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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秒,温热醇香的液体淌入咽喉,沁入心脾。

    第51章 冬夜飘雪

    “他曾经想要我的大脑。”

    海水浮浮沉沉,阳光晒得眼皮发烫,靖霖缓缓睁开双眼,看见头顶盘旋的雪鸮。他微微笑了笑,过了几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躺在一片汪洋大海中。

    “我在。”汗涔涔的脑袋在他颈窝拱了拱,好一会儿,梁翊才仰起上半身看了看他,接着埋头猛干。

    梁翊瞳孔的颜色因为情绪激动变得很浅,灰灰的绿色,像领域里的天空。

    “或许是有什么苦衷。”梁翊以为赵珩去了联盟外逍遥快活了,没想到居然变成了普通人躲在松原。

    然后就又被靖霖用精神触丝捆了起来,“别动,先平静下来。”他像个包容的大人,目光平静地看着梁翊挣扎。

    波纹荡漾,小圈碰到大圈,碰撞碎成更小的圈。结实手臂一把揽过窄腰,低沉声音近在咫尺,“怎么了,游行的人让你生气了?”

    他曾见过的,在家门口,五楼的拐角!

    明明今天上班只做了些文职工作,但是身体却像进领域里拼杀了一番那么疲惫。

    靖霖没有回答,很突然地问:“梁翊,你爱我吗?”靖霖看着水面,波纹已经没再动了,他用手舀起一抔水,水从指缝溜走落回池子,无数个小小的水波荡漾出去,死水又活了。

    梁翊接吻的时候喜欢先用舌头描摹一圈,再缓缓探进来,勾着他的舌。吻得情动,会伸手揉他的耳垂。

    脸上是盈盈笑意,眼底却一片沉寂。笑久了,面部肌肉有些僵硬。靖霖收回视线,脑袋靠回到石壁上。满目飘雪,如同他的心。

    “梁翊。”

    梁翊声音略有些不稳,“为什么这么说?”

    梁翊抬起他的下巴,目光幽深地看着他,郑重其事道:“我爱你。”

    青羽飞下来,叼起他甩到背上,然后他就离开了那边起伏不定的海。飞鸟振翅破云霄,一瞬间,知觉感受冲上天堂,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快乐。

    梁翊吻了下来。

    靖霖沉默了一会儿,说:“不对,我可能弄错了。”

    梁翊也觉得自己失了分寸,乖乖点头。天知道靖霖想起了一些关于迷雾领域里面的细节他有多激动,但是眼下只能忍。

    两人亲得气喘吁吁同时被温泉水蒸出满头大汗。

    “我在”被一句句“我爱你”取代,靖霖无声地看着他。灯光低垂,视线失了颜色,梁翊变成了黑白漫画里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分镜,台词只有一句“我爱你”。

    这不像告白,倒像是提醒。也不知道梁翊是在提醒他还是在提醒自己。

    “梁翊。”上校大人冷着脸自上而下俯视他,指尖顺着他的下巴往下移动。突起的喉结挡住去路,视线转下来,把喉结往下按了按,梁翊被迫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我爱你,我爱你”

    漫长的征伐结束后,两人汗涔涔抱到一处。靖霖说渴,梁翊又像刚才那样用嘴给他喂了点清酒。

    上校大人今晚异常热情, 若不是担心室外温度过低,梁翊就按着他幕天席地就地正法了。体内的禽兽因子隐隐作动,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不过忍回家是不可能的, 只能忍到山顶的温泉山庄。

    “知道了。”

    梁翊凝望着他的眼睛,说:“不,你不知道。”

    梁翊脸上的笑意换了下来,问:“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为了挣开靖霖的精神力压制,梁翊费了不少力气,他把汗迹斑斑的衣服褪去,径直踏入池子,溅起大捧水花。

    “上校,我难受了。”他说得很慢,“需要疏导。”

    很舒服,可是有些渴了。

    靖霖眉头紧锁,起伏间,大脑回响起听力失去作用前的对话——他们在讨论爱与不爱。后来,梁翊还说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

    私汤的私密性虽然高,但是隔音效果却很差。旁边的小院传来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靖霖怔了怔回神,随后说:“我们进去吧。”

    杯子空了,梁翊微微俯下身,用嘴唇在睡着的人身上游转了一会儿。

    刹那间,意识归位,靖霖悠悠然转醒。尚未厘清思绪,身下传来鞭挞一般的猛烈冲撞。

    “我好像忘了什么。”

    梁翊猝然发了疯,如同一头困兽。手臂一再收紧,大有把人揉进血肉里面的气势,似乎非要与隔壁的人一较高下。

    每个房间都配备了私汤,靖霖闭着眼睛,脑袋靠在石壁上泡了十多分钟,身后的推拉门终于传来声响。

    这酒不知是不是掺了水,反倒越喝越清醒。乌黑眼眸明晃晃看着梁翊,“为什么白塔还没有给我们配对,你就来找我了?”

    纤细的手指依然在他身上游走,靖霖以一种批改试卷的目光仔细审查他的身体, 似乎想要通过目测检查他是否健康,或者说及格。

    靖霖沉默地抱着他,帮他平静下来。梁翊偏过头吻了吻他的侧脸,靖霖的脸是很软的,身体也很软,就像有生命力的棉花糖,可以用来烧烤的那种棉花糖糖果。烤完后外皮脆脆的,里面是浓缩的甜蜜。

    少顷,接着说:“他变成了一个狂热的反异能者分子,而且还硬生生把结合烙印从身体里剥离。”停顿了一下,他有些不知道在自己在对谁讲话那样,声音低垂下去,像是在喃喃自语,“甚至连图景都没有了,可能是进行了大脑移植。”

    “什么时候?”

    噢,原来他在图景里。

    靖霖没有闭眼也没有回应,静静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梁翊的眉骨很高,鼻梁骨也高,每次接吻都会把他的鼻头压下去。

    “在哪里?”梁翊的心吊到了嗓子眼,但又不敢催促。

    又是这样,梁翊抱着失去意识的人,陷入深深的无力中。

    “梁翊。”

    靖霖冲他非常温和地笑了笑, 狭窄玄关处顶上的灯光洒下来,如同漂亮方正盒子里的展示灯。梁翊一时间看呆了,下一秒就被靖霖用精神力压制了手脚。

    靖霖不知道他的大脑想法,接着说:“以前我好像很怕他,他总是喜欢用一种打量的目光看每个向导。刚刚近距离看他时,我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把他认出来,最后一次见他好像是在在”

    仅三秒钟,梁翊体内爆发极大的能量把他的精神触丝挣开,十分窝火地按着他的肩。

    “可能吧。”

    “梁翊?”

    他一拳揍了的人,是梁翊!

    他觉得靖霖今天不太一样, 还没等他想明白,不太一样的上校大人动了动胯轻轻碾压, 真是要了命。

    刷卡进门,两人又跌跌撞撞亲到了一处。靖霖把他推倒在玄关处的榻榻米, 鞋都没来得及脱, 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看着他。

    靖霖抬眼看着罩在自己身上的人,眼角有生理性的液体滑落,成分与海水类似。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靖霖彻底晕了过去。

    “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活下来,你几乎耗光了自己的力量输入到异形花里面,如果没有你我也已经死掉了!我是梁熠。”

    梁

    “靖霖?”梁翊试探性地喊了他一声, 靖霖又冲他笑了, 这一笑流露出些许危险。

    话音刚落,抚在他脸侧的手掉进水里,发出很突兀的哒一声,水花溅到两人脸上。

    他垂着眼,手上拿着刚刚送过来的温热清酒,缓慢独酌。

    “我不记得了。”靖霖看着梁翊,目光流露着纯真的求助,似乎在问梁翊“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今天带头游行的人是冷老师的结合向导。”他的声音微冽。

    世界变成真空,声音失去了作用。靖霖只能看着对方的嘴巴张张合合,所学过的唇语知识消失得一干二净,大脑完全读取不了梁翊痛苦表情下所要传达的信息。

    “看来你已经完全适应现在的精神力了。”他头也不抬地说,“不错。”

    淡紫色浴衣的前襟秀了几支梅花,布料单薄,只有宽窄不一的两条腰带牵着。梁翊穿了同色系条纹浴衣,露出大片胸膛,漂亮的肌肉线条在昏暗环境下恍若古铜色。

    适才他们在泡温泉,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梁翊不会这样不打招呼就按着他做。

    房间内没有开灯,外面檐廊壁灯影影绰绰透进来。梁翊给他把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水擦干,像小孩子装扮最心爱的娃娃一样慢条斯理地给他穿上浴衣。

    “赵珩老师已经死掉了,迷雾领域里面就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那个流浪汉一样的人不会是他。而且如果他一直在松原,冷老师应该知道的。我搞错了我搞错了只有我活了下来,我也不应该活下来的,那个流浪汉是自由的人,他是自由的人”

    梁翊倒吸一口凉气, 终于忍不住,抬手扣住窄腰准备把人压下。

    “什么?”

    “我不知道,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好像某个瞬间他就在白塔消失了,A级向导消失居然也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动。”靖霖的目光缓缓转向到梁翊脸上,告诉他,“从前他跟冷老师是非常相爱的,可是冷老师一次也没有去找过他。”

    身边有云彩飘过,阳光暖洋洋照在他身上,把海水蒸发,析出盐分,投射彩虹。

    换作从前,他必定不会这样直白地问话,只是今天突然发生的事情让平静的内心有了一些茫然的波动。

    “梁翊。”

    轻薄眼皮微微翻起,眼珠子转到侧边看向他。靖霖已经泡了有一会儿,雪肤被热汤熏出一些粉色,水珠顺着光滑的脸颊滚下,如同一朵盛着晨露的娇花。

    靖霖到底什么都没说, 径直站起来,片刻后浴室传来潺潺水声, 他草草冲了冲身子,用一条浴巾随意裹着,轻飘飘道:“想要就自己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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