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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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实习吗？”宋玉问，“什么时候回来？”

    圈子里玩男的也多，祝一江非常不屑。

    本来就是二手房和老小区，居民楼的外围墙皮已经逐渐开始破败，粉白的墙灰落在墙角，积雪盖在顶层，低楼层窗户上还能看到冰。

    总比外面那些莺莺燕燕好吧！

    “以及，我不仅是祝成逍的父亲，要为他考虑，我也得为你考虑。”

    说完他回头用手指了指祝成逍，警告，“再把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我就让你滚出去住！”

    以及两个小朋友过年放鞭炮的场景。

    “我不反对，只要你们能好好生活。”

    祝一江这么想着，又回忆起宋玉小时候的样子。

    宋玉愣住。

    不回来了。

    在人生的每个节点宋玉都要和一批人告别。而他回头一直能看到的，是祝成逍。他难过的时候可以藏起来的地方，有祝家庄园。

    “”宋玉愣住。

    张叔悄悄走过来，在宋玉耳边道：“祝导一开始不同意，少爷很硬气地闹了两天绝食每天就坐在沙发上摆脸色，也不出门，不和人说话公司电话都打到祝导手机上了，他们还以为少爷出了什么意外”

    “谢谢祝叔叔。”宋玉说。

    大三的时候，宋玉下楼要去食堂，一开门，看到隔壁宿舍的男生拎着行李箱。

    宋玉的心脏骤然缩紧。

    “这不好吧？”宋玉没想到祝成逍会这么提议，“祝导他们”

    祝家庄园。

    祝成逍见状，跟了过来。

    “我担心你吃亏。”祝一江说。

    直到张叔在门口传出声音：“祝导，少爷和小玉回来了。”

    “不过我问过我儿子了。”祝一江看了旁边一眼，冷笑收回视线，“他说非你不可。”

    于是宋玉道：“宋得胜说房子他要卖，让我找时间把里面东西都收拾出来。”

    娱乐圈都以为祝一江养出来的儿子必然会走他的路，不是做演员就是做导演，结果祝成逍一反常理, x科大少年班毕业, 本科期间就发了三篇SCI论文，跟导师做项目，毕业后不研不博，直接创业。

    “搬来庄园。”祝成逍声音带着磁性，比Z市的雪还清冷，但很动听，“放我房间，或者整理一个空房间出来给你。”

    “唉，我儿子果然随我。”祝一江啧啧，“他妈妈要是看到现在的他肯定会很欣慰。”

    “我帮你。”

    “我感觉我还是挺开明的，但一想到你们从小就在一块玩，长大了居然呃”祝一江卡壳，“我刚开始有点难接受。”

    *

    如果他妻子还在世的话，是会希望祝成逍成家立业做一个世俗理论上的成功人士，还是会希望祝成逍快快乐乐，平平安安，过得幸福就好？

    “祝导在？”宋玉略带紧张地问。

    “小玉。”祝一江握拳抵着嘴唇，假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其实一开始我是不太同意的。”

    实际上祝一江在接到祝成逍的消息之后，就一直坐在客厅里喝茶。

    太妥了。

    “好。”宋玉无奈笑，“那走吧，收拾东西去。”

    ——是以祝成逍男朋友的身份，回来见家长的。

    但祝一江又转而一想。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什么人祝一江没见识过，祝成逍上高中那会儿祝一江其实就有所察觉，只不过没戳破。

    张叔紧张地搓着自己白手套, 因为祝成逍说要带人回来，整个庄园的气氛都很古怪。

    倒是祝成逍见怪不怪地点了下头，往旁边一站，稳稳当当，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让他们过来。”祝一江故作严肃道。

    对方也冲他笑：“是啊。马上走了。”

    在祝家庄园和祝一江吃完饭，祝导很忙，又要出门去剧组处理点事儿，祝成逍开着车，问宋玉要去哪，他载。

    张叔看到这张场景，假装无事发生，微微侧身邀请：“祝导已经在里面等你们很久了，快进去吧。”

    明明只是一个很平凡的瞬间，但宋玉却突然有很多感触，以至于宋玉拿着饭卡，站在寝室门口愣了好久。

    宋玉是祝一江看了一眼就特别喜欢的孩子，之后才会同意让宋玉留在庄园，陪祝成逍，带祝成逍学习。

    拉着行李箱低头赶路，似乎就能弱化离开的失落感。

    妥。

    别人都不知道，原来这家公司是祝导儿子开的。

    宋玉颇为不好意思地整理了下自己衣领的领带, 朝着张叔笑：“叔，好久不见。”

    几个月不见宋玉，祝一江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

    只是随便已经寿终正寝了。

    “吃过饭没有？去餐厅吧！”祝一江站起身，“好久没和你们一起吃饭了，我让厨师做了你们爱吃的。”

    “最近实习怎么样？找工作的事有着落了吗？”

    宋玉穿了正装，走下来的时候吓了庄园佣人们一跳。

    “是啊，从小到大成逍都没跟祝导要过什么东西，这次真是很认真。”

    他以为只是他擅自把这个偌大的庄园当成了家，但庄园里的每个人好像也从未排斥过宋玉，他们也把宋玉当成家人。

    “小玉，来坐。”祝一江拍了拍旁边的沙发。

    而宋玉从没给祝一江惹过事，乖得不行。

    “他们高中还那么黏在一起就是不对劲！”祝一江尾音带着怒意。

    生死面前无大事。

    他也算是看着少爷和小玉长大的人，见两人如今变化巨大，一个比一个成熟优秀，喜极而泣。

    “还有这种事？”宋玉错愕。

    “我不想搬到老厂房区。”宋玉靠在车窗边上，一提起这事儿他又有些烦躁，手下意识地往裤兜里摸了摸。

    祝一江难得在家，却铁青着脸。

    印象中宋玉不是校服就是充满青春的运动服，很少有穿得如此正式的时候。

    张叔连忙：“知道什么？”

    宋玉哈了哈白气，搓着被冻红的手指，仰头。

    初见时窗明几净的庄园，一眼

    宋玉紧抿着唇，尽管路上他已经在腹中打了无数遍草稿，可真正和祝一江见面，他比面试还紧张，掌心冒汗。

    想着想着，他觉得这事儿妥。

    宋玉是他自己给祝成逍选的玩伴，从小就养在庄园里，知根知底，哪里不行？

    反正祝成逍以后也是要谈恋爱的，和宋玉谈，哪里不行？

    “hi，收拾啊？”宋玉点头寒暄。

    如果他真的很需要祝成逍绵延香火，应该从小就给祝成逍定个娃娃亲什么的。

    这句话当头一棒。

    祝成逍开着车，载宋玉到了他高中住的房子。

    特殊时期, 他带着团队研发药物，还捐口罩等物资。

    祝家庄园没什么变化，家具都是宋玉熟悉的，他曾经在这沙发上和祝成逍一起看电视，打游戏，喂小狗，写作业。

    祝一江似乎只是以长辈的身份关心了宋玉最近的生活，别的话他什么都没有多说。

    不管是在人生的哪个阶段，相比于自己启程去下一站，目送别人离开好像更能真切地感受到触动。

    “小玉！”张叔好久没见宋玉, 见豪车停在庄园门口，连忙走出来迎接。

    他儿子要是身边有宋玉，就是长了十个胆子估计也不敢接触那些乌烟瘴气的东西。

    听到这话，助理和投资人都愣住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是，如果他儿子是个gay，那他以后岂不是抱不了孙子孙女了？

    他说要去见一个人。

    “你站着！”祝一江突然瞪眼道。

    喝了整整半壶，也想了很多。

    chapter92

    *

    家。

    宋玉：“还可以。已经收到了5份offer。”

    “和我一样很专一。”祝一江说着说着开始自夸，“他既然说了非你不可那就是真的很喜欢你，真的很舍不得你。你如果也喜欢他，愿意和他试一试”

    说完这句话，他和宋玉挥了挥手，拎着行李箱离开。

    一个能让他在学生时代将对方的名字刻在桌上的人。

    两个盘靓条顺的男人一同朝里走，以非比寻常的关系回来见家长，这让祝一江倍感压力。

    约定一百天见面这天祝成逍匆匆忙忙地从会议室出来，助理和投资人问他什么事儿这么赶。

    心里产生地失落感和各种遗憾还有不解全都达到了巅峰，一些独家记忆在脑子里上映。

    面面相觑。

    气氛瞬间没了方才那么局促，宋玉没忍住，勾起唇。

    曾经风光无限的祝导已经呈现老态, 他鬓角白发越发多, 目光也没年轻时那么锐利，不过身上还是有种斯文的味道，电影圈个人风格比较文艺的导演多得如撒在地上的米，祝一江十年前还能上时尚杂志刊闯一闯，现在真是没了那个心思。

    “他们不止一次问过我，你什么时候回家。”

    “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还是了解我儿子的。”

    祝一江越想越满意，一拍大腿。

    “不回来了。”对方拍了拍行李箱，“毕业了，我们系就读三年。”

    张叔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就算了。

    但瞧见他今天的打扮, 众人也猜得出来宋玉今天过来的目的。

    “我就知道。”祝一江开口打破沉默。

    他还没理好衣领，祝成逍从旁边伸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