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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羽凝鼓起?勇气正对池念，实在笑不出来，她们?现在就连对视都没有以前的感觉。

    “我又不是没?来过。”池念从容地进门，屋内光线昏暗，只有窗帘的缝隙带了点?亮度，章羽凝打开灯，不知该说?什么，困意和倦意也?消失殆尽。

    章羽凝心烦意乱地去了超市，维持了近两?年的平衡和平静，因为池念的出现，开始失衡，凌乱。不似寒暄的寒暄，尴尬别扭的问好，匆匆一瞥的见面，意义何在？

    她沉默不语，一眼都不想再多看?这个女?人，心不知被什么拖拽到了深渊谷底，琉璃岛的冬天，忽然更冷了。

    以前?池念从来不会解释，更加不会强调是玩笑，章羽凝失落地回答：“随时。”

    以前?的池念很少这样放开笑，自带一股感?染力，让她这颓废的屋子都跟着明?亮起来。

    两?人关系回到起点?，池念再次成为了自己?老板，章羽凝不知该喜该悲，只是两?人之间的相处不再像从前?，总觉得少了一股亲密感?。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困，先下了。”键盘打下几个字后，章羽凝仰躺在椅子上，深深呼出一口气，脑海中依然挥之不去池念的身影，她烦透了，起身走到床边准备好好睡一觉。

    沉默片刻，章羽凝感?觉她在走近自己?。

    她心不在焉地选了很多速食，又随手拿了一堆薯片、瓜子等零食，装进购物车向收银台走去。平日里诊所会收一些现金，章羽凝会在购物时花掉，当她掏出皮夹准备付款时，被对折的支票再次映入眼帘。



    “行。”章羽凝回答利索，她走到衣柜旁边，准备换衣服出门。

    “嗯，没?用得上，我没?什么大开销。”

    “好。”章羽凝不假思索地回答，池念反而?有些意外?：“你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也?不问问薪资待遇？”

    “我就是想来这里看看。”池念似笑非笑地说?：“过了这么久，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章羽凝趴到床上，准备呼呼大睡，忽然听见门铃响了起来。她没?什么朋友，就算跟蓝成瑾只会偶尔喝茶见面，从来没?有上门客，会是谁呢？

    “那?你要哪样？”池念蹙眉，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伤感。

    那是池念曾经开给她的一百万琉币，那笔钱就像她的回忆，完整地封存着。每次看见，章羽凝都会心一沉，分秒之间的记忆涌现，会让她觉得害怕，为了不让自己感知过去，被心情?左右，她把支票塞进了内层。

    章羽凝轻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她真怕两?人每次见面就这么相对无言，尴尬地交流。池念是在没?话找话，还是为了什么？

    “那，现在就跟我走吧。”

    柜门的镜子照到了池念的脸，她有意识地转过身去，像在躲避。章羽凝捕捉到这个细微的动作，埋头?苦笑，过去的事终究是过去了，再也?回不到曾经了吧。

    比起?之前悲色包裹的池念，现在的她或许更好吧。可是，池念，你在疑惑什么呢？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吗？我爱你就无法以平等地看?待你，更加无法用淡定的态度对你。

    “不知道，反正一直在打游戏。”

    她算欠池念一条命吧，那三针之后，自己?没?再发过冷，也?没?有生过病，连感?冒发烧都很少，只不过皮外?伤的恢复力，不如从前?。

“池小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如果?感冒了还在家休息比较好。”

    她日夜颠倒，像走火入魔一般，拼命打本。可是直到通关，章羽凝也?没?有一点?满足感?和喜悦感?，她好像失去了对快乐的感?知，满屏的金币掉落声，队友线上的称赞，收入不菲的高级装备售卖金额，也?不能够缓解心中的苦闷。

    可她从来不敢拿出来看，一旦看到这些，心中那些久存的疑惑又会搅乱她的心扉。

    离开医院时的承诺，章羽凝记得，只要池念需要，她定会出现。她最?怕池念再也?不需要自己?了，这是分开后最?大的煎熬。

    她救了自己的命，可自己却只剩下一副皮囊了。

    “不请我进去坐坐？”池念双手?插在大衣口袋，挂着淡淡笑意。

    困了她就蜷在飘窗上睡一觉，累了就去洗澡，饿了就吃泡面，颓废麻木地过着每一天。因为窗帘紧闭，她不看时间甚至不知道白天还是夜晚，也?不知天气如何，只有需要丢垃圾时下一趟楼。

    “我说?了家里很乱的，你如果想聊事情?可以去外?边。”

    恰好池念站在光亮下，转身时眉间柔和，章羽凝低头?揉了揉眼睛，有意识避开对视：“你有什么事吗？”

    池念这一年多经历了什么呢？她再见自己?又是怎样的心情?？章羽凝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愿意当牛做马，想要时刻陪在池念身边。

    第62章 记忆回忆

    “我是很想见你，可不是这样见。”章羽凝甚至能感觉到喉咙的哽咽，这么久她从来没再发过病，她深刻地相信是池念救了自己。

    池念，你不如不要出现。

    池念像在打量这间屋子，环顾四周后走向书?房，她掩了掩鼻口，皱眉说?：“你几天不开窗不出门了？”

    “不会是舍不得用吧？”池念双手?抱臂，饶有笑意地望着章羽凝。

    “开麦吧，葬大。”队友语音发出邀请，她的网名叫“脏赃葬”，因为游戏技术好，被人称为“葬大”，她没?有搭理，完全没?有心情?跟这些网友交流。

    “我不需要你开工资，我的命都是救的，当保镖算什么，再说?你以前?给我的一百万还没?花，不缺钱。”

    “幸好你不抽烟，不然这屋子都不能进。”池念说?着走到飘窗跟前?，拉开了窗帘，由于很久不见强光，章羽凝闭了闭眼，眯眼时池念的身影占满了视线，她甚至不想睁开，这种朦胧感?像在做梦，如果做梦是不是可以奢望不再醒来。

    章羽凝想封闭自己?，回家后就直接关紧窗户，拉起窗帘，窝在书?房里，开始打游戏。

    “你应该不缺保镖吧。”

    章羽凝无奈一笑，嗅了嗅泛酸的鼻子?，一脚油门就冲了出去，后视镜里?面，池念的影子?渐渐变小，拐弯后便不见了踪迹，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当初那个寒菌病毒可以让章羽凝伤口快速愈合，打针之后，身体机能也?随之改变，她现在跟正常人一样。

    章羽凝本想拒之千里，可对思念已久，占满心房的女人，说?不出这样的话，她作了个请的手?势：“进来吧，家里有点?乱。”

    她骑上摩托，踩响发动机，忽见池念上来，抚上她的肩膀：“你不想看?见我吗？”池念眼中充满疑惑，那?不是再见的欣喜，也不是关心的真诚，更多是一种小心地探索和尝试。

    她嘴角微扬，明?媚如阳，让章羽凝整个世?界都亮了。

    可能曾经有过亲密关系，看过彼此的身体，所以章羽凝不避讳地脱了衣服，从内到外?，一si不挂地站着。

    “小章，做我保镖吧。”

    “没?有。”章羽凝每天两?耳不闻窗外?事，又怎么会关注新闻呢，所有信息窗口全部关闭，也?不会看见时事新闻的弹窗。

    “这几天是不是新闻也?没?看。”

    她懒得拿手?机查监控，捂着头?想继续睡，可敲门声还在继续。

    “你怎么来了？”

    章羽凝面无表情?，池念又转口说?：“开玩笑，别当真，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池念转身走到电脑桌，再看眼垃圾桶，零食果壳一堆，表情?复杂。

    “谁啊？！”章羽凝不耐烦地喊了一句，她无语地坐了起来，开门正想发火，见到来人愣住了，池念一袭蓝色大衣站在门口，卷发随性地挽着，两?根细长的银色耳坠自然垂挂，浓淡相宜的妆容，让她精致的脸庞美丽更甚。

    是不是池念只要出现一次，就会频繁出现？

    池念怔怔地望着她，章羽凝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一股莫名的委屈劲上来了，这不是她要的重?逢，可她有什么资格要？

    我要哪样？这个问题真令人心酸，章羽凝不要索来的东西，池念这个态度让她伤心欲绝，这一面，真的不见也罢。

    她不想理会，可想到家里是户内门，只有通过诊所上楼才?能过来，而?诊所已经关门闭诊了，谁会顺着大门摸上来？

    在虚拟世?界里，她想忘却一切，放下现实世?界的东西，躲在虚无缥缈的游戏里。

    这话似曾相识，相同的对话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当初被池念撩拨也?好，设计也?罢，章羽凝都是戒备森严随时准备反击的状态，可现在她只会暗中窃喜，甚至满心期待。

    池念笑容顿了顿，低眉思忖几秒后，说?：“你是说?之前?当保镖的那一百万琉币你没?花？”

    她抬头?，两?人目光交汇，池念闪亮的双眸，不再如当初那么悲伤，反而?多了一丝清亮，像拨开云雾见天明?，压抑在眼底的愁云惨雾都已消失。

    “可别人怎么能跟你比。”池念说?着同样的话，语气表情?跟当初却大不相同，她语气虽带着几分暧昧，却再也?没?有当初挑逗的意味。

    章羽凝的诊所依然不会锁门，有些急用药，她是免费对外?开放的，这里左邻右里都很熟悉，没?人会故意来诊所偷盗，何况四周的监控，都在她掌握之中。

    章羽凝惊讶地抬头?，两?人像经历了一场宿命轮回，发生了这么多事，又回到了原点?。

    可这个家哪里没?有池念呢？就算很久不见，阳台、厨房、床上好像都残留着她的气息。

    皮夹的第二层还有张合照，那是从池念包里拿出来的，跟那个药瓶一样，章羽凝虚晃一招也?没?有丢，偷偷留了下来，当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