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打工人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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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呆滞，像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

    这种刻意的热情、虚伪的客套，早已经是他每天生活的一部分。

    “汇报，汇报……”李凡心中不由得开始烦躁起来。

    他并不意外，因为这样的消息在这家公司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洗漱完，套上那件已经穿了好几次的衬衫，系上领带，草草抓起公文包，像往常一样赶着时间出门。

    语气中满是嘲讽和自嘲，“年终奖我能见到就不错了。”

    听到这句问候，李凡努力从紧绷的面容上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早上好。”

    他蜷缩在床上，感受着温暖被窝的安全感，但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老板的脸。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还算自然，但他内心深处非常清楚，这样的职场礼仪仅仅只是一种形式化的交流方式罢了。

    他找了个位置勉强站稳，头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对他来说，这些信息与他毫不相关，但不刷又觉得自己被时代抛在了后面。

    无奈之下，他只得临阵磨枪，一边应付着繁忙的工作，一边竭尽全力地补充所需的资料。

    “李凡，迟到两次了，再来一次年终奖可就没了！”

    自从进了这家公司，他每年都怀揣着对年终奖的期待，但每次到了年底，却总是失望而归。

    他浏览着这些八卦和新闻，内心却毫无波澜。

    公司永远有无数的理由和借口，要么是市场不景气，要么是项目拖延，再不济就是某个大客户的订单被砍掉了。

    他的眼睛盯着屏幕，仿佛希望是个幻觉，可惜那条信息依旧顽强地存在着。

    “老板：各位早上好，今天大家要把手上的项目加紧推进，晚上我们会有个紧急会议。李凡，你的那部分汇报准备好了吗？”

    他勉强随着人流挤进地铁车厢，身体几乎都被压扁了，手里的公文包也被挤得变了形。

    几乎是瞬间便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甚至连今日需要汇报的内容都无暇顾及。

    一路上，他的思绪纷乱如麻，心中暗自祈祷能够顺利度过这艰难的一天。

    李凡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话。

    车门开启后，人群如潮水般涌出，李凡也夹杂其中，费力地挤了出来。

    但每次听到这些传闻，李凡心里总会有些不自在。

    也许就在小李转过身去的一刹那，她便会将刚刚所说的话抛诸脑后，不再有丝毫记忆。

    李凡打开了手机，开始习惯性地刷着各种社交平台。

    清晨七时许，万籁俱寂之际，一阵尖锐而刺耳的闹铃骤然响起。

    他住在城市的边缘，房租便宜，但距离公司却远得让他绝望。

    伴随着轻微的颠簸和低沉的轰鸣声，地铁如同一条巨大的铁龙，缓缓驶入了站台。

    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此刻，老板却毫无征兆地抛出一记重拳，让他措手不及。

    那个早上八点整，就能像幽灵般站在你工位后盯着你打卡的人。

    他迈着沉重的脚步，跟随人流朝着公司大楼缓慢前行。

    每天清晨，他都要乘上那条被称为“地狱线”的地铁通勤，像沙丁鱼罐头里的鱼一样被挤在其中。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这种短暂的安宁并未给他带来丝毫愉悦之感。

    无论是项目进度稍有延误，还是某个大客户的需求临时变更。

    李凡站在队伍中，听着四周各种不同方言的交谈，甚至还能感受到身旁几个加班熬夜的年轻人肩上散发出的咖啡和烟草味道。

    李凡艰难地翻动身体，将自己紧紧包裹在温暖的被窝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

    这座大楼里的每个人，似乎都在追逐着某个看似光明的未来，但又都被现实的枷锁牢牢捆住。

    他们总能从天上掉下紧急任务，逼着员工在最后一刻拼命赶工。

    昨晚他一直忙碌着，时针悄然指向了十二点，才终于结束了漫长而疲惫的加班之旅。

    电梯门打开，李凡刚走进办公室，还没坐稳，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广播”声。

    老板们似乎天生对“紧急会议”情有独钟，每次都能找到理由加班。

    进了电梯，李凡站在角落里，看着电梯里那些同样面无表情、穿着整齐的同事们。

    他不由得轻叹了一声，这就是他们现代人的生活。

    犹如一把锈迹斑斑、散发着腐朽气息的锋利匕首，无情地刺破寂静的氛围，直直插入李凡那混沌不堪的脑海之中。

    李凡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默默地坐下，开始打开电脑。

    “听说了吗？昨天老板又发邮件批评李凡了，他的项目拖了两天，昨晚加班到半夜呢！”

    这是他一天中为数不多的可以放松的时间之一。

    尤其是在早高峰时间，地铁站的入口处就像一座即将爆炸的火山，排队的人群几乎挤满了整座站台。

    这是座位对面的八卦姐，嗓门大得像是在向全公司播报新闻。

    今天她盯上自己，明天或许又会换个人。

    当他踏入家门的那一刻，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倒。

    “年终奖？”他脑中回荡起老板的声音，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看到这条消息，李凡的心猛地一沉，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

    皱起的眉头、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有那句早就刻进脑海深处的经典台词。

    八卦姐总是喜欢打听同事的消息，哪怕是公司里最无关紧要的小事，她也能添油加醋地传播出去。

    996已经成为李凡生活中的常态，周末休息仿佛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伴随着“啪”的一声脆响，李凡的手臂如同条件反射般迅速朝着枕边挥舞而去，准确无误地按下了那个恼人的闹钟按钮。

    抖音里的短视频，某个明星又离婚了，某个网红又出了丑闻，某家公司宣布裁员，某地区房价又上涨了……

    他手指滑过屏幕，快速地浏览着微博上的热门话题。

    每天被困在地铁、公司、手机和电脑之间，仿佛在无限循环的枷锁中挣扎。

    终于，他在纠结中挣扎着起了床。

    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似乎在宣告着这场每日必行的“战斗”已落下帷幕。

    此刻的他，头痛欲裂，仿佛有千斤重担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令其难以承受；

    毕竟，在职场这个大舞台上，每个人都忙于自己的角色与任务，真正能留在心底的温暖又有多少呢？

    李凡习惯了这种“调教式”的管理，明知道年终奖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但还是会傻乎乎地期待，哪怕希望再渺茫。

    他紧闭双眸，试图用睡眠来逃避现实的纷扰，但内心深处却始终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焦虑和不安……

    反而使得整个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之中，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突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他低头一看，微信里公司的群消息跳了出来。

    他叹了口气，疲惫地揉了揉眼睛，内心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周围的人大多和他一样，低头看着手机，或机械地刷着新闻，或是看着那些无聊的短视频。

    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透着一丝疲惫，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自己下一秒可能被老板盯上。

    他对着镜子简单地梳理了几下，胡乱洗了脸，匆匆刷牙，眼睛里还满是没睡醒的疲惫。

    他甚至能预见到那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当经过前台时，年轻漂亮的小李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向他打招呼道：“李哥，早上好啊！”

    毫无疑问，今天注定将成为一场异常艰苦卓绝的鏖战。

    双眼更是沉重无比，好似被坚固无比的铁锁紧紧锁住一般，哪怕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抬起分毫。

    头发乱糟糟的，像一丛枯草堆在头上。

    随后，失去支撑的手机宛如一只疲惫至极的飞鸟，无力地坠落回原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