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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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似乎在担心你不信任他，解释了自己已经提前注射过血清。根据几个月的监测，确保了它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损伤，想你拿你实验，不过是想检验血清如今对侵蚀的减缓程度。】

    【他告诉你：这是他最新的研究成果，只是缺少了实验对象。而作为出云十二家直系传承者的你，便是最好的实验对象。】

    【直到今天，药物的抑制到了尽头，他彻底变为了鬼。】

    他只在，鬼的身上听到过。

    他下意识想要退后，可男人却依旧抱着他。

    那处伤口仍在不停的往外渗血，鲜红的血液在夜色的笼罩下化作一抹漆黑。

    院门被推开了。

    【他的研究，大致是希望主动将人变为鬼，让人体内鬼的血液浓度超过人的血液浓度，再通过他所掌握的某项技术，塑造一种人为改造的“鬼”。一种永远即使借用高天原的神业，遭受那轮黑日侵蚀，却依旧能够保持清醒，保持自我，认定自己为“人”的鬼。】

    “闷....太紧了.....”北辰衡艰难的发出声音：

    【他们看着你，或怜悯，或哀叹，或惋惜......】

    【在这之后，他便一直进行着他的研究。并且在一些罪囚的身上试验这种血清，直到取得完全安全的血清，再用到你的身上。】

    “找到了！他.....他好像挟持了自己的儿子！”

    不知过去了多久。

    这一日，北辰衡如同往日一般留了饭，自己也留了些肚子，准备等老爹忙完研究所的事后一起吃点，然后再休息。

    由于北辰空喜欢冷清，家中并没有什么家臣或是佣人。

    【而那些负责监察北辰空的剑士们也总算是选择了出手将其诛杀。】

    又有人来到了此地。

    【你自然无条件的相信了自己的父亲。在他的陪同下，注射了这份血清。并答应他在实验结束前不会将此告诉任何人。】

    【也正是因为这些人体实验的实验品都是些罚下了十恶不赦之罪的将死之人，各家才没有立刻动手，而是观察了三个月。】

    只是偶尔的，会有几柄油纸伞，像是倒划天空的船般，穿过雷暴下的雨幕。

    北辰衡没有将他推开，任由着父亲保持着这样的动作。

    他知道是父亲回来了。

    【十岁，作为实验对象的你经过了几个月的血清注射，并未产生任何的不适和排异现象。而且，你也的的确确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些许微妙的变化。】

    夜已深了，街道上几乎没有了来往的行人。

    【早在三个月前，出云十二家的人便派人严密的监察了有关你父亲的动向。】

    【这些都是从你的父亲所写的笔记中得到的。】

    直到........

    而这时，对方似乎才意识到了这点，立刻松开了手。

    通过那柄诏刀，北辰衡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这是他的父亲。

    雨依旧在落着，直到男人抚摸着男孩的双手缓缓停下。

    也正是在听到这样的声音时，北辰衡的四肢瞬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他的瞳孔紧缩，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北辰衡得以缓缓呼吸，在有些恍惚的视线中，男人的喉咙颤动，像是想说些什么。

    【或许是你的父亲在进行实验的过程中已经受到了严重的侵蚀，他只是靠自己研制的血清补救，希望通过血清中保持自我的物质延续自己的意识。】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只是让他的身子陡然一颤的，是北辰空胸口处一块巨大的血窟窿。

    他或许只是想要和自己的儿子，做个简单的道别。

    【有人上前了，那是矢吹家的家主，他向你解释了一切。】

    “嘶......呃.......嘶.......”

    【至于今日的情况。】

    【因为他的研究，因为一批血清，因为一场有关上千生命的人体实验。】

    而就在他靠近父亲的刹那，瘦削却有力的手臂却紧紧的搂住了他，将他抱入怀中。

    北辰衡认出了他们，那是几位家主，来自出云十二家。

    北辰衡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其中有人喊道：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你完成了12枚血清试剂的注射。】

    那人的声音发颤，似乎不知该如何行动。

    几乎是第一时间，北辰衡冲进了雨幕，朝着父亲跑去。

    【早在四年前，也就是你母亲死后的第二年。你的父亲便开始了一项研究，并非如他所说，和所谓延缓诏刀对于执刀者的侵蚀有关。】

    而那副凶神恶煞的天狗面具，估计是与母亲的天狐面具相对的，他曾经并未见过父亲戴上这副面具。

    北辰衡却听到了除了雨声之外的声音，那是一阵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那个他们口中挟持了自己儿子的人，已经死了。

    等回过神来时，他感受到了父亲身体的冰凉，他紧贴着北辰空的身子，却感受不到心跳的声音。

    可伴随着室内的障子门被他拉开。

    直到院落外响起了一阵溅起水花的急促脚步，北辰衡才站起身来。

    可发出的声音，却极为诡异。

    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可手脚却失去了知觉。

    一阵急促的脚步在外响起，眼角的余光中，数不清的佩戴着出云十二家家徽的剑士来到了院落外。

    北辰衡的脚步向后踏去，已经有了退后的打算，可不知为何，他却在最后停下了逃离的动作。

    那是一个男人，瘦削，颀长，一身有些不修边幅的褐色风衣，脸上戴着有些凶神恶煞的天狗面具，他的左手边，则握着一柄通体漆红色的诏刀，「烈」。

    可北辰空却依旧抱着他，紧紧的抱着他.....不，或许用勒着他更为合适。

    【也正是从中可知。这场实验从四年前便开始了，至于一年前那次故意建立研究院的举动。是因为你父亲的研究陷入了瓶颈，急需一批神业遗留和恶鬼残骸。】

    【他如果试图得到这些东西，必然会引起出云十二家各家的注意。为此，他才想出了这么一个巧立名目的方法，在各家的眼皮子底下获得了所需的材料。】

    在那昏暗的雨幕下，北辰衡看到了一道身影。

    于是他便在屋内点着灯，随意翻阅着有关高天原“八百万神”的记载。

    【他们不清楚，但也能猜个大概。】

    相比于最开始，显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仿佛他只要轻轻挣扎，便能挣脱开了。

    拉开障子门，他看向了屋内灯光渗透下仍显得凄迷暗淡的雨夜，以及不远处的院门。

    因为这样的声音。

    【在这之后的几个月内，你都会按时注射父亲给予的血清。】

    直到面前的“鬼”伸出手，轻轻的揉搓起了他的头发。

    而这段时间，北辰空又会经常在那荒凉的研究所待到深夜。

    可北辰衡却知道。

    那一日，出云如往常一样，落着雨。

    直到那粗重的喘息消失在雨幕之中。

    他的双臂从未如此有力，就像是一双钳子般，死死的钳住了北辰衡的身子。

    ..........

    吱~

    直到原本急促的脚步纷纷停下，直到出声的剑士不再发言，直到耳边只剩下雨声，直到万籁俱寂......他们只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看着北辰衡伸出手，搭在了男人的手上，回应了他的拥抱。

    因此家中的琐事杂务都由北辰衡一人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