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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她想要拒绝,可是话到嘴边,她脑中又浮现出了他那双带着寒意的眼睛。

    《成为继兄的外室》

    虽然他说得轻松,可是周诩却没有骗她。便是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自己这一行毫发无伤。

    到最后,姜明月脑中已经乱成一团,再也顾及不了其他,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这一日,老夫人将张氏叫来岁安堂。张氏心知她是要问周诩那外室的事,不敢耽搁,匆匆赶了过来。一进岁安堂,果然就见老夫人沉着脸。

    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袍服,姜明月望着他如青松般的背影,茫然无措。

    等张氏端着汤水来到岁安堂时,老夫人刚好午歇醒来,有些口渴。喝了她的汤水,老夫人忍不住露出笑容,直夸张氏贴心。

    姜明月将话咽了下去,艰难地露出笑容,“若,若是公子想……”

    周诩却是一愣,紧接着他便明白了她这话的意思,双眸更沉。

    青鸳目光复杂。

    可是她仍旧咬牙,一口咬定自己没有看错。

    姜明月笑容明媚,全心全意望着周诩,让人看不出破绽。

    悠扬的琵琶声伴随着女子婉转的歌声,扣人心弦。

    而她会唱曲子,他许久前便知道。

    “原是想弹给公子听的,不过是怕手生,先练一练罢了。”

    “是刚下的旨意。侯爷让人先带消息回来,好为世子收拾行李。”

    他漂亮清冷的桃花眼幽深一片,蕴着暗涌,似是比那夜幕还深。

    就在张氏以为她会拒绝时,她终于点了头。“罢了。若是她肯说,也算是有功。我便允她,让她做诩哥儿的通房。”

    次日清晨,老夫人知道长孙今日一大早便要走,尽管圣上不欲张扬,可她还是来到府门外,准备送一送他。

    许久,她才听到周诩带着凉意的声音。

    只是,他若是活着回来了,此后便也不会放过她。

    姜明月猛地睁开眼,等看清身上的人后,她松了口气。

    “早些休息吧。我本就只是来见你一面而已。”

    “祖母放心。孙儿定不负圣上所望,一定平安归来。”

    “你说诩哥儿,要去塞外?”

    因着整日在院中没有其他人,夏日炎热,她便只穿了轻薄的衫裙。薄纱的背子下透出绸缎的系带,行走间,裙摆摇曳,铃声轻响,脚踝上的一线金色更是若隐若现。

    “明日,我要离京,奉命出使塞外。”

    他笑了一声,“不如就在这里如何?”

    睡梦中,她却突然感觉身上传来的异样。她下意识伸手抵抗,然而手腕却被人捉住。

    “嗯。世子有公务要忙。”

    周诩这些日子忙着公务,张氏没发现一点异样。青鸳那里迟迟不开口,便是老夫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都是媳妇该做的。”张氏接过空碗递给身后的丫鬟,见老夫人心情舒畅,这才与她提起周诩丫鬟的事。

    “不用担心。”感受到她的目光,周诩勾起笑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已经让随安安排好了,留了私产给你。”

    “我——”

    姜明月一日未见到周诩,自然认为他今日不会再来,早早上了床歇息。

    毕竟如今她每日要做的,除了琢磨如何讨好周诩,再无其他。

    每日去请安时望着老夫人的神色,周蓉莺都觉得难堪。

    想到那一晚听到她如呢喃的歌声,周诩眯起桃花眼,毫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难道,真的只是她们多想了?

    只怕世子迟迟不回,不仅仅是因为公务。

    “嬷嬷……你,你在说什么?”她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强装镇定,“我不知道有这种事。”

    “世子还未回来吗?”

    出使塞外?

    “若是由夫人出面,她想来是不肯说的。此事不如让老夫人出面,许她个好处。”

    老夫人听完,半晌没说话,只是沉吟不语。

    连随安都不知道,他其实每次醒来,都有夜晚离魂之时的记忆。

    也是,她与自己之间,也不过是这种关系罢了。

    等姜明月抵不住困意睡下后,周诩才起身,离开了别院。

    张氏有些意外,然而与她对视一眼后,顿时心领神会。

    院外,周诩掀起车帘,自车上踱步而下。他的官服还未换下,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

    她察觉到了周诩今日情绪不对劲,却不知缘由。

    还不等姜明月反应过来,便被周诩拉到了身上。她下意识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双眼也忍不住因为慌乱而微微泛红。

    是吗?

    自从江南回来后,青鸳便一直呆在世子的院子里,每日做着她大丫鬟份内的事。因此见到老夫人身边的嬷嬷时,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未走至正房,他便听到了悠悠的丝竹声。

    见到从外面进来的从枫身后再无旁人,青鸳忍不住问道。

    姜明月一愣,顾不得其他,抬头向他望去。

    嬷嬷对她会否认并不意外,她笑了笑,拉住青鸳的手,“青鸳姑娘,我知道你对世子是忠心耿耿的。只是这事也关乎世子,乃至整个侯府的前途,是不是?更何况……你也要为自己考虑了。”

    然而刚进门,她便听丫鬟来报,说世子院里的青鸳有事要禀报。

    弹琴,也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

    唇间溢出一声呢喃,短暂的怔愣后,她回过神,伸手勾上他的肩头。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耳边响起清脆的铃声,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清晰。姜明月双颊绯红,挣扎着,不想发出这般大大动静。然而周诩却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她只能看着那金色的链子挂在自己的脚踝上,铃铛摇晃,响个不停。

    动不了,她便想要说话。可惜还不等她出声,他便已经吻了上来。

    不知过了多久,姜明月才回过神。脸上还带着潮红,她忍不住将脸埋进周诩的怀中,不敢抬头去看他。

    “我知道了。你也暂且不必忙了,先去休息吧。”她缓缓站起身,华丽的裙摆垂下,面上露出一抹浅笑,“我去看看给老夫人炖的汤水如何了。”

    姜明月弹琴的手微微颤抖。好不容易弹完一曲,她深吸一口气,索性将琵琶放下。

    “今日怎么想起来弹琴?”

    琴声重新响起。尽管有夜色的掩护,姜明月却还是清晰地感受到了周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分明,他是动了念的。

    他重新站起身,面上不见一点欲色,方才的旖旎似乎都不存在。

    “可那是他的大丫鬟,她怎会愿意告诉我们?”

    说完,他像是为了安抚她,扯了扯唇角,之后转身离去。

    周诩一改往日的模样。他一身武将的打扮,与老夫人辞别后,才翻身上马。老夫人眼中含泪,望着一行人马离开后,才在仆妇的搀扶下,回到岁安堂。

    嬷嬷走后,青鸳独自一人在房中坐了许久。直到掌灯时,她才起身去收拾世子的房间。

    “你是说……”

    然而等那嬷嬷将老夫人的吩咐与她说了,青鸳睁大眼,满眼难以置信,也不知是因为老夫人知道了世子外室的事,还是因为老夫人要做主让自己成为通房。

    姜明月听到声音,抬起头。见到是周诩,她先是一愣,接着露出笑容,抱着琵琶站了起来。

    若是之前,她或许还会忍不住担忧,可现在,她只觉得与其自作多情,不如现在这样,乐得清闲。

    周诩却没为难她。他像哄孩童那般拍了拍她的背,“睡吧。”

    周诩眉梢微挑,旋即勾起嘴角,笑容淡淡,“自然愿意。”

    可在她刚要开口之时,从外面匆匆走进一个丫鬟。

    一旁的红袖接过她的琴,姜明月快步朝周诩走去。

    “你好好考虑一下。只是,莫要让老夫人等太久。”

    她上前,拉住周诩的衣袖,“公子……去房中可好?”

    “公子若是愿意,不如我现在弹给公子听如何?”

    “公子……”

    等周诩回到侯府,来与她辞行时,老夫人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保重。

    “公子来了。”

    能够被点为使臣,说明当今圣上看重诩哥儿。可老夫人一想到那塞外部族的凶险,宁可长孙不受重视。

    “老夫人,听前面说,世子被钦点为使臣,不日便要启程,出使塞                                                外了!”

    闻言,张氏终于从镜子前抬起头。

    “我知道了。”

    姜明月重新抱琴落座。此时天色刚暗,廊下点上了灯,二人在院中相对而坐,江嬷嬷和段青极有眼色地带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姜明月心绪复杂。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他知道姜明月问段青寻了琵琶,这却是他第一次听到她弹奏。

    她觉得自己是那等急色之人?

    周诩站起身,转身走出岁安堂。老夫人望着他,仿佛透过他的背影,在看武昌侯府百年的门楣。

    “什么!”老夫人忍不住一下子站了起来,张氏和她身边的嬷嬷连忙去搀扶她。

    可是周诩却放开了她。

    月光下,周诩笑着,可双眸点漆,犹如寒星。

    自那之后,周诩还是会来寻她,只是却从来没有过夜。大概是他公务确实繁忙。姜明月时不时能看到他眉间的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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