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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曼等待了一会，见杰森没有收回手的意思，便把他拉起来，慢慢地往浴室走去，然后赫曼拿了一个椅子让杰森坐下，他自己则是拿了一条毛巾蘸上温水给他擦拭。

    少年的这种反应让赫曼微笑了一下，他松开对头发的桎梏，让过长的刘海自由落下，随后学者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张薄薄的刀片，大拇指与食指捏着刀片就对着这些刘海唰地来了一刀。

    “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一年前哥谭的蛾之影响变得难获取了一些，不过也只是一些程度，哥谭的反派们都夹着尾巴过日子呢！现在倒是好多了，可惜你不需要蛾之影响和刃之影响。”

    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长了，已经过了眼睛的长度，这样容易扎到眼球，还阻挡视线，看样子等会得剪一下。

    “我听说了，你最近在哥谭搜集书籍，不得不说，亲爱的，哥谭是一个混乱疯狂的地方，如果你是蛾之道路的舞者的话想必会在哥谭如鱼得水。可惜你宁愿在桌子面前研究书籍……哦，并不是说灯之道路不好的意思，我的朋友，你为我提供了很多帮助。”

    赫曼捋起他额前的头发，露出来的那双蓝眼睛明亮且纯粹，还带着些许疑惑，像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忽然跟他对视，不过杰森也毫不畏惧地盯回去了。

    赫曼对杰森待在这里没有意见，对不能说话但现在可怜兮兮的被套和床铺也没有意见，但是他还是决定带杰森去洗个澡，污渍和泥土不利于伤口愈合。

    就像最近的一次见面，贝谢就谈到了哥谭的一些情况。

    ，反正赫曼不关心这些，只要不影响工作，他也从来没跟他们闲聊过——在他们看来，史密斯除了工作和工资以外什么都不关心。

    碰到伤口的时候，少年会下意识缩起来，这种时候赫曼只好用点力。擦去伤口上的血渍和脏污是有必要的，这是为了防止其妨碍伤口恢复。

    所以在他们通过某种方式联系认识之后，贝谢开始经常性地向赫曼提出委托——当然，每交一次论文，她都会给予赫曼相对于的报酬。编辑女士见多识广，她偶尔也会告诉赫曼一些她所知道的事情，有时也会跟他谈几句现今流行的八卦，只不过是赫曼听，她说。

    下班回来的路上路上他遇到了打劫的流浪汉，赫曼小做运动了一下，于是桌面上还有一张新鲜出炉的“活力”正好可以现在用上。

    奥兰普·贝谢女士是《凯尔伊苏姆评论报》的编辑，这份报刊上刊登的是一些对其他文学杂志来说过于阴森或惊悚的题材。

    “对了，你有没有见过韦恩？听说他是个花花公子，但是韦恩家族在哥谭传承已久，虽然我对韦恩的身材和情史跟同事们私下里聊得比较多，但我猜想亲爱的你一定会对他们家的藏书感兴趣……哥谭除了蝙蝠侠以外，还有猫头鹰法庭的传说，她真的是一

    他又来到了卧室——这里似乎已经被大脑不太清醒的杰森认作是自己的地盘了，罐头里的火腿片被他堆在被子上，被套上弄得满是油渍，杰森自己看上去也跟昨天晚上一样，像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

    杰森发出了猫呼噜的声音，他警惕地看着赫曼，但是没有后退，而是窝在床上护着自己的食粮——如果那些乱七八糟的速食可以称得上是食物的话。

    蛾是变化、奇想、非理性、直觉、寻觅、混沌、渴慕、激情、自然和林地的法则。它与理发师和抛却不必要之物有关，研究蛾之道路的学者认为这一特性也被引申到了遗忘。

    “啊，说回刚才，你猜是因为什么，蝙蝠侠的罗宾被小丑炸死了，大家都这么说……生命的逝去真的很令人难过。哥谭的黑暗骑士失去了他的孩子，但他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我的朋友，当我知道小丑还活着的时候我有多震惊你肯定想象不出来。我跟我的同事都说，如果蝙蝠侠愿意踏入道路的话，他的信念一定坚定到无人可以比拟。”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曾经他交给贝谢女士论文的时候，贝谢女士曾经用着好似调情一般的口吻告诉他，蛾之道路中的某些仪式似乎也有使尸体复生的作用。

    “杰森。”赫曼开口叫了他的名字，他在测试杰森对自己的名字有没有反应。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一会，杰森才犹犹豫豫地把手放上去，刚碰了一下，就立马缩回，然后又才缓缓放上去。

    赫曼的手是典型的学者的手，五指修长，指甲被修剪得很圆润，但还是稍稍长于指尖。这跟弹琴的手不一样，这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自小弹手风琴的话便会经常剪指甲，剪得很短，要让肉包住指甲，以便能够更好地弹琴。

    “活力”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在期限内没能恢复的话，赫曼也没什么办法，那就只好再造一个“活力”出来了。

    杰森的手上面有很多长短不一的伤，有的已经结了疤，有的才只是刚刚凝固，血渍和污迹混杂在一起。他的所有指尖上都有伤，像是摩擦过度受了伤，又有些像是尖锐物品穿刺造成的伤口。食指和中指有着不自然地扭曲，骨折带来的疼痛和后遗症显然还在困扰着这个人。

    看样子还不错。赫曼心里这么想着，然后伸手放在离杰森的头顶有一小段距离的空中。没过多久，少年用头发蹭了蹭赫曼的手，然后又缩回去，盯着赫曼。

    赫曼只觉得好笑，他把手从杰森的头顶收回，但没有完全收回，而是翻过来放在了杰森面前，就像在等在外面的野生猫咪把爪爪放在手上一样。

    还湿漉漉的、一缕一缕的头发轻飘飘地从少年眼前落下。

    一说到理发，赫曼就想起来了蛾之道路。

    给杰森擦干净之后，赫曼伸手揉了揉杰森的头发。男孩在简易洗澡的过程中很安分，并没有赫曼之前想象的那样麻烦，至少比他以前养的猫好多了……嗯？原来他自己以前养过猫吗？思绪像毛线团一样随意缠绕，赫曼俯下身观察了一下杰森。

    二阶心影响的“活力”在杰森身上缓缓起着效果，他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地在愈合。

    理发完成。赫曼满意地点点头。

    赫曼寻思着自己的卧室怎么说也不能一直这样乱糟糟脏兮兮的。虽然就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赫曼是住不了自己的卧室了，杰森把那里当做了自己的窝。

    贝谢女士用着轻佻的口吻说了很多的事情。

    据说如果打扮一下或许会被调职去当餐厅服务的赫曼下班之后踏着夜色回到住宅，先去厨房看了一眼，一点都不出意料，料理台上的罐头被弄得乱七八糟的，但是里面的速食很显然少了不少。

    他把“活力”跟杰森的“病痛”一并拖入框里，一边等待它发挥效果，一边缓缓走近床上的青少年，像小心翼翼地接近路上偶遇的野性难驯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