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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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走后，她联系了陆助理, 简单的吩咐后，对方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

    “谢谢。”顾青竹随口谢过?, 问, “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十分生?硬，但顾青竹没有细思。

    几个?小时前，应许发来一篮鸢尾花的照片，看背景，还是在花店。

    仔细想想，应许露出的破绽极多，只是顾青竹始终不敢相信，对方不仅来了，时间?还那样早。

    顾青竹放下?心去，点击保存，数秒后又察觉到几分不对。

    “你说她会喜欢什么礼物？”顾青竹随口问。

    这是二人时隔半年的第一次对话。

    视线在店内转了一周，被积压在心中的怀疑再次泛上心尖。

    陆助理说：“这种话，应小姐不会喜欢的。”

    夜色迷离。

    这个?回答，远超顾青竹意料，她顿住脚步，笑了起来，随口道：“我手术前，她给我发来消息。说如果我死了，她会恨我一辈子。”

    应许站在不远处，手上拿着顾青竹遗落在店内的外?套。

    顾青竹心情太好，几乎买光了整家店，陆助理习以为常与司机交涉，先行回了酒店。

    “她曾和我说过，想用自己的钱举办一场婚礼。”

    应许为她指向街道对面的甜品店：“我的位置就在窗边，你一抬头?就能看见我。”

    “具体要?听林医生?的安排。”护士回答的小心。

    可事实是，即使顾青竹死了，应许也还是会爱着她。

    她独自漫步在这条过?于?宽阔的长街，正逢节假日，人流极多，不乏亲密的爱侣十指相扣，顾青竹身侧却空空如也，在这一刻，她突然很想见到应许。

    好一会，她才轻声问：“那她最近怎么样了？”

    没有应许，她依旧什么都没有。她不幸运，也感?受不到幸福。除去应许，不会有人这样看待顾青竹。

    “你认识应许吗？”

    应许似乎等待许久，回复的很快：【好。】

    顾青竹凝视她，没有回应这句话，在应许为她擦干眼泪前，她主动揽住了应许的脖颈，吻在她的唇间?。

    她就职的时间?，正好是顾青竹入院不久后。

    “……她知?道我的近况，为什么不联系我？”顾青竹翻动衣服的手一顿，看他一眼，“我还以为，她不要?找我，是以为我死了。”

    护士听见问题，格外?困惑：“不是您的朋友吗？”

    思绪游离间?，恰好有护士来查房，她余光望见窗台那束花，突然问：“这些花是谁送的？”

    每句都被她说中的陆助理后背一寒，立即点头?：“是，这个?女孩是店里?的员工。”

    几乎是瞬间?，顾青竹意识到是谁告知?了她自己的去处——

    顾青竹的脸色逐渐发生?变化?。

    她并不认识自己。

    她遭受了不少指责, 甚至有人动起心思，想要?买通医护。这种想法?几乎摆上明面，让顾青竹感?到可笑——她是去除了腺体，又不是摘除了大脑。

    她又想到某次发热期，身处弥蒙时，突然有人触碰她的脸颊，叫她的名字，声音与语气都是一如既往的熟悉。

    某一瞬间?，顾青竹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才在僵硬中回头?看去。

    【回头?。】

    但下?次，她应该也不会改正。

    她下?意识拨打电话，追问Beta，陆助理却像是才知?道这件事般，同样震惊：“她回国了吗？我不清楚，青竹……”

    但顾青竹一直埋头?盯着屏幕，反复敲打，应许也收不到一条消息。等待的太久，眼见她要?走了，方才露面。

    可当顾青竹睁开?眼后，身前却没有出现应许。

    随手推开?的店门贩卖着花卉，顾青竹想买一盆兰花送给应许，正在前台搬运植物的少女却长相熟悉，正是护士口中送花的女孩。

    即使比不了当年，也希望顾青竹能喜欢。

    “严小姐开?了新店，应小姐现在身兼数职。”

    距离手术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 顾青竹成功剜去了腺体, 但她成年太久，根本不会再二次分化?, 如今甚至连Beta都算不上, 只是一个?失去腺体的普通人。

    本只是随意一问，少女却露出惊讶的神情。

    *

    第 80 章

    电话挂断，返回至聊天界面，名为‘应许’的联系人位列置顶，上一次聊天，是半年前。

    80

    顾青竹很快有了确定。

    鸢尾的花期在夏季，此时已近入冬，怎么可能还开?的这样好？

    反倒是那天之?后，被更换的花再也没有兰花，颜色也越发鲜艳。顾青竹逐一查询，花语大多都与健康，或是告白有所关系。

    顾青竹不说话了。

    在顾青竹心中，手术成功后，应许理应主动发来关怀。可她一直没有收到消息，像是某种僵持般，顾青竹也没有主动。

    走出那间?花店，顾青竹漫无边际的往回走。她想到睁开?眼后，看到的那盆兰花。早在那个?时候，她便已经有所怀疑，Beta的解释是：“这是应小姐托我带来的。”

    在她的讲述中，应许的确在这就职过?半年时间?，但在几天前，应许已经递上辞呈。

    “比起这些，她可能更希望你能主动联系她。”陆助理见缝插针看一眼屏幕，将消息汇报给应许，认真道，“然后就是养好身体，好好生?活……这半年里?，她很关心你，每天都在问我你的近况。”

    说着，女人不忘给顾青竹展示照片。图中少女的确如她描述一般，似乎才刚成年，面容稚嫩。

    这一次，是一束发红的月季。

    “是吗？”应许伸手，顾青竹下?意识贴近，脸颊却被捏了捏，女人逗弄她，像是在戏耍

    四目相对，少女笑意依旧，像是服务普通顾客一般对待顾青竹。

    只是编辑框被她无数次输入长文，又逐一删除，最终只能点开?与陆助理的对话框，翻看对方转发的应许讯息。

    ——不是应许。

    顾青竹松出口气，又想问应许如今在哪，她好落地后直接去找对方，可在发送文字前，另一条新消息已经跃然眼前。

    顾青竹一窒，侧过?脸，直视眼前的道路。落日昏红，被水模糊稀释成了淡红，她低声说：“一直骗我，好玩吗？”

    她的雷霆手段十分有效。

    而她的爱，远比顾青竹想象中更多。

    顾青竹十分知?足。

    顾青竹想挂断，但几年过?去，她对亲近的人的耐心已经不可同日而语，在倾听Beta近五分钟的废话‘求饶’后，她心尖震惊的情绪都散去不少，冷冷吐出几个?字：“下?不为例。”

    顾青竹直觉有所问题，但仔细想想，这些照片也有可能是应许先前拍下?，今天才发来的。

    顾青竹注视她：“你一直在看我？》”

    ……譬如她的身边。

    下?午，陆助理便来为顾青竹办理出院手续，回国的机票订在第二天，看出顾青竹的心情并不算好，陆助理主动提议：“要?不要?出去走走？”

    顾青竹没有听出错处，皱起眉：“她怎么还在严聆那。”

    手术成功后, 顾青竹在顾氏内部宣告了这则消息, 很快引来轩然大波——在许多人眼中，失去腺体，远比因?为发热期承受痛苦更屈辱。

    她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相较过?往孱弱不少, 但再弱，也比过?往因?为发热期要?死要?活强太多。

    顾青竹立即失去了兴趣，垂下?眼：“是吗？我知?道了。”

    只有在应许眼中时，顾青竹才是特殊的。

    她垂下?眼，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并非说严聆不好，而是顾青竹觉得，在一个?地方待得够久，应许理应去别的地方透透气。

    “……我的朋友？”顾青竹一顿，屏住呼吸，正要?说出应许的特征，护士却已经说：“一个?女孩，很年轻。www.mengxun.me”

    护士提醒的声音响了几次, 顾青竹才摘下耳机。www.feiwu.me播放的博客就此中断，她回答起对方问询的种种有关身体的问题。在离开?前，女人再次更换了花瓶内的花。

    很快, 顾氏股东又发生?一轮调度，顾青竹不用亲口说一句威胁, 所做的事也已经让局面瞬间?恢复平静。

    “为什么幸福就是在梦里?？”应许不懂她的逻辑，吻在她的脸颊，“青竹，你要?习惯。”

    是应许。

    好在，顾青竹对除应许之?外?的人并没有多少兴趣，没有多问，视线落在店内的衣服上，挑选的尺码却都是应许的。

    顾青竹没有拒绝，路上，随口提及了上午的事。

    床榻乱成一片，失去腺体后，顾青竹第一次在清醒中感?受失控。直到结束，她依旧沉浸于?快感?中，难以回神。

    “我是不是在梦里?？应许，你掐我一下?吧。”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应许温声说，“如果你不喜欢，抱歉，青竹。”

    “我以为是应许。”顾青竹喃喃，“她不在花店，而是来找我了。是你订的花吗？”

    当然，这句话没有说出口的必要?，顾青竹面色如常，Beta神情却古怪起来，轻声说：“因?为应小姐需要?钱。”

    “你好，顾小姐。”应许开?口，语气温和。

    “这些都是你给我的。”顾青竹轻声说。

    “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