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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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老爷子面露苦色，苏禾心慌地左右看了看，试图出去喊邓姨上来，这房间里应该没有陆爷爷的常用药。

    苏禾震惊地猛一抬头看向陆爷爷，有些迷茫。

    苏禾见状，猜到了这扇门后是属于谁的房间，也跟着紧张起来，心中竟生出些害怕来。

    陆老爷子说到这忽然顿住，淡笑着看向苏禾，“这是他第一次，那么直言不讳地说出‘喜欢’两个字。”

    “我见过你的照片。”陆老爷子缓缓道。

    “小苏，不用紧张，我只是许久没进这房间了，有些触景生情罢了——”陆老爷子安慰道。

    《消失的他，靠露营结缘》

    看着照片里的陆轻舟帮萨摩耶洗澡，被甩了满身水，脸上却是止不住的笑意，苏禾的唇角也跟着逐渐勾了起来。

    苏禾的眉头不自觉地皱紧，她实在不是很喜欢这种，只有她被瞒在骨里的感觉，这种无力感，让她想起小时候，父母骤然意外离世时的状况。

    与陆爷爷的目光相对，如一滩黑水，意味不明，苏禾斟酌着措辞想要询问。

    于是他急忙起身出门，吩咐邓姨拿些点心上来，并招呼着苏禾坐到了沙发上。

    “陆爷爷，您别这么说，我......”苏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此刻的复杂心情，冰凉的指尖无措地敲击着玻璃杯，发出轻微的“当当——”响声。

    ——调查她？为什么？

    “陆爷爷，您稍微等我会儿，我去凉亭里给您把药都拿上来。”苏禾说罢还没等陆老爷子答应，便把相册往桌上一放，拔腿就往门外冲。

    “陆爷爷......您——”苏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从小失去的父母的她，连引起父母注意的资格都没有，亲情缘浅，她实在不太擅长安慰长辈。

    “呵呵——你也看出来了吧，这时候的轻舟变得有些不同了。”

    陆老爷子走到了书架前，从中下层的一个格子中抽出了一本东西，拿来递给了苏禾。

    到了小学初中时期，陆轻舟脸上的夸张表情逐渐减少，笑容更是变得内敛，但依旧看上去阳光温暖。

    ——陆轻舟......为什么似乎除了我，所有你曾经认识的人，都知道你的喜欢......

    ——终于看出了一点小时候的影子。

    陆老爷子似乎看出了苏禾的疑惑，自顾自道：“小邓每天会进来打扫，这些年我也一直没让人动这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全都保持着轻舟还在时的模样。”

    “大约是6年前的暑假，轻舟身上发生一点变化——”陆老爷子一边斟着茶，一边悠悠道。

    “可就是有些过于懂事了，那时候的轻舟总是以为只有他足够优秀，才能引起他父母的注意和赞许。”老爷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悔意，仰起的头也稍稍垂了下来。

    除了接受，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心情有些烦躁，苏禾双手插进发间抓了抓，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和渣男分手，辞职为自己打工，就是为了可以自己掌控人生，掌控和自己有关的所有事。

    “我原本以为，他们就是缺少沟通，只要让他们多待在一块早晚都会好的——”陆老爷子疲惫的单手撑着沙发，随即坐了下来，眼神扫视着屋里的角角落落。

    苏禾似乎有些理解陆老爷子的长叹了，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的一个小男孩，怎么长大后会变得这么别扭。

    “是因为和父母的关系缓和了吗？”苏禾问，随即才注意到了照片上的日期。

    “整天闷在房间里的他，笑着告诉我......露营很有趣——”

    苏禾扫视一圈，并不觉得这里像是长时间无人问津的模样。

    目之所及，除了让苏禾真实感受到了陆家的有钱外，并没有看到一些让她记忆混乱的东西，这倒是让苏禾暗自松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屋子比她的出租屋房间都要干净整洁。

    桌上的相册似乎被动过，苏禾瞥了一眼，随即愣住，照片里的陆轻舟穿着穿着她熟悉的一袭黑衣，是大学时期的陆轻舟，不同于其他长大后的照片，这张照片里的陆轻舟竟是咧嘴笑着。

    干净明亮的房间一尘不染，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窗台边的小圆桌上摆放着花瓶，盛开着白兰花的枝条，被人精心修剪后插在花瓶中。

    外间是摆放着画架，和数不清的画具耗材，进门右手边的墙面则是直通天花的巨型书架，再往里走还有一间卧房，床上铺着泛着珠光色泽的灰色真丝床品。

    “呵呵——他小时候长得那是白白胖胖的，还很爱哭，每次都要我抱着转圈才能好。”陆老爷子回忆着过往，脸上逐渐漾起笑意。

    ——2019.02.04.

    苏禾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这是有备无患。”

    跟着陆老爷子穿过摆满了红木家具的厅堂，从旁边的小型电梯直接上到了3楼，苏禾惊诧于这宅院的深藏不漏，从外看她还以为就是个比较大的老房子，没想到里面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和轻舟都是好孩子，他从前也总是担心我的身体，可是你们别看我年纪大，身体硬朗着呢——呵呵——”

    “这是轻舟的房间，我这些年——也是第一次进来。”

    “嗯”，苏禾猜到了，只是不清楚陆轻舟什么时候拍了她的照片，可陆老爷子的下一句话确实让苏禾震惊不已。

    “小苏......请原谅我这个老人家过度的保护欲，轻舟是我最疼爱的孙儿，我虽然相信他的眼光，但总还是会多个心眼，于是派人调查了你。”

    “我曾经找人调查过你。”陆老爷子苍老的声音再度响起。

    陆老爷子回头深深地瞧了一眼苏禾，随即扭动门把手，将门推了开来。

    ——对着镜头傻笑的、嘟着嘴委屈巴巴的、还有瞪得像铜铃似得双眼迷茫看向某处的......等等，每张照片都能让镜头前的人清晰感受到他的情绪。

    但她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她与陆轻舟的关系，并不是陆老爷子以为的那样，“陆爷爷，我和您的孙子并不是您想象的那样——”

    “后来，轻舟不再爱说话，更是不爱笑啦......哎——整天除了画画，对其他的东西，似乎都失去了兴趣，我那只知道工作的儿子儿媳，这才想起来关心小舟......”

    从电梯里正对着的是另一个厅堂，苏禾跟着老爷子拐进了左边的走廊，随即在一扇房门前停了下来。

    “小苏，你怎么啦？是不是站太久了？过来沙发这里做。”老爷子瞧着苏禾的状态不太对劲，刚在外头热的泛红的脸，此时却是变得有些惨白。

    “他小时候，原来这么爱笑的吗？好可爱啊——”苏禾笑着抬头看向陆老爷子。

    无所适从的苏禾，只能继续翻看相册，高中之后的照片，一年只有一张，除了穿着上的变化，骨骼上的成熟，那些照片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似乎极不情愿拍照，但又不得不配合。

    不消片刻的功夫，苏禾端着杯水和几个药瓶走了回来。

    “小苏，你跟我来。”陆老爷子打断了苏禾的话道。

    “陆爷爷，您带我来这里是——”

    他叹了口气，一辈子没向谁服过软的老爷子，此刻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悔意。

    邓姨悄无声息地过来给她杯中添满了西瓜汁，便又回去屋里忙其他的事情去了。

    老宅凉亭里微风徐徐，可苏禾却只觉脸颊发烫，好像快要烧起来了，脑中嗡鸣，她低下头盯着红艳艳的西瓜汁，冰凉的西瓜汁透过指尖传来一阵凉意，这才让苏禾的思绪清晰了些。

    陆老爷子伸出手掌让苏禾安                                                心，眼角有些湿润，苏禾急忙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了过去。

    “陆爷爷，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苏禾小心观察着陆爷爷的面容，心情忐忑。

    苏禾翻开一看，这竟是本相册，翻开第一页便是陆轻舟的百天照，小婴儿时期的陆轻舟竟然肉嘟嘟的，又白又胖。

    陆老爷子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模样有些痛苦，他似乎很不想推开这扇房门。

    随即却是听到陆爷爷长叹一声，苏禾不解的看向陆爷爷，刚才的笑意已然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化不开的愁容，苏禾心中狐疑——不需要操心，难道不好吗？

    他的刘海逐渐变成了苏禾熟悉的模样，看不清面容，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一张照片是笑着的——

    陆老爷子瞧着苏禾的背影笑了笑，看来要是不把药拿上来摆在面前，这个小姑娘是没办法安心待着了。

    “我的孙子我很了解，他惯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可是......那一年他却笑着告诉我，他遇见了一个很喜欢的人——”

    陆爷爷脸上的笑意同样掩不住，他有些骄傲地仰起脸道：“轻舟啊——从小就是个好孩子，谦逊有爱心，学习上的事从来不需要人操心。”

    相册记录了陆轻舟从婴幼儿时期一直到初中毕业，婴幼儿时期的陆轻舟小小一只，滴溜着明亮的双眼，似乎对世界充满了好奇，脸上的表情的更是丰富多彩。

    “不是，小舟和父母的关系一直很紧张，那年寒假他之所以整个人都产生了变化，是因为你，小苏——

    ——曾经的你，在我面前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老爷子瞧见苏禾脸上越发难看的神色，误会苏禾是因为被调查而生气。

    苏禾的脑子骤然“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画面在脑中闪过，头有些晕眩，脚下一软，瞬间一个趔趄，幸而及时抓住了桌板，才没有一头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