次就回来了。”

    “什么有经验,挑肉?”梁翊说完看向他的脸,慢半拍地意识到他说的可能不单单指选购食物。垂下眼帘,把选好的配菜放到购物车里,脸上露出类似怀念的神情,道:“从前有人也不怎么注意吃饭或生活,我就慢慢学着做咯。”

    “你不是才毕业吗?为什么这么有经验。”

    听见提问,靖霖回过神来,抿了抿唇,说:“梨。”

    好险,差点下意识就要答应了。

    闻言,靖霖扭过头以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他,似乎在说他怎么能这么冷酷无情,居然忍心让小猫咪饿肚子。

    “好。”

    不知为何他感觉梁翊口吻沉稳许多,因为平时他都是用嬉笑的语气喊‘上校’,像示弱一样。而靖霖虽然表面严肃冷漠,但惯会对示弱的后辈心软。

    “你很久没做了吗?”靖霖抱手站在厨房外斜着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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