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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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莱抱着水杯，狠狠瞪了她一眼。他们俩唯一的收获，是一人一套刚充满电的纳米服。伊莱是信用被扣光了，小冉戳开自己的智脑，点了半天。

    然后，爱丽丝就被送走洗胃了。但这个夜晚还很长。生活老师匆匆赶过来，脸色很难看地把伊莱和小冉塞上车，送回了自己的宿舍。伊莱的车已经撞坏了，可能他以后就没有特纳家徽的特殊车，要和大家一起开一样的配发车了。但这并不是事情最悲惨的地步。“埃尔加没电了。”小冉抱着膝盖，坐在沙发里，和伊莱说。

    【娜娜姐姐给我写信了。她对我道歉了，因为……因为她一直不知道，要怎么联系我……谢谢你一直帮我，也请你帮我谢谢特纳少爷，我还是不敢给他写信。再见，小冉。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个世界真好。】

    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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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冉马上照做，那边没有人接。小冉要跳脚了！伊莱要气死了！“那个死爱哭鬼！”他转身就冲上楼去，小冉赶紧也跟着上楼。伊莱风风火火闯进房里，一手按下智脑的呼叫键，车子已经停在窗户等他。小冉也要跟着上，伊莱一脚踹她：“马上报告学校！”小冉执着地爬上去：“我也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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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冉也是很害怕的，要告别家人，来到这里。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学校太封闭了，她会不会被关起来，或者被歧视，被做实验。如果做一个安分的Omega，好像也不是很幸福，难道自己的未来只有嫁人？奥托拍着胸脯说：“嫁给我！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小冉很感谢奥托，不是这种给后路的感谢，是因为在医院那孤独又恐慌的一个月里，他一直陪着她，给她支持。

    小冉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伊莱说：“我说过要你离我远一点，奥托·卡恩应该告诉过你，我究竟是怎么进来的。”他并不想和小冉多说：“你想不想告诉爱丽丝都无所谓。”但小冉知道伊莱想说什么。一开始就不应该去寻找娜娜，一开始就不应该给爱丽丝希望。伊莱站了起来，小冉说：“不是的。www.ruixue.me”

    首先还是今晚怎么睡觉啊，这才半夜，还有好久才天亮呢。

    伊莱看着她，可能是不知道她怎么这么乐观。小冉说：“……我觉得都还好，我们明天选烹饪课，去吃饭吧，然后再选手工课，给自己缝衣服和被子。”

    埃尔加没理她。灯光从智脑的红色警报一路亮起，跟着伊莱的车子，从埃尔加那里一路亮到爱丽丝。爱丽丝住得不算近，一条路上的灯光和巡航机器人沸反盈天。伊莱一拳敲开了天窗，暴雪和寒风迎面刮了两人满脸，正要开火的机器人扫描到车里两个柔弱Omega，宕机一秒落了下去。伊莱的车尾后面跟着一票拖尾，一直撞进爱丽丝的房间！

    这听起来是件没想过的事：Omega们究竟在学校里做些什么。www.yurou.me在小冉还是Beta的时候，网上搜都搜不到这些东西。不是说Omega不让搜，而是，只是，怎么说呢，你知道Omega的个性，知道Omega的情况，知道当他们分化出性别时，国家就会将Omega接到学校里好好地照顾，等到发情，毕业，与获得足够功绩的Alpha相亲，结婚后，也可以出来工作。

    车子很暖，至少比房间暖。小冉一下没想起来学校电话按哪个键，直接重启了埃尔加。埃尔加是要重大危机才可以唤醒的，结果伊莱戳着导航，回头就看见他们俩的小楼开始震耳欲聋的警报。——重大危机被唤醒，大半夜小楼里两人都没了啊！小冉抱着头没等伊莱揍她：“埃尔加！埃尔加！”

    小冉和伊莱对视了一眼。小冉去翻了翻爱丽丝的衣柜，把两套在充电的纳米服捞出来，递一套给伊莱。

    伊莱愣了一会，随即马上回神，哼了一声：“随便你。”终于转身要走了。小冉在他身后啊了一声：“爱丽丝……”是爱丽丝的邮件。小冉不知道是什么，打开，好像是慢动作，伊莱的脚步毫不停顿地走到楼梯，跳出来的第一行话：【谢谢你，小冉……】

    她是共犯，所以她的信用也被扣了。埃尔加充不了电，回不来了。

    伊莱：“……”伊莱说：“少矫情了。”他走进来：“一起睡吧。”

    伊莱都要被她气笑了：“爱丽丝那家伙就是个怂爆的爱哭鬼！瞪她一眼胆子都能吓破！你还想告诉她。”小冉说：“我在医院里的时候……”听说了Omega学校。

    爱丽丝被吼得不知所措，眼泪汪汪：“你们怎么半夜还没睡……”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抱歉哦，我们俩是不听话会熬夜的Omega。

    小冉琢磨了半天要怎么办。“先去睡觉吧。”“怎么睡！”小冉爬起来，到壁炉那边。壁炉也断电了，冰冰冷，整个小楼只有应急灯光，特别惨烈。小冉把帐篷拆了，收起来，走到楼上去。伊莱的房间还是大开着门，窗户黑黑一个洞。小冉费力地比了比，又搬了个凳子垫脚，才把帐篷整个搭在窗户上。小冉有上手工课，手工课有缝纫工具。把针拧一拧，敲进墙里当图钉就是了。

    因为有纳米服这活儿做得也很轻易。小冉跳下凳子，整理了一下帐篷的脚，压牢。没有风了，房间里应该就不是太冷了。伊莱的房间很高级，地毯很舒服，床上很多毛茸茸的娃娃，按理说不至于没有取暖的。小冉回头看着伊莱，他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她。小冉说：“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分我一个娃娃好吗，抱着睡就不会冷了。”

    “拨回去！跟她视频！”

    唯有伊莱坐在这里，嘲讽地对小冉说：“就像消化不掉，呕吐出去的残渣。”

    因为娜娜的离开，爱丽丝患上抑郁症，总是哭泣失眠，校医给她开了一些镇定剂和安眠药。爱丽丝每次只吃一半，居然也留下了不少。……她一个人住，调整智脑和小楼主脑，不会再有人来监督，她是否吃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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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莱低头看着她，绿眼睛冷得慑人。小冉坚定地说：“你这样是不对的。虽然会很痛苦，但也应该告诉爱丽丝，她才有权利做选择。”

    这几乎就是小冉知道的全部，哪怕她来到学校里，和这么多Omega一起过日子，上课生活，她连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实感，她并不觉得自己是Beta，也不觉得自己是Omega。可是在Omega学校里，也有那么多外人们不知道的秘密。这在学校里不过是公开的秘密，总是会有人抱团取暖。纤细又敏感的Omega们被教导着期盼爱情，等待Alpha，但漫长的时间里又很难忍受孤独，他们原本就是天真可爱，喜欢亲昵的，逐渐地，和结伴的人一起过日子。过着过着，也许有人会假戏真做。

    有一种什么奇怪的感觉，电流一样从脚底冲到小冉的头顶。小冉跳起来大喊：“伊莱！”她从来没这么大声，整个房子都好像震了三震。小冉冲过去找伊莱，伊莱停在楼梯上，绿眼不爽地低头瞪她。小冉把显示屏给他看。伊莱看了两秒然后也瞪大眼。

    因为特纳家的关系……这笔信用特别难拿回来的。他们就是想要逼伊莱认错，出校回家。小冉这种Beta突变的小Omega算什么呢？小冉迷茫地说：“那以后我们没暖气了？”衣服也要自己洗？饭也要自己做？伊莱哼了一声：“你真是多管闲事！”

    爱丽丝正整理得很整洁，躺在床上，抱着自己的娃娃，看见车子撞到对面墙上，吓得人都木掉。伊莱被挤在角落，小冉七手八脚爬出来：“爱丽丝！”爱丽丝眼睛里盈满了眼泪：“你、你和特纳少爷怎么……”伊莱大吼：“你白痴啊！”爱丽丝的脚下，滚落了好几个药瓶。

    那不就是很多人回忆中最美好朦胧的青春吗？不过是这种东西而已。可是Omega的梦醒格外惨烈些。学校并不会说这种事，那究竟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谁也说不清楚。可是当发情以后，与Alpha成了结，基因就会代替他们做出选择。Omega们大多会依赖和爱上自己的Alpha，那原本就是最美好的结局。

    小冉说：“在医院里奥托给我说了Omega学校的很多坏话。”奥托一心一意诋毁学校，期待小冉早点毕业出来嫁给他。小冉第一次很认真地跟别人说奥托的名字：“幸好有他说坏话，我不那么害怕了。我觉得哪怕结果不好，爱丽丝还是应该知道。我宁可知道学校不好，也不想被瞒着送进来。”

    不知道是因为Alpha的纯情还是因为Alpha对这种事的无感，虽然医院禁止，奥托还是想办法给她运了很多私货。Omega过得有多舒服或者有多被限制，小冉全都知道。其实来了这里，小冉也觉得很不自由，写封信还要像地下党，也永远不能再坐在商场里，吃着零食看着购物车，等着哥哥和他的野团欢声笑语地从游戏店出来。可是，小冉也觉得到了还不错的地方。Omega们都亲切可爱，还有一个别扭又嘴坏的室友伊莱。虽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好，可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坏啊。

    可是被丢下的人又怎么办呢？小冉呆呆地看着伊莱。那种情感就像代谢，爱情代谢出去三个月后，就转为平淡，流水绵长。有的人不会忘记过去，有的人与另一半和解相望，有的人无法抉择，痛苦崩溃，甚至有的人好像是两个世界，淡忘了，仿佛做一个梦，积极地开始新的生活。娜娜是哪一种呢？是哪一种又能不能怪她？又应该怪谁呢？学校也是为了Omega着想，默认她们这古怪又畸形的情感。可是就像爱丽丝，整个学校里，没有一个Omega知道，出去后的世界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在星际时代的高科技学校里过上荒野求生的生活的小Omega们，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