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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原由衣目送粉发女孩上了列车,感慨道:“感觉昨天才和小莓见面的感觉,一转眼她就要回去了。”

    抱着水母玩偶,呆毛都蔫巴巴垂下的莓,小幅度的点点头。

    -

    -

    莓轻声说:“不知道孤独是什么之前,我可以忍受漫长的时间,但现在已经不行了。”

    大人能忍受得住分别的寂寞与痛苦,小孩子即便能忍受也没办法掩藏。

    “不忙哦,这几天我们都比较清闲。”

    毕竟刚解决完一个大案子没多久,这几天确实很清闲。

    “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学会人类的感情……”睁开眼,桃子自嘲道:“但看着那样努力的你,我说不出阻止的话。”

    “那孩子的话,还会过来的。”

    “高明你这家伙……下次绝对让她观察你!”

    转动的帽子渐渐停了下来,男孩低下头,刘海挡住他的视线,他咬住嘴唇。

    “观察日记。”她举起自己手里的笔记本,“我想观察高明。”

    “……”

    “真是舍不得啊。”

    “……”

    “我找到了比起长久寿命更重要的东西。”

    好无聊。

    本子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只露出那双莓红色的眼睛, 眨了眨。

    “嗯!”

    但今天感觉似乎有点不太一样?

    女孩面无表情看向大和敢助,认真地点头。

    粉发女孩踩着路灯投射下的影子,蹦蹦跳跳走在前面,看不出心事的样子。

    “没关系,大家都很喜欢你。”

    “嗯, 是我自己过来的。高明,工作很忙吗?”

    “我已经回不去了。”

    “在长久和短暂之间你竟然要选择后者吗?愚蠢也要有个限度!”

    “我知道。”莓很平静。

    “嗯。”

    这回他等了很久,才等到眼眶发红的女孩小小的一声回应。

    -

    一起旅行的回忆一幕幕在屏幕上回放,代表着契约的光芒缓缓升起,一直到最顶端,骤然绽放又消散。

    她在等待什么,他很清楚。

    大和敢助把头扭向一边,上原由衣边忍着笑意边回身叫幼驯染收敛点,不要笑那么大声。

    穿着西装的降谷零正在与旁边卸下伪装的赤井秀一争论着什么,夹在中间的诸伏景光习惯的劝阻,倒也没有过于为难的样子。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诸伏高明蹲下来与女孩对视,后者轻轻晃了晃脑袋。

    “一般的话是观察植物和动物。”诸伏高明扶额叹了口气,他瞥向笑得最厉害的大和敢助,“不过,如果你无论如何都想观察人的话,我的建议是,比起观察我,观察敢助君会更有意思。”

    就像是无形之中的感应,他们不约而同停下话头,看向了这边,隔空与女孩对视。

    “我知道了。”

    “啊,说不定到时候会拿着寒假作业过来。”他带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旁边嘴角抽搐的大和敢助,“敢助君,也要做好心理准备才是。”

    她会因为今天晚饭的饭后甜点是冰激凌这种简单的事情,一直从早上期待到晚上。

    从食堂方向回来的大和敢助和诸伏高明,看到出现在他们办公室的女孩都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桃子。”莓伸出手,握住他攥得发紧的拳头。

    “小莓,吃饭了吗?”

    系统……桃子摘下帽子,与莓对视,镜像双子一样的他们就这样对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观察日记写到了头,暑假也进入了尾声。

    “恭喜你。”

    “解除契约吧。”

    他呜咽着说:“你这个笨蛋。”

    作为一名单身独居男子, 诸伏高明的家里并没有可以供小孩子打消时间的东西。m.mankewenxue.com虽然他说过,书柜里的书可以拿出来看,但光是看名字莓就默默缩回了手。

    在她病好之后, 诸伏高明说到做到真的带她出去玩了,结果玩到中途,就因为他的工作停止了。

    契约解除,他们不再是一体同心。

    “所以,我已经决定作为人类活下去了。”

    列车停了一站,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孩坐到了她对面。

    但即便是这样的孩子,也没办法做到像大人一样。

    桌子上摊开的观察日记本一笔没动,莓用手指按着心爱的自动铅笔在桌子上滚来滚去。

    “一旦那边结束,他们一定会联络你的。”

    没办法, 小孩子有暑假,但是大人没有, 尤其是警察。

    “无须担心。”诸伏高明看着缓缓启动的列车,脸上露出一个清浅柔和的笑容。

    -

    “笨蛋水……不,莓。”

    车窗外的景色从山壁,变成了大海,那深蓝色透明的大海,仿佛一瞬淹没了车厢内,让这里成为了寂静又富有生机的海底世界。

    “还有一件事。”他说:“等待的时光虽然很痛苦,但你要相信这份痛苦是值得的。”

    “一个人在家很寂寞吗?”

    “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等到他们寿终正寝?”桃子转着帽子,漫不经心地问:“我们的契约也要结束了,你已经实现了你的愿望,该回到你原本的身体里去了。”

    “一切都结束了。”他说。

    粉色的呆毛扬起,她晶亮的眼眸亮起了光芒。

    果不其然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女孩那双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海水退去,喧闹的世界再次回归。

    “我不会离开了。”

    -

    头上戴着遮阳帽的粉发女孩仰起脑袋,她从腰间斜跨的包包里拿出笔和本子。

    “对不起,不要哭了。”

    “桃子。”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噗!”

    “吃了。”莓点点头,“高明有给我做好饭。”

    “是吗。”诸伏高明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说,“抱歉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情,明天就和我一起去警局吧。”

    终于忍受不了爆发的男孩,站起来揪住女孩的衣领,他不想承认自己也被同化了,但眼角滑落的确实是代表人类情绪的泪水。

    莓软软一个趴在矮桌上, 她侧头看向窗外, 屋檐之外蔚蓝的天空,热浪和蝉鸣时时伴随着, 这就是暑假。

    她盯着紧闭的房门。

    电视也看腻了。

    女孩是一周前寄住在诸伏高明家的孩子,听说是亲戚家的孩子, 因为监护人这段时间工作比较忙, 所以把孩子送到了亲戚家里寄住。

    “这个小鬼怎么跑过来了?”

    因为是兄弟的关系,所以连做菜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好吃,一样的令人怀念。

    莓与大多数与她同龄的孩子不同,她看着内向实际很活泼,但没有活泼到令人厌烦,看着懂事,但也没有懂事到让人完全忘记她是个孩子。

    “哎呀。”

    回到家里,她也是安安静静的抱着膝盖坐在电视机前;诸伏高明挽起袖子进厨房准备晚饭。

    上原由衣发出惊喜的声音, 她弯下腰,手拄着膝盖问道:“小莓, 你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吗?”

    上原由衣回味了下这句话,想到了什么,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嗯。”

    “一切都结束了吗?”她问。

    大和敢助:“这么随便就改变吗!”

    就算试着隐藏,也全是破绽,让人看得心有不忍。

    “诸伏警官和敢……大和警官一起去吃饭了。”上原由衣一个急刹车把对幼驯染的爱称变成了尊称,毕竟是在警局还是在小孩子面前。

    “你该不会要等到自己也变成老奶奶吧?”

    然后,莓得到了一个椅子和旁边无人用的桌子,她看起来是真的很认真在写日记,时不时就投过来的视线,让大和敢助喝水差点呛住。

    “小莓是一个人在家里太寂寞了。”上原由衣悄声对诸伏高明说:“所以才会拿观察日记当借口,比起一个人的家里,她更想留在这里。”

    并露出了她最熟悉的笑容。

    已经过去一周了,女孩每天都会有很长时间,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

    “可以吗?”女孩试探地问。

    莓晃着腿,看着窗外的风景。

    “诶?真的吗!”

    列车到了东京,莓下了列车,在车站门口看到了自己的监护人。

    “你真的知道吗?”桃子抬起的眼眸,十分犀利:“人类的时间敌不过你我时间的一半,在这短暂的一生里会经历多少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你根本不懂。”

    原本监护人是要来接她的,但那样的话还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已经等不及的莓决定自己踏上回家的列车。

    “很寂寞。”

    而这一周, 机缘巧合下上原由衣认识了这个看起来沉默寡言,实际上内在非常活泼的孩子。

    桃子站在她身后,扬起嘴角,伸出手推了她一把。

    诸伏高明垂下眼,掩盖眼里的思绪。

    诸伏高明走到女孩面前蹲下身问道。

    停下周而复返滚铅笔的动作, 莓把脑袋转到另一边, 正对着门口。

    他们额头相抵,在那个只有他们的内心世界里,做了最后的道别。

    晚上,莓跟着诸伏高明一起下班。

    “选择当人类的话,你短暂的一生很快就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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