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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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系统说锻体进度百分之一？这是不是意味着还有九十九个任务等着她去完成？人家唐僧去西天取经也就九九八十一难，而她锻体难不成要经历十十一百难？

    两人相视一笑，坚定转身上了小船。

    军队早已离开，她依然留在原地傻站着，魂好似被勾走了一般。

    赵三多勤快，破败的小院很快被她打扫干净，新添置了必需的家具后，她又捡了几朵落在地上的君子兰花蕊，埋在院子的土壤里种下。

    “闲杂人等退避！大军凯旋！”

    面前人脸色涨红，张二牛还躺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在痛。

    京城的繁华与荒凉割裂，向来是有人欢天喜地有人苟且偷生，到了夜晚尤为明显。朱门灯笼高挂，灯火不歇，寒家伸手不见五指。

    她伸了伸懒腰下榻，打开破旧的包袱，里面的东西少得可怜。

    【任务完成，锻体进度1％。】

    她长叹一口气，人唐僧至少还有一个猴，一只猪，一个沙僧，一匹马，而她，只有一身伤，还在亡命天涯。

    他虽身着战甲，但并没有武夫粗犷的气质，少年将军，剑眉星目，身骑战马，眼神远眺，反而愈显矜贵，气度非凡。

    天将大亮，田四便要来了。

    唐瑞雪来这里这么久，终于有一个晚上能睡上好觉，赵三多特地把被褥拿                                                出去晒过，馨香的味道萦绕着她，她眼睛一阖，睡意便侵袭而来。

    她穿着鞋踩在柴木上的声音吱呀一响，那人便睁开眼睛，狠狠地要剜她一记眼刀，唐瑞雪抽出匕首，刃尖从他脸上的脓疱划到已无知觉的粗脚，张二牛的肌肉便颤动着，浑身颤抖。

    他被达官显贵簇拥着，官员争着抢着想让他记住自己的脸，滑稽至极，全然不顾身为朝廷命官的体面，赞美之词毫无保留地向他献去，他面对谄媚的笑容不苟言笑，并不搭理，面上依旧从容，不动声色地甩出他们一大截。

    她们租住的北居坊偏僻，邻里多是些干些底层活计的人，唐瑞雪拐过好几条巷子才能抵达燕京城的主街道朱雀大街。

    从湖边吹来的风带着些许水气，也吹起她们单薄的衣裳。

    田四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去解张二牛身上的绳结。

    赵三多执意跟上前，唐瑞雪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并不阻拦，在她要把火苗取出的一瞬，赵三多抢在她之前夺过那盏灯：“就这么死了，太便宜他们了。”

    回家后，她在湖边浣洗衣物，惊觉，湖中的倒影竟是燕京城那位少年将领。

    唐瑞雪盈盈一笑，腾出一只手来，用匕首在他们脸上拍了拍：“二牛哥，我早说过了，此事是愿者上钩。”

    第二天清晨，秋日的暖阳透过窗户洒在唐瑞雪脸上，并不刺眼，一旁的赵三多已经不见踪影，她摸了摸床铺，是冷的，想是已离开多时。

    月光将她们的影子拉长，她将火苗取出，火苗在她们瞳孔里肆意燃烧，使黑眸淡了些，火光映红了她苍白的脸，也映到一旁的赵三多脸上，她直直将火苗朝木屋扔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与田四力量悬殊，必定不能来硬的，田四惧怕她手中的匕首，她便借此用了巧劲将其一只胳膊生生扭断，绑住他的手脚，将两人一一拖到柴火堆旁。

    身边传来一阵呕吐声，是赵三多。

    “瑞雪妹妹，你放我一马，我为你做牛做马！”

    唐瑞雪盯着赵三多，欲透过她的眸子看穿她的想法，一言不发。

    她们回到木屋，唐瑞雪看着手中的渔灯，本是用来了结田张二人，她当然知晓赵三多不愿她手上沾上人命，她将目光锁定在那破败的木屋上。

    赵三多迎着她的目光：“京城的人牙子不问出处，给人就收，这种大多是卖去做些猪狗不如的活计。”

    “我来。”她伸出手，想要接过那盏渔灯。

    原主的衣服只有两件，皱巴巴的打着各种补丁，两件衣服都是深色，但被水洗得略微发白，深色衣服干活弄脏了也看不出来。虽说原主很珍惜这唯二的衣服，奈何年岁过久想不打补丁也难。

    不禁喃喃自语：“唐妹妹，你是喜欢梦中的男人吗？”

    唐瑞雪轻轻唤醒睡着的赵三多：“三多姐，天亮了。”

    唐瑞雪偏过脑袋，笑意被灯火照得暖融融的，琥珀色的瞳孔亮晶晶，面色与唇色终于映红，柔声道：“无妨，我来。”

    唐瑞雪起身呆坐在床边，回味着昨天晚上的梦，与其说是梦，更不如说是原主心中珍贵的回忆。

    太阳从东边缓慢升起，浓雾消了大半，日光代替了火光，那小山村已脱离她们的视野，一叶孤舟飘在湖上顺流而下，水天一色，湖两旁的景色逐渐清晰，耀眼的紫光渲染在天边的鱼肚白上。

    霎那，一把匕首压在田四脖子上，匕首过于锋利，光是靠在脖子上，田四脖子就有了一道红痕，略微渗出了些血。

    唐瑞雪点了点头，很快将他腕上绑着的麻绳砍开，张二牛的手刚放松出来，还未来得及张嘴，她抓起木棍，一记清脆的骨响声，两眼一黑便晕了过去。

    在赵三多的精心照料下，半月来，唐瑞雪的手伤也好了大半，虽仍然有些吃痛，但已经可以活动了。

    赵三多划着小桨，火光指引了她们出逃的路线，唐瑞雪站定在船尾，出神地盯着那座燃烧的木屋，直至消失成一个火点。

    石头村村民多以打鱼为生，渔火灯中被添加了一种奇异的的材质，遇水不易灭，这堆柴火放在湖边，早就已经是废柴了，灯中的火苗却可以将它们燃烧。

    唐瑞雪站在侍卫身后，目光一眼锁定了军队的中心人物，眼神随着他移动，再难移开。

    因为隔得较远，唐瑞雪并未看清他的脸，但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可以有人活得这么耀眼，这么肆意，连暖阳都格外偏爱他。

    张二牛那张恶心流脓、涕泪四流的脸露出，田四立刻将人推到墙上，原本就脆弱的骨头不堪一击，清脆一声响，张二牛痛苦地跪下来，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

    《姐的传说遍布封建王朝》

    唐瑞雪回到木屋时，张二牛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认命地垂着脑袋。

    唐瑞雪的脸上浮现笑意，她没有摇头，只是紧紧攥着赵三多的手，触到她掌心来自胸中的温热：“我们没有退路了。”

    田四的动作立刻顿住，连头都不敢轻微挪动，直直盯着匕首的寒光，身子颤了颤。

    街道两边有专门的侍卫将百姓和军队阻隔开来，以免扰乱大军的队伍。

    上岸后，靠着赵三多所剩无几的积蓄，两人在燕京城边缘租了一间破败屋子暂时落脚，越靠近中心，租金越贵。

    朱雀大街永远都一幅

    赵三多突然在身后喊住了唐瑞雪。

    田四扶着木门推门而入，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小人，得逞地邪笑半晌，踱步而进：“瑞雪妹妹，早从了我，何苦受今日这苦，哥哥不想害你，此番送你去富贵人家享福，你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不一会，火势蔓延，火光漫天，浓烟四起，映红了半边天，劈里啪啦的燃烧声在唐瑞雪耳中久久盘旋，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自己拿到冠军的那场拳击赛事。

    “贱骨头！伙同这个贱蹄子一起算计我！你不得好死！”田四努力想要挣脱开，然而一只手根本使不上劲，眼睁睁看着唐瑞雪越走越近。

    他爬上榻，面对这副觊觎已久的身子，伸手去掰那人的肩膀，却听见粗犷的呜咽声发出来，他眯了眯眸，一手掀开了红色盖头。

    她利落地收起匕首，将屋内所有值钱的东西揣进怀中，躲到了柴堆附近。

    她挽着自己散落的发髻，木木地盯着唐瑞雪，良久，问道：“瑞雪妹妹，你怕我吗？”

    梦中的记忆不属于她，原主提着自己和母亲种的菜前往京城，找到一个犄角旮旯的位置摆摊，连这个位置都是她们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旁有乞丐呼呼大睡，苍蝇围绕。

    披风随风飘扬，英姿飒爽，荣辱不惊。

    田四望着她手上的的渔火灯，浑身抽搐失禁，腥臭漫天。

    或许是因为原身过于弱小，唐瑞雪能清晰感知到身体内部有些许不一样了，握拳时手掌不再绵软，一拳打出去能感觉到明显的破风感。

    出门之际，她撇到桌上的大白馒头，移步上前拿起一个馒头塞进嘴中，还有些温热，一丝丝甜味充斥整个味蕾。赵三多昨日便将面粉买好，她这一早上竟做了如此多事。

    她穿上补丁较少的那一件，既然是要出门，还是稍微体面点好。

    不一会，马蹄声响彻整条朱雀街，引起一阵骚动。

    村妇喜欢一个将军，无疑是痴人说梦，两个人天差地别，连话都说不了一句。甚至，她连进将军府当个奴婢的资格都没有。

    一个将士骑着马在朱雀街开路，飞奔的马匹掀起一阵风，丝绸店门口摊子上的薄丝飞扬。

    来年夏秋之时，满院橙红，花开似火，她们都喜欢火，那是生机。

    她知赵三多生性良善，哪怕如今被逼的走上了绝路，倘若真让她亲手了结了田四和张二牛，恐怕不知有多少天的午夜梦回时会叫她难眠。

    唐瑞雪手指把玩着刀柄，薄如蝉翼的刀刃便在田四的脖颈上摩擦，她带着笑绕到田四身前，很快扼住了他的喉咙。

    田四还想再挣扎，她用捆柴的麻绳束缚住他的脖颈。

    但既然已经签订了契约，也管不了这么多了，都说大城市机会多，那这燕京城，她闯定了。

    张二牛身上的喜服盖头穿戴整齐，手脚均被束缚住，一张嘴被破布堵得严实，连哼声都发不出，唐瑞雪用匕首挑起盖头，笑得千娇百媚：“二牛哥，我无意害你，本就是愿者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