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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尔顿一愣,死亡之神最钟爱的祭品是实力强大灵魂,这个说法是一代代流传下来的,几乎已经成为了黑塔中默认的事实。

    “……要我怎能帮你?”塞西尔这回好像有点懂了,费尔顿能把他叫过来,那他帮一个忙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恶咒这门复古学科就只有罗伊教授还在坚持开设,并且考核无比严苛。

    “罗伊原本是纳伦公国一位伯爵的继承人,带了巨额的财富叛逃至终夜渊,而且据说她还拥有一整条魔法晶矿,她实验室里摆出来的就有一整箱。他实验室里还有无数上好素材,十数副优质傀儡。”

    白金相间的六芒星一闪而过,费尔顿差点以为这不是在黑塔。

    “……我不需要。”塞西尔完全没明白费尔顿在说什么,他也不需要什么灵魂和礼物。

    实验室里罗伊教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费尔顿越回想越胆寒。

    “塞西尔……您……忠诚……”

    “费尔顿?你还不明白恳求对罗伊教授是没用的吗?”卢卡斯无情嘲笑了声,“你有这功夫不如去多好好复习,想想明天的考试该怎么及格。”

    只能说塞西尔是不聪明,但是费尔顿考试不及格也不是没有理由,连信仰的神明都能认错来,能及格才怪了好吧。

    有人在叫他,而且随着声音的逐渐明晰,他发现他似乎可以降临到对方的身边,还能感受到对面的一些信息。

    和空间传送不同,降临是以祈召者的灵魂为介质进行连接交换。

    塞西尔似乎还沉浸在被骗的震惊与难过之中,姜行雾想了想,说道:“你是不是和他约了明天再去?”

    书很旧,前几页的字都已经快模糊不清,再翻几页还能看到书页残破的痕迹,他从图书馆出来之后也在后悔,回到房间意思意思翻了下,却触发了个魔法阵。

    费尔顿恶向胆边生,要是真能召唤神使,把罗伊教授做掉不就可以幸免于难。

    塞西尔决定过去看看。

    暗渊和鬼哭峡都在终夜渊深处,对他这种水平的人来说进去就是迷失,他只能再次恳求:“我能告诉您暗渊和鬼哭峡的位置,但是需要您进去寻找一下罗伊……”

    从中跳下的塞西尔和在桌前的费尔顿几乎来了个亲密接触。

    塞西尔有些困惑,但还是如实答道:“不是。”

    怎么会无动于衷?!费尔顿咬了咬牙,继续说道:“您的信徒在她的排挤之下几乎无法生存!之前便被她刻意刁难,这次更是威胁您仅有信徒的生命!恳求您帮帮我!”

    费尔顿还有点头晕,恰好罗伊的得意门生卢卡斯从实验室出来。

    费尔顿尴尬极了,只能喏喏:“好了卢卡斯,我这次找罗伊教授是有重要的事。”

    “等你能找到了再来叫我吧。”

    塞西尔没有答应,他今天还要回去吃药,这么一去他也知道未必今天能结束,况且他也听到了,罗伊明天会回来不是吗。

    “尊……塞西尔大人……供奉……血肉……降临……”

    塞西尔一愣。

    塞西尔的突然消失和凭空出现让姜行雾耿耿于怀,塞西尔刚刚站稳就被她拉到沙发上拷问。

    “……杀了罗伊·乔伊斯。”

    随后便有一截枯木掉落下来,书页上也浮现一段紫黑色的文字。

    费尔顿一听,对这次行动更加胸有成竹,非空间系魔法师的条件下,能无锚点定向空间传送基本上是大魔导师水平,这么一来也省去被盘问的功夫。

    费尔顿准备好祭品,用羽毛笔在牛皮纸绘制咒语,艰涩地念出祷言。

    塞西尔从漩涡中跳了出来。

    昨天他在图书馆借了这本书,书名就叫《恶咒学从入门到精通》,他的室友崔斯特看到还狠狠嘲笑他是走投无路才会信这种东西。

    ——

    这是属于他的东西,况且似乎店主也非常想出去,这或许也是一种方式?

    他犹豫了一会,又掐了下自己的手心,泫然欲泣:“不瞒您说,罗伊仗着自己在黑塔的话语权肆意打压您的信徒,并暗地贬低死亡之神销声匿迹已久,说不定早已陨落,该更重视向灾厄之神进行供奉。”

    他仔细一看,说的是用这节枯木为介,准备好上述祭品,再以上述咒言进行祈召,可以感召一名死亡之神的使徒,运气好还可以亲见死亡之神的化身降临。

    “你知道位置?告诉我坐标,我可以带你直接过去。”

    他像一片飘蓬在旷野中浮沉,不知去向,还伴着时断时续的低语从远方传来。

    黑塔学生还真是敢想敢做,考试不过就去刺杀老师。

    费尔顿:“!!!!”

    只剩费尔顿脸色难看的留在原地。

    对面似乎是弱小的人类,他还能隐约看到苍白的手奉上一段漆黑枯涸的断木,周围还隐约有几只乌鸦飞过。

    “大人……不知是死亡之神的哪位使者?”

    “那你来晚了,实验有了新进展,罗伊教授已经离开黑塔,可能去了暗渊或者鬼哭峡吧。当然,在你明天考试结束之前会赶回来的。”卢卡斯对他耸了耸肩,锁上实验室的门便离开了。

    !!

    说出目的地坐标,塞西尔拿出漆黑的骨杖,在二人脚下画了个圈,晦涩扭曲的符文依次亮起,一丝蓝光闪过,已经到了一扇古朴厚重的大门前。

    她准备待会去问问楼上的伊利娅,这个世界的黑塔是什么样的。

    说完,塞西尔的身形便逐渐隐没。

    “最后卢卡斯不是说了吗?罗伊教授,考试不及格。”

    一开始每个问题塞西尔憋不出十个字还磕磕绊绊,差点没给姜行雾急死,后面她索性先让他喝了药,也不问了,直接复述经历和对话。

    塞西尔看费尔顿情真意切,几乎哭出来,恶贯满盈的罗伊似乎已将他逼上绝路,而且他提到的魔晶似乎也是店主所需,便同意前去。

    “……教授和考试是什么?”

    昏暗的房间之中突然卷起一个漩涡,桌子上的书页快速翻动,费尔顿手里的枯木浮空而起,飞向漩涡中伸出的手。

    这是传言有误?或是近期死亡之神的爱好有变?

    “有生命的不可以。”

    “罗伊是不是他口中的那个大恶人不一定,但是他估计想让你杀人估计是因为考试要不及格了。”

    他倒也还算聪明,捏了两小人,跟皮影戏似的演起来。

    “那……你明天帮我带点药剂去,可以吗?”姜行雾突然想到个好点子,得想想黑塔师生都需要些什么药剂。

    随着漩涡的出现,原本摆在桌上的祭品燃起紫黑色冷焰,房间里原本就不太明亮的灯火开始变得摇曳起来,就连窗外树边的渡鸦也惊叫着飞远。

    姜行雾在观看完塞西尔用水镜术大致复述的经历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难道他的运气如此之好!原本只是一次无聊的尝试居然真召唤出了神的化身,费尔顿欣喜若狂道:“大人,您最忠诚的信徒为您准备了美味的灵魂为礼物,只是中间可能出了些小小的差错。”

    新生的心脏、死去的羽翼、苦涩的酒、甜美的血、破碎的鸟类蛋壳和完整的蛛网。

    塞西尔冥冥之中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

    明天就是恶咒学考试,费尔顿已经在这么课上挂了四次,这次考试前罗伊教授还特地把他叫去实验室让他参观了一下,据校园传闻说其中不少是他的学长学姐。

    窗外原本在枯树枝桠上梳理羽毛的乌鸦们也被这变故吓得飞远,费尔顿也没想过图书馆里借来的一本残书真能召唤出东西来。

    “你去的时候能带东西吗?”

    “……”姜行雾算是知道为什么塞西尔完全没有感觉到不对了,和他解释了一通。

    费尔顿欣喜若狂,稍微收敛了下喜意,说:“委屈您暂时装作我的傀儡,我带您去罗伊的实验室。”

    “你大概被那个黑塔学生骗了。”

    “杀了她,一切都将属于您。我愿做您的奴仆为您代持,传扬死亡之神的福泽。”费尔顿见塞西尔的反应不大,又补充道:“罗伊肆意征敛财富,又对您的信徒赶尽杀绝,实验室里的傀儡几乎都是死亡之神的信众。若今日未见到您,我恐怕也是其中一员。”

    “我没有会在这门课上挂五次的学生。”

    来个神的化身吧!

    他打听过了,最近罗伊几乎睡在实验室里,他的室友说三天前见罗伊进去之后再也没出来。

    “罗伊·乔伊斯,近百年来黑塔最杰出的黑魔法师之一,在下本想替您解决,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恰好您亲至终夜渊,我愿为您领路,亲手拿下这一份礼物。”

    “这是信物,你拿着他呼唤我的名字就好。”塞西尔将那截断木递给费尔顿,又想到过来时闻到的黏腻异味,又补了一句,“不用准备别的东西。”

    “……为什么?”

    塞西尔没懂费尔顿为什么要说这些故事,但还是耐心地等待下文。

    “嗯。”

    黑塔的学风也挺……特别的,她之前考试前也想炸学校,但是也只是想想。

    居然还能召唤一次!费尔顿得知还有转机,当即应答:“明天!明天可以吗大人!您不来我真的会死的!”

    费尔顿眼看着明天考试,今天他还是无法施展三阶恶咒,考试基本上是实打实的不合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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