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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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祝一江要出门前的这两天，宋玉摇身一变，成为了祝家庄园内话语权最大的人。

    见祝成逍不搭理他，祝一江自顾自：“那个。我差不多后天就要出发了。上次和你说过的，要去半年，剧组开拍。”

    祝成逍百思不得其解。

    “宝贝。”祝一江尴尬地笑了笑。

    这次祝成逍根本不在意祝一江走不走，到底什么时候走。

    然后在一众乐器里独独挑中了竖琴。

    不过宋玉知道这估计是自己过度解读。

    他说是这么说，但宋玉听闻，祝导一旦开机拍摄，扎根剧组后就跟人间蒸发一样，不管是沟通剧本还是给演员讲解角色，他都亲力亲为。

    宋玉侧头看着竖琴旁的人。

    然后等宋玉来。

    但这几次，情况明显不对。

    祝成逍猜得没错，宋玉不仅不打篮球，甚至都再也没有去过篮球场，不管是老厂房区还是学校的。

    两个小朋友被祝一江交代完，祝一江下午得出去和制片人他们聊剧本和拍摄，于是祝一江吩咐他们在家等竖琴老师。

    祝成逍这人，打小和别的孩子就不同。

    全凭他喜不喜欢而已。

    所以宋玉对祝成逍也格外有耐心。

    “如果成逍不愿意理我，你就让他在旁边听。”祝一江简直操碎了心。

    好在祝成逍似乎对这竖着的琴是真的感兴趣，他如果愿意接受的东西，上手是快的。从这里也能看出，祝成逍其实不笨。

    宋玉笑了笑，又否认。

    竖琴这玩意儿，如果不是祝家这条件，一般人家还真的培养不起。

    祝成逍看看宋玉，没说话，自顾自坐回座位上。

    没错，帅气。

    宋玉甚至觉得自己从祝成逍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垂涎。

    “你要听成逍同学弹竖琴吗？”

    大竖琴给宋玉一种高贵典雅的感觉，像步入了贵族的收藏室，午后暖阳打在琴弦上，橘黄色光芒照得人心里发痒。

    然而时至今日，情况变了。

    宋玉一愣。

    “宝贝，如果生病了就打电话给我助理，就算是拍戏我也得看看你的情况。”祝一江问，“你还记得我之前给过你的号码么？”

    他不会觉得自己是长辈就要祝成逍恭恭敬敬地对自己，是他有错在先，祝成逍对自己爱答不理也是应该的。

    祝成逍大概是这么多年都没遇到过会愿意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朋友，也很久没和人说过心里话，他很珍惜宋玉。

    整个祝家庄园的佣人都知道，每次祝导要走，祝小少爷都不吃不喝也不搭理人，臭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仿佛被人欠了几千万。

    他打球了手就很容易脏。

    他这才知道，自己暂时还没去过的祝家庄园的三楼，居然有一间房间是祝成逍的竖琴练习室。

    只要宋玉来，祝成逍就盯着宋玉看。

    宋玉能感觉到。

    竖琴？

    宋玉陪着祝成逍学习，还手把手教祝成逍写字。

    宋玉全都乖乖地应下来，祝一江感激涕零。

    祝成逍虽然穿着睡衣，可是往那一百万旁边一站，马上伟岸了起来。

    祝导已经定好了开机时间，剧组各项工作都在筹备，原本在祝一江要动身去剧组前的这段时间，是祝成逍脾气最差的一段时间。

    祝成逍冲他也点点头。

    前段时间因为祝成逍的琴坏了拿去修，竖琴老师就没来上课。

    现在这意味着，宋玉不打篮球了。

    祝成逍“哦”了声，“187xxxxxxxx。”

    他的表情僵住。

    宋玉明白，祝成逍也不想让人误解他是不礼貌的，所以在尽力克服某些障碍。

    但是很快祝成逍就发现不对劲了。

    宋玉经常不懂祝成逍到底想干嘛。

    是那种见到卤味很浓郁的美味蹄子的垂涎。

    祝成逍盯着宋玉：“你今天发呆了好久。”

    下来的时候，他手里还拎着两个大的行李箱。

    “....”宋玉提醒，“哥哥，叔叔在跟你说话。”

    午饭过后，祝一江从二楼下来。

    再后来，是祝成逍发现，宋玉每次来的手都白白净净的，也不急着回家了。之前宋玉在周末会急着回去接妈妈的电话，也偶尔会去篮球场。

    “哎。”祝一江想到这，又看宋玉，他弯腰凑近，小声，“小玉，叔叔走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多多照顾成逍了。好不好？”

    刚好画面上一闪而过卡通角色在打篮球，宋玉又想起自己的悲惨遭遇。他悄悄叹了口气。

    急得宋玉差点吐出来。

    起初只是祝成逍发现，宋玉给自己讲着讲着就会沉默，等祝成逍侧头去看，宋玉才回神。后来，是宋玉吃饭的时候往嘴里塞了一口鱼。

    如果司机去接宋玉，宋玉在球场结束比赛，来不及洗手会到祝家庄园洗。

    宋玉眉眼弯弯：“好。”

    他不喜欢吃，闻到味就反胃，但在祝家庄园里，他不好意思，也不能浪费食物，只能生生咽下去。

    宋玉其实是吃惊的。

    “叔叔，我也记住了。你放心吧。”宋玉转身对祝一江道。

    很大。

    很忙，忙到要管理整个剧组大大小小的事情，祝一江在专业领域又是个吹毛求疵的人，宋玉想自己大概率是不会经常接到祝导电话了。

    这是他在面对不太熟的大人时能做出来的最大限度的社交反应。

    宋玉眼睛瞪大。

    比如现在。

    宋玉在八岁的时候就意识到，祝成逍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他的喜恶都分得很清，多接触喜欢的，远离不喜欢的。

    “宝贝。”祝成逍把自己收拾好的两个行李箱丢到车的后备箱里，他楼上还在打包别的行李箱，“我也和你的竖琴老师说好了，每周末过来给你上两天课，管家会联系，你好好听老师的话，好好去上学，等我回来给你和小玉带礼物，奖励你们。”

    他以为宋玉和许飞扬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形影不离并肩作战，但当宋玉真的不打球了，祝成逍又高兴不起来。

    当年就算是表哥在都未必撬得动祝成逍的嘴。

    而宋玉在“喜欢的”这一队列。

    宋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祝成逍从楼下上来后就坐到了宋玉身边。

    反正不管祝成逍怎么问，宋玉都不承认。他不想告诉祝成逍他在老厂房区打架的事情，他担心祝成逍会害怕自己。

    原本话语权最大的应该是祝成逍，可是现在祝成逍什么都听宋玉的，于是宋玉就篡了位。

    宋玉以前来他家都是很开心的，也从没表露什么烦，即使祝成逍像根木头，每次宋玉对着他讲题都跟许愿似的，希望木头能开花，而祝成逍的脑瓜子能开窍。

    “....”

    “真的麻烦你了小玉。有什么需要的和管家张叔说，他会给你们准备。一有时间我就会打电话给你们的。”祝一江说。

    他说不喜欢横着的琴。

    他随即摇头，“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宋玉瞳孔慢慢瞪大，呼吸都放慢了不少。

    他完全没想到，对数学一窍不通的祝小少爷弹竖琴能这么帅气。

    “小玉。”祝成逍开口叫了今天的第一声小玉，“你是不是不开心？”

    祝成逍盯着宋玉看，看得出神。

    别人练钢琴，这很普遍，那些富人家都喜欢让自己孩子学钢琴，但祝成逍不。

    宋玉不来，祝成逍就坐在卧室里发呆，盯着窗口阳台眺望远方。

    “哥哥。”宋玉收回手，“你怎么了？”

    他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小小玻璃窗内坐着的人，

    所以宋玉也一直不知道，原来祝成逍还会竖琴。

    祝成逍很高冷地点点头。

    而祝成逍暂时没有对别的东西表现出任何兴趣，一听说他可能挺喜欢竖琴的，祝一江挥金如土，直接买了台百万的竖琴架在别墅三楼。

    祝一江笑：“小玉记东西这么快。”

    祝一江扶额：“好吧，你听到了就行。”

    当宋玉接过祝成逍给自己递过来的水的时候，还说了声谢谢哥哥。

    祝成逍越是不理他，他越是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反正左右是他儿子，在家人面前不丢人，没必要在意那点面子。

    “可以吗？”宋玉问。

    *

    祝成逍坐得很直，手指也很灵活。

    “祝叔叔。”宋玉很乖巧地喊了声。

    一台入门的基本竖琴就要几大万，学得好了得换十万打上的，竖琴学费也比钢琴昂贵。

    竖琴是乐器，不需要动嘴，祝成逍只需要听老师说，然后跟着练就行，非必要绝对不张嘴说话交流。

    宋玉跟着他们上三楼，在窗明几净的大房间里看到了传说中一百多万的竖琴。

    于是宋玉坐在阳光正好，偶尔还会有微风吹进来的琴房内，看着祝成逍练习曲目。

    竖琴老师很快就来了，宋玉见到她，发现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但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亲爱的，下午好。”

    祝一江满面春风，刚要和宋玉打招呼，就看到从餐厅出来，跟在宋玉身后当小尾巴的祝成逍。

    祝一江总觉得自己对祝成逍有亏欠，也还好祝成逍没什么病，如果真的小小年纪就得了病，他也对不起他的妻子。

    “小朋友，你坐在这里吧。”竖琴老师笑意盈盈，拍了拍琴房内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