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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云姝道:“你以为孟云芍是什么好货色吗?她之前和江家的二公子定了亲,看到你是侯府世子,弃了前人才跟了你的。那会子两个人常常凑在一起,谁知道他们做些什么,那江家二公子,对她可是忠心的很呢……”
孟云芍平静道:“父亲说的对,妾,便是奴婢。我不过让你重新买个胭脂,你便如此不满。我还没让你为我洗脚捶腿,更衣伺候呢。若是伺候的不满意,我也可以不让世子见你。姐姐真能做到?”
孟东齐和孟其岩齐声喝止道:“云姝!”
孟云芍微微一笑,接过打开看了看,却道:“你难道看不出,这颜色实不稳重,与我正室的身份不相称。你重新买过吧。”
刚刚还说是妾,她茶都没喝就变成了平妻,若喝下了这碗茶,怕是要直接位置调换了,她为妾,嫡姐为妻。
虽为了嫁给贺知煜想到了做妾,却只想到了要在孟云芍面前做低伏小这一层,万没想到会被人人耻笑,甚至连累父亲一同被骂。
孟云芍道:“做妾,是一辈子的名声。不过穿着你最想穿的粉红嫁衣去买盒胭脂,左右走不过几百步的事情,你都觉得丢脸。那日后,这一生坐实的身份可怎么了得?难道是想等着到了侯府,再夺我的位置吗?”
“不会吧?孟东齐当年也是真才实学的进士出身,竟纵女如此吗?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与此同时,伴着一声“住手!”,一道剑影劈了过来,生生把那茶壶劈成了两半。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能算计经营的。当年好不容易攀了高枝,结果算盘没打好,送了养女过去。这不过了三年,又开始卖女儿的前程了吗?”
孟云姝咬牙切齿道:“好,我买得的。”说完,便冲出了家门。常氏也急忙跟着她出了门。
孟云姝恨恨地盯着孟云芍,道:“你这是非要逼我死!好,我死得的。我死了,好教世人知道你这侯府少夫人的嘴脸,如何苛待长姐,逼死良民!”说着,便起身要往柱子上撞。
屋里忽然就安静了,每个人都似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发不出声音。
孟云芍却道:“不,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去。”
贺知煜却充耳不闻,对孟云芍道:“夫人,我们回家吧。”
孟东齐却道:“为人妾室,若连这点子气都受不得,只怕要被主人家发卖了!”孟东齐便是妾室所生,个中苦处,他了解得透彻。因不愿重复悲剧,才没有纳妾,又怎么能让亲生的嫡女受这份苦?
孟云姝哭着说:“你我本有少年情谊!当年你我同窗,我受秦大公子欺负,你还训斥过他,你全都忘了吗?三年前你都同意了与我成婚,若不是孟云芍,我现在才是你的发妻!”
孟云姝仍在背后不停叫喊:“贺知
孟云芍跟着贺知煜走到门口,贺知煜又回头语气平静但带着十足的寒意:“若再有此胡乱言语,或逼迫欺辱我妻的举动,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女子,但会让你们整个孟家后悔。我说到做到。”
常氏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了高门就如此忤逆尊长!说什么做不得主,我看你就是故意推脱!”
贺知煜周身散发着如剑气般冰寒的气质,却走到孟云芍的面前,轻声道:“我来接夫人回家。”
孟云姝自小清高,但娇养闺中,一直天真少思。
众人吓得不轻,急忙齐齐拦住孟云姝。只是她此时力气甚大,几个人才堪堪将她拖住。
她幻想中做妾的生活,是虽位比正室低,却情比正室真。
孟云芍轻叹了一口气,道:“母亲养我一场,我报答是该的。当年我亲娘留给我的嫁妆,给哥哥延请名师,为姐姐做了添妆,修了如今孟家这园子买了仆从,我都认。母亲让我弃和熟洲江家定下的亲事于不顾,以自己一生的前程做赌注,替了姐姐出嫁,我也认。只是纳妾这事,我实在做不了主。”
孟云姝怒道:“孟云芍!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孟云芍却不慌不忙道:“茶却是不急着喝,只是要入侯府,规矩必是乱不得。我得先看看,姐姐能否习惯这高门大户的规矩,能听我这个主母的话办事,否则,我也请不起。”
孟云姝说完,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甚是楚楚可怜。
几个女使赶忙上来拉扯孟云姝,她奋力甩开,哀哀地哭了起来。
孟云姝想到了她是存心刁难,却不想如此简单,慌忙道:“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
众人看得心惊,都不敢言语。那剑若偏上几分,非直接落到孟云姝身上不可。
“哎呦,这孟云姝穿成这样,是真要做妾了?可还没听说进谁家的门啊。”
李夫人看到这一对母女有些惊奇,她是个实诚人,道:“云姝,青天白日的,这是怎么了?你母亲怎许你这么穿!这都是妾室才会穿的衣服,咱们官宦人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赶紧回家换了吧!”
路边已有人开始交头私语,说是私语,其实巴不得孟云姝母女听见。
孟云芍淡然一笑,道:“那你便去街东头的白记水粉铺子里,给我买一盒胭脂吧。”
孟云芍停顿了片刻,静静看她挣扎许久,忽然道:“好,我允了。”
她气不过,从身旁桌上拿起茶壶,就要朝孟云芍砸去。说时迟那时快,孟云芍早想到她会恼羞成怒,快移了两步躲了。
且孟东齐本人并无妾室,她虽知道妾室低人一等,但实际并没见过妾室真实的待遇。
“不就是永安侯府吗?折腾许久了。世子爷瞧不上她,一直巴巴上赶子呢,可真是自掉身价。”
说完,贺知煜便带着孟云芍离开了。
少了一桩打理家业的烦心事,每日只和贺知煜两个人花前月下吟诗弹琴,孟云芍有名份又如何,不过是个劳碌命,凭她的才情才能同他说得上话,该是能让他宠妾灭妻,两厢情深的。
孟父一脸深深的失望,恨铁不成钢地对孟云姝道:“也是平时骄纵你太过了。你便尝尝自甘堕落的滋味罢。”
孟云姝恶狠狠地拿出胭脂,摊手递给孟云芍,道:“你要的胭脂!现在可以了吧!”
孟云姝下了狠心,捂上了脸,飞奔着去到白记水粉铺里随意拿了盒胭脂,顾不得之前相熟的白家大公子的一脸疑惑鄙夷,话也没说一句,便匆匆跑了回来。
李夫人旁边的女使唤做翠桥的,悄悄拉了拉李夫人的衣服。李夫人扭过头去,见翠桥给她使了个脸色,示意别管。
孟云姝却哭着道:“父亲!你给女儿一条活路吧!”
常氏擦了擦眼泪,道:“云芍啊,如今你攀了高枝,也不能不顾着姐妹情分。可怜我儿云姝……她一片痴心,你便允了她吧。”
常氏拦了拦,道:“既是允了,得有个说法。云姝是你嫡姐,原比你尊贵。只是你们姐妹间,也不必讲究这么多,便让云姝当平妻,你敬着她些就好。”
孟云芍道:“哥哥此言差矣,钟鸣鼎食之家,最顾尊卑规矩。我婆母,便最在意此道。我提点姐姐,也是让她进门之后别出了丑,丢了孟家的脸面。”
几个人聊笑着,走远了。
来的人却是贺知煜。
李夫人瞬间懂了,没想到孟家文官清流,竟已堕落到要让嫡长女给人做妾的份上,顿时一脸鄙夷,急忙寻了个借口远离了两人,生怕掉了自己的身份。
孟云姝的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神色:“什么?你允了?”问完急忙又拿起茶水,道:“你喝下,便算我进门了。”
孟东齐道:“芍儿,别听你姐姐的。这件事你别再管。便是你同意,我也不会让她做妾。”
孟其岩最先反应过来,赔笑道:“哎呦世子来了,快留下吃了中饭再走吧。上次世子给我安排的差事,还差了人带我,一直说想当面感谢。”他不敢直接唤其妹夫,仍是称呼世子。
孟云芍心里有些好笑。
常氏亦哭着道:“孟云芍,你现在也姓孟!若不是我养了你,你早就被人卖进勾栏瓦舍了!没想到我却养出了个白眼狼,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孟其岩想到若是姐妹两个都嫁进侯府,那贺家同孟家的关系岂不是更加亲密,也附和道:“妹妹,你在侯府孤身一人,若是有自家姐妹帮衬,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也说不定啊,就是孟家嫡女好这口!当妾多好,每天穿粉着艳,风流快活,就是整些勾栏样式也无人责怪,比当正妻啊,有滋味!”
孟东齐却脸色黑得如同子时浓夜,喝道:“莫要再丢脸了!来人,送姝姐儿回屋里去!”
孟其岩道:“妹妹,你们都是姐妹,就不必如此了吧。”
走到街上,孟云姝的装扮颜色实在过于鲜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孟云姝咬了咬下唇,道:“你就是非要羞辱我吗?”
孟父喝止:“住嘴!”
孟云姝没想到孟云芍竟这样说。
孟云姝心气高,听了孟云芍的话,只当是她故意羞辱,却不知世间妾室,大抵如此。话本子里尊宠胜过正室的故事,不过多是痴人说梦罢了。
路途虽不远,可孟家在这里住了多年,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认识。没走两步便碰见了隔壁同出来采办的大理寺少卿家的李夫人。
贺知煜冷着脸收剑,那剑是御赐的“破军”,闪着冷冷的寒光,凝成一线,似是锋利无比,嘭的一声便入了鞘。
她跑得气喘吁吁,常氏跟她不上也奔跑起来,两个人进了门,却都是汗水淋漓。孟云姝画的浓妆有些化了,脸上颜色有些交混,现出些狼狈之色。
贺知煜却没看孟其岩,对着孟云姝冷冷道:“今日当着孟家人的面,我同你再说一次。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可能,莫要再做无谓的事。”
贺知煜道:“跟谁都不相关。之前你日日纠缠于我,我看你是女子不愿计较。但如今你欺到吾妻头上,实难相忍。”
] 孟云姝道:“你以为孟云芍是什么好货色吗?她之前和江家的二公子定了亲,看到你是侯府世子,弃了前人才跟了你的。那会子两个人常常凑在一起,谁知道他们做些什么,那江家二公子,对她可是忠心的很呢……”
孟云芍平静道:“父亲说的对,妾,便是奴婢。我不过让你重新买个胭脂,你便如此不满。我还没让你为我洗脚捶腿,更衣伺候呢。若是伺候的不满意,我也可以不让世子见你。姐姐真能做到?”
孟东齐和孟其岩齐声喝止道:“云姝!”
孟云芍微微一笑,接过打开看了看,却道:“你难道看不出,这颜色实不稳重,与我正室的身份不相称。你重新买过吧。”
刚刚还说是妾,她茶都没喝就变成了平妻,若喝下了这碗茶,怕是要直接位置调换了,她为妾,嫡姐为妻。
虽为了嫁给贺知煜想到了做妾,却只想到了要在孟云芍面前做低伏小这一层,万没想到会被人人耻笑,甚至连累父亲一同被骂。
孟云芍道:“做妾,是一辈子的名声。不过穿着你最想穿的粉红嫁衣去买盒胭脂,左右走不过几百步的事情,你都觉得丢脸。那日后,这一生坐实的身份可怎么了得?难道是想等着到了侯府,再夺我的位置吗?”
“不会吧?孟东齐当年也是真才实学的进士出身,竟纵女如此吗?斯文扫地斯文扫地!”
与此同时,伴着一声“住手!”,一道剑影劈了过来,生生把那茶壶劈成了两半。
“你懂什么,人家可是能算计经营的。当年好不容易攀了高枝,结果算盘没打好,送了养女过去。这不过了三年,又开始卖女儿的前程了吗?”
孟云姝咬牙切齿道:“好,我买得的。”说完,便冲出了家门。常氏也急忙跟着她出了门。
孟云姝恨恨地盯着孟云芍,道:“你这是非要逼我死!好,我死得的。我死了,好教世人知道你这侯府少夫人的嘴脸,如何苛待长姐,逼死良民!”说着,便起身要往柱子上撞。
屋里忽然就安静了,每个人都似被捏住了脖子的鸭,发不出声音。
孟云芍却道:“不,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去。”
贺知煜却充耳不闻,对孟云芍道:“夫人,我们回家吧。”
孟东齐却道:“为人妾室,若连这点子气都受不得,只怕要被主人家发卖了!”孟东齐便是妾室所生,个中苦处,他了解得透彻。因不愿重复悲剧,才没有纳妾,又怎么能让亲生的嫡女受这份苦?
孟云姝哭着说:“你我本有少年情谊!当年你我同窗,我受秦大公子欺负,你还训斥过他,你全都忘了吗?三年前你都同意了与我成婚,若不是孟云芍,我现在才是你的发妻!”
孟云姝仍在背后不停叫喊:“贺知
孟云芍跟着贺知煜走到门口,贺知煜又回头语气平静但带着十足的寒意:“若再有此胡乱言语,或逼迫欺辱我妻的举动,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女子,但会让你们整个孟家后悔。我说到做到。”
常氏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嫁了高门就如此忤逆尊长!说什么做不得主,我看你就是故意推脱!”
贺知煜周身散发着如剑气般冰寒的气质,却走到孟云芍的面前,轻声道:“我来接夫人回家。”
孟云姝自小清高,但娇养闺中,一直天真少思。
众人吓得不轻,急忙齐齐拦住孟云姝。只是她此时力气甚大,几个人才堪堪将她拖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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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云芍轻叹了一口气,道:“母亲养我一场,我报答是该的。当年我亲娘留给我的嫁妆,给哥哥延请名师,为姐姐做了添妆,修了如今孟家这园子买了仆从,我都认。母亲让我弃和熟洲江家定下的亲事于不顾,以自己一生的前程做赌注,替了姐姐出嫁,我也认。只是纳妾这事,我实在做不了主。”
孟云姝怒道:“孟云芍!你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孟云芍却不慌不忙道:“茶却是不急着喝,只是要入侯府,规矩必是乱不得。我得先看看,姐姐能否习惯这高门大户的规矩,能听我这个主母的话办事,否则,我也请不起。”
孟云姝说完,抬起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甚是楚楚可怜。
几个女使赶忙上来拉扯孟云姝,她奋力甩开,哀哀地哭了起来。
孟云姝想到了她是存心刁难,却不想如此简单,慌忙道:“我换身衣服,马上就去。”
众人看得心惊,都不敢言语。那剑若偏上几分,非直接落到孟云姝身上不可。
“哎呦,这孟云姝穿成这样,是真要做妾了?可还没听说进谁家的门啊。”
李夫人看到这一对母女有些惊奇,她是个实诚人,道:“云姝,青天白日的,这是怎么了?你母亲怎许你这么穿!这都是妾室才会穿的衣服,咱们官宦人家可丢不起这个人,赶紧回家换了吧!”
路边已有人开始交头私语,说是私语,其实巴不得孟云姝母女听见。
孟云芍淡然一笑,道:“那你便去街东头的白记水粉铺子里,给我买一盒胭脂吧。”
孟云芍停顿了片刻,静静看她挣扎许久,忽然道:“好,我允了。”
她气不过,从身旁桌上拿起茶壶,就要朝孟云芍砸去。说时迟那时快,孟云芍早想到她会恼羞成怒,快移了两步躲了。
且孟东齐本人并无妾室,她虽知道妾室低人一等,但实际并没见过妾室真实的待遇。
“不就是永安侯府吗?折腾许久了。世子爷瞧不上她,一直巴巴上赶子呢,可真是自掉身价。”
说完,贺知煜便带着孟云芍离开了。
少了一桩打理家业的烦心事,每日只和贺知煜两个人花前月下吟诗弹琴,孟云芍有名份又如何,不过是个劳碌命,凭她的才情才能同他说得上话,该是能让他宠妾灭妻,两厢情深的。
孟父一脸深深的失望,恨铁不成钢地对孟云姝道:“也是平时骄纵你太过了。你便尝尝自甘堕落的滋味罢。”
孟云姝恶狠狠地拿出胭脂,摊手递给孟云芍,道:“你要的胭脂!现在可以了吧!”
孟云姝下了狠心,捂上了脸,飞奔着去到白记水粉铺里随意拿了盒胭脂,顾不得之前相熟的白家大公子的一脸疑惑鄙夷,话也没说一句,便匆匆跑了回来。
李夫人旁边的女使唤做翠桥的,悄悄拉了拉李夫人的衣服。李夫人扭过头去,见翠桥给她使了个脸色,示意别管。
孟云姝却哭着道:“父亲!你给女儿一条活路吧!”
常氏擦了擦眼泪,道:“云芍啊,如今你攀了高枝,也不能不顾着姐妹情分。可怜我儿云姝……她一片痴心,你便允了她吧。”
常氏拦了拦,道:“既是允了,得有个说法。云姝是你嫡姐,原比你尊贵。只是你们姐妹间,也不必讲究这么多,便让云姝当平妻,你敬着她些就好。”
孟云芍道:“哥哥此言差矣,钟鸣鼎食之家,最顾尊卑规矩。我婆母,便最在意此道。我提点姐姐,也是让她进门之后别出了丑,丢了孟家的脸面。”
几个人聊笑着,走远了。
来的人却是贺知煜。
李夫人瞬间懂了,没想到孟家文官清流,竟已堕落到要让嫡长女给人做妾的份上,顿时一脸鄙夷,急忙寻了个借口远离了两人,生怕掉了自己的身份。
孟云姝的脸上瞬间露出欣喜神色:“什么?你允了?”问完急忙又拿起茶水,道:“你喝下,便算我进门了。”
孟东齐道:“芍儿,别听你姐姐的。这件事你别再管。便是你同意,我也不会让她做妾。”
孟其岩最先反应过来,赔笑道:“哎呦世子来了,快留下吃了中饭再走吧。上次世子给我安排的差事,还差了人带我,一直说想当面感谢。”他不敢直接唤其妹夫,仍是称呼世子。
孟云芍心里有些好笑。
常氏亦哭着道:“孟云芍,你现在也姓孟!若不是我养了你,你早就被人卖进勾栏瓦舍了!没想到我却养出了个白眼狼,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孟其岩想到若是姐妹两个都嫁进侯府,那贺家同孟家的关系岂不是更加亲密,也附和道:“妹妹,你在侯府孤身一人,若是有自家姐妹帮衬,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啊。”
“也说不定啊,就是孟家嫡女好这口!当妾多好,每天穿粉着艳,风流快活,就是整些勾栏样式也无人责怪,比当正妻啊,有滋味!”
孟东齐却脸色黑得如同子时浓夜,喝道:“莫要再丢脸了!来人,送姝姐儿回屋里去!”
孟其岩道:“妹妹,你们都是姐妹,就不必如此了吧。”
走到街上,孟云姝的装扮颜色实在过于鲜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孟云姝咬了咬下唇,道:“你就是非要羞辱我吗?”
孟父喝止:“住嘴!”
孟云姝没想到孟云芍竟这样说。
孟云姝心气高,听了孟云芍的话,只当是她故意羞辱,却不知世间妾室,大抵如此。话本子里尊宠胜过正室的故事,不过多是痴人说梦罢了。
路途虽不远,可孟家在这里住了多年,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认识。没走两步便碰见了隔壁同出来采办的大理寺少卿家的李夫人。
贺知煜冷着脸收剑,那剑是御赐的“破军”,闪着冷冷的寒光,凝成一线,似是锋利无比,嘭的一声便入了鞘。
她跑得气喘吁吁,常氏跟她不上也奔跑起来,两个人进了门,却都是汗水淋漓。孟云姝画的浓妆有些化了,脸上颜色有些交混,现出些狼狈之色。
贺知煜却没看孟其岩,对着孟云姝冷冷道:“今日当着孟家人的面,我同你再说一次。你我之间没有任何可能,莫要再做无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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