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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艾尔莱克斯微微一笑，“应该是肢体碎片才对。”

    她凑到格拉西亚的耳边，像是告密一般，悄声道：“别看克里斯衣服老好人的模样，他可狠了，正在计划着把你那些手下全部坑杀呢，你是不是忘了布莱恩？他把你的罪行全都告诉了克里斯，就乱布莱恩也被你连累，受了克里斯的冷落。”

    格拉西亚没有说话, 面带痛色，摇了摇头。

    布莱恩抬头，腥臭的血盆大口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他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空气突然一滞。

    格拉西亚有了些反应, 说道：“是我逼他们这么做的, 和他们无关。”

    格拉西亚皱着眉，咽下喉咙中涌上来的血沫，闭上了眼睛，说：“我有魔力，想要掌控一个人类王国轻而易举。”

    “幻想城没有办法吗？”格拉西亚沉默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他看着格拉西亚的眼睛, 眼神中透着纯粹的残忍, 缓声说：“你还有所顾忌，兰达人在外面胡作非为, 不可能是迈凯伦的命令，你不是一个人吧？”

    布莱恩：“……”

    克里斯转身向外走去。

    半晌过后，她身边没有任何动静。

    “所以, 那个在背后指使他们作乱的，就是你吧。”

生命罢了。”

    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王城中。

    格拉西亚看着布莱恩逃窜，转身离去，留下这只怪物同士兵们周旋。

    他听懂了艾尔莱克斯的暗示，恶狠狠地走到了艾尔莱克斯身边，恶劣地将嘴在他身上蹭了蹭，将嘴边的毛在艾尔莱克斯的衣服上擦干净。

    “你的魔力，你自己也恢复不了吗？”

    格拉西亚也许后悔过，只是这点微不足道的悔意在睁开眼之后就逐渐消散，她会继续着残忍的行动，直到黑暗再次到来，进行短暂地后悔之后，手中的鲜血变得更加浓重。

    艾尔莱克斯玩笑开够了，才转头对西瑞斯道：“西瑞斯，别玩了，那只东西那么脏，回去要好好洗一下哦。”

    “对啦！”

    格拉西亚疑惑地睁开眼睛，被面前一张脸吓了一跳，她惊慌未定地盯着这张脸看了几秒，随后移开视线，嗤笑着说：“你们人类还真是喜欢想一出是一出，轮番上阵就为了一个快死的人，我说了，我救不了。”

    布莱恩惊魂未定，愣了半晌才记得从地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惶惶然道：“你再晚一点，就只能看见我的无头尸体了。”

    格拉西亚笑了一下，说道：“我研究了很久，用魔力达到最大的伤害，看来这次我很成功。”

    赫尔西斯问道：“格兰瑟的伤，该怎么治愈？”

    布莱恩边跑边解释：“跟在我身边的女巫，她的目的就是进王城，刚刚突然袭击我们，她肯定是要进城对付格兰瑟和克里斯！”

    “说！”赫尔西斯没什么耐心，格兰瑟的重伤让他有些焦躁。

    西瑞斯正逗得开心，闻言浑身一僵，齿关一合，彻底咬断了怪物的咽喉。

    第157章 骨架

    艾尔莱克斯收敛了笑容，眼神转向王城的方向，轻声道：“这个时间，要么已经得逞了，要么已经被克里斯拿下了吧？”

    格拉西亚抿唇，忍着身上的痛苦回答：“是我控制了他们，光靠我一个人，分身乏术，我需要有人帮我处理一些事情。”

    皮肉被烫得滋滋作响，格拉西亚也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格拉西亚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 不远处的卡洛蒂娜听见声音，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没见到人, 又低下头恢复平静。

    “你很幸运。”格拉西亚低垂着头，口中喃喃自语，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闻，“你得到了母树的力量，又欺骗迈凯伦……我承认，你赢了。”

    布莱恩体型有些胖，年纪上来后也缺少训练，离开军队的加持，他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头子，唯一能证明他战绩的东西，就提在他的手中。

    格拉西亚的视线在她的身上扫了几下，无奈道：“你是那只食人兽的主人。”

    为了什么？

    格拉西亚低低叹息了一声，头顶小小的窗口刮进来一阵风，在呼啸的北风中，她催动了咒语，安祥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

    宋怀荣歪着头看她，脸几乎都要顶上格拉西亚的脸，她紧挨着格拉西亚问道：“我不信，我也有魔力，为什么我做不到？”

    赫尔西斯捏紧了拳头，冷眼看了她几秒，最后问道：“你为了什么？”

    克里斯低头看着手中染了血的小刀，低眉冷眼，半张脸隐在黑暗中，神色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

    艾尔莱克斯毫不介意，笑眯眯地抚摸了一下西瑞斯的耳朵，然后对布莱恩道：“大人怎么变得这么狼狈？”

    布莱恩拍了拍手中的马库斯碎片，说：“还不是为了留下这个……坏了，格拉西亚进城了！”

    格拉西亚在脑海中简单地思索了一下，发现在自己简短的过去里，没有什么是必须做的，也没有什么必须要达到的目的，唯一记得久一点的，应该是多年前不小心撞见的那一幕。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就是不甘心吧，凭什么法兰克能做出这些事情，甚至还堂而皇之地端坐王座之上，站在整个大陆权力的最高点。我看不惯，所以就这样做了，具体多久，很久了吧，你看卡洛蒂娜，她已经这么老了，我可是从她小时候就待在她的身边呢，这么多年，我终于能为我父亲做一点事情了。”

    宋怀荣凑在格拉西亚的面前，好奇地盯着格拉西亚，颇有一番格拉西亚说不出好理由就不罢休的感觉。

    阿提卡因退开，将手指上的血液擦干净, 说道：“既然你来了，那就交给你了。”

    如此循环，悔意和恨意轮流占据格拉西亚的脑海，直到将她逼成这番模样，当初的天真成了杀人不眨眼的残忍，于是就有了这一场大乱。

    正如艾尔莱克斯所说，格拉西亚被阿提卡因捆了起来，烧红的铁链在身上捆了几圈，然后高高吊起。

    格拉西亚面露回忆，轻声说道：“为什么啊……应该是为了我的父亲吧，他为法兰克家族做了不少事，扛着深渊的伤害，为他们研究幻想城的一切，没想到法兰克人得到想要的之后，过河拆桥，将我的父亲喂给了深渊，让他成为了第一个祭品。”



    等了许久，也不见有怪物咬掉自己的脑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却看见怪物被一只棕黄色的老虎扼住了咽喉，抵在地上动弹不得。

    “与我何干？”

    格拉西亚咳嗽了几声，喉咙中呛出了一些血沫，带出了一些成团的血块，她随意地吐在地上，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没有用的，这是不可逆的，就像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是我自己的魔力，我也做不到，抱歉，只能让他等死了。”

    “布莱恩大人，看来我来得刚刚好。”艾尔莱克斯蹲在布莱恩的身边，低头看着他笑。

    艾尔莱克斯皱眉：“格拉西亚？”

    牢房内平静了许久，死寂充斥在每一个角落，来自阴暗角落里阴湿的气味让人不安，仿佛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能让人联想到尸体与腐烂。

    克里斯语气森然道：“你的赎罪现在开始。”

    “当然是为了来看你。”宋怀荣有些奇怪地说，“我觉得你简直太厉害了，凭一己之力把整个王国搅得鸡犬不宁，你是怎么做到的？”

    “嘴真硬。”克里斯眼神森寒，碧绿的瞳孔好像浸入了寒潭，让人不寒而栗。

    格拉西亚的眼睛一点光泽也没有了，静静地看着乌黑的地面，耳边仿佛想起那些平民们的惨叫声，在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她重新看见了死在自己手中的人。

    布莱恩跑到树后，想借树干挡住自己，不知道是怪物太过敏锐，还是树干太过细瘦，他很快就被发现了，尖长的爪子将挡住他的树连根拔起，扔到了远处。

    克里斯站在格拉西亚的面前，轻声道：“你不该这样挑衅我。”

    宋怀荣眼神嚣张，在格拉西亚的面前，带着一种胜利者姿态，叉着腰道：“虽然我也没做什么好事，但我站队早啊，你看，这就是我聪慧带来的好处。”

    赫尔西斯还没说话，克里斯就从外面走来，手中的短刀不带一点停顿，深深扎进了格拉西亚的腿上，她发出了一声尖叫。

    “不不不。”宋怀荣摇了摇手指，在格拉西亚面前走了一圈，“我不是为了格兰瑟来的。”

    “你要我怎么说呢，将自己的仇恨加之于他人身上，是最龌龊也是最卑劣的行为。”克里斯反手一刀，捅在了格拉西亚的胳膊上。

    “那就是来嘲笑我？”

    宋怀荣抱着胸，没所谓道：“是和你没有关系，不过你要是还想救被你连累的兰达人，那就老实交代。”

    赫尔西斯冷冷地看着她，说：“为了杀格兰瑟？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做的最愚蠢的事？”

    当初每每午夜梦回之际，总能看见变形的面孔，他们的脸上带着发黑的血液，在黏稠的你照中，质问格拉西亚为什么要杀害自己。

    格拉西亚摇头，说道：“他只是挡了我的路，我并没有针对他。”

    克里斯冷眼看她：“我倒是觉得他们乐在其中。”

    她伸手展示着自己，示意格拉西亚看自己。

    透过浑身上下的痛苦，格拉西亚听见了他的声音：“我不会轻易结束你的生命。”

    和迈凯伦交谈之后, 他才知道，只有极少部分兰达人听命于迈凯伦, 还有大部分族人在外奔波，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赫尔西斯静静听着格拉西亚关于仇恨的开始。

    克里斯将短刀拔了出来, 全然不顾格拉西亚痛到浑身颤抖, 死死抓着她的衣领，说道：“格兰瑟的伤，能不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