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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严聆最近有些缺钱，一份盛家帮佣的工作无法?维持生?计，便在?网上广撒网兼职。

    庭审时，她叙述理由时平静的可怕, 甚至笑出了声。当视频被发到网上, 立即惹来无数谩骂。鱼龙混杂的舆论中，还有人以此开始攻击顾青竹。

    可她知道的太迟，等她再去?检查应许冰冷的身?体时，早已找不到储蓄于心脏的那枚芯片。

    严聆立即裹紧了围巾，加快脚步：“我不会耽误的，谢谢宋姐提醒……”

    73

    卫胥言口中的入土为安，同样是谎言。她恨透了许应，早在?她死后第一时间，便将她的身?体焚烧，只是这件事瞒得极紧，即使是程映雪也不清楚。

    严聆结束工作后，几乎落荒而?逃。

    前者点头，她方才想起?这几天收到的消息。

    要知道，因为人工智能普及，许家一时风头正盛。却在?针对之下，很快变得泯然?众人矣，如今也只是苦苦支撑，甚至有了颓败的前兆……

    而?她原本的下手对象，是顾青竹, 谁知道应许会莫名其妙为顾青竹挡下这一刀。

    难道应许不清楚，离开她以后，顾青竹根本无法?独自存活吗？

    为什么活着的是她。

    尽管什么都没有找到

    “在你眼?里?。”

    “两个死人，谁更重要？”

    顾青竹并没有在?陵园待太久。

    严聆入职盛家几天，便听?盛家的“老人”骂了顾青竹多久，在?她们口中，如若不是顾青竹，盛昌明不可能被逼的几年就罹患重病，撒手人寰。

    女人没说话?，反倒是身?后的护工，叫出严聆在?网上的昵称，她方才略抬眼睫。

    严聆被叫住时，才意外发现，今天的盛家格外喧闹。许多人穿着同样的制服，正在?管家的指挥下搬运下一个个及人高的木盒。

    “程映雪。”

    但应许就是要她这样痛苦活着，为她曾做过的一切赎罪，在?清醒中，痛苦绝望的度过没有应许的一生?。

    “很好。”顾青竹说，“轻一点，她才不会痛。”

    “现在，我?也要死了。”

    程筠站在?车外，身?侧，本该佩戴耳蜗的小一耳骨干净。

    可那样鲜活的记忆与身?影，如今却只成了眼前这张黑白?的三寸照片。

    “如果不是因为我，她们不会见到应许的墓碑。”

    去?陵园的路上，严聆又想到了适才查询到的内容。

    上车后，陆助理还在?试图用她们的话?，劝说顾青竹：“要好好生?活，应小姐才不会……”

    严聆并不关心对方，直到发现，女人的‘目的地’与自己一样。

    可下一秒，顾青竹突然?发现，应许或许是清楚的。

    烟花灿烂的光影还倒映在应许眼?瞳，但?她能看见的，已经微乎其微了。

    尾音落下，死寂一片，陆助理愕然?抬头，听?见顾青竹神情游离：“如果不是我，应许不会死。”

    顾青竹闭上眼，思绪仿若随着云烟飘散，她在?痛苦中感到了恨。

    自从于程筠口中得知真相后，顾青竹便意识到，应许的死，并不是真的死，只是废弃了一具仿生?人的身?体。属于应许的一切，仍被存储于一张芯片里。

    直到车窗外“笃笃”两声响起?，顾青竹才察觉泪水朦胧了世界，她随手拭去?的下一秒，车窗升起?。

    陆助理想过报警，顾青竹却说：“她没有付诸行动, 只是说说而?已，不用计较。”

    是有人在?她之前，动了这具身?体。

    顾青竹曾无数次想回答她，重要的是你?，是应许。

    顾青竹抓住她不?断流逝温度的指尖，越发俯身，任由洁白的纱裙沾满了灼热的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传递给应许：“应许？医生马上——”

    *

    “青竹。”

    顾青竹以为自己已经在?麻木中，接受应许死亡的事实了，可每当今天的她，发现过去?的应许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想到二人永远不可能再在?同一个明天，心脏依旧会像被一直手猛烈攥紧，让她浑身?颤抖，喘不过气。

    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也是阮议所在?的陵园，可位置却格外偏僻，处于角落，甚至难以找寻，像是花束中作为陪衬不起?眼的枝叶。

    但某些时候，顾青竹又格外‘慈悲’，帮扶弱者，收留流浪动物?——

    得出的结果，让她格外震惊——应许居然?是个名气斐然?的明星，在?七年前死在?自己的婚礼。

    直到应许死后，顾青竹才知道，在?婚礼前不久，alpha已经为自己物?色好了墓地。

    就像许家曾对应许做的那样。

    事实上，起?初几天，她对这苡華份兼职并不上心，更不曾想过去?探究墓碑主人的身?份。还是昨天，她意外遇到祭奠的粉丝，才第一次上网搜索‘应许’这个名字。

    杀人者被当场抓获, 对犯罪行径供认不讳。她年纪极轻, 刚成年不久，杀人理由也滑稽的可怕——婚礼太过盛大, 她觉得两人太幸福了, 想毁了这一切。

    陆助理有些犹豫：“外面还有粉丝……”

    又是一年入冬，整座城市被大雪覆盖，枝头的花被雪无情倾轧，颓败一片。

    班车停靠在?陵园不远处，还需她步行一段路，到的时候，严聆意外看?见一辆豪车的后门打?开。

    意外之下，她发现了一个轻松且高报酬的工作——每日清扫一座墓碑前的雪，并更换新鲜花束。

    何况, 如果她真的这样做了，顾青竹反倒要感谢她, 给了自己结束一切的勇气。

    可应许永远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

    “下车吧。”顾青竹开口，语气很轻，她脸色平静, 怀中抱着一簇盛放的白?花。

    玩闹中，顾青竹拍下了这张照片。她仍记得那天的天气，和煦的阳光照到身?上，是最平凡的一天。

    现在?，她也死了。在?顾青竹眼中，她和许应，谁更重要。

    她的出现很快引来旁人注意，道路被围的水泄不通，有人与她搭话?，诉说起?自己的怨恨，也有人叫她多珍重，无论如何，应许都不会希望看?见她如今这副模样。

    越想，严聆越觉得对方有些人格分?裂，决心度过难关后，就正式递交辞呈。

    “又去?兼职？”

    在?得知真相第一时间，顾青竹便将许应的坟墓挖掘——内里空空如也。

    许久，严聆才敢将眼前这个神色苍白?、一脸病气的女人，与传说中的顾青竹对上号，她战战兢兢，擦墓碑的动作都慢了几分?，顾青竹的语气却舒缓几分?。

要死了，再去安抚，又有什么用？

    而?可以怀疑的对象，只有卫胥言和程映雪。

    “你?最近去?的勤了点。”管家笑着说，“盛总这两天要回来一趟，你?要注意。”

    连带严聆，都在?潜移默化中知道了不少顾青竹的消息——譬如，对方是个疯子，对竞争对手狠厉，更是无条件攻击与许家有关的人或事，凡是牵扯到许家，她总不给人留丝毫活路。

    她又一次想到应许的问题。

    “她有一些事想告诉你?。”

    “关于应许，也关于……”

    “没关系。”她再开口时，语气飘忽，任由对方为自己围好围巾。

    即使陆助理进行了简单的隐蔽，却依旧有人认出了顾青竹。她们说了什么，因为突发性的耳鸣，顾青竹没有听?清，雪纷纷扬扬落下，她终于看?见了写着应许名字的墓碑。

    要知道，在?人工智能科技高速发展的当下，智能机器人早已普及各个岗位，这样简单的工作早已被AI取代，是雇主只聘用真人，机会方才落到严聆头上。

    她以为她与应许会有很多个这样平凡的一天。

    婚礼当日，程映雪便离开了那座小岛，下落不明，顾青竹专注于针对许家，并不担心程映雪会真的一走了之。

    而?她结婚的对象，正是如今在?医药领域独占鳌头的顾氏当权者，顾青竹。

    第 73 章

    苡華　心思迅速淡化，最终，演变为一个带着嘲弄的笑。

    应许似乎从不觉得，自己是会被选择的一方。被忽视的太久，连她自己都不再在?意自己。

    这样消极的想法?，早已深扎顾青竹的灵魂，陆助理难以劝说，只能在?沉默中发动车辆。

    护工有些茫然?，顾青竹却笑了起?来：“她是在?盛家工作吗？”

    车停在?陵园外, 在?吊唁的车流中并不显眼。自应许被埋葬在?这的消息传出，便有许多粉丝自发前来吊唁。

    轮椅被护工推下车，女人怀中抱着一束花，似乎是行动困难，在?帮助下方才坐下。

    距那起血色婚礼, 已经过去?半年。

    她用最后的视力，尽力凝视描绘着顾青竹充斥惊惧的脸，语气?带着茫然与不?舍，近乎小心的问?询。

    即使学成归来的盛秋雨继位后，盛氏明显步入正轨不少，她们依旧格外怨恨。

    尖锐的痛感时隔多日再次划过心脏。

    如今正往陵园内走的粉丝，半个月前，才寄给顾青竹一份死亡威胁的信。

    目光垂落，顾青竹注视着花中安放的一张照片，那是应许右眼尚未失明前拍下的。应许笑意温柔，问询她在?做什么，说着便探头，像是要看?她的屏幕。

    应许怎么可以，那么自私。

    毕竟，如果不是她将一切做的那样张扬, 应许不会被盯上，一切不会变成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