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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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帘没留缝隙，床头还是那盏磕巴的手工灯，没把这盏踩烂也是神奇。章羽凝的床是两张小床拼接的，很宽敞但中间很割裂，她倒头想睡，却听见池念叫：“小章。”

    不到十点，章羽凝困了，开始疯狂打呵欠，毕竟这几天确实睡眠很少，可以熬夜，但得补回来，不然就会萎靡不振。

    蓝成瑾摇头：“不知。”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一定是三小姐有事交待，刚来过没几天又来了，难道新闻上的消息传开了吗？如果有人查到是自己跟池念在一起，警车恐怕早已包围这里了，莫非是三小姐打点的？

    池念在原地没动，思绪复杂，眼里像平静的夜，没有月亮，只剩下一片寂寥。

    “脸还疼吗？”

    章羽凝决定试试。

    雨变大了，雨滴打在树叶上，发出簌簌声响，声音虽小但有些刺耳。章羽凝感觉有些不舒服，她挠了挠耳朵，揉了揉鼻子，歇口气，开始原路返回。

    “我以为你出去了。”

    “确保她的安全，一切听她的安排。”

    她吓一跳，忙解释道：“我刚上卫生间，你起夜啊？”说完想起了什么，忙走进卫生间，说：“忘记冲厕所了。”边说边按下冲洗键，顺便照了一下镜子，确保自己看不出来淋到雨，出去过。

    “没关系，我困了。”

    池念这一巴掌掀起了她心底不愿回首的过往，六岁开始记事，所有的记忆都在贫民窟，每天被不同的人打是惯例，被虐待是日常，有钱人不顺心了就去贫民窟找个人痛打一顿，这样可以得一个汉堡或者得几个钢镚。

    章羽凝不想接话，闭眼准备睡觉，可池念的手却落在了肩头：“你把脸转过来我看看。”

    章羽凝倏然站起，脑海迅速转动怎么办？不出意外，可能很快就有人查到自己这，然后找过来，不光是池家，警方也在找池念，要不要趁机曝光池念，当做不知道？

    两人习惯了这种见面方式，想见章羽凝，只要在门口监控下站一会，很快就会有响应，要么人出现要么会有电话来。

    “嗯，听话就好。”池念说完转头回去躺了下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章羽凝缩了缩肩膀，鼻子有些痒痒的，她狠狠揉了揉，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手上沾染了点血渍。

    她还不如跟自己刚一点，凶一些，这种绵柔的方式，反而令人不适。章羽凝甚至开始罪恶自己的用心，故意放任暴露池念的信息不管，反而想坐看热闹，一心想为三小姐调查池念，以便获取两家争斗的利好信息。

    碎成这样得花很大精力耐心地修，得先知道如何拼接，再买胶加固成型，可裂缝总归会在的。

    “不用，真没事。”

    被打的半边脸始终还有点红印，但颜色已经越来越淡，章羽凝坐在游戏屏前，界面停留在开始键上，她坐着没动。

    阿凝是谁？在叫自己吗？章羽凝睁开眼，四周白茫茫一片，不知在什么空间里，什么都没有，一望无垠的只有白色。意识驱动着理智，她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在做梦，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交错混乱的回声，听不清，更加无法辨识声音。

    “我答应你不出去就不会出去。”

    这么一闹，章羽凝饭也没心思做，一个去泡面，一个吃水果，一个在书房，一个在阳台，谁也不理谁。www.ruchu.me

    她感觉得到池念的靠近，那温热的气息呼在脸上，如果梦里，两人或许已经接吻了。不睁眼最安全，不知她是在端详还是在做什么，章羽凝屏住呼吸，怕自己鼻息扑到池念脸上，焦灼的气息一旦纠缠，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回到室内，章羽凝脱下攀爬装备，擦了一下头发，正要走回卧房，路过卫生间时发现池念起来了。

    “不疼。”

    其实，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池念自己能看到新闻的吧，怎么一点反应没有？

    “嗯？”她没转头。

    章羽凝按着眉心走到床边，池念已经躺靠着，床头没有夜灯，窗外也无月色，因为要下雨，夜晚也变得有些阴郁，就跟人的心情一样。

    只是三小姐这样吩咐到底为什么呢？为了知己知彼？可又没有交待自己任务，只说听池念的，好好保护她，是不是暗中两人已经有利益输送自己不知道呢？

    很困，如果要做梦，请别再梦见池念。

    她打开电脑，一条弹窗引起了关注，那是琉璃岛的时事热闻，标题叫“疑似池小姐的女子惊现xx超市。”章羽凝心中一惊，忙点开链接，发现里面竟都是池念逛超市的照片，图文并茂，说身边只有一名女保镖，到底是容貌相似还是巧合？

    可池念的巴掌，与那些恶棍的拳脚怎么能一样。章羽凝望着桌上那堆灯的碎片，又想起池念痛彻心扉的眼神，她不理解，却想去修补这个东西。

    如果她不是池念，根本承受不了身份之重，如果她是池念，自然会有更多的动作，也会被不少人盯上。传说中的池小姐可是交际花，与上流社会的高官、贵公子社交起来，如鱼得水。

    离开那里之后，章羽凝借助三小姐给予的恩赐，学各种技能，等到有能力的那天，她回到贫民窟把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通通教训了一遍，出了那口恶气。

    “三小姐跟池小姐联盟了？”章羽凝很疑惑，这两人似乎没有任何交集，甚至没有见过面。

    打了自己何必来假好心，章羽凝不需要这样的关心，但池念不松手，把她肩膀按得更重：“我要看。”

    蓝成瑾长相出众却冷意逼人，她平时雷厉风行，总是盘着长发，常穿职业装，俨然职场女强人形象。她是三小姐萧长盈跟前的第一红人，最得力的助手，重要的事情都是亲自出面。

    “保护的意思是指？”

    她倒是会卡点叫人，自己床也不小，反正互不触碰，睡就睡。

    不应她可能睡不了觉，章羽凝极不情愿地转了过去，依然闭着眼睛，不想与池念对视。

    章羽凝悄悄转头看向身后，池念好像睡着了，现在是凌晨一点，正是深度睡眠时间。她慢慢起床，轻手轻脚地走去书房，然后加了一件衬衫，从飘窗下柜子拿出运动鞋，穿着大裤衩直接从窗口翻了出去，顺着老路小心翼翼地下楼。

    自责的语气夹杂着一丝内疚，章羽凝皱眉睁眼，发现池念正躺在旁边，越过了两床的缝隙，两人脸对脸，触碰到她心疼的眼神，章羽凝立即低眉转了过去。

    她边爬边思考这件事，三小姐可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都说她通过残害全家得来的继承权，行事作风让人捉摸不透，但她绝对是个狠角色，甚至可以说杀伐果断，有没有背负人命，她不关心。

    “小章，过来睡觉。”正当她开始头点桌子时，池念的声音传来了，章羽凝揉揉眼睛，想起池念说的陪她睡觉。

    “待多久？我跟池小姐约定是三个月。”

    “睡吧，下雨了，记得不要出门。”池念没再靠近，她也靠边躺了下去，章羽凝没吭声，闭眼只想快些入睡。

    晚上，章羽凝给池念做了一碗轻餐，两人没什么交流，各洗各的澡，各干各的事。期间，池念又接了好几通电话，没事就捧着平板，不知在看什么。www.meilun.me

    不如，让眼前这位池小姐回到那个位置......章羽凝缓缓坐下，本来可以侵入新闻后台删除这些，可她却把页面x了，静候情况。

    她蹙眉，拿纸巾擦了擦，没当回事，直接倒头继续睡。

    “听池小姐的，有情况我会联系你。”说完这句话，蓝成瑾的向黑暗深处走去，不远处的司机也在等着，门口又恢复了夜的平静。

    过了好一会，池念轻盈的声音响起：“对不起。”

    这声音跟梦里的联动让人分不清真假。她没敢有大动静，悄悄打开夜间模式，点开摄像头查看画面，发现是蓝成瑾。

    躺着躺着，整个人开始恍惚，身体飘乎乎地起来了，随即耳边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阿凝，阿凝......”

    糟糕了！真的暴露了，这该死的直觉，不想准的时候贼准。

    蓝成瑾一身浅蓝干练的西装，手拿两部手机，直明来意：“三小姐让你好好保护池小姐。”

    出来才发现已经下雨了，章羽凝没有在意，风有些凉，雨点打在身上也有些冷瑟。她裹了裹衬衫，嗅了嗅鼻子，直接上前问：“成瑾，这么晚有事？”

    突然，一阵“嗡嗡”连续声响，把她惊醒，章羽凝骤醒，把手伸到枕头下，拿出手机一看，监控有提示，只要有人徘徊超过五分钟，就会报警。她睡觉很死，可这种震动报警却很敏感。

    可恶的是，她失眠了。明明眼皮累得打架，酸得要流泪，还是无法睡着。怕翻身吵醒池念，章羽凝一直背对她躺着，强行入睡，强制关机，强迫自己不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