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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谢逢野点头，“若是为恨入魔，首当其冲遭到灭顶之灾的，应当是药师府，或是司氏一族。可你看看，他们还不是好好的延续到了现在？”
说这雷牢是天界的关押之处，还不如说此地是天界的乱葬岗，专门关押那些罪不至于被推下无尽渊、却又无可饶恕的神仙。
风高雷响，那牢中怪石叠千韧，更有各类符咒横生交错，许久许久以后，才被发现在一处极不显眼的石缝里有具早已魂散的身子。
如约而至，如愿而至。
庄吸着气说，“但还是失败了，最终遭到反噬，灰飞烟灭。”
听阵仗，外面以对峙多时，声音却渐渐地小了。
才说：“还记得当年我问月舟, 可知江度或有异心, 他说‘我知道，但我没理由阻止他, 只好在他心口下了死咒，生死一处罢了’。”
“又来。”
江度最后离去时，没有吵也没有打砸，他只是颔首对着前来送行的仙官说：“我记下了。”
“是了。”谢逢野苦笑着转脸过来，“都是自己选的。”
他先是站着求，最后跪着讨。
“不好吗？”江度问。
只想着老怪物是个有自己打算的，不用担心太多。
画面逐渐失去色彩，笑声潮水一般褪去。
玉兰听懂了他未能出口的希翼，只能坚定地拉住他：“无论是哪一种，今日便得分晓了。”
“再有，当年天界上有那么多厉害角色在江度身边，即使他能好好遮掩不露痕迹，也没本事悄悄谋划那么大一盘棋。”
“不！”月舟立时打断他，“你不能就此背上杀业，况且……那还是你的血亲，我也很讨厌他，想来他也受到了惩罚，你不要做无谓的事。”
烧焦的梧桐折断坠地，砸起烟尘迷蒙。
片片光影成梦，迷离闪烁。
他昆仑君向来是个拎得清，也放得下的。
“可好了些？”
月舟瞧着递到面前的药，眨了眨眼，又去看江度：“你，好像不一样了。”
月舟差点没端稳药碗，鼓着腮帮睁圆了眼，半天才说：“这是怎么了？”他笑着抬手想去探江度额头，问道，“你也伤到哪了？”
第102章 纵局
昔年一殿浮念，常有好友围坐谈笑。
“才有些精神就这样。”江度沉沉地笑，抬手探了月舟魂台才端起一旁的灵药给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我一直都用灵力温着，刚才睡过去，没能控好力度，要是烫了凉了你要告诉我。”
四肢皆断，目凸而嘴巴大张，一张脸被毁得面目全非，再难辨别身份。
“这一觉倒是睡得我神清气爽。”月舟笑盈盈地说，“感谢这位小仙君多日操劳了。”
谢逢野甚至都不敢想，月舟如今的身子，还能撑多少时日。
上书：再等我半个时辰，莫要杀他。
“好。”江度点头道，“劳驾你帮忙看着点，我去去便回。”
开战。
“当年我们，包括月舟都不能理解江度为何非要入魔，时至今日，我却明白了些。”
成魔时刻，犹如破茧化蝶，最是灵力不稳之时。
那场虚幻梦里，月舟也猜不到江度所谋竟这般大。
月舟不管这些，反而更放肆地挂到江度身上：“我就喜欢你这么说话，别听他的。”
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行了啊！”浮念殿里，张玉庄终于忍无可忍地砸了棋子，还没撒够气，又把棋盘搅乱才罢休。
那年大劫初了，天地之间混沌不堪，月舟默声而来，载着一身疲累伤痛，说起过蝼蚁的故事。
江度立时回：“有，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哪怕是你要我的命，我心悦你。”
只得到一声温润回答：“我哪里能管。”
玉兰回忆着说：“的确，他和月舟向来都是形影不离。”
可即便如此, 也要再三相护。
哪怕江度已然成了三界上下众生可骂的魔头。
江度却正经不已地扯下他的手，放到唇边：“我以后要是再对你心生疑惑，你就杀了我。”
可偏偏就是不给药。
“若有一群蚂蚁爬上了你的手臂，你未曾伤过他们，甚至多番相助，其中却有一只混不讲理地咬了你一口，你会如何？”
“我真的疯了！”
玉兰起初没听明白，后面才慢慢清明过来：“他若决意入魔，第一个便要弃了月舟，既然做这选择，就不会去给月舟做美人面？毕竟，江度从来都不靠妄念活着。”
谢逢野点头：“对，况且月舟只知江度或有异心，本也是做好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大概当年……”
江度的本尊终于来了。
在此期间，长离殿主殿仙君一直未醒，皆知他于此劫中损了根本，是以……药仙府的门槛几乎要被江度跪断了。
被三界遗弃的神仙，没了便没了，谁都不在乎。
谢逢野瞧得手掌微颤，怅然若时。
谢逢野眉间凝出几痕痛苦困顿，他说：“玉兰，我不明白，他们要我怎么样呢。”
玉兰轻叹道：“事到如今，江度为何入魔依然重要，却早已不是头等大事了，各人的因果缘法，也该自己背好。”
许久，江度才点了头。
谢逢野却在幽冥殿中，死死地盯着月舟此时递来的第二封灵笺。
“我不明白。”谢逢野身侧悬着一张空白灵笺，抬了几回手都不知可以往上写些什么作以回话。
言行之上，沉稳得像是换了个人。
张玉庄讽笑一声，转头去向那边霜树下正凝神看书的成意问：“在你的地界，你好歹管管吧？”
却还是亲手将他推进穷途, 让他受了万千年折磨。
江度眸光暗淡一瞬，却很快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玉兰转头看他：“怎么？”
“若要寻仇，便是一巴掌拍死一片，你又会如何。”
“月舟那么怕冷, 被生生逼去守那昆仑绝寒。他涅槃失败不能再沾染这些阴戾之气，更别说诅咒浓雾，这些江度分明再清楚不过了。”
“好是好，你……”月舟接下药碗，“你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是非对错，断断糊涂不得。
外界有什么大变故，幻境中所有景物正飞速如流沙坠下。
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从容镇定，沉声问：“我那个叔父呢？”
话才出口，忽然有种诡异不已的念头破土而出，谢逢野又重复了遍：“都是自己选的……”
恍若有人在汤汤岁月长河中低吟：要把无可奈何，当做命中注定。
眼见故人在前，说着物是人非的故事。
据说，其神色之狠戾，把那老仙官吓得连年不敢踏出自家殿门。
求你。
往日旧梦之外，魔族成军列阵于幽都之前。
原因无他，法障之外，是天上地下首个万世魔族。
“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故事的最后，月舟一身所受诅咒全拜江度所赐。
玉兰并不擅长开导，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
即便想要开战，也不该光明正大地挑自己最脆弱的时候。
厮杀声早已停了，唯有冲天灵力自饮恨
那层带着青岁法号的薄障仍漾着玄红灵光罩在幽都外面，内里幽都是鬼众个个穿甲戴胄，却不同于往常打趣对抗不世天众神仙那般随意，各个收敛神色。
若非如此，谢逢野再也想不出任何一种可能，月舟要再三拦着谢逢野动手。
“还有，玉兰你……”谢逢野彻底转过身来，严肃不已，“你回想当日仙魔一战，江度可是在用骨留梦给一道白色身影渡气。”
要说不杀江度，在进骨留梦这个幻境之前见到, 谢逢野尚且还能控制得住，偏偏此番进去见到往事, 如何能不气？
他好想就此冲进去，扯住江度骂他，问他。
月舟睁眼就瞧见伏在榻前的江度，没想着要吵醒他，可才稍微动了动指头他就立时坐了起来。
谢逢野仰面望着幽都上方缭绕成障的魔气，不确定地说：“江度深知月舟的脾气，按照他的性子，既是自己选的，向来不会后悔。”
“那道虚蒙身影。”谢逢野沉声说，“恐怕此举非江度只身能为。”
江度直视着他问：“你怎么希望的呢？你希望我去杀了他为你复仇吗？”
谢逢野之前不是没尝试过联系月舟, 奈何每封灵笺递出去都如投石入海杳无音讯。
直到谢逢野拉着玉兰踏出此障，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瞧那些已化进风里的笑脸。
他恨恨地盯着面前一灰一黑两道身影：“就下个棋，你也在这听你的听我的！有完没完！”
只换来日复一日的大门紧闭。
“怪吓人的。”月舟像是被什么烫了手背，想抽回手却没成功，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你叔父……你可有去找过他？”
他瞧谢逢野看着那张灵笺, 像是连外间厮杀怒吼都听不着了，便挥手散了它。
“如此逆行差点戮仙之罪，自然在那雷牢之中捆着。”张玉庄翻了翻眼，“有些东西，无足轻重，又碍你脚步，该丢就丢了吧，别舍不得，也不拘用什么法子。”
玉庄说：“以后你可得让月舟离那些诅咒啊什么鬼气啊远些。”
成意也在盯着那封灵笺看，最后轻敛眸光收回视线：“今日此战，乃是大势所趋, 月舟他尤为擅长扶乩之术, 定是早就算出来了, 不过一直没说罢了。”
] “对！”谢逢野点头，“若是为恨入魔，首当其冲遭到灭顶之灾的，应当是药师府，或是司氏一族。可你看看，他们还不是好好的延续到了现在？”
说这雷牢是天界的关押之处，还不如说此地是天界的乱葬岗，专门关押那些罪不至于被推下无尽渊、却又无可饶恕的神仙。
风高雷响，那牢中怪石叠千韧，更有各类符咒横生交错，许久许久以后，才被发现在一处极不显眼的石缝里有具早已魂散的身子。
如约而至，如愿而至。
庄吸着气说，“但还是失败了，最终遭到反噬，灰飞烟灭。”
听阵仗，外面以对峙多时，声音却渐渐地小了。
才说：“还记得当年我问月舟, 可知江度或有异心, 他说‘我知道，但我没理由阻止他, 只好在他心口下了死咒，生死一处罢了’。”
“又来。”
江度最后离去时，没有吵也没有打砸，他只是颔首对着前来送行的仙官说：“我记下了。”
“是了。”谢逢野苦笑着转脸过来，“都是自己选的。”
他先是站着求，最后跪着讨。
“不好吗？”江度问。
只想着老怪物是个有自己打算的，不用担心太多。
画面逐渐失去色彩，笑声潮水一般褪去。
玉兰听懂了他未能出口的希翼，只能坚定地拉住他：“无论是哪一种，今日便得分晓了。”
“再有，当年天界上有那么多厉害角色在江度身边，即使他能好好遮掩不露痕迹，也没本事悄悄谋划那么大一盘棋。”
“不！”月舟立时打断他，“你不能就此背上杀业，况且……那还是你的血亲，我也很讨厌他，想来他也受到了惩罚，你不要做无谓的事。”
烧焦的梧桐折断坠地，砸起烟尘迷蒙。
片片光影成梦，迷离闪烁。
他昆仑君向来是个拎得清，也放得下的。
“可好了些？”
月舟瞧着递到面前的药，眨了眨眼，又去看江度：“你，好像不一样了。”
月舟差点没端稳药碗，鼓着腮帮睁圆了眼，半天才说：“这是怎么了？”他笑着抬手想去探江度额头，问道，“你也伤到哪了？”
第102章 纵局
昔年一殿浮念，常有好友围坐谈笑。
“才有些精神就这样。”江度沉沉地笑，抬手探了月舟魂台才端起一旁的灵药给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醒，我一直都用灵力温着，刚才睡过去，没能控好力度，要是烫了凉了你要告诉我。”
四肢皆断，目凸而嘴巴大张，一张脸被毁得面目全非，再难辨别身份。
“这一觉倒是睡得我神清气爽。”月舟笑盈盈地说，“感谢这位小仙君多日操劳了。”
谢逢野甚至都不敢想，月舟如今的身子，还能撑多少时日。
上书：再等我半个时辰，莫要杀他。
“好。”江度点头道，“劳驾你帮忙看着点，我去去便回。”
开战。
“当年我们，包括月舟都不能理解江度为何非要入魔，时至今日，我却明白了些。”
成魔时刻，犹如破茧化蝶，最是灵力不稳之时。
那场虚幻梦里，月舟也猜不到江度所谋竟这般大。
月舟不管这些，反而更放肆地挂到江度身上：“我就喜欢你这么说话，别听他的。”
既见君子，并坐鼓瑟。
“行了啊！”浮念殿里，张玉庄终于忍无可忍地砸了棋子，还没撒够气，又把棋盘搅乱才罢休。
那年大劫初了，天地之间混沌不堪，月舟默声而来，载着一身疲累伤痛，说起过蝼蚁的故事。
江度立时回：“有，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了，哪怕是你要我的命，我心悦你。”
只得到一声温润回答：“我哪里能管。”
玉兰回忆着说：“的确，他和月舟向来都是形影不离。”
可即便如此, 也要再三相护。
哪怕江度已然成了三界上下众生可骂的魔头。
江度却正经不已地扯下他的手，放到唇边：“我以后要是再对你心生疑惑，你就杀了我。”
可偏偏就是不给药。
“若有一群蚂蚁爬上了你的手臂，你未曾伤过他们，甚至多番相助，其中却有一只混不讲理地咬了你一口，你会如何？”
“我真的疯了！”
玉兰起初没听明白，后面才慢慢清明过来：“他若决意入魔，第一个便要弃了月舟，既然做这选择，就不会去给月舟做美人面？毕竟，江度从来都不靠妄念活着。”
谢逢野点头：“对，况且月舟只知江度或有异心，本也是做好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打算，大概当年……”
江度的本尊终于来了。
在此期间，长离殿主殿仙君一直未醒，皆知他于此劫中损了根本，是以……药仙府的门槛几乎要被江度跪断了。
被三界遗弃的神仙，没了便没了，谁都不在乎。
谢逢野瞧得手掌微颤，怅然若时。
谢逢野眉间凝出几痕痛苦困顿，他说：“玉兰，我不明白，他们要我怎么样呢。”
玉兰轻叹道：“事到如今，江度为何入魔依然重要，却早已不是头等大事了，各人的因果缘法，也该自己背好。”
许久，江度才点了头。
谢逢野却在幽冥殿中，死死地盯着月舟此时递来的第二封灵笺。
“我不明白。”谢逢野身侧悬着一张空白灵笺，抬了几回手都不知可以往上写些什么作以回话。
言行之上，沉稳得像是换了个人。
张玉庄讽笑一声，转头去向那边霜树下正凝神看书的成意问：“在你的地界，你好歹管管吧？”
却还是亲手将他推进穷途, 让他受了万千年折磨。
江度眸光暗淡一瞬，却很快点头说：“我知道了，我不会的。”
玉兰转头看他：“怎么？”
“若要寻仇，便是一巴掌拍死一片，你又会如何。”
“月舟那么怕冷, 被生生逼去守那昆仑绝寒。他涅槃失败不能再沾染这些阴戾之气，更别说诅咒浓雾，这些江度分明再清楚不过了。”
“好是好，你……”月舟接下药碗，“你没什么想说的了吗？”
是非对错，断断糊涂不得。
外界有什么大变故，幻境中所有景物正飞速如流沙坠下。
他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从容镇定，沉声问：“我那个叔父呢？”
话才出口，忽然有种诡异不已的念头破土而出，谢逢野又重复了遍：“都是自己选的……”
恍若有人在汤汤岁月长河中低吟：要把无可奈何，当做命中注定。
眼见故人在前，说着物是人非的故事。
据说，其神色之狠戾，把那老仙官吓得连年不敢踏出自家殿门。
求你。
往日旧梦之外，魔族成军列阵于幽都之前。
原因无他，法障之外，是天上地下首个万世魔族。
“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
故事的最后，月舟一身所受诅咒全拜江度所赐。
玉兰并不擅长开导，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尽数说出。
即便想要开战，也不该光明正大地挑自己最脆弱的时候。
厮杀声早已停了，唯有冲天灵力自饮恨
那层带着青岁法号的薄障仍漾着玄红灵光罩在幽都外面，内里幽都是鬼众个个穿甲戴胄，却不同于往常打趣对抗不世天众神仙那般随意，各个收敛神色。
若非如此，谢逢野再也想不出任何一种可能，月舟要再三拦着谢逢野动手。
“还有，玉兰你……”谢逢野彻底转过身来，严肃不已，“你回想当日仙魔一战，江度可是在用骨留梦给一道白色身影渡气。”
要说不杀江度，在进骨留梦这个幻境之前见到, 谢逢野尚且还能控制得住，偏偏此番进去见到往事, 如何能不气？
他好想就此冲进去，扯住江度骂他，问他。
月舟睁眼就瞧见伏在榻前的江度，没想着要吵醒他，可才稍微动了动指头他就立时坐了起来。
谢逢野仰面望着幽都上方缭绕成障的魔气，不确定地说：“江度深知月舟的脾气，按照他的性子，既是自己选的，向来不会后悔。”
“那道虚蒙身影。”谢逢野沉声说，“恐怕此举非江度只身能为。”
江度直视着他问：“你怎么希望的呢？你希望我去杀了他为你复仇吗？”
谢逢野之前不是没尝试过联系月舟, 奈何每封灵笺递出去都如投石入海杳无音讯。
直到谢逢野拉着玉兰踏出此障，还是没忍住回头去瞧那些已化进风里的笑脸。
他恨恨地盯着面前一灰一黑两道身影：“就下个棋，你也在这听你的听我的！有完没完！”
只换来日复一日的大门紧闭。
“怪吓人的。”月舟像是被什么烫了手背，想抽回手却没成功，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你叔父……你可有去找过他？”
他瞧谢逢野看着那张灵笺, 像是连外间厮杀怒吼都听不着了，便挥手散了它。
“如此逆行差点戮仙之罪，自然在那雷牢之中捆着。”张玉庄翻了翻眼，“有些东西，无足轻重，又碍你脚步，该丢就丢了吧，别舍不得，也不拘用什么法子。”
玉庄说：“以后你可得让月舟离那些诅咒啊什么鬼气啊远些。”
成意也在盯着那封灵笺看，最后轻敛眸光收回视线：“今日此战，乃是大势所趋, 月舟他尤为擅长扶乩之术, 定是早就算出来了, 不过一直没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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